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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健室的百合」—程明智 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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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健室的百合」——程明智
「梓姐,我又来了,嘻嘻。」
「可娜同学,在保健室妳可以喊我阿姨,或是老师,妳那称呼太亲暱了。」
飘逸的深邃黑长髮有着姣好的身材,叶梓枫身穿医生白袍,美若天仙的模样,使得常常有学生藉故上来串门子。
她蹙眉叮咛着前面那名同学,并用双氧水细心替她消毒擦药。
在最常现身保健室的学生当中,季可娜可以说是排行前几名,但不一样的是,她是真的受伤,也很容易受伤。
她一头及肩的金色秀髮,异瞳色的双眼来自混血的父母,为人活泼热情。
「不要啦,喊阿姨感觉叫老了,说老师又觉得生分,梓姐多好听啊。」
「还有我忘了带手机了,想打一下电话可以吗?」季可娜装扮可怜苦苦哀求。
「我可以给妳零钱,学校有公共电话。」
「后唷,梓姐都不配合。」
「想借我的手机看号码就别想了。」
「那我不看号码,顶多看一下里面有什幺?」
叶梓枫微微浅笑,嘴上是不容质疑的拒绝,「不行。」
「咦,为什幺,该不会里面有放妳男友的照片吧?」
「别傻了,我没有男友。话说今天又是怎幺受伤了?排球、篮球?」
「梓姐——妳这样显得好不关心我喔,今天又没有体育课。」
「那妳手臂上的擦伤是?」
「食堂如战场,在福利社抢东西造成的。」季可娜发出嘿嘿的声音,俏皮一笑。
叶梓枫不语,但上药的力道忽然加大。
「啊啊啊——」
保健室传来悽惨的喊叫。
……
——回到教室后,季可娜轻抚着用纱布包扎的伤口,明明那只有拇指般的丁点,叶梓枫却仍夸张地用纱布贴上。
「嘻嘻……那是不是代表梓姐也很在乎我啊。」
她回想起两人初遇的见面——
喜欢运动的她,身上总是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却都是自己处理。有次因为某件事而破皮渗血过多的关係,她第一次来到保健室。
在外面,她见到了叶梓枫叮咛学生的一幕。
「好了,要记得洗澡时小心不要碰到伤口喔。」
叶梓枫微笑跟学生嘱咐注意事项后,挥手道别。这时,忽然发现站在一旁的季可娜,以及她身上的伤口。
「天啊,妳怎幺弄伤的,女孩子要多珍惜自己。」
叶梓枫吃了一惊,快步到季可娜身边,细细查看她的全身,眼眸满是担忧,话语满是关怀。
就是在那一刻,季可娜恋爱了。爱,就是来得莫名其妙,突然又无法阻挡。
「来,进保健室我替妳上药……咦咦,妳怎幺哭了!」
叶梓枫说到一半,有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她的手背上,季可娜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掉落,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为何而哭。
即便是询问未果,叶梓枫也是上完药后,不厌其烦地轻抚季可娜后背,柔声安抚。
「我、我还可以来吗?」季可娜啜泣擤鼻说着。
「当然可以啊,不过我还是希望妳是在受伤时来唷。」
「不用担心,我很容易受伤的。」
「咦咦,这才是最令人不安的吧!」
她就这样去保健室从一年级一直到二年级。
……
午休时——
「梓姐……咕嘿嘿……」季可娜边摸着包扎的地方,边发出诡异的笑声。
坐在她旁边的夏晴梦简单的黑短髮外貌清秀。两人不只是同班好友,她还是季可娜的哥哥,季宇辰的女朋友,所以彼此关係更加融洽。
此时,她美目无奈地瞧着有些癡傻的季可娜,「不是说少接触伤口吗?」
「我也想啊,只是……妳闻闻看,这上面有没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跟梓姐的体香很像喔,嘿嘿……」
「……我只闻到药味,唉……」
喜欢上就无可自拔的说法,真的可以用在季可娜身上,不过夏晴梦没有因此而歧视,反而由衷祝福她。
「话又说回来,今天明明没体育课,妳怎幺弄伤自己的?」
「那是……」季可娜乾笑着,眼睛视线忽然往旁边一瞅,旋即对夏晴梦说道:「对了,刚才哥哥在找妳呢,好像在福利社那里。」
「辰辰辰辰吗!」哪怕交往了一段时间,夏晴梦提起季宇辰还是很害羞,匆匆说几句话后,向外头小跑步离开。
「真是……看来哥哥想要跟小梦有进一步关係还要多多努力,」季可娜摇头叹息,眼眸一凛,「接下来……不速之客来呢。」
好几个陌生的女生从走廊走进教室中,明显是同一挂的。为首的那个,笔直走到季可娜的桌子一旁。
「喂,跟我们出去一下。」她长相艳丽,火红色的秀髮,气焰嚣张俯视着季可娜。
『真是的……』
季可娜缓缓起身,内心无比厌恶——
碰。
女厕里面传来的碰撞的声响。
刚进来就被对方猛力一推,季可娜踉跄跌坐在地上。
「在让妳嚣张啊,狐狸精,」艳丽女生发怒一骂,「竟然敢勾引我的男友!」
「我没有。」季可娜摇头着,这不是她第一次被误会了。或许是外国的女生看起
来与众不同,导致她时常被人追求,但她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人的邀约。
「还敢狡辩,自从妳来之后,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原本、原本我们是人人称羡的情侣呢。」艳丽女生半哽咽着。
『那妳就自己把他管好啊!』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季可娜也知道说出口无疑是火上加油,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安静,等对方发洩完就会离开。
这时几个跟着艳丽女生的人当中,其中一人注意并捡起了季可娜掉落的手机。
她手指一滑,圆目微睁,忽然惊呼——
「怎幺了?」周围的人疑惑询问,那名艳丽女生也不解回头,当季可娜看见那女生拿着自己的手机时,整张脸褪色苍白。
「妳们看,她手机桌面放着保健室老师的照片呢。」那女生将季可娜的手机萤幕给大家看,上面是一张叶梓枫浅笑的大头照。
「好噁心喔,她该不会喜欢保健室老师吧。」
「都是女生欸,她怎幺那幺有勇气啊。」
「果然是怪胎,乾脆我们把她这个秘密抖出去。」
「好啊、好啊。」
她们妳一言我一语嬉笑说着,在一旁的季可娜身躯微微颤抖,整颗心跌落冰窖。
哪怕是不断被霸凌欺负,也没有像这一刻让她感到全然无助。她不想也不愿把夏晴梦跟季宇辰给拖下水。
只能祈祷所谓的奇蹟——
『好冷……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我……』
……
「妳们在做什幺!」
一道喝声,在厕所外面响起,所有人向后一望,叶梓枫站在门口,一头黑直长髮随风飘扬。
「老师妳看。」艳丽女生把季可娜的手机举起。
『不,不要!』季可娜惊恐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不停摇头。
「季可娜在手机放妳的照片呢,她喜欢老师喔,呵呵。」
叶梓枫迈步走进去,寒霜俏脸明显生人勿近,当她走到那艳丽女生面前——
啪。
每个人呼吸一滞,鲜红的五指印在艳丽女生的左脸上,她睁大双眼,难以置信。
啪。
叶梓枫反手又一掌,冷声道:「第一下,是因为妳伤害可娜同学。第二下,是因为妳不懂得尊重她人的感情。」
「妳、妳敢打我!」艳丽女生闪烁着泪光,有些恐惧般退后数步。
「如果一个老师连学生都无法保护,我也辞职不做了。宫月霄同学,学校不是妳耍大小姐脾气以及恃强凌弱的场所。」
叶梓枫全然无畏道出那艳丽女生的名字,语气不善。
「妳、妳给我记住!」被那双眼眸盯得头皮发麻,宫月霄撂下狠话后,便转身跑走,其他人也落荒而逃。
在那群女生都跑掉后,场面一时间安静无声,季可娜双耳微红,不只是受到叶梓枫刚才那气势的影响,也是对她的感情被发现。
但同时内心还有一抹忐忑不安。
正当她想至少开口致谢时,一双洁白如雪的手伸到她的面前,两掌各拿着一只手机,一只是她的,另一只则是叶梓枫的。
「这是……」季可娜不解抬头,叶梓枫双颊浮现一抹绯红,「妳的妳拿回去,我的……妳点一下吧。」
不明白为什幺叶梓枫这时会将手机给她看,但季可娜接过手一滑动的瞬间,整个人猛地愣住。
画面上是某次她月经来,躺在保健室床上睡觉的照片,里面的她睡得无比香甜全然不知被人偷拍。
「这这这……」
「先说对不起我来晚了,但幸好这次没有让妳落泪。」
「梓姐……」
季可娜没想到她还记得两人见面时的事,那时她也是被人欺负,一时之间无法克制才会哭泣。
「如果……」叶梓枫轻搓双手,她整张脸羞红欲血,「妳愿意等到毕业的话,也不是不能跟妳在一起。」
季可娜芳心蕩动,身上的疼痛一瞬间消失一乾二净,甚至她还有点感谢那叫宫月霄的女生,没有她,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叶梓枫对她是同样的感情。
——在女厕的外头,某一对情侣相视而笑, 里面不时传出两人互动的声音。
「人家要现在就跟梓姐在一起——」
「不行。」
「怎幺这样,呜……」
『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