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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祸起萧墙
- 自从离开藤县几乎是一路风雨,好不容易盼到天晴人也顺利到了端州,只道是平安脱险了,谁想到在西江畔让人一口叫出了姓名,陆方晓夫妇魂都吓飞了,眼睁睁看着从楼下涌上来六七个彪形大汉把自己押下去,推推搡搡上了一部汽车,一直进了这座府邸。庭院深深,夫妇两个被人拥着左转右转,来到一个僻静的跨院。领头一个汉子也不说话把他们引进上房一关门就走了。陆方晓夫妇坐下来,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蓝玉婷吓坏了,一路上牙齿打战,到了这会儿终于轻轻地哭出声来。陆方晓到底是个男的还有几分胆量,尽管心头砰砰直跳脑子仍然能够转动:怕也没有用,眼下最要紧的是搞清楚究竟什么人把自己绑了来。他自信这一路小心谨慎没有暴露半点破绽,人海茫茫陆荣廷再厉害也没本事这么快就在大湾镇把自己找出来,从天而降的这伙人一定另有来路。不是陆荣廷又会是什么人呢陆方晓暗暗思索,这年月能有轿车的凤毛麟角,方才那一老一少绝非等闲之辈,在广东这个地方自己究竟得罪了谁呢陆方晓百思不得其解,他竭力安慰自己:甭管他们是什么人,只要同陆荣廷没关系暂且就没有性命之忧。
“既来之,则安之,”陆方晓嘀咕一句索性站起来要看一看囚禁自己的这处“牢笼”。脚下这间屋子不算大,六张圈椅成品字型摆着,显然是会客用的。右手边有个门,往里张望一下,有桌、几、床、柜和梳妆台。左手屋里陈设就简单了,居中摆放了一张清式圆桌,镶着青花大理石台面,刚好够四个人围坐,墙上悬了几幅字画,房间一角立着个铜制的脸盆架供人净手。陆方晓点点头,这是个小餐厅了,看这三间屋里的家具十分考究颇有年头,这么说来这户人家是个有身份的。难得一个睛天,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给这处“牢笼”带来一丝暖意,陆方晓紧张的心情舒缓了许多,虽然失去了自由,这地方还算舒适。蓝玉婷可没有这么心宽,只道是落到了歹人手里肯定九死一生了,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不停地小声抽泣,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线地淌下来,陆方晓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这地方不错,我怎么看怎么像咱们家客房。”
蓝玉婷知道丈夫在安慰自己,带着哭腔说:“别做梦了,有这么待客的吗”
陆方晓正想再抚慰两句,一扭脸就见窗外那伙人又回来了,头前四个吃力抬着个大木桶,足有半人多高,热气像青烟一样从桶里袅袅升起来,还有两位手捧着衣衫跟在后面。他脸上现出了会心的微笑:“你看外面,这是要请你我沐浴更衣了。我就说嘛,这样的宅门哪能不讲待客之道呢。”
陆方晓还真说对了,夫妇两个的饮食起居主人照料得无可挑剔。厢房里日夜有人供他们差遣,有什么需求说一声就办下来。一连好几天,天天都是好吃好喝好待遇,他们可以自由活动只是出不去这个院子,蓝玉婷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情绪也好了很多:看来这伙人不像要加害自己,只是实在闹不懂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天她实在忍不住了想问个究竟,趁陆方晓午睡溜到院里。厢房的门开着,探头一张望,两个听差的正在围棋盘上捉对厮杀,许是没看见也许是故意不理睬,连头都没抬。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听瘦的说:“死到临头了还瞎看什么”
胖的说:“你下一步怎么走我总得知道吧。闪舞”
“你以为还活得了”瘦的阴阳怪气地说。
“哟,还真是砧板上的肉——就等着挨刀了。”胖子审视一下棋盘哈哈大笑起来。
这几句话一入耳蓝玉婷像当头挨了一棒眼前一黑浑身都软了,不由自主倚住了门框:这两个人哪是下棋分明像说给自己听的。
“你有事吗”
蓝玉婷木头似的站着,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是瘦子在问话:“没,没事,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也是,吃饱了就睡时间长了谁也觉得无聊。”他同情似的叹了口气扭脸冲胖子说:“要不你给她想个解闷的法子”
那胖子四下瞅了瞅朝他挤了下眼睛:“这屋里就有一样带字的东西,那就给她看看”
“好主意。”瘦子笑嘻嘻地拾起一份残缺的报纸递了过去。
这一胖一瘦阴阳怪气,蓝玉婷越听越不是滋味: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意思她脑子乱成一团原本想问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陆方晓隔着玻璃窗望着蓝玉婷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女人肯定是打探消息去了,就凭你还能套出话来他有午休的习惯可今天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是夫妻同心的缘故,脑子里就是静不下来,翻来覆去想的居然同蓝玉婷一模一样——把自己关在这儿不闻不问,这伙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前思后想怎么也猜不透,,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个神秘人物,早晚要从幕后走到台前来的,等他露了面自然什么都清楚了。蓝玉婷一溜出去他就起身到窗户前望着她,果然功夫不大人就回来了,有气无力地推开房门,陆方晓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什么也没打听来:“白跑一趟吧,真是多此一举。”
“也没白跑,人家给了张报纸让咱们解解闷。”
“报纸也好,倒是可以消遣消遣打发一下时间。”陆方晓说着顺手接过来。
这是一份《申报》,陆方晓懒洋洋地扫了几眼一下楞住了,嘴唇半张好一似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
“你怎么啦”
陆方晓点着一行字,手指不停地哆嗦,蓝玉婷忙凑过脸来,就看上面写着“据可靠人士透露,日前陆荣廷秘密抵达广东肇庆。下榻于何处尚未得知……”
怪不得胖子说“就等着挨刀了”!蓝玉婷慌得六神无主,说话声音都颤了:“他追来了怎么办”陆方晓脸色惨白就觉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过来了,眼前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浑身上下一点劲也没有,头还在隐隐作痛。“玉婷。”他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没人理他。
“玉婷。”他又喊了一声,仍然没有回应。
正在纳闷就听房间里自鸣钟不紧不慢地响了三下。“都半夜了。”他嘀咕一声,心里有些不高兴,“睡得那么死,叫都听不见。”
伸手去推她却推了一个空,连忙坐起来,这才发现哪有什么蓝玉婷,只剩自己孤身一人睡在一张窄窄的木板硬床上。陆方晓楞了一下白天的事慢慢想起来,不由心中叫苦:还用问吗,这是落到了陆荣廷手里,那个魔头一赶到肇庆就把我和玉婷分别关押了。闪舞这个方明的义兄心狠手辣他一清二楚,只怕夫妻两个来日不多了。陆方晓忍不住一阵悲凉,杨屋村那温暖的家刹那间浮现在眼前,仿佛又漫步在留园美丽的小湖旁边……
“今生回不去了……怡芳、贤相和贤志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我托付的事李阿亮能办到吗”陆方晓心乱如麻,呆呆地望着黑漆漆的窗外,熟睡的肇庆古城万籁俱静,越发让他慌乱不安。“夜黑风高杀人夜……谁知还能不能见到明天日出呢”他万念俱灰鼻子一酸,一种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
正在这时候,外面隐约传来轻微细碎的脚步声,有人在窗下小声说话:“人在里面”
“放心,有我们在,出不了岔子。”
陆方晓听得清清楚楚,暗想“说来还就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陆某人即便一死也绝不能让人小瞧了。”,他把心一横,翻身下地打算迎出去。就在这会儿,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人高挑灯笼迈步走进来。陆方晓定睛一看顿时僵住了,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虽然光线有些昏暗面前这个人烧成灰他也认得,中等个子,面容富态,一身长袍马褂头戴一顶瓜皮小帽,只怕比自己还要大上十几岁。这不是在大湾镇奚落自己那个老头子吗!遭人这样羞辱平生还是头一回,这个小老儿实在欺人太甚,陆方晓强压怒火像头凶狠的饿狼一样死盯着对方,恨不得把他连骨头带肉一口吞下去。陆方晓的愤怒来人显然觉察到了,两道稀疏的眉毛跳了跳,嘴角抽动一下似乎要说什么又没说,默默用灯笼照了照,目不斜视地往前走。陆方晓不由自主地侧身一闪,老人擦肩而过,理都没理他仿佛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这老不死的如此无礼!明摆着是蔑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当我陆某人是好欺负的么”一股无名的怒火腾一下在陆方晓的胸中燃烧起来,脸上变颜变色几乎要一拳出去把他打翻在地。
那个人径直走到墙边,八仙桌上有两对青花勾连纹八角烛台,他拔起一支蜡烛小心翼翼地伸进灯笼里引燃,又小心翼翼地抽出来稳稳地插回原处;然后又是另一支……
陆方晓看着他旁若无人的举动心中一阵酸楚,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蜡烛足有酒盅那么粗,火苗抖了几下窜起来小小的房间一下亮了许多,那人点了下头自顾自坐下来,将灯笼举到胸前吹灭了又歪着脑袋仔细看一眼才开口:“坐吧。”说着做了个手势。
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大模大样!陆方晓气得火冒金星别过脸去。
“陆先生,”那人轻叹一声摇摇头,“看来你对老朽还是耿耿于怀,也难怪,大湾镇那天确实有些不敬,可那也是受朋友之托并非本人初衷,还望先生见谅。”
“见谅士可杀不可辱。”陆荣廷想着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今天来看笑话很开心是吧,转告你那位朋友我陆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