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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无度_分节阅读_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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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瑾枢唇角勾起,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看着小猫瞪大的眼睛,转身往回走,“穴道半盏茶后解开。”

    翌日,天未亮,将士们已全数着装齐整,准备就绪。傅清尘临时要改变作战策略,其他三位将军不解,但傅清尘乃是主帅,执掌帅印,魏刘两位将军对他的智谋向来深信不疑,都愿意追随他。

    按照傅清尘临时的策略,十七万人马分为三路,一路七万人,而剩下十万兵分两路,各自五万。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明天星期一,要去实习qaq

    ☆、醉生梦死

    柳叶谷是岩石裂开形成的山谷,三丈深,百丈远,因形状酷似柳叶,故名柳叶谷。柳叶谷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七万人马由魏将军领着先行。

    敌军早早在柳叶谷的上方埋伏,只要郢军从此路过,招待他们的将是箭雨和巨石。

    怳军主帅杨康成负手立在柳叶谷之上,探子来报,“王爷,敌军正向柳叶谷行进,半柱香后抵达。”

    杨康成唇角弯起,对身后的军师道:“传令,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是,王爷。”

    杨康成转身进了密林。偌大的柳叶谷看上去风平浪静,东边天际刚浮起一抹鱼肚白,道路两边的枯草上蒙上一层白绒似的薄霜。晨曦乍现,枯草上的霜开始融化,结成晶莹的露水。

    郢军越来越靠近,带头披甲戴盔的魏将军骑着马,身后跟随的将士举着战旗,抬着云梯,中间几十个将士抬着巨大的树桩,以作攻城之用。

    杨康成在暗处看着长龙似的军队一步一步靠近,眼里的杀气越来越重,只要敌军走进柳叶谷,就只能任他宰割。

    始料未及的是,郢军七万兵马赶到柳叶谷的谷口,都停了下来就地歇息。杨康成心里一凛,渐觉着事情有些不妥。按理说,柳叶谷离郢军扎营的地方并不远,刚走了这么一会,哪里用得着休息?

    待杨康成反应过来时,身后陆陆续续响起了惨叫声。密密麻麻的剑从天而降,他大惊,立即抽出腰间的剑抵挡箭雨。

    杨康成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高声喝道:“后退,准备放箭!”

    怳军将士边挡箭,边往后退至悬崖上平坦的地方,弓箭手迅速站成几排,向着丛林里的郢军拉弓放箭。但显然为时已晚,郢军早有准备,举着一道两米高的盾墙,从丛林里冲杀出来。怳军的箭打在盾牌上,金属撞击金属的声音像雨声般连绵不断。

    傅清尘从盾牌后飞身而出,手中的传星剑对着敌军的弓箭手一挥,一排的弓箭发出砰砰的声音,弓箭无一幸免逐一断成两截。

    杨康成见到傅清尘,一个空翻,越过前几排弓箭手在傅清尘面前落地,眼里泛着戾气,“今日,就让我再领教领教你的功夫!”

    傅清尘紧了紧握剑的手,冷着声音道:“废话太多。”

    杨康成怒目相对,脚上发力主动攻上前,傅清尘横剑来挡,两人厮打在一处。两方兵卒见主帅开打,纷纷举起兵器应战。

    柳叶谷上飘荡着刀剑声和惨叫声,不到一炷香时辰,地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郢军持长矛组成圆弧阵法,将怳军围困在悬崖与密密麻麻的长矛之间,步步逼近,怳军个个惧怕,你推我攘,在郢军逼近之时纷纷跌落谷底。

    傅清尘与杨康成陷入激战,一时胜负难分。杨康成加强进攻,手上的剑变幻莫测,加之他内力深厚,快如迅雷的攻势将傅清尘逼至悬崖边上,眼看就要坠落,千钧一发之际,他双脚在悬崖边上借力,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转体,安然在他身后落地。

    杨康成转身,一道寒芒平砍过来,他急速后退,忘了身后是三丈高的悬崖,身子便落了下去。那一刻才晓得,方才傅清尘故意令自己处于弱势,不过让他放松警惕,在最后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地还击。

    这一仗,怳军惨白,六万埋伏在柳叶谷上的几近覆没,主帅杨康成不知所踪。郢军一鼓作气,直捣九和城。

    事先准备的云梯派上用场,九和城防守薄弱,加之人马不多,不到两个时辰,就被郢军不费吹灰之力攻下,怳军守城将士落荒而逃。

    被占取的两城收回一城,郢军众将欢欣鼓舞,挥着郢字大旗在城门楼上挥舞,叫喊声惊天动地。傅清尘负着手立在九和城上,看着城门楼下俯首跪谢的百姓,反而沉下了脸。

    这一切,来得太快,来的也太容易,若不是有纳兰瑾枢,他不会站在这里,受万人敬仰。对那个人,他以为至始至终只有恨,后来发觉,那份恨意在慢慢变质,变成连他也不能确定的感情。

    是爱还是别的……

    从未尝过情滋味的人总会在这个问题上摸不着方向。即便心里承认是见不得他和别人亲近,见不得他对别人好,那又怎能怎样,那人杀了他恩重如山的师父,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这是他一生也无法逃避的事实。

    将敌军赶出九和城后,郢军便迅速入驻,在城门楼下驻扎,城里百姓相继送来吃的喝的犒劳将士们,城门楼下的营帐里头一派军民和谐相处的场景。

    唯有傅清尘不知去向。

    三位将军在瑾阳候面前大肆称赞傅清尘足智多谋神机妙算,乃是不可多得的领兵奇才,纳兰瑾枢捧着茶盏,一句一句地听着,心情大好,他的言儿果然不负他所望,日后必能成大器。

    晚间,将士们聚在一起庆贺,在营地附近烧起了一堆一堆篝火,城里的老百姓送来了许多瓜果点心,也送来了不少酒,众将士就围着篝火一边喝着酒吃着瓜果点心,谈笑间欢喜洋溢。

    傅清尘迟迟才出现。喝了好几碗酒的魏将军过来拉过他的手腕,把人拉到一干等将士中席地坐下,一个一个轮流灌他喝酒。

    傅清尘坐在一群人中,目光越过对面的人,不远处军旗下,纳兰瑾枢坐在上首,面前摆了一张摆放酒器瓜果的矮几,刘远和刘珂还有几位副将坐在下首。

    纳兰瑾枢的身边还坐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知涵,他身上披着的,是纳兰瑾枢的那件狐裘。

    “傅将军,你在看什么呢,来,来,干杯!”

    傅清尘收回目光,看着杯中酒,仰头一口闷了下去。魏将军大喊几声,“好!好!快,再给将军满上!”

    杯子里倒满了酒,傅清尘仰头饮尽。

    魏将军举着杯子,打了一个酒嗝,粗着脖子喊:“此次我军能破敌,功劳全在傅将军,我等可要好好敬将军一杯!”

    傅清尘在众将士的起哄声中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向来律己,任何场合都不会酗酒。这一次喝的酒比以往都要多,且是大杯大杯地喝,魏将军等人大有不把他灌醉决不饶过的势头。

    傅清尘往肚子里倒了十几杯酒,抬手抹了抹唇边的酒渍,视线又落在了纳兰瑾枢身上,他正给身旁的新欢拢身上的狐裘,动作温柔。他身边的人轻抿着唇直直看着他,脸上携着浅笑。

    傅清尘一个恍惚,只觉得他们很相配,有如天造地设。

    左肩下面为什么会痛,傅清尘也想知道?为什么会痛,为什么会在看到那个人对别人好的时候痛得喘不过气来……

    烈性的酒一杯一杯下肚,身子渐渐暖和,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耳边将士们的起哄声和发酒疯的声音嗡嗡响。已经大醉的魏将军大着胆子搭上傅清尘的肩膀,大着舌头道:“傅将军……你,你是怎么晓得,晓得……嗝……敌军在柳叶谷埋伏的?”

    傅清尘不答话,只顾着往嘴里倒酒,酒液从他的下巴流到交叠的衣襟,他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

    “看样子,傅将军是醉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傅清尘抬起水雾迷蒙的眼睛,他这个模样像是十二年前,那个一脸稚气却又不爱说话的小团子。

    傅清尘看到他时就低下了头,隐约听到纳兰瑾枢说:“本侯带他去歇息。”

    喝醉酒的傅清尘不会耍酒疯,乖巧得像一只被驯服的兔子,纳兰瑾枢扶着他一步一步走,进了帅帐就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帅帐牵过两次,还保持着两张书案两张榻的布局,尽管傅清尘自知涵出现那一晚,就再没留宿。纳兰瑾枢把人放在其中一张榻上,动作熟稔地宽下沾满酒渍的外袍,脱了鞋子,再扯过被褥盖上。

    纳兰瑾枢坐在榻沿,静静地看着不吵也不闹的小猫,抚了抚他的脸颊,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不曾料到傅清尘会突然之间用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更没料到他会主动吻上来。

    充满酒味的唇柔软湿润,一开始还算有几分温柔,后来就变成了咬。纳兰瑾枢任小猫咬,被自己心爱的人咬似乎总会无意识地心甘情愿。

    片刻后,小猫禁锢在他后颈的手滑落,纳兰瑾枢的唇还沾着血迹,看着喘着粗气的傅清尘,喉咙里发出一丝声音,“言儿……”

    傅清尘抬手右手手臂遮住双眼,双眼合上时划过一滴泪,红润的唇间发出一个冷冷的声音,“给我滚。”

    纳兰瑾枢坐在榻沿沉默不语,小猫不久便睡了过去。为他提了提被子,此时归程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纳兰瑾枢扭了一张帕子,将他放在眼睛上的手臂移开,给他擦了擦脸。傅清尘喝多了酒,睡得不省人事。自然垂下的睫毛上沾了几滴水珠,他方才流了泪。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小猫,小猫他主动了,而且是酒后哦。

    ☆、欲语还休

    纳兰瑾枢的拇指指腹抚着他的眼角,怔怔地看着他入神。

    傅清尘次日醒来,偌大的帅帐只有自己一人,对面的榻上很整齐,不像是昨晚有人睡过。他并不知道,纳兰瑾枢昨日是搂着他睡的,只是起得早他睡得熟没察觉。

    宿醉的后果是起来后头炸裂似的疼,刚要挑帘出去,就撞上归程。他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冷冷地把碗递出去,“解酒汤。”转身就走,话也不多说一句。

    看着手上那一碗药汁,傅清尘回想起昨晚强吻纳兰瑾枢的画面,虽模糊却还能记得一些,想着想着不觉耳根发烫,心也砰砰狂跳。那时候,他一定是疯了才会那么做。

    遇见纳兰瑾枢时,他正要转身避开。

    “傅将军。”

    军营里来来往往都是将士,侯爷叫了名字,傅清尘自然不能无礼,停住了脚步等他过来。

    “醒酒汤喝了?”

    傅清尘应了一声嗯。

    纳兰瑾枢扫了一眼几分憔悴的他,“宿醉能换的不过一时解脱,酒醒后,该面对的还是逃不了,头疼的也是自己,何必。”

    傅清尘眼底划过一丝寻不到踪迹的讶异,竟被他看穿了,心里更加不好受。

    纳兰瑾枢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抿唇笑了笑,“酒这东西,少喝怡情,多喝伤身,傅将军日后可要注意些,万不可拿自己的身子出气。”

    “知道了。”说完匆匆离去,脸上依旧冷峻。

    怳军两次连败,元气大伤。如今残军留在陵城,距离九和城二十里不到。几位将军聚在一起商讨收回陵城之计,几番商议,决定三天之后直逼陵城城门楼下,将怳军逐出郢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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