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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再续孔雀东南飞全文免费阅读
一 梦引
- 一 梦引
孔雀,屏开色艳而华,体壮而美,姿态非一般寻常鸟禽可比拟。
爱情的瑰丽不也如此?
只是,这般艳绝的爱情所能给予的,不是那惊鸿一瞥的美丽。
如是我生,再回头。也不会是彼此灵魂的呼唤、碰撞、毁灭。
这样证明爱情的不可价议,对于我来说,
我···
只知道,也许是一场虚妄果相中的生灭罢了。
一 梦引
「又来了。」
李馥兰心中是一阵冷颤,她不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天气太冷了。北京这几年的天候要比往年又低了些。她,是个南方上来的孩子,好温暖喜日光,可却因为工作关係来到了北京这裏,那灰扑扑的天空对她来说是极具压迫感的,才上来一年半的她就觉得自己不能待下去了,打从出生就气喘的毛病本来就严重,这一年半来更是如春草一般,天天都是恣意妄为的前来打招呼着。她想,这样下去不行。她可不想再吃药了。
隔天她就要去见云城建设的老闆,听说这个二少东是个雅痞,性格是流流的,李馥兰想着想着就头疼。这个二少东的风流情史不少啊!有人警告她千万别上钩,少东有点玩弄人的毛病,听说交往不会太久便会把人给丢弃了。这样的态度已经伤损不少女子的心。不过,这也不全是些坏处,因为这个二少东向来给得大方,时间也不会佔用太久。他一向不浪费他的青春,也不喜欢浪费别人的,所以一来一往间,对一些物慾横流的女子来说,也不是件太坏的事情。
她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本来注视在嘴唇上的眼光突然绕了镜裏的自己一圈。没有欣喜,反而有种害怕。不是要南下去的吗?回到温暖的南方去,是她最喜欢也是最放鬆的一趟旅程。不管公事上有多忙,她总会尽情享受着快乐的出差日子。没别的,她就是根深蒂固的爱着那一片天。
「馥兰,」记得那天大姐喊着她,眼神直兜兜的看着她,欲言又止之间是一股感伤的味道。「妳来一下。」
馥兰坐在大姊的面前,她看着这个从小就疼她入心的大姊。她问「怎幺了,一脸忧的?」
李馥君看着她说「我问妳,妳是不是又要出差往南方去了?」
李馥兰点点头说了一声「是啊!」她并没有太大的惊异。这个大姊有特殊体质,就是一般人说的特异功能。但几乎只有自家人知道,这个姐姐的性格就是低调,在她家,她只有到非说不可的情况下才会开口,这点馥兰打小就清楚的。
「能不去吗?」李馥君问
「怎幺了,有什幺问题吗?」
李馥君皱着眉头说「去了也没有甚幺,只是会遇上妳不喜欢的事情。」
李馥兰笑了一笑说「妳知道我要去哪里?」
「合肥,不是吗?」
李馥兰又笑着说「妳可不可以不要那样準,妳偷看我的机票了吧!」
李馥君认真的说「馥兰,别去了!把机会让给别人。」
李馥兰看着李馥君问到「不成,会被骂的,到底会出甚幺事情,妳说说,我预防预防就好。」
李馥君拿这个妹妹没辙,只能回她说「没甚幺,有新认识的人别靠得太近了。」
李馥兰是心中一震,明天的确是要去见那名花花公子。姐姐是不是说他呢?李馥兰的心中反倒有些不安起来。
「好,我听妳的。」
李馥君听了,鬆了一口气说。「妳听得进去就好,我已经尽力了。」
馥兰笑了一笑也不以为意,姐姐就是这幺容易紧张,赶紧岔开她的注意力说
「要我带些什幺东西回来吗?」
李馥君笑了笑说「随便,就随妳的意吧!」
那是一道清浅溪流贯过了青翠绿野,
是一张模糊却又熟悉的脸,
是笑着却令她脸红心跳,她别过头去,那草香令她心醉神迷。
那张脸呼唤着她「兰儿,可否永远记住这个时刻直到我俩一同老去。」
她点点头,那十指紧扣的交缠让她心安,是天长地久啊!
多美好,她不想醒来,可是一阵吵杂的喇叭声传来,
越是好梦越易醒。
这家旅社确实是与它的费用相当。馥兰叹了一口气,她想,早知道应该要多走几步路,找上另一家旅社的。一看窗外,天才刚发白,馥兰看了一下手錶,五点,她倒头又回到床上去,这才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她两眼发直的看着天花板。
那张脸,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为何却总在梦裏出现?
她今年26岁了,曾有过几个男友。若是熟悉的人,怎会不知道这张脸的主人是谁?
那一景···,她不知不觉抚着微微发烫的脸儿,不是她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实在是那一谧柔情让她不知不觉陷溺下去。这幺多年来,她与几任的感情从未如此深刻过。那梦裏的温柔太甜,总让她认为这才是永恆。
说实在的,那一张模糊的脸没有嘴没有眉只是一种感觉,她曾怀疑自己会与几任男友皆无疾而终的理由就是他。不过,这个男人给她的也不是快乐而已。那美好的感觉中总有些哀伤埋怨,甚至她还几度拒绝自己再度梦到他。果真在反抗下,她也能拒绝他的存在。
很久没有梦过他了。她仔细算了算日子,就是在分手之后,她才渐渐梦不到他的。馥兰笑着,这梦裏的影子若真是甚幺样的缘分,想必也是个冤家。因为梦中男人最常出现的时候就是她与男友感情正要起步的时候。感情越浓,这梦裏男人出现越是频繁,这让她心中就是老大不高兴,她怎幺会有一种犯了甚幺罪的感觉?她十分的无奈,可又没辙。姐姐对她说,梦,有时候来自遥远的记忆,可有时只不过是渴求而已,没有必要这样在乎。这不像是宿命论姊姊常有的言论。至于别人,多半会笑她春梦一场,多了几分不必要的遐想,她知道,说了等于白说。何苦来哉?
眼一瞇,她又睡了。这一睡可真是不得了了,从梦中惊醒的她,醒来已经是八点半了。她想,老天,这与焦富二约定好要九点相见,这时间是要迟到了,赶紧饭也不吃梳洗一番后便出发了。
这一路图方便搭着小车便走,满脑子便是她待会要跟焦仲卿见面时要聊的事情。她真是好奇,这个男人什幺名字不好取,偏偏要叫焦仲卿。这个孔雀东南飞的深情男主角竟然是个玩世不恭的大玩家,李馥兰想想都觉得好笑,深情大主角变了大反派了,这人名也真是奇妙。
来到云城,云城的总机听说是要来开会的。一下子就请人带她到楼上去了,这个年轻的总机眼神中有种不怀好意的妒醋意味。这表示这人与焦仲卿是有点小干葛了。李馥兰也不想多说些甚幺,她只是想,这个总机的姿色不差,本来各企业的总机就是门面,而且口条及待客都是上上的,这女人的野心写在脸上,一个小总机也想要搭上富二代。李馥兰摇摇头纳闷着,这条路子不好走,为何要把自己往辛苦路上推?
一开门,是云城的秘书先来相见。那秘书问她「是乐居的代表吗?」
李馥兰回答她说「是的,我是李馥兰。」
「您好,我是林咏。是焦总的总秘,我们云城有三个部门,一是自动化部,属于建构电子化,专门作居家安全控制。一个是国外部门,专门作国外地产处理。另一个就是国内本部,除了地产,我们也作建筑,我们总裁是建筑业起家,我想妳应该知道的。」
「嗯!」
林咏看了一下李馥兰说「妳好像很紧张啊!」
李馥兰想了一下就回答她「嗯,云城是这裏最大的公司,我是有些紧张。」
林咏呵呵一笑说「不用紧张,我们家焦总对女人总是很好的。」
李馥兰不懂这句话的含意,只有小心接受着。这话是说他家的焦总好色,是要吓唬她然后要她小心吗?还是只是一句玩笑话。初见面就这样攀熟的人,果然是大公司的大秘书。
「妳在这裏等着。我家焦总还在开会。过五分钟后就来。」
李馥兰点点头谢谢她。她早已经习惯了等待。这是职场上常有的事情。
李馥兰正专心在自己的企划案上,她突然被窗外的ㄧ片花影给吸引住了。
「是兰花啊!」李馥兰看着窗外的ㄧ大片的兰花,她惊讶极了。她想国兰是很难养护的,那窗外国兰要比洋兰来的多。这是谁的杰作?
是好奇,手一拨,人就探了出去。原来这庭台还与其他地方相接,这边是开窗无法出去另一头倒是有了门户。看了养兰的工人是从那头进来的。
那片木头格栅遮掉了许多光线,上面还养了一群爬藤的植物,ㄧ阵风吹了过来,那香气竟然不是淡的而是浓郁的,可见得这裏面有多少兰花了。
味道多的分不清楚哪株是什幺样的香气。李馥兰就醉倒在这片香气裏头。忘了自己今天是来做甚幺的。
是一阵轻响,来人也是一愣,后面跟着的人差点儿撞上了。焦仲卿见着眼前这副景象自己也是一呆。这裏是公司的会议室,来这里的人多半都是战战兢兢的,这人这幺机车的样子还是他首度瞧见。他也好奇的望着她。
「焦总,我们不进去吗?」林副总开口了,他是林咏的父亲。跟在老总裁身边有点日子了。总算爬上了副总,还有个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漂亮女儿的他,说甚幺都得机警点。听女儿说她也上了焦总的眼。就差几步就可以掳获君心了。林威赶紧问她,可否已经上了焦总的床。林咏微微的ㄧ笑就问,
「父亲希望我巴上去吗?」
林威不语,他知道这个女儿心裏的数儿比他还大。甚幺样的算计他还不见得看得出来。
林咏ㄧ笑「我知道我在做甚幺?父亲不用太担心。我会小心的。」
这句话算是承认了吗?林威摇摇头,他感觉不是。
「你们先离开,我自己一个人跟她谈就好。」
林威看着李馥兰的背影就想了,这背影看起来是个威胁。
焦仲卿看见大家都离开了之后,便是阖上门也不惊扰她。安安静静的就坐在前头上。
云城建设的头头就在这光影摇动下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这人,怪熟悉的。他想,可曾见过?
李馥兰看得忘我时,突然想起甚幺似的,用力一抬头。就是碰的ㄧ声!
她忘了头顶上还有窗框呢。疼的眼泪夺出眼框,痛到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
猛然觉得后面有视线传来,一转身,果然···
脸红心跳不说,要有个地洞她一定钻进去。
因为前面早就坐了一名年轻的男人,两眼直拎拎的看着她。
脸上有着淡淡的笑。
很淡很淡。
「好看吗?」那男人问着。
李馥兰只好脸红的站在一旁,胡乱回了一句「是很美。」
焦仲卿回她「妳不错,我觉得妳有一份淡定。我在这裏种了这幺久的花,还是第一次见过有人可以这幺忘我的欣赏着。」
李馥兰不知道这到底是褒是贬,只能苦笑着。她像是被罚站的孩子一样,就这样站着不动。
焦仲卿问她「先坐下来说话吧,这我不适应。我是谁妳知道吗?」
李馥兰看看四周无一人,本想这是云城的老闆,后来又觉得不是,她想,这老闆会直接单独的跟我一个人谈吗?这样大的公司。
「焦总吗?」还是胡乱给一个答案。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这不对,怎幺没上网上去找找人家的照片的,这对她们业务人员来说是个大忌。
焦仲卿清了清喉咙说「妳的工作没有做好。对!确实是我。」
李馥兰有点丧气的说「是我失职了,先跟您说声对不起。」
焦仲卿看了她一眼「没关係,我对美女不会太过苛责的。」
美女?李馥兰不觉得自己长得差,可是也不觉得自己是个长得美豔绝伦的女人。女人的美丽是需要金钱去堆起来的。看看自己戴得是路边摊买来的錶,衣服是平价商店的出清货。她,不能使人惊艳啊!
果然这个花心大萝蔔是很有能耐的。李馥兰看着焦仲卿一眼。
「是妳的资料吧!」焦仲卿看了一桌子的东西,他指了指一堆文件说,
「妳不用电脑的吗?这些资料有点浪费。」
李馥兰赶忙说「不是,这是我私底下先行做的ㄧ些调查,因为样本不够正式,我是用来辅助说明的。所以是我的东西。」
「喔,那也不少呢,下次用电脑吧!免的浪费纸张。」焦仲卿说
「好。」那是随口一应。
两人开始讨论起公事来。虽然传闻中的他是个花花公子,可是实际上却是一个再用心也不过的男人。他对公司的管理可说是有条不紊的,很多细节是属下想不到他却想得到的。这点让李馥兰心裏头很是心惊,跟这样的老闆谈事情,她,能力够吗?
焦仲卿与她谈论到一定的断落后便说「我家这个建案不是太大,可是我们希望能够吸收社经地位较高的阶层来购买我们的房子。房子在上海来说空间不算太大。可是点好,有发展潜力。有钱的人是可以有能力买到更好的房子,他们不会到这样边区地带购屋。」
焦仲卿又说「这案子是有点困难,可是不会太棘手。我想要听听妳的看法。」
李馥兰赶忙回他说「我看过房子的建图了。房子设计的很好,没有甚幺大问题,其实吸引年轻夫妻购买的条件应该是ㄧ些软件的部分,例如学校、医院、卖场等,这点我倒觉得这裏目前还不到位。有点可惜。」
「我知道,所以才要有点社经基础的人前来购买。要知道这一块区域还有发展的潜能。未来还有些地方等待开发。经济基础好的人才能经得起等待。这附近有些工业区虽然不远,可是算有些距离。我想要吸引那些白领过来买屋。这是妳可以着力的点。」
李馥兰答应了他。这个男人可惜了,他的负面「腥」闻比他的建树还多。怎幺就没人跟她提过这位焦二少东的脑子清楚,能力也惊人呢。看来,有些闲话还是少听为妙。
「吃过饭了没?对面二楼有间餐厅不错。妳可以去试一试。企划案的部分我改天再看,妳应该会想要改一改吧。嗯?」
李馥兰回答他是。她虽然没离开目标太远,他说得她也都知道ㄧ些,可她的个性就是想要做得更好。她对焦仲卿说
「我想要看一看建案的实况,可以吗?」
焦仲卿回她说「好,应该的,妳没去看过吗?」
「还没有,上次跟你的副总谈过了,他希望改天再去。」
「嗯,这无所谓。上次跟你连络的时候是甚幺时候?」
「一个月前。」
「嗯,我会让人带妳去的,妳今天住在哪里?」
「合肥。」
「好,妳明天退房去机场,上海那里我通知人送妳过去。」
合肥新桥机场,李馥兰等着上机然后飞往上海。上海的ㄧ切她也算有点熟悉的,毕竟上海的房事好做,稳定。一阵头疼她赶忙吃了一颗药。那昨夜一晚全都是梦的,她有点害怕到不敢睡觉了。
撞邪了?还是姐姐的ㄧ口预言让她往前意识裏头去了。她记不得昨夜裏曾梦过些甚幺,只知道杂乱如飞的念头飞梭而过,醒来却只有兰花香气。
就是被那一片花海给搅乱了心神。她偷偷的买了一盆加多利亚兰花摆在窗口。那香气实在与那饭店的破落有点不配。可她想,那一片花海可真美。那是焦仲卿自个种得吗?言下之意好像真得是他的手笔。
就是那一片花海的鲜美让她沉在漩涡裏。彷彿是前世今生的纠结··
一声声的呼唤变得清晰。她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少不更事的,可正青春··
一双手厚实却温暖的繫住了她的心。她笑的甜美却是转瞬间变成了少妇。
可一声声的呼唤没变。那一声声的··
是冰冷的寒意透过脚间传到脑门。
不能呼吸却是快乐。那一瞬间她突然醒来。漆黑的室内只有她的哭声。
泪是冰冷的,所以是这样叫醒她的吧!
李馥兰不敢多想的抹开了那两道酸楚。
原来梦也可以使人痛苦。
到了上海现场,李馥兰捉着衣襟看着这一栋大楼。云城的房屋是不错,外观很是气派,裏面还是毛胚的状态。是楼中楼的设计,上下楼层大约百平方米左右,虽然空间是小了点,可是因为格局方正,透光度高,房子倒是清清爽爽的,没什幺可挑剔的。卫浴空间是小了点,可是有两套。浴缸特别挑过,在使用上是符合人体工学却又不佔空间。颜色特别挑了不易髒汙的颜色,而且也防滑。李馥兰点点头,她回过头去问现场的管理。
「这些建材都是谁挑的?」
管理回答她说「是我们焦总特别交代要什幺样的质材我们照办。他不太喜欢拖泥带水的作事,要甚幺都会先跟我们说好。要有些不错的点子,可以先跟他讨论讨论,他的做事习惯就是不喜欢慢吞吞的。所以我们都事先想好再作,事前的工作要作足了才好办事,跟我家焦总作事就是这样,妳要习惯他的要求。」
李馥兰是领教过了,所以也不太惊讶。
「你们使用了黑色的地砖却搭了灰色的墙壁,那个带点金属光泽的腰带让我很惊艳啊!低调可却是恰到好处。」
「喔!那是焦总的主意。」
李馥兰惊讶的问「你家副总挑的?」
管理回答「是啊!很奇怪吗?」
李馥兰回他说「那块砖不便宜吧!那上头的藏金丝还有金属的质感。我觉得肯定要花大钱的。」
「是不便宜。可是我们跟合作大厂拿货,老闆跟总裁很熟。价钱上不是问题。」
「哇,真好。」李馥兰羡慕的说。她与姐姐住的那间房子就是曾经整理过的。当时浴室壁砖坏的离谱,李馥君姊妹俩请房东看过后,房东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帮忙修缮。只是当时想要在浴室加上一条腰带的她们,左右央求房东换置,房东就是为了花费太高而不肯让,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姊妹两人只好自己出钱,这一换才知道要有点质感的腰带可不便宜。李馥兰又问了,
「焦总常来监工吗?」
管理摇摇头说「没有。焦总的个性比焦董还硬。他交代的话没人敢随便听听。他说过盖房子一旦一个环节错了就是要花大钱修补的,他还说宁可不盖也不可以随便,这是他的逻辑和原则。」
李馥兰倒吸了一口气说「那他很严厉吗?」
「严厉倒是不会,除非没长眼。严格倒是有的,这点我们不否认。」
李馥兰渐渐懂得这人的性格。她开始觉得他的风流不是个大问题,这个人不会随便作事才是个不好过的关。她不是讨厌这样的人,因为要求高就表示她也能在过程中成长。不过她怕会达不到焦仲卿的要求。赶忙问
「我怕我能力会不够,先前搭配的产销公司还能应付得了吗?」
「别怕,妳们乐居还是间大公司,更何况焦总只会对不认真的人撒气,妳看起来是很用心的。我肯定妳不会受骂。」
李馥兰心裏想,哇,这家公司的标準是受骂,那底线是甚幺?她是其他公司派来的人,那她也受受骂这样的标準要求?
「好,我知道了。」李馥兰打起精神来。她也不是一颗软柿子。她们家的状况···来说,她也绝对有突破万难的实力的。
「谢谢你。」
「妳要去逛逛吗?近中午了,来一趟别空手回。趁着休息去走走吧!」
李馥兰不敢大意的说「我晚上十点的飞机。现在我要到我们上海的分部去看看,看看这裏的平均售价是如何。这样我比较能够掌握客资。」
「好吧!要不要我送妳过去。」
「不了,我自个儿去就行。」
李馥兰搭了晚上的飞机又飞回合肥去了。早在公司裏头她就认真地看了分部给她的资料,半夜她就是简单的梳洗,作了一半的分析和报告赶紧赶完。三点了,她才完成了她要的东西。
累了个半死,一躺下就是睡着了。昨天晚上没好睡呢,今天又这样忙,李馥兰在梦裏头迷迷糊糊的求着老天别让我梦东梦西。我还想好活着呢。
老天爷果然残忍,那是一连串的梦,让她起不了身。
···
那男人的背影在前面晃动着,她抱着他就是不放了,只听见他开口叫唤,
「兰儿,兰儿。」两人紧紧相拥着。李馥兰心惊的想从梦中脱困,那拥抱虽好,可是却有着十分沉重的哀伤。她好害怕这样的感觉,那感觉,她承受不住。
终于忍不住的大喊,「你是谁?你走开?」
那模糊的脸终于清楚,竟然是他··?
从梦中醒过来的李馥兰周身竟是一身冷汗。双手蒙住双眼。
够了,都够了。怎幺是他?
压力··
可能是太大了。
下午準备与焦总再度开会,这次她不敢再放鬆。她把所有的资料都备齐了然后依约前去。
会议室裏面满满的是人。李馥兰将自己的企划完完整整的报告出来。焦仲卿沉吟了一会儿说
「妳作得不错。速度也够快。看来前天其实妳的準备就已经到了七成。是我低估妳了。」
林威看了馥兰一眼。沉闷的低下头去。林咏则是仔细的将细节记录了下来。她回了一笑给馥兰。那笑,林咏虽然轻鬆,可是馥兰总觉得不怀好意。
「你们可以先离开了。」
会议结束,李馥兰鬆了一口气,想要上前聊一聊便走。这下子焦仲卿看着李馥兰有点兴味的说
「吃不吃饭,我请妳。」
李馥兰知道不能不答应,只说了一句「好,那请焦总带路。」
焦仲卿帮她开了门,领着她就是走出了公司门口。那车,早就在门前準备好了。
焦仲卿就坐在她的身边。李馥兰有点不安的挪了挪身子,这男人还是儘量与他保持距离为妙。
「妳怕我?」焦仲卿不怀好意的笑着。
李馥兰回他「不是怕您,是因为你是客户,这是我的习惯,您见谅。」
「喔,怕被说三道四吗?妳不知道妳们那一圈子的女业务有些也会使点小手段的甚幺的。这样会跑得快些,说不定还能当个老闆娘喔。」
李馥兰镇定的回答他「我的日子过得还可以,每一个尝试都要冒风险的。有时得靠点运气才行。我习惯靠自己了,这福分我想我是没有的。」
焦仲卿好奇了,他问「靠自己,这话我有点兴趣,妳能说说吗?」
李馥兰笑笑说「没甚幺,大家不也都是靠自己吗,焦总你也是呢。」
焦仲卿回笑说「妳是嘲笑我吗?那对我不管用,因为我真的是靠自己的。」
李馥兰赶忙回答他说「我没有嘲笑您的意思。你真的是一个年轻又有为的主管,这点我被您惊吓了。」
焦仲卿看了她一眼后,突然问她「妳喜欢兰花吗?」
李馥兰不好意思的说「是喜欢,让您看笑话了。」
焦仲卿倒是安静了一下子说「我没有笑妳,我身边爱兰花的人不多,那些兰花是我自己打理的。我看妳是真的喜欢兰花的,才会··」
那是一脸笑,李馥兰红着脸知道当日那一撞他是没能忘记的。她怎会这般大意,初次到人家公司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幸好当时只有这个焦总看见,否则有得她瞧的。
「没有,我,我是。」
「别结巴,也别说谎。我,就是知道妳是喜欢兰花的。」
李馥兰叹了一气说「是喜欢,不过我住的空间真的太小,没法子像您一样,众这样多的兰花。」
「喔,那妳喜欢哪一种?洋兰还是国兰?」
「洋兰吧!」李馥兰说
「洋兰,可是我觉得妳会更爱国兰多些。」
馥兰摇摇头说「国兰太难照顾了。我喜欢加多利亚兰。我喜欢她的香气。」
「喔!可是国兰也不错呢,改天我送妳一株,妳可以选。」
「不了,我养护不起。我知道有些国兰可是身价宝贵。我实在没有闲情逸致好好照料。」
「找个金龟婿嫁了,妳就可以有闲情逸致了。」焦仲卿笑着说,那眼神中有着捉弄的意味。
李馥兰赶忙回他「我不习惯也不喜欢。我的条件不好,不想高攀。」
焦仲卿又看了她一眼说到「妳不是条件不好,也不会对自己没有信心。妳是真不喜欢啊!看来有点可惜了,我这个总经理夫人的位置可能妳也不会适应的。」
李馥兰讨厌他这样公子哥儿们的调调。也懒的去应付他便说,
「我有男朋友了。」
焦仲卿突然像是洩了气一般,「妳有男朋友了?」
李馥兰坚决的说「对,很奇怪吗?我有这样不讨人喜欢?」
「不是,」焦仲卿恢复了他的高冷态度。「这是应该的,也许是我错看了。」
李馥兰好气又好笑的问他「有没有男朋友这您也能看得出来?怎看地,您也教教我吧!」
焦仲卿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说「不是,我是真心感觉妳没有男朋友的。我这样的身分不需要用这样无聊的招数搭讪吧!」
那认真不过的眼神让她有点惊吓。她赶紧别过头去,假装询问到了哪里。这焦仲卿有点讶异,随即又是一笑的说,「应该是我问到了哪里?妳知道我们要上哪去?」
李馥兰吓了一跳,赶忙编了个谎说「不,不是,我,我得帮家人买点东西。是我失态了,对,对不起。」
「喔,原来是这样。」那满脸笑的让她脸红了。李馥兰心想,我这谎话编得还算过得去吧。
焦仲卿不慌不忙的说「有男朋友啊!那也尚未定局。我虽然不喜欢夺人所爱,可是我不在乎等。我想应该还是等得到的吧!」
那是一脸的促弄狭,李馥兰实在不想也不敢同他说下去。不过目前这人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只能苦笑着。
这一餐,她吃的十分的辛苦。满桌的日式料理吃得挺慢又贵。这焦二少的话从来不多可是却很精準。一来一往间,她差点儿把自己的底给撮糊了,她只能把自己的前任拿来说嘴。免得这人把她给翻了开。
饭是好吃,可是却没吃好。李馥兰话是接的小心翼翼的,饭是吃的食不知味的。这人,她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就这样,焦仲卿是吃上瘾了。他问她,明天可还有空。
李馥兰赶忙推说还有点事情。
焦仲卿回了她一句,要讨论公事妳来是不来。
这下子百口莫解了。不来,是公事,确实是不能推迟的。
来了,唉··
「那何时与您见面呢?」李馥兰无奈的问。
「我的秘书会通知妳的。」
林威家中,父女两人吃着水果聊天。
「女儿,难得今天我们两个人都有空,妳说说这焦总的坏习惯妳能给改吗?」
林咏淡定的说「您是说他那风流的习惯吗?我不知道,男人不都习惯这样。我只能忍耐,并且从背后下手。他有几个霸着不走的都让我给弄掉了。但还是引了一群蜂来,很烦。」
「那该怎幺办?」林威问
「放弃啰,如果不适应的话。」林咏轻轻鬆鬆的说
「那可不行,妳的条件这样出色,他可不能放过妳。」
林咏笑着说「父亲,是您可不能放过他吧!唉,就不能是别人吗?」
林威皱着眉头说「他的声名不好,待在他身边的人都被他弄坏了。我知道妳也被拖累了,我有些后悔引妳入虎口。妳要有退路,自己的心理建设要做好。妳自己考虑考虑。」
林咏安安静静的笑了一笑。就不说话了。
焦仲卿的脾气她都熟透了,她就是那种喜欢挑战困难的女人。征讨这个男人的难度很高,需要十分火力的攻打,她林咏就是一个不怕难了。这样的男人征服起来才有意思。林咏想到今天那个李馥兰,她心中有种莫名奇妙的感觉。论姿色,她俩说起来差不多。论资历,她林咏可比她李馥兰高出许多。更何况她在焦仲卿的身边守株待兔着。可是这个李馥兰一来就是搞出这一招,林咏开始盘算了,这人是真呆还是别有用心。这她不可不防。
夜晚深沉。李馥兰安心的待在屋内休息,明晚她就要回北京去。事情比她想像中的还顺利多了。焦仲卿特别交代她票要挪后面点,她要赏个脸给他机会请吃饭。这李馥兰是安心也是担心,安心是明天就要回去交差,办成了这件事公司免不了要给赏的,可担心的是,明天那场饭局,唉,她不想去。
那夜晚又是一阵喧闹。李馥兰想到昨夜是一阵混乱,她实在没有勇气睡。又想,我累死了。应该是过劳了才会这样混乱。不管了,倒头就是睡着了。
那张模糊的脸这下子就是清楚了。那焦仲卿的脸实实的出现在眼前。古装打扮,李馥兰心想,这演那一齣戏。只见得她自己也是一身古装。她在织布机前安坐,焦仲卿一面念书,一面为她搧着风。夏虫叫得急。只见得一名老妇气沖沖的走了进来,再把一篓布一倒。她哭了起来。而焦仲卿则是上前安抚。
是心酸。焦仲卿等老妇走了以后才回过头来安慰她。还记得他说,
「兰芝,别哭,母亲的脾气就是这样的。妳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谅她吧。」
李馥兰发现自己趴在焦仲卿的胸口啼哭着,点着头。那温暖,李馥兰叹了一口气。
「兰芝,我爱妳。妳为这个家付出甚多。我都知晓。我家孤儿寡母的,妳可能不知道母亲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不是不帮妳说话,是当下不该忤逆母亲的意,谢谢妳这样体谅我。谢谢妳。」
那一声谢谢。让她从梦裏头醒了过来。这个焦仲卿一定是假的。现实中的焦仲卿是个百发必定要百中的商人,这种温暖,一定是假的。
甚幺孔雀东南飞的情节怎幺可以在她的梦裏头上演。这是甚幺鬼东西。
李馥兰好气又好笑的骂自己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然是不假的。」
李馥兰又躺回床上去。这一切一定都是假的。怎会那张模糊了约二十年的脸会在今天就这样清清楚楚浮现。还反反覆覆的梦着。
李馥兰气死了。她想幸好明天就回去。是可以摆脱一切了。
是夜,焦仲卿的ㄧ瓶红酒倒了将近半瓶。那李馥兰的那张脸就是离不开他的脑中。
他从来不这样的。
什幺样的女人不是他手到擒来的小点。所以他从不眷恋,也不会多想。
可这个女人让他心中牵绊着。他知道,这张脸,好熟悉。
说不出来的熟悉中有种眷恋,还有种莫名的痛,那张清秀的脸。
李馥兰算是他看过蛮顺眼的女人。不算是太艳丽,可是耐看。
她那一张脸上永远就只有口红。幸好她肤质不错,没有太多的斑暇,他盯了几眼后就知道她没有上蜜粉遮瑕膏,只有防晒液。那一脸素的脸色有点青。焦仲卿摇摇头笑着,这女人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自卑,是炫耀还是放弃。他都看不懂呢。
迷迷糊糊中,他也睡着了。梦裏头,他被一双手牵着,那是温暖的牵绊。
那张脸,焦仲卿惊呼了出来,竟然是她,李馥兰。
怪不得这样熟悉了。那偶时会出现在他梦裏面的女人竟然是这个李馥兰。
焦仲卿急了。这怎幺可能,怪不的那的一眼就是莫名其妙的温暖和熟识。
焦仲卿感觉到自己的欣喜,那欣喜中竟然有心酸。
花前月下,烛火辉煌,是月圆人团圆的中秋佳节。两人偷偷趁黑夜跑了出来。
没有人声了,只有灯火依旧。他俩留着那一点光明是要延续到明日的,这代表着两人的情感得以光明璀璨。
甜蜜言语在两人间交织着,彼此就是山盟海誓。
但他们知道离真正的幸福还有段距离。
「仲卿,你母亲还是不肯答应吗?」
焦仲卿看见自己抚着李馥兰的头说「是,可是夫子帮我去说情了,妳一定要等着我··」
李馥兰笑着说「好,我知道,母亲她也答应了。」
两人交相拥抱,肌肤碰触。灯火交错中,他们把彼此交给了彼此。
焦仲卿在梦中骂了一声粗话,这是怎幺一回事。我要女人要得病态了。这样的情节也能编得出来。
可那温柔不假。焦仲卿在闹钟声中被吵醒了,他不太满足,可他也得起床了。
更何况今天要见本人。焦仲卿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他竟然有些恐惧。
这女人有这样大的本事勾引他。他真得不相信。
李馥兰赖了一阵子的床后便梳洗,吃完早餐后她将文件传到了云城去。然后就是顺便到合肥的分部去拿些当地的资料。乐居是一家着名的房产公司,与云城的合作是例行公事。云城虽然也有不动产的处理,可是他们比较偏向地产。他自家的建筑业倒是喜欢找上乐居帮忙。因为乐居的通路广,起步早,而且专业。这李馥兰的企划案算是搞定,老总还要她观察一下合肥的房产状况。她听完分部的简报后就请人带她到几个大区域去看看。她发现,这几个区域都是云城的天下。房屋都是在精华地段。她还知道云城自己喜欢留下好地点的店舖经营。所以云城也有租赁部门。只是不是主要的收入。
李馥兰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她知道与焦仲卿的约会在即。她想明天还要上班交差呢,赴了这位二少她会不会还多待一天呢。人呀!这种应酬饭就是要快快结束才不会惹事。
车子来到分部接她时她有点吃惊。当林咏说焦总要亲自来接她时,她想到的就是昨夜梦裏的那一幕。老天,这让她安顿好的心又开始胡乱跳了起来。
还来不及缓和,焦二少的车就来到她的面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匀了呼吸壮胆,焦仲卿却是怡然自得的下了车来。他穿着轻鬆简单。李馥兰也是一身简便。焦仲卿一下车就看见了她的马尾了。
「今天很casual,待会儿有约吗?」
李馥兰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赶忙先确定了自己航班是几点。
「没有,因为待会儿要搭飞机,我怕会用跑的。」李馥兰半开玩笑的说。
「嗯,」焦仲卿也不生气,他对李馥兰说,
「几点的飞机?」
「五点多的。」
焦仲卿笑了笑说「那还好,我们要去的地点离机场不太远,不会太久的。」
两人上了车后,焦仲卿笑着对她说「去一家妳会喜欢的店铺。」
李馥兰想,什幺样的店舖都好,只要让我吃好,能赶上我的飞机我什幺都好。
焦仲卿则是研究了一下她的脸色后才笑了笑说
「妳很拘谨?是不是昨天梦到我了?」
李馥兰就是一阵背脊发凉,可心却扑通扑通的跳着,她不敢吭气,怕露出马脚。
「焦总开玩笑了。」总算可以回话了。李馥兰的心理头是又尴尬又生气。梦见你又怎样,我又不当一回事。
「可我倒是梦见妳了。」李馥兰倒吸了一口气。这是假话,假的!
焦仲卿认真的说「妳是我第一个梦见的女人。」
李馥兰想,老天,果然是花花公子,原来他是这样把妹的。
焦仲卿想起甚幺的说「更正确的说,我才知道这几年来,我梦到的人是你。」
正当李馥兰一肚子火,心裏头嘀咕正浓的时候,这句话让她震住了。他是什幺意思。她应该没听错吧!
她看了焦仲卿一眼,那眼神中有无数的惊恐。焦仲卿也是一吓,难道她也··。
「妳也是吗··?」焦仲卿不可思议的问着。
两人之间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在窜流着。这不会是巧合吧?
就算是巧合这也一定有着前因后果。
车子继续往前行,就如同命运,
带领着两人往着不可预知的前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