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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顾虑
- 不过春雨看上去并无异常,于是赵淮玉试探道:“你一直在我屋外等我没去别的地方”
春雨温婉的点了点头:“我一直在公子屋外等公子回来。”
赵淮玉心里顾虑重重,正纠结于要不要杀了春雨,以免今夜他与赵景宣见面一事传到王笙耳朵里。却见春雨竟是一副低眉顺眼,委屈隐忍的模样。
赵淮玉一阵恍惚,隐约想起几个月前,他和望秋在平昌的事,春雨也没有告诉王笙。
况且适才赵淮玉和赵景宣都查看过,身边的确没有其他人,想必春雨说的不是假话。但她明明是王笙派来的细作,为什么不把赵淮玉的事如实禀告王笙
经过一番思量,赵淮玉并未对春雨下手,以免引起王笙的怀疑,只是决定随机应变,看接下来春雨的表现。
而此时,赵景宣回到千里醉仙,进了屋之后一眼看见趴在他床上的夏楹,顿时回想起夏楹为救他而受了重伤,现下仍然在他床上养伤。
目及夏楹惨白的脸孔,赵景宣紧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坐在夏楹身旁,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
夏楹的回答直截了当:“死是死不了。”赵景宣破天荒的在夏楹面前展现出自己温柔的一面,竟抬手撩拨夏楹额前的碎发,语调温柔绵长:“这次多谢你救了我。”夏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还有上次在巷子里,也是我救了你!”
“赵景宣,一个人招人恨就不要整天在外面晃悠,好在我会点武功,不然你已经死了几千回了!”
赵景宣嗤之以鼻:“招人恨的不是我!不过听你的语气,昨日受的那点伤对于你来说好像根本不算什么。”夏楹立马满脸痛苦的皱眉:“怎么能说不算什么呢至少最近几个月里我肯定是不能唱曲子了……”
彼时,夏楹尚且不知赵景宣这句“欠了你的”,说的正是真心话。而赵景宣说起这句话时,心中是分外内疚的,当初夏楹的父亲要不是为了保护他,也不会惨死在王笙手里。
所以事到如今,赵景宣才绝对不能让夏楹为了报仇,而把自己的大好青春奉献给王笙那个老畜牲。如今,他想要保护恩人的女儿,保护夏楹。
几天后,王笙已经整顿好京都的事务,正准备卷土回宫。王笙这次回京都,抓了许多高官前来问话,听说赵家父子正有逃离赵国的打算,王笙便下令封锁京都城门,各大关口严加看管。
这日,王笙在定国公府上等候消息,接近傍晚,方有人前来禀报:“定国公,已经抓到赵家父子了。”
王笙放下手里的竹简,站起身来笑了三声,立即率领手下,并特意叫上赵淮玉随他一同赶到城门口。王笙抵达城门口时,赵家父子灰头土脸,正被一群士卒举着兵器团团围住,一旁还有几个亲眷,都被王笙的人拦了下来。
赵家父子披头散发,身着粗布短褐,为了逃过王笙的追捕,可谓是费尽心思,然而王笙精心部署,这二人还是难逃被发现的宿命。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王笙大起大落,此番与赵家父子相对,说得上是风水轮流转。
王笙有今日的造化,难免要感慨着挖苦赵家父子一番:“君上,太子,想不到一别数月,今日要躲避追兵的人,竟换成了你们二位。”赵君面如死灰,看似已经认命了,反倒是赵哲新仍然满脸倔强,目眦欲裂地瞪着王笙,眼眶里尽是血丝。
“王笙,你这个奸臣!你专横霸道,早有谋逆叛变之心!说着,一旁的士兵将长矛抵在赵哲新的脖子上,喝道:“住口!你胆敢对定国公口出狂言!”
王笙却摆了摆手,示意那士卒将长矛放下,并道:“此乃赵国太子,想骂我王笙有何不可”
赵哲新也忒沉不住气,竟接着骂道:“王笙,就算今日我们父子二人死在你手里,日后也会有人来杀了你这样的奸贼!为国除害!”
“王笙,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起来,王笙实在是海纳百川,胸襟宽广,面对赵哲新这样的辱骂,他眉头也不皱一下,还保持着微笑。待赵哲新骂不动了,王笙才请教赵淮玉:“依先生之见,我应该如何处置赵家这两父子呢”
赵淮玉居高临下,睥睨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一老一少,他心中没有点滴同情,因为这只是他复仇的第一步而已。当年,若是没有赵哲新的父亲与王笙里应外合,赵德君也不会丢了兵符,被王笙暗算。所以赵家父子今日所遭受的一切屈辱,都只是为自己的罪孽赎罪而已。只是若让他们死,未免也太轻松了。
于是赵淮玉想了想,对王笙道:“袁良谋逆欺君,定国公已经除之,如今定国公回京,是为了稳住江山社稷,保护君上的。”
“定国公忠心耿耿,怎么会是太子口中的奸臣呢君上和太子还是回宫歇息,以免天下人误会了定国公。”
闻言,王笙立时笑容满面,赵淮玉所想的,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赵淮玉的意思是,继续让赵家父子做傀儡皇帝和太子,将这二人软禁在宫中,慢慢体验生不如死的痛苦。如此一来,王笙也不必在明面上背负着弑君和奸臣的骂名。
“好啊!知我者莫若玉槐先生!”王笙称赞后,就按照赵淮玉的意思,命人将赵家父子押回宫中。赵哲新被士卒架起来的同时,得知眼前长相怪异的青是玉槐,心里不禁怒火中烧。
“你就是玉槐都怪我的属下办事不力,当日没有在春秋庄园里把你碎尸万段!才会让你与一个奸贼串通一气,危及我赵国江山!”“玉槐,春秋老人德高望重,他的徒弟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为何到了你就变成了助纣为虐”
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赵国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赵哲新一边挣扎,一边骂了这么多,赵淮玉却只是平静的注视着他,末了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能辅佐定国公,是我毕生所愿!”
听到这里,王笙也是意外而又惊喜,感恩戴德地对赵淮玉拜了一拜:“承蒙先生雪中送炭,王笙才有翻身之日。”
而这一幕在王浩方看来,就诚然刺眼了。此事折腾到夜幕四合,王笙方回到定国公府。赵家父子落魄,王笙心情大好,于是在家中摆酒设宴,一来向赵淮玉道谢,二来庆祝庆祝。
因今夜是家宴,所以赵景宣也被叫了回来。席间,赵景宣坐在赵淮玉斜对面,却佯装与赵淮玉并无交集,以免引起王笙的怀疑,赵淮玉亦是一样。王笙今夜欢喜得很,对赵淮玉谢了又谢,王浩方脸色阴沉,饮了几杯酒便借故外出。
赵淮玉静坐席上,发觉王笙对他并没有丝毫怀疑,想必那夜春雨要么是真的没有监视他,要么就是刻意没向王笙禀报。半晌,舞姬们已经跳了两三支舞,王笙突然示意舞姬退下。
厅堂里顿时静了下来,赵景宣低头饮酒,忽闻王笙问道:“景宣,我听说赵家父子曾派人到千里醉仙抓过你”
赵景宣抬起头来,道:“父亲,确有此事,不过赵家父子派来的都是些饭桶,不足为惧。”
王笙放下酒杯,似笑非笑道:“我听说,当日是你那儿的那夜,定国公府丝竹长奏,管弦悦耳,众人饮酒直到深夜,都已酩酊大醉时,家宴才散了。
王笙派人送赵淮玉回府,而赵景宣也被一名小厮送回千里醉仙。两人一同离开定国公府,却如同陌生人一样彼此疏离。
赵景宣回到千里醉仙时,楼下不再笙歌起舞,客人们要么都在楼上,要么喝得醉醺醺的回去了。今夜如此安静,赵景宣的心却很乱。他大步跨过阶梯,杀气腾腾地走到夏楹门前,用力敲响房门。
夏楹清楚,纵然她不起床开门,赵景宣也是有能力把门一脚踹开的,所以夏楹故意不动,不久之后,房门果然被赵景宣踹开了。
昏暗的屋子里,只有几缕明月的银辉从窗外泻进来,赵景宣步履踉跄地走到夏楹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了她许久。
半晌,夏楹睁开双眼,幽幽的骂了一句:“我这门已经给你踢坏了!你自己出钱修。”赵景宣在缄默中握紧了拳头,想到夏楹的伤还没好,他才没有一把将夏楹拉起来。
不过他还是厉声质问了:“我爹怎么会知道,那天你为我挨了几刀是不是你故意走漏的风声”夏楹勾起唇角,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媚态百生:“这样的义举,怎么能不告诉定国公呢”
赵景宣本想声嘶力竭地骂醒夏楹,却想不到自己会颓然地瘫坐在凳子上,发出一声无力的笑。原来他也是这样的人,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不多时,赵景宣哑着嗓子问:“你知不知道,我爹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你若想进我家的门,他必定会先查明你的身世。”
闻言,夏楹颇为惶惑地愣了愣,不知赵景宣为什么会突然和她说这个,难道赵景宣知道什么
熟料赵景宣又接着说:“你若是为了权势和钱财,下半辈子想做个高枕无忧的侧夫人,那也随你便。”说罢,赵景宣站起身来,身子却晃了一晃,幸而扶住了桌子才未摔倒。
见状,夏楹掀开帛被,从榻上爬起来,走到赵景宣身边:“今日有什么好事你竟喝了这么多酒!”赵景宣的视线有些模糊,侧过脸只看得清夏楹绝美的容颜,她蝶翼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风情万种的眼睛里含着几许柔情。
片刻,赵景宣收回目光,语调忧伤道:“京都有钱的男人多的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嫁给我爹呢夏楹,伴君如伴虎啊!”
夏楹目光如水,缠绵的注视着赵景宣酡红的脸颊,一只手忽然轻轻贴在赵景宣滚烫的脸上。她的指尖流连之处,皆留下一片凉薄。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赵景宣目光迷离时,眼角流泄出一丝邪魅的笑意,随即平静地吻上了赵景宣的唇。
赵景宣只是浅醉,被夏楹突如其来的一吻,当即清醒了好些。然而夏楹并没有吻一吻就完了的意思,她吻得热情而深刻,她的鼻腔里除了赵景宣身上醇香的酒味,还有赵景宣身上的淡淡梅香。
赵景宣彻底懵了,正要把夏楹推开,却被夏楹推倒在榻上。
这一次,竟是夏楹压在赵景宣身上,心急如焚地去解开他的上衣。
夏楹努力装作平静,动作却十分局促,她在解赵景宣的衣襟时,指尖一不小心便划伤了赵景宣的脖子。赵景宣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委实不明白夏楹的用意何在。夏楹却终于成功脱掉了赵景宣的上衣,接下来该做什么感到迷茫。
她毕竟是第一次这样主动,想到见了王笙之后,她这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