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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百 密 一 疏 马 脚 露
- 小东街上的戏院后巷子里,蓝驼子一个人正慢慢地走着,他低着头边走边在查看。
他手上拿着从邓驹右膀子里取出来的那根铁针,在寻找着另外的铁针。邓驹说,除了打中他这根外,对方还向刘进忠和钱正豪发了三根,但都没有打中,被他们躲开了。蓝驼子想找到另外的几根,也许能从中找出一丝线索来。他知道,江湖中人很多武林高手都会在自己所用的暗器中标识一些记号。所以他想找到另外的作一个对比,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来。
来到巷子尽头,此处正是戏院的后门口,只见后门紧闭着,此时正是上午,戏院没人。要到晚上这门才会打开。昨晚,他陪着杨雅重和夫人看戏,也被那金玉凤的精湛演技所折服,他在京城、省城没少看过戏,对这方面还是有些心得,却很少有从心底佩服过的演员,但对金玉凤却刮目相看,认为她就是放在京城,也会是大红大紫的头牌。昨晚看戏看入了神,连刘进忠几个出去追人他也没有察觉。戏完后听了刘进忠说起,又见邓驹受伤,不由有些懊悔。他心中放着这事,今天吃过早饭,就一个人到这巷子时来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此地有些不寻常,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棘手的事,好不容易抓住的人犯被救走了,自己布的陷阱不但没起一点作用,反而被利用了,一些神秘人物的出现,又让自己的部下受了伤,几天来都还没有查出什么线索。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噫!”他正边走边想边看,突然发现脚下踩着东西了,挪开脚一看,一根铁针在目。他拾起来一看,再将手中的那根一比。
“就是它。”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和手中的那根一样。
他认定这里就是昨夜刘进忠他们遇袭的地方,不由抬起头来到处观看。突然他又看见了身边的墙面上,有一根铁针插在那里,有大半没入墙中,他伸手去拔,却感到有些吃力,加重力气才扯了出来。
“此人功力深厚。”他想。
他顺着墙面看过去,不到三尺处,又有一根铁针插在那里,他抽出来将手中的三根并在一起,仔细地看了掩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记号之类的来,只看出这铁针比一般的缝衣针要大许多,粗许多。
“这是花针帮所用之物。”他以前见过这类暗器,在川南破获“花针帮”时,他曾见过这类似的。
难道是“花针帮”所为
“她们没有这样的高手呀”蓝驼子想。
因他知,那些“花针帮”的人都是些婆婆妈妈的人,而且全是女人,他从来就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如今在这里连续碰到几起看似与“花针帮”有关的案子,都让他感到如此恼火,这有些让他想不通。
“难道又死灰复燃了而且换了高手”他想。
“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在几年前就将这个帮派剿灭了的,而且跑了的一些人都是小喽罗,不可能有这样的高手。
蓝驼子看着手中的铁针沉思着。
“可昨夜里,这些人跑到这死巷子里来干什么呢”他起头来看着面前横着的一道高大的围墙。
最后,他想到了这人可能是来这里与什么人接头会面的,听邓驹说,昨夜是两个人,一个从墙上翻到房顶跑掉了,与他们交手的是后一个人在对面房顶上攻击的他们。
“对,一定是这两个人选在这里会面的。可是些什么人呢”蓝驼子心中隐隐觉得与什么事有关。
他四周寻了半天,也没发觉什么就回去了。
回到衙门,见师爷正等在门口。
“大人,叫我好找,知府正等你商量要事呢”师爷见面就说。
“什么事”
“具体的不知,是晓得省城来了秘文,指名要你办的。”师爷说。
蓝驼子一听,加快脚步进了大门。
杨雅重的书房里,他正踱着步等着蓝驼子。
“有什么事呀”蓝驼子一步跨进来就问。
“你看,你看。”杨雅重从案上拿过一纸公文递了过来。
蓝驼子接来一看,是省府转过来的,经亲王豪格签署过的朝廷公文。
公文里说,从抓获的张献忠余党口中得知,张献忠有大批财宝的去向已初步确定在四川境内,具体藏匿在什么地方还有待侦查,督促各地要悄悄密查。同时说这些财宝中,五十两一锭的银子和十两一锭的金砖上,都有后来被张献忠印铸上去的大西二字,望各地从这个线索中去找。公文正页上方文眉处,除了省都督签署的意见外,还一条亲王豪格的签署:川北一带的秘查事宜由蓝振天负责,顺庆府衙予以配合行事,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不得有误。
“蓝都统,这是大事呀。”杨雅重说。
“当然是大事,你知道张献忠有多少财宝吗”蓝驼子问知府。
“说是成千上成万”知府小心又小声地说。
“岂止成千上万,比现在的国库都多出好多。”蓝驼子是从京城内宫来的,知道一些内情。
“天呀!”知府张大了嘴。“我是说为何我们这些地方那么穷,原来都是叫这个龟儿子给藏起来了。”杨知府有些搞笑地说道。
蓝驼子笑了笑。
“亏你想得出。”
“恭贺蓝都统得秘查大权!”杨知府说。
“哈哈,这个也值得恭贺我让给你行不行”蓝驼子一点也不客气。
“那敢,那敢。”知府唯唯诺诺。
“这种事是烫手芋儿,吃起好吃,拿着却烫手呀。你以为是美差查得到就是,查不到会让你脱几层皮。”蓝驼子对知府说。
“也是,也是!”杨雅重点着头说。
“再说,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江湖上说东说西的都有,也有不少到处找的人,都没有结果。你说叫我到哪里去查。亏这些人想得出来。”蓝驼子忿忿地说。
“是,是。”杨雅重附和地说。
“这样吧,等我想一下,弄个方案出来,到时,你可要全力配合我哟。”蓝驼子对知府说。
“那是当然的,文中都说了的,不敢怠慢,不敢怠慢。到时你安排就是了。只不过我这地方穷,你也看到了,弄得不周到的地方还行请你都统多多海涵海涵呀。”杨雅重面带难色地说。
“我知道你穷,要不那酒楼里欠的白条账都码起这么厚你放心,不会要你出钱的,到时用了好多,我找亲王拨给你,你只要给我把事情整好了,到时要钱好说。”蓝驼子给杨知府吃了一个定心丸。
杨雅重心中一惊。
“连酒楼欠帐白条的事他都知看来这粘杆处确实不简单呀,今后要更加小心才对。”
“多谢都统,多谢都统!”他谢声连连,巴不得蓝驼子给他向上多要一些钱来。
蓝驼子突然觉得手中还有东西,一看,原来那几根铁针还握在手里。
“对了,莫非这些人和这宝藏有关”他心中闪过一线光亮。
“对,就从这里查。”他心中有了主意。
“杨大人,你将衙门内管事的人员都叫过来,一起开个会,研究一下如何行动。”他对知府说。
“好吧。”杨雅重回道。
衙门的议事房内,十几个人都到了,蓝驼子与钱正豪等四人坐在正上座,杨雅重和刘进忠、冯礼军、严升等坐在右边上首,其余各管带、头领等分坐两旁。
“各位,近几日来,府辖内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要犯李虎的逃脱,接连二三的的杀人案,我的部下被人袭击受伤,这些事告诉我们顺庆这个地方不简单呀。你们都是当地的父母官,发生这些事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当然,现在还没有到要追责的地步,但必须引起我们的警觉。所以,找大家来,一是研究一下我们如何办;二来分一分工,以便大家互相配合,共同进退。”蓝驼子不愧是上边来的官员,虽然是武官,但讲起话来头头是道,有条有理。
他一讲完,下面就哄哄地说开了。
“说得好,不愧是都统。”
“就是吗,这么久了,啥事也没做成。”
“哎呀,说这么多,几个月都没发俸薪了,那来的精神嘛。”
“说得也是,光是讲做事,也要有点想头才行吧。”
听见下面咕嘟咕嘟的,杨雅重站起来说道。
“刚才蓝都统讲了,各位要打起精神来,把几件案子破了,给上面做点样子出来看,都统说了,大家认真点,他会在上面给我们要些钱,把这几个月的俸禄给大家发了。”
“好啊!”下面响起了一阵掌声。
“这个家伙,还没有影的事呢,居然说成真的了,硬是想把我给顶起。”蓝驼子想。
“这个嘛,嗯..只要大家努力,能把案子给破了,我就尽力在亲王那里去要钱,放心吧,要这点钱还是难不倒我的。”蓝驼子一边埋怨杨雅重,一边回答着大家。他心中清楚,在豪格亲王那里要些钱来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才敢这么对大家说。
“多谢都统。”一些人居然站起来给蓝驼子行礼。
“好了,现在我来分一分工,大家好做事。”蓝驼子说。
“刘把总你带顺庆府的守备队,撤了城门的管制,将城门放开,进出随便,让那些贼人以为事已经结束,好放松警惕,但要严查进出之人。另外你要多派暗哨排查各家各户,认真查寻可疑之人和可疑之事,一有情况就向我报告。”蓝驼子指着刘进忠说。
“是,大人!”刘进忠站起来回道。
“冯参军你将队伍分成五队,加强城内巡逻,对重点地方要加强防范,以免贼子们破坏。”蓝驼子吩咐。
“领命,大人!”冯宽军回应道。
“严捕头,你的人要加紧搜查,尽快将这几个月的杀人案给找出一点头绪来,给百姓一个交代,说不准这些杀人案就与那些贼人有联系呢。你那些人都是些地头蛇,人又熟,就不要穿什么官服了,就穿市民那些衣服出去,悄悄地去查,也许就会有什么收获了。”蓝驼子给严升支招。
“大人高招,我一定照办。”严升大声说道。
“同时,你还要派人去那些大商号、大酒楼和银号,查一下那些五十两一锭的银子和十两一锭的金条,如果那上面有大西二字的铸印,就给我把人抓来。”
“查这个做啥”严升有些不解地问。
“你就不要管做啥,如有发现你抓人就行了。”蓝驼子说。
“是!大人。”严升也不再问。
“我这边除了邓驹留下养伤外,我就带着正豪他们几个,主要在夜里去侦查,我在西边,正豪在北边看着;吴江去南边;二山你就到江边,根据我们的经验,那些贼人都爱在夜里活动,只要他们敢出来,就不怕他们跑掉。”蓝驼子自信地说。
“大人高见!”刘进忠、冯宽军拍着马屁。
“杨大人你嘛,就坐阵这大堂,负责给我们协调协调,那里临时需要人手,由你调派。同时,你要给大家搞好伙食,整些好吃的,让大家精神精神。”蓝驼子对杨雅重说。
“是,都统。”杨雅重有些为难地回道。
“大家都清楚没有”蓝驼子大声地问。
“清楚了!”众人回答。
“清楚了就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懈怠偷懒,怡误了办事,拿他是问,决不轻饶。”蓝驼子厉气陡升,大声地说。
当刘进忠回到家里时,凌梅正闭着眼躺在外厢房的长椅上。
“怎么,不舒服”刘进忠问道,用手在她的额上摸了摸。
凌梅没说话。
刘进忠见她没发烧,就解下了兵器放下,走进了厨房开始煮晚饭。
多年来,除了早饭外,不管有多忙,都是他回来煮饭。凌梅很少煮饭,只管买菜。平时她除了买菜,就是缝缝补补,洗洗衣服。偶乐会煮一次早饭,但大多时间刘进忠都是在外面吃早饭。
其实并不是凌梅不想煮饭,而是刘进忠坚决不准她煮。长期以来,就养成习惯了。而凌梅从小就被爷爷奶奶和奶娘惯着,除了跟着奶娘学了一点针线活外,其他就什么也不会做了,与刘进忠成家后,试着煮了几次,就疲刘进忠赶出了厨房,从此不准她再进厨房了。刘进忠长年惯着她,对她百依百顺,别看他在外面心狠手辣,阴险狠毒,但一到家里,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凌梅面前,他就是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的好男人。
虽然这男人比她大十几岁,但她十分庆幸找到他。从少女时就失去了家的痛苦,却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到家的温暖和爱意。虽然她的心里时时充满恨意和杀气,但却能从刘进忠这里得到缓解。
“梅子,我有要事在身了,这段时间都要在衙门里,晚上不回来,你一个在家害怕吗”刘进忠一边理着菜一边问外间的凌梅,他一直叫凌梅做梅子。
“又有事了吗”凌梅睁开了眼。
“你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她说。
确实,刘进忠经常在衙门守夜,多有几天不回家的事。
“这次恐怕要多些时间。”刘进忠说。
“莫得来头,我不怕什么。”凌梅说。她晓得那刘进忠不知道她会武功的事。
“你放心,我会叫护院加强防范。我有空就溜回来。”刘进忠说。
凌梅闭上眼不再说话。她想,正好与奶娘说说话呢。
双戟严升散会以后,将二十个捕快召拢,将蓝驼子的话说给他们听了,一听到可能要发俸了,个个都来了劲。别看这些捕快平时咋呼吆喝地歪作威风,其实个个都还是穷光蛋,一点点可怜的俸薪连养家都很困难,那里还有心思破什么案了。他们虽然一天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抓拿吃骗搞一点外快上面,但对市面上的各种情况还是相当了解的,只不过是没有在上面动脑筋而已。
严升把事情一一作了安排,也就是上街查案不再穿官服,分成几组按户和人丁暗查并另派了几人去查那大金银锭等等。
布置完毕,他就回家了一趟,将这月的家用交给了老婆。他的结发妻子是乡下人,老实巴交,又无甚姿色,严升作了捕头后,就渐渐地嫌弃她,在外找了那柳青花就很少回家,除了每月拿一点银子回家外,多数时间都在那柳青花那里。但自从上次被蒙面人挟持后,就没去过了。他想给柳青花另外找一个地方,但苦于手中紧巴巴的,也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想起最近有重大行动,可能许久要在衙门里住,心里就痒痒地,想着那柳青花。于是便毛起胆子,要去一趟。
他到了那水井巷子口,先没进去,左看看右看看,肯定了无人藏在暗处,才悄悄地溜进了柳青花的院子。
一进房,那柳青花就冲上来紧紧地抱着他。
“严哥,好久没看见你,我以为你不再要我了。”说完竟然低声地哭了起来。
“我的小乖乖,哪里会不要你,我只是最近很忙,顾不得过来,今天才有空,这不,我就过来了。”严升一把搂着她说。
“想死人家了。”柳青花泣嘤着说。
“最近有人来过吗”严升警惕地问道。
“没有,自从上次那事后,就没有来过了。”柳青花心有余悸地说道。
严升推开她,到了里面那间房转一圈又出来,东张西望。突然看见堂屋的角落上放着一只麻袋。他忙过去拿起一看,竟然是上次捆他时将他装进去的那只,他怒火中烧。
“龟儿子些,想整死我。”他一边骂一边蹲在地上仔细看着那只麻袋。
“麻袋有什么好看的,快来喝酒。”柳青花早就从厨房里端出了酒菜。
严升看见了麻袋的底边有两个字“李记”。他突然站起身来:
“哈哈,这下看你们往哪里跑。”他发现重大线索。
原来,张中法他们当时没有将这只麻袋带走。
这只麻袋是从柴嘉的杂货铺里拿过来的,这杂货铺是当年禅明为了龙台寺的物资采买而设立的采办店,后来让柴嘉改名北街杂货铺,是为了与大北街上其他店的名称相合,其为寺里采办物资的性质并没有变,只是同时又经营了一些杂货日用品而已。按当时经商的习惯,商家都是固定地卖有牌记的货物。比如卖张记木桶的铺子就会一直卖张记的,就不会再卖其他什么记的,相当于专卖店一样。同时,其他的铺子一般也就不会再去卖张记的木桶了。
而这卖麻袋的也是如此。
严升见了有“李记”两个字,心中就一下就有了办法了。
“拿酒来,我俩个喝个痛快。”他喊道。
第二天,严升一来到衙门,就到捕房堂。
“王三娃,你过来。”他叫一名捕快。
那叫王三娃的捕快赶紧跑过来。
“啥事捕头。”他问。
“你今天出去给我查一查,有哪些铺子卖的麻袋是李记的。”严升说。
他拿出那麻袋,给他看。王三娃伸手就要接过来。
“只能看一看,看了记好就是这种样子,不能拿出去。你要悄悄地去查,不要说是为什么查,就说想比着这个买就行了。”严升神密兮兮地说道。
“哦,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王三娃说。
“不能穿官服,去换套便装出去,查到了尽快回来给我说。”严升说。
“好的。”王三娃说完就出去了。
这时,蓝驼子、钱正豪、吴江、乔二山等一行人回到衙门来了。他们几个昨夜里按计划出去伏查了一夜,这时才回来。
“肯定没收获。”严升一见他们懒散的样子,就知道昨夜白忙了。
“都统,你们回来了。”他上前恭迎着。
“嗯,你们怎么还在衙门里”蓝驼子有些生气。
“哦,已经安排出去了一批,后面的正准备出门。”严升回道。
“老子只去一个人,就顶你们全部,你等着好戏看吧。”严升看着蓝驼子进去了,心中这样想到。他不想把自己发现麻袋的事给他们说,怕他们抢自己的头功。
那边冯宽军也正在整队,五排清兵整齐地排列,冯宽军说了要做些什么后,便带着队伍出了衙门。
“噫,怎么不见刘把总呢”他知道刘进忠常常是来得最早的一个。
“喂,何浩,你见着刘把总没有”他问那昨夜值守的捕快,他想把昨天的发现给刘进忠说一下,一来显耀一下,二来也是为了求他帮助,他知道自己的脚伤还没好完,如果一旦查到什么和那伙亡命之徒打起来,有刘进忠的帮忙胜算的把握要大一些。同时,他知道刘进忠这个人是不会抢他的功劳的。
“回捕头,刘把总一早就带着人出去了。”何浩说。
“好,我出去找他。”严升边说就往外走去。
刘进忠带着人先去各道城门解除了禁制,安排便衣值守后。将人马分成三队,除了江边一带外,其他方向各一队去到街道入户巡查。并在集市、酒楼、码头和商号等人流较大的地方设立了检查点,等到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才来到鸡市口找了一家金铺。他要给凌梅买一支金镯子。
今天是凌梅的生日。
王三娃出了衙门就直接向着小北街方向走去。他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顺庆府城里的街道巷子非常熟悉。他知道小北街一带卖麻袋的铺子最多,到那里去找到的可能性最大,所以出了门就直奔而去。
北街分为大北街、小北街。大北街自南向北,街道两边都是低矮的泥草房子,间或有几间瓦房,沿街排列着大大小小的商铺和饭馆,商铺多半都是些小商号主要卖杂货、日用品。而小饭馆都是些卖小吃、面馆、小酒馆之类的。小北街则是自从大北街进去自西向东,东边出去就是嘉陵江,街道要比大北街窄一些,两边全是草房,住在这里的都是那些在江边劳作的挑夫、搬运工、捕鱼人。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这里铺子不多,但都是卖劳作工具的如锄头、铁锹、箩筐、扁担、麻袋等等。
王三娃来到这里,刚进街口,就见有一个杂货铺里有麻袋卖。
“老板,给拿一条麻袋。”他叫道。
“好的,二十铜钱。”那老板从一叠麻袋上扯了一条出来递过来。
王三娃拿过来一看,上面标的是张记几个小字。
“老板,我不要这个,我要李记的麻袋。”他对老板说。
“我不卖李记的,只有张记的。你这个人才怪,哪个麻袋不是用,要分个李记张记,张记的就无法用吗”老板有些生气。
“不是,我是帮东家买的,如不是回去怕交不脱。”王三娃说。
“那你去买李记的吧,我这里没有。”老板不耐烦了。
“你知道那家有卖的吗”王三娃问。
“晓不得。”老板说。
王三娃只得离开,又接着找。
他满以为走来就会找到那卖李记麻袋的铺子,可他从街这头走到江边,把小北街上卖麻袋的铺子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几家有麻袋的不是张记、唐记,要不就是王记,就是没有那李记的。而且他问了这些老板都不晓得那里有卖李记麻袋的。
“怪了,怎么会没有卖李记的那严捕头的麻袋是从哪里来的”王三娃想。
“再到大北街那边去找一下。”但在他的印象中,大北街上没有卖麻袋的,虽然有杂货铺,但却没有卖麻袋的。
他在大北街上挨着找,先前几家都没有麻袋。正在泄气,想打道回府,一眼看到前面有一家“北街杂货铺”,店面很大,卖的东西很多,他一脚就踏了进去,东看西看,也没有看到有麻袋。正想退出,一名伙计出来了。
“客官你好,想买些啥”伙计问道。
“你这好像没得。”王三娃自言自语地说。
“你说是啥子东西。”
“麻袋,有不有。”
“哦,麻袋,有呀。”那伙计答道。他边说边从一堆货物里翻了几条出来。
“这个不好卖,还是几年前进的货,卖了这么久,才销脱一些,还剩下这点,卖了就不再进了。有好久都没人来买,占地方,所以放在下边。你要几条”伙计问王三娃。
“先拿一条给我看看。”王三娃说。
那伙计递过一条,王三娃接过来一翻,李记两个字赫然在目。
王三娃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了。
“就是它。”
“二十铜钱。”
王三娃付过钱,拿着麻袋就急急地回衙门去了。
严升说是出来找刘进忠,刚出衙门口就想起王三娃回来找不到他,于是就在衙门口往街上望了望就又回到里面等王三娃。
刚近正午时分,王三娃回来了。
“严捕头,有了!有了!”他一见到严升就叫起来。
“快说说。”严升催促着。
于是,王三娃就把他买麻袋的经过说了一遍。并把麻袋递了过去。
“是大北街的北街杂货铺“严升问。
“是的,捕头。“王三娃回道。
“你没看错吧“严升再次问道。
“绝对没错,我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王三娃拍着胸脯说。
“好吧,你把麻袋放在这里,出去吧。“严升对他说。
“好的。“
看着王三娃出了房间,他心里又打起了鼓来。
“一会如何给刘进忠讲呢他问我是怎么发现这个线索的,我该如何回答难道说是我被他们抓住过,没拿走麻袋这肯定是不行的。”他陷入了沉思。
“噫,严捕头,你还没有出门呀”刘进忠一脚踏进了房间。
严升猛然见了刘进忠进来,吓了一跳。
“哦,我正准备出门呢。你都安排好了”严升突然间不想对刘进忠说这件事了,他决定自己先查。
“是的,已安排了,回来歇歇脚。”刘进忠说。
“好,你先歇着,我出去了。”严升将手上的麻袋往角落一扔就出了门。
他一个人来到了大北街,找到了北街杂货铺,在斜对面找了一家茶馆,坐下来慢慢喝茶,他要看看这杂货铺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麻袋有可能是那伙人在这里买的,但他们为何不在小北街买呢小北街才是卖麻袋的地方。也有可能那伙人就是这杂货铺的,麻袋是他们自己用的,总之这间杂货铺有古怪。
严升边喝茶边想着。突见从杂货铺中走出一个人来,往南边而去。
严升连忙放下茶碗,丢下两枚铜钱就远远地跟了上去。
从杂货铺出来的人是柴嘉,他刚得到传信,是禅明叫他去小南街的香火铺看看,张中法走了以后,是他的伙记在打理,禅明有些不放心,便传信让他去看一看。
他经营这间杂货铺已经近十年了,一直为龙台寺采办物资,寺内所有的日用杂品都是他负责的,每月十五和月底送一次货。同时,他还经营各类杂货,几年下来收入还不错,这些钱,按禅明的意思让他保管着,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不用交寺里,算作十二骑们的备用金。柴嘉善算,在十二骑中他的脑子转得最快,在管理钱财方面很有一套,在军中时,禅明所率部队的经费就是叫柴嘉管理的,从来都没出一点差错,所以禅明很放心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