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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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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躺她身边,实则依旧拿她当了肉垫子,只将重心稍微往她身侧挪了挪,接着,那重重呼吸,就一声比一声绵长,似乎就要睡过去。

    她不想吃他这一套,然而,哭也哭了,骂也骂了,话也说破了,心思也被看穿了,那人依旧我行我素,执拗如牛,蛮横如虎,她就觉得,也有些累。可是,身上那人,打又打不过,推又推不动,真的好重,谁来救她?

    “小王子,你不能进去,公主在沐浴呢。”紫衣那高扬的声音,突然从帐门外传来,果然,老天爷派人来救她了。

    “殿下,小王子看您来了。”可爱的紫衣,莺鸟般的声音,冲着帐内喊道。

    “稍等片刻,马上就好。”夜云熙就着那躺地的姿势,提了声音应到,却又心中叫苦,这是来救她,还是来坑她的?这位小王子赫连托雷,可有些不好惹。

    身上那人也突然支起半个身子来,瞧着她,她给瞪了回去,大眼瞪小眼间,两人却是无比的默契,齐齐从地毯上爬起身来,环顾这顶小帐,再齐齐看向这个一览无余的帐内,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屏风后面的浴桶。

    终于,这是今夜里,那人最听话的一次,她朝着那边顺手一指,他就径直跨了进去,和衣没顶,泡了个囫囵。夜云熙看得抽气,赶紧抚胸,自我安慰,虽说那是她用过的洗澡水,并且已凉了多时,不过,总好过长河的冰水吧。

    敛了敛衣袍,整了整鬓角,便冲着外面喊到:

    “紫衣,请小王子进来。”

    帐帘被掀开,那个王庭人称小恶魔的托雷小王子,便如泥鳅般钻了进来。王庭的人觉得奇怪,为何这小恶魔喜欢时常往她这里钻,甚至带些坏心眼瞎猜,是不是她有些妖魅之术,把六岁的男孩儿也给收了,其实是他们想岔了。六岁的小孩子,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又高高在上,长期疏离,他缺的,就是小孩子般的对待。所以,只须两件法宝——西凌的故事,紫衣的吃食——这小恶魔就三日两头来找她了。

    但见那小猴子几步进了帐内,人没站稳,就开始绕帐转悠,一边转,一边掉着腔调,学着不知那个故事里的山大王:

    “爱妃,这帐子里为何有生人的气息?待本大王细细看来!”

    夜云熙在一旁,有些哭笑不得,明知他玩闹,却又怕他歪打正着。可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那小恶魔往屏风后面一绕,探身往桶里一看,就开始兴奋地大声嚷叫起来:

    “啊,果然被我找到了,水里藏了一个野男人!”

    那话,简直不能听了,夜云熙赶紧撵上去,从身后提住那个齐她腰间的小身子,捂住那张变成大喇叭的嘴。

    那位估计是多种动物合体的小魔王,哧溜一挣扎,敏捷而有力,就逃脱了她的控制,一边继续嚷嚷,一边要朝帐外去:

    “好哇,父王刚要娶你做王后,你就背着他偷人,我要告诉父王去……”

    夜云熙听得一急,一把抄起矮几上砸坚果的木榔头,两步追要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将这王庭大喇叭敲晕了再说。

    不过,跟她想到一处,却比她身手更快的,是那个浴桶里的……野男人,那人早已哗啦出水,跨步上前,长臂将那小童拦腰一揽,于后颈上利索一敲,瞬间打晕了,放在地上。

    夜云熙提着一把木榔头,瞧着地上那软了身子的小王子,还有眼前这浑身湿漉的人,突然觉得,有种……奸夫淫妇的乱。

    第三卷 定江山 第一百零五章睡前讲故事

    “他刚才说什么?”隔着地上昏迷的小王子,那浑身湿漉的狼狈之人,直起身来,沉声问她。

    “他说你是……”夜云熙看这眼前这混乱光景,想起先前小王子那句“桶里藏了野男人”,竟觉得有些滑稽,突然来了说笑的好心情,可看着凤玄墨眉眼间,渐渐升腾起来的怒气,便将到溜到嘴边的话,给掐掉了。

    “他说西凌王要做什么?”果然,那横眉竖眼的人无心与她调侃,一心执着于问题的关键。

    “他说他父王要娶我做王后。”夜云熙答得干脆。因为,她突然明白过来那眉眼怒色的来由,虽然,这样的神色让她觉得陌生,往日的相处,向来都是奉她为女王,几时冲她做过脸色?然后,却是莫名地,觉得有些痛快。

    “公主……答应了?”凤玄墨又紧追着问她。

    “我一阶下囚,有选择的余地吗?”她亦学着挑眉瞪眼,将先前的酸楚委屈化为刺耳的痛快之意,一句终了,还意犹未尽,便再补了一句,

    “再说,西凌王英武神勇,待我也很好,我很乐意。”

    说完,嘴角一挂,偏头看着他。心想,你有你的万全策,我有我的玲珑计。只许你将我弃于千里之外,就不许我将你晾在一边么?

    但见那人眼中的火苗,果然烧得旺腾起来,嘴角微动,欲言又止,只一步跨过地上的小童,逼近身来。

    夜云熙怕他又要来胡搅蛮缠,她有些摸熟这人的性子了——每逢说不过她时,他要动手的。遂将就手中那把木榔头,朝他一比,略退一步,说到:

    “你离我远点,不要弄湿我的衣服。”

    那人恍若未闻,抢手过来抓住她握榔头的那只手腕,正要卸下那没用的武器,倒是突然间,远处依稀人声嘈杂,刀剑嘶鸣,引得他止了动作,侧耳静听。

    夜云熙倒是习以为常,这王庭里,人多事杂,醉酒闹事的兵士,争风吃醋的姬妾,大打出手,闹闹嚷嚷,半夜吵醒一大片的,是常有的事。不过见着凤玄墨凝神敛色,她亦心有触动,想到此刻他的处境,这潜入敌营,多留一刻,便多一些变数,当然,还有地上那个的大麻烦,还等着她去处理。

    远处人声起伏,她也不禁心急起来,将手挣脱开来,将凤玄墨往帐外推:

    “你快走吧,回去做你的征西大将军,我在这里做我的西凌王后……”

    本来都顺着她的推势走开两步的人,像是被她脱口而出的话给刺激了,猛地停住脚步,一个转身,抬手捉住她双肩,低头下来,将额头抵她额心上,面贴面地说了些话:

    “王后也好,有个名分,总要安全些。只是……西凌王病重,过不了这个冬天。”

    她还在想,他何以笃定,她嫁给西凌王,就只为一个名分?他就那么相信她,不是那起子见异思迁,水性杨花之人?即便信她,就不怕西凌王霸王硬上弓吗?难道那大王就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可那大王今日才从马上跌落,他如何就知道他病重了,还断言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他有太多的事,仍然还瞒着她,或者说,他与这西凌王之间的事,还有好多,她都不知道。王庭的布局,王庭的侍卫,西凌王的病情……怪不得,他要领着曦军行这险招,寒冬出兵,看来,说不定已预谋太久……

    等回神过来,帐中已空空,只剩了她跟地上昏迷不醒的小王子,依稀唇上还有些肿胀,恍惚中,那人临走时,捧了她脸颊,饿鬼似的,在她唇上吃了好几口。

    心中好气,难道那血誓真有蛊虫之效,每每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怎么就变得跟软虫子似的,没了骨气。可眼下也顾不得细想,地上那小恶魔微微蠕动,估摸该醒过来了。遂赶紧叫紫衣进来,将那小人儿抱到矮榻上去,一阵拿捏搓揉,唤醒过来。

    等他睁眼时,夜云熙已经亲自端了肉干奶茶,半跪坐在矮榻边,讪着笑脸伺候着。

    那托雷小王子一睁开眼,就见着鼻尖下,那条已经喂至嘴边的香肉干,小孩子嘴馋,张嘴就着那递来的纤手,将肉干咬住,囫囵嚼了,又灌几口奶茶下去,一脸的饱足样。

    然而,憨吃归憨吃,神智还是相当清楚的,那双乌漆漆的黑瞳滴溜溜转了两转,便想起了前尘往事,马上换了一脸的凶狠,开始兴师问罪:

    “刚才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夜云熙赔笑装糊涂。

    “那个你藏在浴桶里,后来又跑出来打昏我的人!”小狼崽子怒瞪了双眼,控诉自己受到的伤害,眼珠子还止不住地乱转,满帐子寻找罪魁祸首。

    “不是在说故事吗?故事里的山大王进了他的寝帐,却发现他的爱妃,背着他偷藏了生人,大王一怒之下,要杀了那贼子,却反被那贼子打晕了过去……”夜云熙双手比划,声情并茂,极尽从曦京说书人学来的能耐,一通胡诌,末了,又堆了一脸慈爱无比的笑容,说到:

    “刚才那人是外面的一个卫兵,你不是瞧见,他穿的正是王庭的卫兵服吗?上次咱们那个山大王抢妃的故事不是还没讲完吗?我猜啊,你今天肯定要听这段山大王捉生人的故事,就预先叫他藏进浴桶里,等你来了,咱们好演这个啊。这会儿,已经叫他回去了。”

    说得那小童神色一愣一愣地,眼神不停扑闪扑闪,努力地用那六岁孩童的理解力,来消化这么多真真假假的信息。

    夜云熙瞧着那张变幻不定的小脸,又侧身在盘中拈了一块肉干,白玉手指撕下一小块,往他嘴边送去,心里发狠,无论如何,连蒙带哄,也要把这张嘴给堵住了,否则,后患无穷。

    然而,也许她早该料到,这王庭里生长的孩子的早熟程度。这次,那托雷小王子将嘴一撇,躲过那块诱人的肉干,粗眉一横,恶狠狠地冲她喊道:

    “哼!你这把戏,蒙三岁小孩还行,却骗不了我!”

    “信不信由你。”夜云熙不禁抬手抚额,吐出一口无力感。看来,小孩子那一套不管用,那么,就干脆与他讲成年人的逻辑吧。于是,深深一个吐纳,她敛了笑意,正了神色,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开始跟一个六岁小童讲道理:

    “你如果不信,尽可以去告诉你父王。无非就是两种结果:如果你的父王信了你的话,他会把我杀了,那么,就再也没人给你讲故事了;如果你的父王不信你——你不是说他总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吗,很可能,这回也不会信你,那么,三天后,我依然会顺利成为你的母后,到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管教你。所以,无论如何,你的父王知道这件事,对你都没——有——好——处。”

    末了那句,一字一顿,直说得那小童渐渐暗了瞳色,半靠在一堆腰枕上,有些不知所措。夜云熙见状,又觉不忍,便收了那副吓唬小孩子的后母样,换了笑脸,继续哄他:

    “可是,如果你不去告诉他,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可以拿这个秘密来命令我,还有她。”她拍拍自己胸间,又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紫衣,祭出她俩的杀手锏,“她会给你做更多更好吃的南曦食物,而我,也会每天给你讲睡前故事。”

    一堆唾沫子翻的说道,有些口干舌燥,那本是用来讨好小祖宗的半盅奶茶,她也不讲究了,端起就一干而尽。再去看托雷的反应,那小孩半天没反应,直转着一双墨色深瞳,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她倒觉得松口气了,没有马上反应,那就证明听懂了她的话,或者说,正在慢慢地理解,盘算她说的话。既然是王族的孩子,那么从小就会懂得——别人的软肋与痛脚,最大的价值,不是捅破了看热闹,而是捏在手中,为己所用。

    终于,那孩子神思回转,转过头来,看着她,问了一句:

    “每天夜里都讲?”

    “只要你想听。”夜云熙笑着说到。

    “我想听什么就讲什么?”

    “你想听什么就讲什么!”

    “我想听多久,就讲多久?”

    “你要整夜不想睡,咱们就讲到天亮。”

    “从今天晚上就开始?”

    “从今天晚上就开始!”

    夜云熙一边应,一边笑,一脸的灿烂如花,心想,毕竟还是孩子。

    “我还要吃所有曦京的小吃!”

    “当然,紫衣都会做,只要有材料。”

    “成交!”豪爽的托雷小王子,终于做出最利于自己的决定,伸出手来,示意她击掌。夜云熙伸手出去,与他三击。

    那孩子瞬间变猴子,一跃而起,在她的矮榻上,软枕锦被间,一阵乱蹦乱跳,一边蹦,一边下命令:

    “过去告诉我的侍女,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了,你这榻上,这么多软绵绵的东西,睡起来一定比盖那些又重又厚的兽皮更舒服。”

    “喂,赫连托雷,这是我的床榻,你占了我的床榻,那我睡哪儿?”她瞅着那蹦得正高的小猴儿,有些犯愁。

    “地上!”猴王顺手一指,一声令下,见她烂脸,又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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