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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令gl_分节阅读_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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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鄂妃脸色沉重起来。她犹豫半晌,到底是转过脸去,望着窗外轻声道道,“本宫一直侍奉在慈宁宫,外面的事情确实不太清楚。”

    “娘娘,您这话说了我或许信,宫人会信,但太后会信吗?”桑枝心想,这等大事董鄂妃会不知道?只怕并非不知,而是暗地里推波助澜吧——废后这件事上,董鄂妃什么都不做就等同于默认皇帝的行为。皇帝岂会不更来劲儿?

    董鄂妃一僵,呆了会儿才又握住桑枝的手笑道,“那依妹妹看,我该怎么应对这件事呢?”连本宫都不自称了。

    桑枝自然听得懂她的变化,便愈发躬身道,“娘娘您要亲自阻止废后,不仅要阻止,还要光明正大,让整个后宫甚至整个大清朝都知道,您完全不赞同皇上的行为。”

    董鄂妃沉吟道,“这样岂不是让皇上寒心?得罪了皇上,本宫可得不偿失。”

    “娘娘,依皇上对您的宠爱,即便一时惹恼了他,可哄回皇上还不是您一两句话的事儿?毕竟当务之急是让太后对您放心啊!”

    “这倒也是。”董鄂妃无比了解顺治,更懂得怎样给他顺毛。

    两人谈话终于告一段落。桑枝完好无损地出了内殿,打开承乾宫的大门,守在门口的兰秀和绿莺看见她神色如常甚至面带微笑,都吃惊不已。绿莺就不说了,那眼神恨不能把她看穿。兰秀还是没有好脸色,虎视眈眈地望着她,“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这时内殿传来董鄂妃的声音,“不得无礼!”

    兰秀不明所以,当即吓得脸色惨白,哆嗦着跪倒在地,“娘娘恕罪!”

    董鄂妃神情淡淡的,缓步踱来望着桑枝说,“本宫刚刚才知道,原来桑枝竟是本宫的一个远房亲戚。既然是在承乾宫,以后宫里待她便如同待本宫,你们听到了?”

    这霎时间翻天覆地的翻身,让承乾宫里看向桑枝的各种各样羡慕嫉妒畏惧等眼神几乎能活烧了她。然而桑枝却心里一紧,暗自赞叹董鄂妃好手段!如今她给了桑枝这样一个莫须有的身份,一来自然是为拉拢桑枝,二来也是让桑枝别无选择地站定立场——承乾宫董鄂妃的远房亲戚,就是桑枝有二心,旁人谁敢轻易信她?

    桑枝默默叹了口气,董鄂妃真真是好手段啊!轻描淡写一句话,便一箭双雕,让人怎敢不心生敬畏?这要是跟她作对的话,是不是说话的功夫脑袋就搬家了,还到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种女人实在太可怕。然而桑枝清楚,既然自己已经卷入棋局,日后凶险只会更甚,心机深沉之人不一定逊色于董鄂妃。

    在后宫里生存,怎一个难字了得!她唯有谨慎,谨慎再谨慎。

    就在这时,有宫女来报,“启禀娘娘,皇上在坤宁宫大发雷霆,已经惊动了太后。”

    董鄂妃一愣,下意识地望向桑枝。桑枝却心里一咯噔,把个顺治帝恨的牙痒痒。她强压下情绪,低声道,“娘娘,眼下正是您挽回局面的大好机会。”

    虽然确实对董鄂妃有利,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桑枝知道只有董鄂妃才能劝住那个该死的皇帝!

    董鄂妃略一思考,扬声道,“去坤宁宫!”她说罢,握住桑枝手腕,“你跟我一起去。”

    ☆、第022章

    坤宁宫真个是幽咽冰凝万马齐喑,里里外外跪倒一片,当首跪在大殿里的不是小皇后是谁?

    皇帝冷面冷心,没个好声气,“朕令皇后禁足思过,你们哪个大逆不道,反奸猾媚上,弄出这么个小玩意儿来让皇后玩物丧志?”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小皇后原本一直攥在手里的玩偶,“朕本想看皇后有没有悔过,谁知你竟一心放在这上面,难道是一国之母的样子?将我大清皇室的颜面置于何地!”

    皇帝陡然提高声音,帝王怒斥之下坤宁宫满殿寂然,只有“铮”地一声泥偶被大力摔在地上的声音。

    那本就做工拙劣的小马登时被摔得四分五裂,在皇后面前支离破碎。一小截马腿崩落在素勒膝盖边,她垂眸看着,终于没忍住眼眶红起来。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皇后终于抬起头来,不轻不重地道,“臣妾听闻前日皇上将光禄大夫汤若望进献的西洋琉璃球赏给承乾宫,原来那不算玩物。”

    顺治帝没料到她会反驳,登时勃然大怒,“好一个皇后!玩物丧志不说,还不知悔过!皇贵妃协理后宫诸事费心,朕怜她劳心耗神,才赏她一个小玩意聊供安歇,你呢!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做不好,只知道弄些个奇巧寻乐,竟不知错?”他打眼一扫,看见皇后伸手过去捡膝盖边的玩偶残肢,顿时冷笑一声,一脚踩下去,将那马腿碾地粉碎。

    素勒手指发颤,停在皇帝脚边。她死死咬住嘴唇,唯恐自己发出恨声出言反驳。顺治帝移开脚,又似顽劣少年一般,挨个将七零八落的泥偶踩一遍,各个碾成粉末,才心头火气微消,厉声道,“皇后无德,不知悔过。朕令你深切思悔发罪己诏,以谢罪于天下!”

    可是下罪己诏,就等于昭告天下她根本不配位居中宫。素勒明白,罪己诏只不过是废后的前戏。眼睁睁看着皇帝把她唯一喜爱的小东西毁得粉碎,她咬紧牙关,再也没忍住,挺直腰杆道,“自皇贵妃入宫以来,后宫诸事皆由她打理。就算有过,也是承乾宫的过,与本宫何干!”

    她这个皇后形同虚设,权力被架空,一切事宜都要经承乾宫决议。可这还不算,更令人发笑的是,功都是承乾宫的,过就都是她这个皇后的。但凡诸事处理不当,第一个被责难的必定是她这个中宫之主。

    “放肆!”皇帝大喝一声,“你既然是皇后,就身负皇后职责,不仅不思过,还把罪责全推到别人头上!承乾宫处处帮你,你不思感恩也就罢了,竟心生怨怼!朕未见过如你这等品行拙劣之人!可见你根本不配做皇后!”

    “呵!”皇后冷笑一声,昂首望着他道,“恐怕这才是皇上您最想说的。”

    皇帝从没见过这个逆来顺受地小皇后如此硬气,一时心中竟有些虚。他难道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不,他比谁都清楚。但那又怎样?他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是天子,是永远不会错的。他说什么就得是什么,因为,他是这个大清王朝的主人。一时间他想到了皇太后,想到永寿宫的废后静妃,再看看眼前目光中透着冷绝的皇后,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他绝不肯承认那是怯,是心虚。

    然而,男人的自尊是决不允许被挑战的,尤其这个男人还权倾天下。何况他还心虚了,可身为皇帝怎么能心虚!为了掩饰这心虚和怯意,他随手抓起桌上茶盏砸向素勒,宫人便眼见着皇后闷哼一声,被茶盏砸在肩头,“砰”一声茶盏落地碎裂,跪着的皇后被砸的身子往侧边倾倒,凤袍满是茶叶,形容狼狈不堪。

    “你既然无德无能位居中宫,难道不该废吗?”顺治帝大声道,“皇后之位,本就该贤德女子居之。”他端坐正位,诏令吴良辅道,“传朕口谕,兹科尔沁部镇国公贝勒绰尔济之女博尔济吉特氏,无德无才,悖逆君上,奉上不敬,侍君不亲,实不堪居中宫之主——”他说着,一旁的吴良辅却双手发抖,根本不敢顺从,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三思啊!”

    皇后只神情凛然,默不作声。

    顺治大恼,“朕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不过废一个皇后而已,三思什么!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也敢违逆犯上?!”说着就狠狠地踹了吴良辅一脚,吴良辅战战兢兢被他踹到在地,却不敢做声,顾不得疼痛连忙爬起来再次跪好。

    一时间坤宁宫阴云密布,所有人颤抖着大气不敢出。

    桑枝跟着董鄂妃赶来时,宫人连通报都给吓忘了,她们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到内殿便见狼藉一片。皇后脸上发梢都湿漉漉的,半边身子都被掺杂着茶叶的水迹打湿,却一脸漠然地跪着,好像这里的事情跟她完全没关系似的。

    备受皇帝宠信的宦官吴良辅也浑身发颤,五体叩首跪在一旁。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就更不用提了,胆小的甚至直接吓晕过去。

    董鄂妃见状,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忐忑不已。她深知皇帝为人,少年即登帝位,虽然胸怀大志治国有术,但性情浮躁易怒,很是任性放纵。而且刚愎自用,容不得任何冒犯,稍有不顺心便动辄惩处。对他只能顺,不能逆。董鄂氏之所以深受恩宠,就在于她深深懂得女人柔弱胜刚强的优势,对顺治帝放收有度。可即便如此,到底眼前这个男人手握生杀大权,只怕稍有不慎也要命丧黄泉,她固然受宠,然而担惊受怕也比旁人多上百倍。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没人比董鄂妃体会更深。

    “皇上……”董鄂妃连忙跪下行礼,刻意放柔的声音,便是块顽石也要被这女儿柔情给软化了,她目光温柔,眸含情意地望着顺治帝,“臣妾给皇上请安。”

    顺治帝本盛怒之中,看见董鄂妃也没太好的情绪,只是挥手道,“平身,你来干什么。”

    董鄂妃盈盈起身,上前轻轻握住皇帝的手,心知眼下情形绝不能说半句硬话,便转移话题轻柔道,“荣亲王想念皇上,臣妾代他来给他父皇请安。”

    顺治帝一愣,随即忍俊不禁,“皇儿尚在襁褓中,就知道想念朕了?”

    “自然,”董鄂妃见他脸上露出笑意,才松一口气,略带撒娇道,“荣亲王是皇上的儿子,天子之子,自然与众不同。臣妾今日看他,就觉得皇儿思念父皇呢。”

    顺治帝笑出声来,捏她脸问,“不知道是皇儿想念朕呢,还是他母后想念朕呢?”

    董鄂妃嗔他一眼,“好好的说荣亲王,你偏要往臣妾身上说,羞不羞?臣妾可不依!”

    “哈哈!”顺治帝终于开怀,“那爱妃到底想朕不想?”

    董鄂妃垂眸,朝他怀里靠近些,双手环住他胸膛轻声道,“想,我们母子都很想念皇上。”她眼神极其温柔地望着皇上,“臣妾最怕您生气,更怕您气着自己。宫里有什么不是,就让后宫来处理,皇上您为天下子民劳心劳力,已经极耗心神。臣妾虽然人微力薄,可若能为皇上分忧一二,也不枉你我夫妻一场。”

    说这些话时,董鄂妃声音极轻,几乎是在顺治帝耳旁耳语。她本就是个水做的女子,形貌皆是难得的美人,如今呵气如兰又娇娇柔柔,便是百炼钢也化作了绕指柔,顺治帝心肠完全软下来,抱紧她道,“全天下只有你最懂朕,最爱朕。”

    然而桑枝的目光却只落在一旁狼狈的小皇后身上。满室狼藉,素勒通红的眼眶和身上的茶叶残渣,甚至目力所及处被摔碎的泥偶——桑枝不知道她在这里经历了怎样的暴风雨,心里真是又恨又疼。那个单薄的少女啊,孤独又倔强的跪着,几乎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呵护。怎么会有人忍心如此责难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桑枝几乎咬碎后牙槽,恨不能狠狠扇顺治帝一个耳光。

    然而素勒好像失了魂一般,根本没注意到董鄂妃和桑枝的到来,只眼神空洞地望着被碾成粉末的泥偶。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坚持下去。累,很累。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活下去,死是不是就可以一了百了?

    桑枝并不知道皇后眼下心里在想什么。虽然她很想很想很想上前抱住这个少女,可是,理智上很清楚,她不仅不能动,甚至都不能把目光一直锁在皇后身上。她深深低着头,只有余光不曾离开皇后身影,脚步却没有移动一步。

    就这么会儿功夫,董鄂妃终于把皇帝的毛给顺直了。虽然她本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求皇帝不要废后,但眼下情形容不得她这么做。这会儿尤其不能触皇帝逆鳞,董鄂妃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搂着董鄂妃的腰不松,“回去看朕的皇儿。”

    董鄂妃被他搂着走一会儿,轻声道,“皇上这样成何体统,让人看见,臣妾还怎么见人啊。”她似嗔非嗔,顺治帝心中十分喜爱,见她薄面粉红似是真羞,况心里也知道这样出去不好,就笑呵呵地松了手。

    董鄂妃松口气,“臣妾本是想为荣亲王寻个玩意,还没找到呢。皇上您先去看他,免得皇儿等不及。”其实是想留下在皇后这里做人情,只是这话可不敢明说,便另找名头。顺治帝又岂会不明白?但是董鄂妃愿意顾着他脸面,千方百计地顺着他,他心中怜惜也就只作不知,“那你可别耽误太久。”

    皇帝走后,坤宁宫里才总算缓口气。隆福门口苏麻喇姑默默看着皇帝离开,自己也悄悄走了。原是跟董鄂妃前后脚的功夫,但是看见董鄂妃进去,苏麻喇姑便停下脚步。一来,她要看看董鄂妃是什么反应,二来,若是她进去虽然能护住皇后,但只怕皇太后和皇上的矛盾会更深。所以她根本没进去,可又不放心。直到看见坤宁宫危机解除,这才轻叹一声,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稬021章

    没得皇帝命令,坤宁宫众人不敢起身,皇后连同宫人依旧跪着,倒是站着的桑枝和董鄂妃显得格格不入。

    董鄂妃恭送顺治帝离开,待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后,她连忙起身去扶皇后,双膝一曲几乎跪在皇后面前。

    桑枝跟在董鄂妃身后,下意识地朝素勒伸出手,然而就在这一刻,跪在素勒身后的蔡宛芸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皇后娘娘。便是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桑枝恍遭雷击,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没有哪一个奴才不是时时事事以自家主子为先!比如蔡宛芸,无论来人是谁,哪怕是皇上皇太后,蔡宛芸眼中也只以皇后娘娘为尊。而桑枝自己刚刚,竟然直接忽略身前的董鄂妃,越过董鄂氏想去扶皇后!

    她没做出来时,这只是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可她一旦做了,那么,她原来在董鄂妃面前说的那些话就再也不值得相信。因小见大见微知著啊!董鄂妃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桑枝倘若真的越过她去扶了皇后,只怕任凭桑枝再怎么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也难逃董鄂妃法眼。只是幸而,幸而桑枝双手只伸到董鄂妃后手肘处。眼见着蔡宛芸扶住皇后,桑枝就在那一瞬间毫无异样的转手扶住董鄂妃。尽管她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终于意识到这次董鄂妃带她到坤宁宫除了以示亲近外,更重要的恐怕是试探。

    好险,好险就功亏一篑!

    桑枝心中紧张地乱跳,扶住董鄂妃时也对这个女人心生畏惧。董鄂妃的心思何其深!状似不经意间带她来,实则无时无刻不在试探她。是了,桑枝想,董鄂妃又怎么可能不怀疑她与皇后有关系?纵使她在承乾宫时颠倒黑白看似说服了董鄂妃,但事实摆在眼前,她此举确实也解救了皇后的危机,董鄂妃又岂能轻易信她?这会儿故意将她带到坤宁宫来,难道不是想看看她面对皇后被责难时的态度吗?

    因着那一惊吓,桑枝反倒吓出急智,看出董鄂妃的真正意图。董鄂妃之城府,桑枝只觉得深不可测。倘若桑枝是诚心实意效忠董鄂妃,那么便该像蔡宛芸忠于皇后那样忠于董鄂妃。对于一个奴婢来说,忠诚二字是最基本的守则。做到忠诚,便是眼里只能看见自家主子。而桑枝眼里,何曾有过董鄂妃?

    然而这一刻,桑枝心里明白,无论她到底忠诚不忠诚,眼下都不能对皇后露出半点不该有的情绪。

    如果说刚刚桑枝还不敢确定董鄂妃是不是在试探她,那么接下来董鄂妃顺其自然握住她右手说的话,让桑枝彻底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董鄂氏由桑枝扶起来,便顺势握住桑枝的手,嗔怪道,“妹妹也是个痴人,难道眼里只能看到本宫吗?皇后娘娘跪着,你怎敢来扶本宫?”

    对自己的称呼是“妹妹”……桑枝心里一咯噔,彻底明白董鄂妃不是个善茬。她不敢多看皇后一眼,垂眸恭顺道,“奴婢是娘娘的人,自然只看得到娘娘,怠慢了皇后,是奴婢的罪过,求皇后娘娘责罚!”

    桑枝低着头,说话的声音毫无异样。可是根本抬不起头,甚至不敢想象皇后——素勒听到这番话会是什么表情。她暗自紧了紧喉头,然而神情和手上动作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

    也亏得她能拼命表现如常,许久才听到皇后的声音,“承乾宫的人就该好好伺候姐姐,何罪之有。”

    素勒声音平平,让人听不出半点异样。桑枝却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偷偷看她一眼,却正对上素勒幽深的眸子,明明暗暗让人看不真切。然而没容她细看,素勒就不着痕迹移开目光,由蔡宛芸扶着转身离开。

    桑枝抿紧双唇,只有余光追随着她的脚步,却自始至终低头站着,双手没有离开董鄂妃。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听到了董鄂妃轻飘飘的声音,“妹妹想是认识皇后娘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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