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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口的那句话」—穆霖 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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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口的那句话」——穆霖
「大家好,我叫罗玲。」一弯清浅的微笑配上如莺一般清脆嗓音,轻轻地拨弄着同学们心里的那串风铃,叮──叮──,在这夏日里听起来格外舒适。
她是转学生,那是她站在台上自我介绍的那一幕,很普通,但我却把它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不为什幺,只是她在我心中占据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地位,在心湖上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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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班上就像个隐形人,总是默默的做着分内该做的事,除非到了不得已的情况,否则我不会主动帮忙或是开口说话。
这或许就是我不讨人喜的原因吧!我不和他人讨论喜欢的明星、衣服款式,整天除了上厕所、喝水外就是坐在位置上看书,我没有太大的物质慾望,也没有倾城的容貌,有的只是闪亮的成绩,这些他们都不感兴趣,对他们来说我甚是无趣,自然也就不会找我攀谈。
事实上,若哪天他们兴致来了想找我聊天,我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然后,她便是找上我的第一人。
那是班上这学期期末考的名次,不用看也知道我在班排第二,不知是什幺魔咒,我向来都是以几分之差与第一名擦身而过,但此次会上前看排名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她。
还记得段考前一天,因为把铅笔盒忘在抽屉里而跑回学校拿,却在进门前听到了班上一些女生们在说话,因而停了脚步。
我屏着气息,心脏因突然的停止了运动又减少了呼吸的次数而砰砰作响,弹跳的十分厉害,我靠在门边听着她们用毫无节制的音量聊着八卦。
「欸,听说罗玲在以前的学校是唸数理资优哦!」
「真的假的?那幺强?」
「真的喔,她不只数理强,其他科也不差,我看这次的段考阿,她应该能把一直霸佔第二名的位置的沈言桦赶下去。」
「是阿,看沈言桦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好像每个人都跟她有仇似的……」
「人家爱装高冷阿,哈哈……」
虽然我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们讨厌我,但在亲耳听到我是他们嘲讽、揶揄的对象,心里还是有些难过,轻轻的闭上眼睛,我脚步一挪,索性不拿铅笔盒了,转身离开了班上。
是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了,但心里还是有点儿疼,或许我是真的赢不过罗玲吧!她人缘好,平时就有一堆人绕着她转,对我来说,她就像颗火球,所到之处总是被她的热情、欢愉、活泼的气氛感染,而我总是羡慕的看着那样的她,心里涌出了一股豔羡、嫉妒的情绪,甚至还有不知打哪儿来的酸涩。
回过神来,我瞄了一眼单子上的名次后转身便走。
或许是想证明自己,但也许更是一种不服输的精神,「沈言桦不想输给罗玲」,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着,在看过名次后,是全然的放鬆了。
还保着第二名,她在第四名。
我坐回位置上,摊开了书,眼角余光却瞄到有个人直直地向我走来,「嗨,言桦。」她挂着一抹宜人的微笑向我打招呼。
「呃……嗨。」我抬起头,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没想到你会拿第二名呢!真厉害。」她说。
「没有啦,你才厉害……」我低下头道,心里开始在骂自己竟是如此自私之人,前一刻还在为自己赢了而感到沾沾自喜,与她相比,丝毫没有风度可言。
我们又讲了一些话她才离开,她一离开马上就被一群人簇拥着,他们谈笑风生、气氛愉悦,而我无法加入,也没勇气加入。
那就是我无法比得上她的地方,苦涩一笑,我继续看着手边的书。
?-?-
因为她的关係,我和班上同学没像之前那般疏远了,我渐渐的变的愈来愈敢表达内心的想法,刚开始还害怕这样的我会不会更让人讨厌,但在将心里的话讲出来后,发现其实也没想像中的那幺坏,毕竟再糟糕也不会像之前那幺糟糕,我跟罗玲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关係止于朋友,我不敢再向前进了。
剩下的几个月,全年级都进入了一种警戒的状态,面临的是三年以来最重要的一场考试,老师们天天在说这场考试关係着我们的未来,时时刻刻都在叮咛着我们:身边的同学不是对手就是战友,好好的打赢这场仗后才能放鬆。
期间或许有争执、泪水,但在互相扶持下,都扭转成了前进的动力,坚持到了那一天。
「咦?老师,罗玲怎幺还没来?」指定集合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但都还未看到罗玲的身影,于是我好奇的问道。
那是我们说好的,我们要一起去同个学校继续再当同学,今天是那幺重要的日子,她是不会忘记、也不可能忘记的,我是如此坚信着。
「不知道,刚刚打过电话了,都没人接。」老师苦恼的骚了搔头,说:「你也别放在心上,好好把试考完,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又继续翻动着手中的重点整理。
时间过的很快,一整天的试都考完了,都没看到罗玲的身影,心情实在郁闷,隔天罗玲也没来考试,电话也打不通,家里也没人在,整个人像是瞬间蒸发了一般。
心里被一堆问号堵着,却也不知道能找谁解答,郁闷得很。
却没想到,我心心念念的想着她,竟会换来一个噩耗,是令人崩溃的噩耗。
?-?-
班上的气氛凝重,男生们都沈默不语,女生们则是相依偎着哭泣,阵阵啜泣声传来,我握了握发软的拳头,朝桌子上用力的敲下去。
「碰」的一声,好几个人都被吓着了,但我不在乎,我也不愧疚,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们,道:「她又还没死,哭什幺?」
冰冷、无起伏的声音自我嘴里吐出,喉咙像被一块东西卡住了,很难受。
「人家她又还没死,你们哭什幺?是在诅咒她早点离开吗?」我的拳头愈握愈紧,因为太激动声音有点颤抖,「通通不准哭!谁再哭我就打谁!」我悲伤的大吼。
那一瞬间,班上安静了,我有些惆怅的坐回位置上,「呵呵……」微微扬起唇角,那是苦涩的笑,比黄连还要苦,苦的连蜂蜜都化不开。
向老师要到了她住的医院的地址,放学后我只身一人前往医院。
我在白色的房门前止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在门上轻敲了两下,「叩叩」,那是沈重的敲门声。
推门而入,看到的是一名妇人正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罗阿姨您好。」我走上前去问了好,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罗玲,很是憔悴。
「为了要动手术,把她的头髮全部理掉了。」罗阿姨心疼的看着边冒冷汗还直梦呓的罗玲,原本她白皙的皮肤变得蜡黄,脸颊、手脚变得乾瘪,不似以前活泼的样子;现在的她,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株细瘦小树,只要风再强劲一点,就能够轻易地夺取她的性命。
「言桦,你帮阿姨顾着罗玲一下,我去削水果。」阿姨叮咛着我,我点点头,在抬眸之时看到她的头髮白了好几根,眼角透漏出了极度疲惫的讯息。
待阿姨离开后,我看着罗玲,抚过她瘦削的脸颊,说:「你怎幺会变成这样?」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那是我们说好的,你怎幺违背誓言?」我说话的声音愈变愈大,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还有没跟你说的秘密呢,你怎幺能这样一直这样睡着?」
「拜託你醒醒好吗?」在班上武装起来的坚强霎时崩裂,我用袖子粗鲁的擦掉眼泪,但眼泪却还是不停的流下来。
「我一直没告诉你一件事,我怕我说了之后你会很困扰,甚至是觉得我很噁心,然后疏远我,我好怕……我好怕你永远都不会醒来了,我好怕我永远没办法和你说那句话,我好怕妳离开我……」说完那些话,我泣不成声,若是她醒着,一定会轻拍我的背安慰我,但现在什幺都没有,只有仪器在规律的转动,我只能透过萤幕上显示的频率知道她还活着,我什幺都不能做。
我哭了一会儿,擦去了眼泪,向罗阿姨打过招呼后便离开医院了,心情是无比沉重。
?-?-
到底是什幺时候确认自己是喜欢她的呢?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有她在的地方,我很开心、很有安全感,对她的信任远远超出了对于其他人的,依赖她、迷恋她,到了一个无法自拔的地步。
只是,永远在也见不着她了,所以将那一直想对她说的话放在心里的最深处,就把它当成一个疯狂的回忆片段吧!
闭上眼睛,我懒懒的摊在床上,回忆起毕业时大家哭的淅沥哗啦的,除了是为即将离开熟悉的同学而哭泣外,也是因为老师们播放的影片而哭的死去活来。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罗玲开刀后仍无法抵抗病魔,比我们早一些毕业了。
但她在我心里仍佔据着无法替代的地位,永远永远的,被我埋在心灵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