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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太子残暴妃_分节阅读_42
- 见他死乞白赖的模样,朱雀站在一旁偷偷的笑,心里暗骂一句,活该!林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主子闭关一年,这小子就无法无天的在感业寺称霸了一年。现在老虎归林,猴子只有伏低做小的份儿。
以墨嫌弃的动动腿,“要是我发现你把眼泪鼻涕擦我衣服上,你的眼睛鼻子也别要了。”
张月鹿狠狠一吸,把两条鼻涕瞬间给吸了回去,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抬起头,泪汪汪的望着他家主子,“您不砍我的腿了吧?”
以墨绕开他进屋,清淡的声音传来,“看表现。如果表现不好,连脑袋一块儿砍了。”
不砍就成!张月鹿咧嘴一笑,然后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得意的望了朱雀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看吧,主子最舍不得我了’。
这小子也太能搞了,难怪连一向严谨的主子都喜欢耍逗他。朱雀忍着笑,扬起脑袋装作没看见,毅然转身跟着主子进屋。她怕多看两眼那张滑稽的脸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月鹿此时确实滑稽,两条鼻涕像面条似的软绵绵的挂在鼻孔下,还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张月鹿觉得它晃得心烦,在身上摸了半天都没摸到帕子,然后垂头看了身上这套好看的新衣服一眼,眼中的犹豫被不舍取代,最后舌头一卷,两跟面条顿时顺着喉咙滑进肚子。
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多年不以此为食,好怪想念的。想当年他们当乞丐没衣服穿没饭吃的时候,什么东西没吃过,别说鼻涕了,饿急了,连狗屎都抢着吃!
张月鹿一摇一晃的走进屋,见主子威严而肃穆的坐在高位,连忙狗腿的跑过去端茶伺候着,“来来,主子,这是您最爱喝的花茶,还有您最爱吃的桂花糕。”
以墨接过茶杯,执起茶盖轻轻的拨弄着面上娇嫩的茶花儿,“白虎有消息了?”
“有……”
朱雀刚张嘴就被殷勤的张月鹿一阵抢白,“有有有。”赶忙拿出白虎捎来的信件,恭恭敬敬的递到以墨面前,“主子,这是西宫主刚送来的捷报!”
以墨并未伸手,依旧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花茶。
哦张月鹿恍然大悟,赶紧将信件展开,恭顺的举到以墨面前,方便她抬眼就能阅读。
以墨看了两眼,读完后脸上看不出喜怒。张月鹿心里直打鼓,小心翼翼的唤道,“主子?”
“恩”以墨斜眼看他。
张月鹿被她这道宛转悠扬千回百转的‘恩’声给吓得立马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垂首站在一旁。
朱雀咳嗽一声,忙隐下脸上笑意,上前说道,“主子,白虎此次带了三万铁骑出谷支援玉门关。为了避人耳目,三万铁骑皆是以玉门关守城将士的扮相出现,外人不会想到那是我们铁骑。”
“恩,做了准备就好。”以墨喝了口茶,“让青龙亲自去看着,如果有一点风吹草动传出,就杀无赦!”
三万铁骑凭空出现,肯定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线。如果三万铁骑曝光,那手上十万人马也藏不住,在实力不足,羽翼未丰之前,她不想冒任何风险。
眼眸微眯,眼底暗潮汹涌,“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恐怖是戾气犹如实质,刺得张月鹿浑身都疼,悄悄往后移了移,死命将身子缩成一团,希望主子一辈子都瞧不见他才好呢。
朱雀点点头,拿出袖中刚收到的家书,“主子,这是王爷送来的书信,让你在及笄之时提前回家。”
以墨的手微顿,放下茶杯,捻起碟中桂花糕在手中玩捏。时间过得还真快,一晃便是十二年了。
当年娘亲与父王同意她入寺修行,唯一条件就是在十五岁及笄之前入世还俗。如今,还有三个月就该及笄了,也是该回家了。
以墨放下被捏得变形的桂花糕,淡声道,“去收拾东西,三日后回府。”
“是。”朱雀欢喜的应道。
☆、第五十八章 玉蝶
胭脂巷,逍遥窟。雷霆王爷可是这里的常客,闭着眼睛都能指出哪个苑的姑娘最销魂,哪个苑的姑娘最妩媚,哪个苑的姑娘最多情,哪个苑的姑娘床上功夫最好。
今儿呈袭的心情最好,面带春风,步伐轻快,穿着一袭大红衣袍,哼着小曲儿走在胭脂巷中。
“哎哟王爷,您这是要办什么喜事儿啊?看你春风满面的样子,是不是要娶梦瑶姑娘进门啊?”大腹便便的老爷举着鸟笼笑嘻嘻的往呈袭身边站,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梦瑶姑娘也是有福气,挂牌的第一天就被王爷您看上,如今终于守的云开见日了,这会儿恐怕高兴得快跳楼了。”
恩,确实跳楼了。不过人家那是绝望的跳楼了。梦瑶姑娘乃梨花苑的头牌,在挂牌之日,老鸨是捂足了劲儿头,一个劲儿的捧她,就想引来雷霆王爷的注意。以前雷霆王爷在胭脂巷中消费,那都是一掷千金!每个苑儿都以拉得雷霆王爷做入幕之宾为荣。
那日,梦瑶姑娘果然没让老鸨失望,真把雷霆王爷给引来了。
哎哟,老鸨和梦瑶姑娘都高兴死了。这可是个大大滴金主儿啊。梦瑶使出浑身解数的勾引他,最后呈袭也没让她失望,果然掷千金包场。
梦瑶当时听了,简直是喜疯鸟,她虽然沦落风尘,可还是有廉耻之心的。终身伺候一个男人,总比一天伺候无数个男人来得强吧。可、梦瑶姑娘的兴奋劲儿头都还没过,就被另一个事实就打击了。
雷霆王爷吃霸王餐不给钱!
包她两年一分钱都没给,老鸨暗暗焦急,可又不敢明着找雷霆王爷要。梦瑶姑娘也那个怨啊,与她同时挂牌的翠花姑娘都攒着钱给自己赎身了,她被王爷包了两年,硬是一分钱都没捞到,如今正气得跳楼呢。
咳咳,一提到梦瑶,呈袭灿烂若花的笑脸顿时僵了,都怪那混账东西把府中财宝给搜刮得一干二净,不然他怎么会拮据到连嫖个妓都付不起钱。
哎呀,等那混账东西回来了,看老子怎么收拾她!
一想着,呈袭又忍不住得打心底儿的高兴,哎呀再过三个月,宝贝女儿就要回来了呀!
得又是宝贝女儿了。刚还混账东西混账东西的骂,一会儿又疼到心坎儿里去了。
呈袭高兴,连见着平时不怎么待见的孔老爷也能露出几分笑脸,嬉笑着拍拍孔老爷的肥脸,“小孔啊,你还真说对了,王爷我今天就是高兴。走本王今天大发慈悲,让你请本王看戏去。听说今晚戏院上演《慈母》,里面有本王最喜欢的名角儿……”
“好好,能请王爷看戏,小孔荣幸之至。”孔老爷笑得合不拢嘴。自从两年前他有眼无珠的与雷霆王爷争了头牌梦瑶开始,雷霆王爷就不怎么待见他,今儿如果能请王爷去看戏,只是极好。
抱着刀站在一旁的元朗忍不住的翻个白眼,十分鄙视他家王爷,什么大发慈悲,明明是自个儿想去看戏,却没钱,只得顺便拉个倒霉鬼。
孔老爷一路小心伺候着呈袭到了戏院,他们来得正好,戏刚刚开罗。因为有名角儿上演,所以今儿的戏院高朋满座,招待的小厮一见呈袭,赶忙过来行礼伺候,然后引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去了视野最好的雅座。
戏台上,女戏子唱了个炫技花腔,引得台下掌声一片。
“哈哈好好好!”呈袭抚掌大笑,连吼三个‘好’字。孔老爷见了忙跟附和,“这人唱得真不错,不愧是陵园戏班的名角儿。”然后招来小厮,拿出一锭银子赏给戏台上的戏子,能博雷霆王爷一笑,一锭银子值了。
呈袭依旧笑眯眯的,一双绿豆眼都眯成一条缝儿,看来着实高兴。喝口茶洋溢着笑脸说道,“小孔啊,一看就知道你不常来听戏,陵园戏班的名角儿虽好,可还是比不过唱《慈母》戏里的那个角儿,渍渍你是不知,那女子的一双眼能勾魂儿,那小蛮腰……”
呈袭正侃侃而谈,只见管家呈立匆匆跑来,那一脸焦急和紧张,看得孔老爷还以为王府出人命了。
老管家见着呈袭,慌忙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王爷,小主子回来了。马车都到城外的十里亭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到府了。”
“真的?”呈袭双眼圆睁,激动死了。名角儿也不看了,戏也不听了,‘噌’的起身往外跑。
孔老爷还在身后直喊,“哎哎哎!王爷,您……”
呈以墨将要回府的消息一传开,几家忧愁几家欢喜。喜的自然是呈袭和景阳,还外加玉蝶。愁的是账房管家呈离,一听以墨要回家,赶忙将银库的钥匙藏了又藏,最后在茅房旁边挖了个坑,将钥匙埋进去,踩了又踩才放心。而忧的自然是以月萍为首的王府老下人,这些人可是亲眼见识过他们小主子的残暴不仁,甚至有些还亲身体验过那酷辣的手段。个个整日忧心忡忡精神恍惚,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生怕以墨回去第一个拿他们开刀。
当然,还有不怕滴。就像小彤,简直是有恃无恐,丝毫不把以墨放在眼里。
竹园,小彤望着眼前这群来回忙碌的下人,心中一阵暗恨,不就是回来住吗,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况且这园子每年都翻新修葺,门上红漆都是几个月前才漆上的,就连窗纸都是新帖的,有必要再从新休整一次吗。想当初她们住进来的时候,一切都破旧从简,也是住了好几个月后,老管家才叫人修葺。
细细想来,小彤心里就像窝着一把火,那是嫉妒的火焰。
“小彤,快来帮我找找那只蝴蝶金钗。”玉蝶翻弄着首饰盒,美目中含着抹焦急,“到底放哪儿了呢?那是送给以墨妹妹的礼物,她一会儿就到府了,听下人说马车都到街头了……”
小彤眼底一片漠然,她冷冷的站在门口,并没有要上前帮忙找的意思。
“哈,找着了,找着了。真是谢天谢地……”玉蝶高兴的捧着装蝴蝶金钗的锦盒,提起裙摆,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从小彤面前飘然而过,“小彤,我们快些,娘亲和云姑姑他们都在门口等着了……”
王府门口,景阳公主翘首谨望,云姑姑恭顺的等着一旁,一干下人全都战战兢兢的垂首站在她们身后。
景阳擦了擦额上的汗渍,又踮起脚尖往街头望了望,“怎么还不到?”
云姑姑怕她摔着,伸手在她身后虚扶着,“主子,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小公主恐怕还有一会儿才……”
“哎哎,来了,来了。”景阳欣喜的呼声压过云姑姑的语声。看着街头缓缓驶来的马车,景阳喜极而泣。
华丽的车撵缓缓而至,八角飞檐挂的明珠流苏晃荡如流云,四面挂着绣有展翅雄鹰的暗纹绣布,绣布是上等的云锦布,深邃纯粹的黑色在阳光下泛着莹莹流光,看着尊贵至极。
威严肃杀的气息在空中蔓延,王府一干下人怯怯的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月萍忍不住好奇的偷偷瞄了一眼,当看见从马车中出来的人时,生生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的惊艳怎么也掩盖不住。那孑然独立间于天地之间所散发出的强势,深深映入脑海!
以墨依旧是一袭冷傲的黛青色衣袍,胸前展翅的雄鹰勾勒出酷戾的肃杀之感。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如黑曜石般澄亮深邃的瞳眸,闪着凛然的犀利之气。
以墨刚下马车,还未站稳,就见一抹倩影生生撞进她怀里。
景阳死死搂住她的脖子,依旧美艳动人的脸颊深深埋在她颈项处,整个人哭得泣不成声。
“呜呜我的女儿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以墨僵硬着身子,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有些举手无措,感觉到颈项处一滴滴热泪滑落衣襟,她才渐渐松软下来。伸手在景阳的背上轻抚几下,笨拙的安慰着。
以墨的动作像是催化剂,让压抑依旧的景阳更是哭得收都收不住,双臂渐渐收紧,紧紧的抱住不放。
景阳就以墨一个女儿,打小就疼,这一走就走了十二年,日思夜想了十二年的人终于回来了,她不哭得昏天暗地的才怪。
以墨安抚的动作停了下来,双手放她身侧轻轻的推了推,示意她别抱得这么紧。要不让就勒死了。
可景阳不让,孩子气的扭了扭。她这样子又让以墨想起小时候为了不让自己出去打人家的大胖小子,就死活闹腾着要上吊,以此逼她不准去私塾读书,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孩子气。十几年过去了,怎么这性子就没变呢。
熟悉的气息让以墨心情很好,嘴角勾起浅浅的暖笑,就连一向冷漠的眼底都浮上一层暖意,眼底一丝宠溺划过,轻声道,“别哭了!”
语气有些严厉可并不冷漠,就像家长警告耍脾气的小孩子。
景阳停住抽泣,像小情人似的伸手在以墨的肩头轻捶了一下,嗔道,“你这死孩子!为娘都哭成这样了,都不知道安慰一下。”
以墨低垂着头,沉思半响,脑子里想着张月鹿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回跑去隔壁的尼姑庵安慰哭哭啼啼的小尼姑的样子,最后轻飘飘的道,“……您哭着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