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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耽美小说 -> (火影同人)【柱斑】错误时代之【伦敦蛇影】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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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我又看见在天上有异象,大而且奇,就是七位天使掌管末了的七灾;因为神的大怒在这七灾中发尽了。我看见仿佛有玻璃海,其中有火掺杂。”

    陆地上从来没有燃起过这样大的火,一眼看去,这种难以定义的物质连接了天与地,让人分不清火是从地面燃起冲到天际的,还是天空裂开,降下连绵的火雨。柱间发现自己站立的位置是唯一一片不曾被火烧灼的地域,视野混沌,五内俱焚,难以分清更远的地方是怎样的光景。

    柱间踏出一步,突然觉得地面崩裂,其间生出了苍青色的藤蔓,仿佛脚步在地上生根发芽,长成通天大树。大火将树木点燃,愈燃愈烈,行走在火中,辨不清方向,看不清前路。这是何处,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主神,全能者啊,你的作为大哉,奇哉!万世之王啊,你的道途义哉,诚哉!主啊,谁敢不敬畏你,不将荣耀归于你的名呢?因为独有你是圣的!”

    他说不出这是怎样的一片诡异场景,一步一步近乎麻木的行走,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低沉咏唱。他知道这些出自《启示录》的话语,讲述的是倾倒七碗之灾。神将盛怒斟于碗中降下,给人世带来无与伦比的灾难。

    这么行尸走肉的踱步向前,渐渐的,火焰变作了脚下鲜红的地毯,笔直的绵延向前。细软的容貌踩上去过分柔和,让他生出一种踩空的错觉。吟唱声还在继续,却又显得格外遥远,像是来自天的尽头。

    风将一片纯白送到他的面前,他先是以为天上落了雪花,随即才发现那是白蔷薇的花瓣。似有若无的冷香弥散在空气中,指引着他继续向前走去。随着他缓慢的前行,脚下的花瓣渐渐多了起来,一点一点铺陈开,像是在迎接他的到来。白色的蔷薇在深红的地毯上分外显眼,行走在红与白的交错中,内心突然升腾起一种不安。

    “啪”的一声脆响,柱间感觉踩到了什么细碎的东西,他低下头,发现在一片白蔷薇中,不知何时混进了一截森白的骨骼。

    人的骨骼。

    他加快的步伐,同时仔细打量起四周,在素色花瓣的掩映下,散落的白骨愈发密集。

    地毯的尽头,是什么?

    吟唱声时远时近,忽高忽低,充满宗教色彩的旋律冲击着耳膜,像是在蛊惑人心。尽头渐渐有了些许光亮,像是来自神域的光芒。但是柱间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神祗,那些教徒们所信仰的,不过是一个空洞的符号。

    他快步走着,恍惚间生出一种自己是行走在鲜血之上的苍凉感。远处的景象逐渐清晰,他依稀看到了地毯的尽头——那是一个华美的座椅,漆金的扶手,深红的绒垫,上面端坐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一片素白垒砌在座椅的背后与四周,将他簇拥。

    那是一个坐姿傲慢的男人,他的右腿搭在左腿上,裤腿平整笔直,愈发显出他身形的修长。在他黑色的皮鞋下,倒落着几个森白的头颅骷髅。

    属于人的肋骨与头颅点缀在白蔷薇间,像是在朝拜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男人十指交叉,随意的平放在腿上,乌黑的手套下他的手腕苍白如玉器。宽大的黑色风衣搭在他的肩上,伴着男人端坐的身形随意的垂出褶皱,宽大的下摆从座椅一直垂到地毯上,像是被染上了一层鲜血般,色彩逐渐与地毯过渡为一色。晦暗中的光从他身后照下,黑色的西装,黑色的领带,内里的白衬衣翻着规整的领,两侧领口花纹勾结的金色领夹间牵出两道细细的链子。

    “第七位天使把碗倒在空中,就有大声音从殿中的宝座上出来,说,成了!又有闪电、声音、雷轰,且有大地震,自从地上有人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大的地震。那大城裂为三段,列国的城也都倒塌了;神也想起大巴比伦来,要把那盛自己烈怒之酒的杯递给他。”

    吟唱声在柱间看清楚男人那张面孔时变得响亮而真切。

    黑发蓬乱而凌厉,长得披在背后,碎发在额前自然分开垂下,一边挡去了他半边面容,一边随意的落在脸侧,将那只目光冷淡的眼睛衬得愈发深邃疏离,其中仿佛盛了血光。刀锋似的眉微扬,眼底的轮廓很是明显。这样一张英俊而没有表情的脸上,男人的唇抿成一线,如同中世纪教堂里的冰凉神像。

    柱间停下脚步,像是错愕,又像是意料之中。

    宇智波斑冷漠而空洞的注视着他,像是在此等待他的到来已经很久了。柱间屏着呼吸,放慢脚步,踩着一地蔷薇白骨走近这个男人,伸出的手颤抖而踟蹰。

    “……斑?”

    当他的手终于触碰到男人的脸颊时,还未等他惊觉对方冰冷的体温,那个英俊的男人就在他眼前消融成了一堆嫣红的玫瑰花瓣,被不知何处而起的风吹得四散开来。飘落过他的指尖,亲吻过他的脸颊,花瓣争先恐后的扑倒他的身上,像是一个末世的拥抱,随即像泡沫一般消散。

    柱间睁大眼,蓦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一星半点的殷红,内心满是急切的挽留。

    却有个声音在嘲笑着他:“你抓不住的,也留不下的。”

    “不!”

    心脏一瞬间紧收,柱间在反驳中下意识睁开眼,随即被后脑的疼痛刺激得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眼前没有深红的地毯与玫瑰,也没有苍白的骨骼与蔷薇,只有灰暗的石壁与破旧的木板床,一点微弱的光线,从高不可攀的通风口泄进来。

    柱间无意识的一抬手,才惊觉自己的手脚上都被扣上了沉重的锁铐,粗重的铁链子垂在一旁,让他想要从木板床上起身都格外困难。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按捺下那个诡异梦境带来的恍惚感,专心审视起自己眼下的并不乐观的处境。

    _(:3」∠)_大棉我对不起你,我貌似把你那张图写崩了qaq

    第三十章

    腕骨被锁铐扣得磨破了皮,柱间靠着湿冷的墙壁,回忆起之前的种种——

    当他匆忙赶到伦敦塔桥的施工现场时,一心只在寻觅印证自己推理的线索上,一路摸索着塔桥的结构四处勘察。几日的奔波让他的反应变得不那么灵敏,以至于忽略了来自身后的袭击。

    他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指尖,低头嗅了嗅,目光一点点沉了下来。

    果然如此。

    柱间有些艰难的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紧锁的门外响起锁链碰撞的声音,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他下意识闭了闭眼。

    一个银灰色头发的青年站在门口,笑容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圆眼镜,看起来温和且无害。柱间从他半掩在灰色长袍里的手上看出,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个经验老道的医生,而且身手不凡。

    “委屈千手先生呆在这种地方了,”年轻人彬彬有礼的微笑起来,“我是这个城堡目前的管家,您可以称呼我为,兜。”

    柱间坐直身子,将手微握成拳搭在膝盖上,由着锁链垂到地面减轻负重。

    “我家大人一直很欣赏您的才华,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几乎与阁下一叙,只得用这种方式请您来城堡做客了。”兜欠身行礼,口中说着得体的客套,镜片下弯起的眉眼间却依稀闪着寒光,“大人想要见您,已经在大厅恭候多时了。”他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柱间身上的镣铐,笑得更深了些,“想必千手先生不会介意带着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当然。”柱间还以一笑,“只要不嫌我失礼。”

    他说着,拖着沉重的锁链站起身,金属在地上碰撞,哗啦作响,却不曾滞留他的脚步半分。手腕与脚踝擦破了皮,被铁拷反复磨过,每走一步都在作痛,但柱间只是平静的走到兜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带路吧。”

    带土推开贝克街221b的门,与绝一起进屋后,一路上紧绷的神经才稍稍舒缓了下来。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摘了帽子拿在手上,抖了抖身上的灰——为了除掉贝克街周围的眼线,他刚才在巷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

    随即他听见客厅里传来了一支悠扬的舞曲,旋律优雅动人,如同情人间的暧昧。

    老唱片机摆着一旁,喇叭里传来浪漫的曲调。男人一手抬起,一手微曲,像是揽着一个看不见的舞伴,踩着节拍不紧不慢的跳着女步。一身漆黑修身的西装修出他笔挺的身材,修长的双腿或曲或伸,一步不错。宇智波斑难得露出一种近乎收敛的锋芒的表情,唇角微扬,专注的注视着前方,仿佛真的有人在与他共舞。

    一个旋身,伴随着舞曲的尾音,定格在一个慢三步经典的动作上。斑看了眼愣在门口的两个人,站直身子,走到唱片机前将音乐关上。

    “说吧,”他将唱片取出,把玩在手中,“怎么回事?”

    “我查过了,我们的人最后一次了解到他的踪迹是在伦敦港口。”带土有些摸不准他现在的情绪,只能老老实实的回话,“我已经让人仔细去探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斑抬头看着钉在墙上的伦敦地图,随手拿起旁边小提琴的琴弓,点了点伦敦港口的位置,随即又点了点贝克街的位置,目光游移在两点间的路线上,半晌后,他的眼神一动,丢下琴弓,拿起搭在沙发上的风衣,干脆利落的穿好,径直往门口走。

    从港口到贝克街,第一选择就是乘坐马车。马车行驶的路线都是大道,要想在柱间乘坐马车的时候不露痕迹的动手几乎不可能。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那个男人在乘车中途突然下了车。而能让他有这么做的理由的,且与整件事情息息相关的,只有一个地方。

    “别的事情路上再说,我们先去伦敦塔桥。”

    阴冷,昏暗,不见天日。

    柱间跟随着兜行走在城堡里,心底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他审视着这栋近乎腐朽的建筑内部,从它的每一面墙壁,每一级阶梯,每一块砖石,都能窥出一种坟墓似的气息。地上铺着深红的地毯,地毯上依稀带着漂亮的花纹,踩上去一片柔软。让他不由得想起那个诡异得让人窒息的梦境。

    “这里应该是在诺丁山附近吧。”柱间将目光从天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树枝收回,转而看向更前方的楼梯扶手,仿佛是在欣赏上面的雕花,“这是十四世纪到十五世纪贵族中流行的纹案。当年曾经有一部分贵族在这附近修建过不少庄园城堡,虽然现在已经被伦敦政府名义上的收回了,但它的的实际所有权,还掌握在一部分现在的伦敦上层贵族手里。”他顿了顿,“没想到大蛇丸和伦敦贵族也有牵连。”

    兜停下领路的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赞许而讽刺的目光:“千手先生果然和传闻中说的一样,精通推理。可惜,您还是落在了大人的局里。”

    柱间不以为意的一笑:“那就烦请一会儿替我引荐一下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大人。我很好奇自己推理的结果与他的布局相差了多少。”

    第三十一章

    踩过一地钢管木板,水泥与油漆的味道刺鼻而惹人生厌。还在修建中的伦敦塔桥已经初见雏形,两侧的高塔耸立在泰晤士河中,等待着桥板联通道路。行走在厚实的木板上,一低头就能看见下方几十米波涛暗涌的浑浊河面。

    冰冷的风刮起周围的尘屑,擦过脸颊。男人微微眯起眼,漆黑的长摆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他微微弯下身,观察着桥面上的脚印,随即环视了一圈周围绳索材料的放置,掉头回到了方形主塔的上层。

    绝与带土跟在他的身后,一并搜寻着线索。

    主塔才由砖石垒砌出一个大概,内里一片腌臜,花岗岩拼接的痕迹明显。斑的目光落在墙面上,伸手摸索过粗粝的石壁。

    “叔。”带土从旁边的角落里站起身,将发现的东西递给他。一枚风衣的扣子。

    斑从他手中接过那枚衣扣,只看了一眼就有了结论。他转过身,彻底环视了一圈这个五层方塔的顶层。错不了,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不算激烈的搏斗,或者说是单方面安排好的袭击。至于结果……斑依旧是那副冷淡的神情,握着衣扣的手慢慢收紧。

    柱间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什么?他在格拉斯哥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

    前面带路的年轻人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冲柱间做了个请的手势。

    柱间勉强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缺了个扣子的衣领,眉目不动,唇角牵出一个礼节性的弧度,拖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走下楼梯,穿过一扇不高的窄门,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大厅的一侧。

    大厅开阔,八根石柱分别于两侧列开,支撑起勾勒着华美壁画的高拱穹顶。石柱上雕刻着八只不同的巨蟒,盘绕成各异的姿态,栩栩如生。壁画上的美杜莎双翼张扬,姿态妖娆,蛇发蜿蜒旖旎,哪怕色彩早已黯淡,不少地方斑驳破碎,也依稀能相见那种神秘妩媚。墙壁上与绵密蛛网作伴的烛台燃着微弱的烛火,颤巍巍的照着这片近乎恢宏的空间。一道宽敞的深红地毯从正门口一直铺到了大厅尽头,在光滑坚硬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划出一抹妖冶的痕迹。

    仅仅是这样的张扬布置,便已能窥得几个世纪以前住在这里的贵族是何等奢华,更勿论细节处描金的雕花与宝石的点缀。

    地毯延伸到最后,越过一级台阶,臣服在一座贵气得如同王座一般的软椅下。柱间可以想见,这座城堡曾经的主人必然一度坐在这张软椅上,高举酒杯,颐指气使的享受着自己的财富与权力。

    正座下方布置了一张红木圆桌与两把椅子,一瓶用蜜蜡封口的红酒伴着两个高脚杯安静的放置在桌面上。

    空旷的大厅里,锁链拖拉的声音分外清晰,不断回响。柱间慢悠悠的走到桌子旁坐下,将手上垂着的锁链搭在膝头,抬手拿起桌上的红酒,手指摩挲了一下封口。他低头一嗅,闻到了淡淡的蜂蜜香气,随即道:“是吕萨吕斯酒堡的葡萄酒。”

    稀稀落落的掌声从另一侧响起,柱间没有转头,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浑身包裹在灰色长袍中的男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在他对面坐下。

    这一次男人并没有带兜帽,露出了那张苍白瘦削的脸,一双细长如蛇一般的眼睛泛着琥珀色的光,紫色的眼影给这张脸平添了几分阴郁。大蛇丸没有血色的唇抿出一抹冰冷而诡异的微笑:“看来千手先生也很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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