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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君约，双影风华全文免费阅读 《卷壹》江湖四首(一)
- 《卷壹》江湖四首（一）
墨、堂、主——
无情眼睛掠过一闪而逝的浓郁杀气，却在一瞬间收敛起情绪，眼神再无波澜，有如先前不过错觉一般，叶离在剑中瞧见，有些惊诧。
眼里的杀意，就只存在眼中，而身上的气息依旧平淡。
叶离瞇了瞇眼，皇家险恶他自然晓得，可区区皇室，当真能够把人磨练到了这种地步吗？
磨练到，杀意缩放自如的程度……
现在的无情，像是一个刺客，可配上无情喜怒如常的个性，叶离忽然觉得，无情反而像是个天生的杀手，自如的杀意转化成一切需要的情绪，杀手比所有人都要能够感受出杀气，次之则为刺客。
杀手是最完美的象徵，不似刺客有着将剑藏于身后，冷漠如冰的特徵，亦不同于佣兵成群结队，他们总是一个人混在人群中，他们是普通人，同时也是分秒间取人生命的刀剑。
真正的杀手，是能够诠释一切生活，然后趁其不备下，夺人性命，有时他们出手，可能连现身的必要都没有。
而一国公主像个杀手？
叶离不得不为自己的想法惊讶。
而无情自然是不知道叶离的想法，将心放在耳上，专注的听着墨香的对话。
叶离则是无所谓，隐着身，只见墨香看见来者，眸色一沉，声音极其冷漠疏远：「起来。」
「是。」黑衣人朝墨香点头后起身，头却不敢擡起半分。
「何故来此？」墨香说话很简略，似乎是不愿多提几个字一样。
「回堂主，君上令墨堂主儘早处理好他所託之事后，继续伴在殿下身侧。」
君上？
殿下？
殿下是指……她自己？
那幺墨香就是有人奉命来自己身边的人？
可凌颜殇如斯聪明的人，又岂会看不出来，且将她当作贴身丫鬟？
还是说，这是为了降低敌人戒心？
墨香闻言，未有多少反应，只是点头，「告诉他，这种事，不用他来吩咐，我也会这样做。」
黑衣人飞快点头，「遵命。」
墨香瞟过一眼，说了最长的一句话，「回去……顺便带给本堂主那群部下，但愿下次本堂主回去时，不要再闻到地底下传来得酒香，不然本堂主不敢保证，是本堂主好，还是闻酒香比较好。」
黑衣人有些汗颜，这都几年前来着的事情了，「属下明白了。」
说完，黑衣人便趁着天色尚早，悄悄退开皇宫，轻功身法相当得好。
然而，正当无情两人以为墨香交代完事情后要走时，墨香眼神朝无情藏身之处望过来，叶离眼神一瞇。
只见墨香张了张口，却没有多说什幺，转身款步离开。
听见远去的脚步声，无情仍旧待在原处一阵子，确认墨香未再回来，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埃落业。
「……居然是江湖门派。」无情勾起嘴角，言迄，笑容更加灿烂，变得有些可怕，「有门派插手皇储之争，也不怪皇帝那头种马偏袒了心。」
「心本来就是偏的。」叶离忍不住插嘴，有些咋舌，「爷活这幺久，还真没听过有人敢说皇帝种马，而说这话的，还是他的女儿？」
「……」
无情跟叶离又互练了会剑术，直至丫鬟差不多该来唤醒无情前，两人收了手，叶离将剑散去，「你可知晓那把匕首的名称？」
「叶离？」无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闻言，没有多加思考。
「……剑灵是剑灵。」
无情想了想，也没多在意，她之所以知晓剑灵，不过是因为别人的关係，说到底，她连故事里面说的是什幺都不清楚，早知道当初就跟着看了。
叶离料到无情这幺没有好奇心，肯定不会问，可他是个话唠，不说难过，只好自问自答，「这匕首，是有几分玄机的，不过这就等你自己摸索了。至于名字，叫做清穹。」
无情想了想，清穹一词她是于《岁时部·九月九日》中看过，「轻霞贯日月，迅商薄清穹？天空？」
「倒看不出你有几分才墨，爷倒也希望这由来只有天空这幺简单。」
无情疑惑，「不然呢？」
「那是一个人的名字，穹。」叶离的声音没有嘻笑之意，相当平稳淡漠，锦袍上的腰绳随风蕩漾，无情望去，他眼分明银白的耀眼，此刻她却觉得，沉静且如渊，里面育酿的是陈年堆积下来的风暴。
叶离未说，那把匕首，同时也是为「那个人」而变得如此强悍。
清、穹。
「清……是指清除？」那幺这把匕首代表的，是杀了那个人？
「是。」叶离并未否认，轻笑一声：「清穹虽说是指天空，可在此，却象徵着，洗清苍穹。」
「用什幺去洗？用血？战争？」无情的目光也些深沉，战争也是她参予皇储之争后，无法倖免的。
无情记得，长荣公主就是死于战争上，那时的凌颜雪，才十四岁，傲骨铮铮，铁甲染锈尘，是位了不起的公主，也是位聪明的公主。
凭着智慧与自己跟五千大军，抗战了两天，等待援兵，而凌颜雪那时终究太小，不懂得掩盖锋芒，终究是被人刻意拖延下，死于战场上。
如今却被颂扬千古，流芳百世，可那有什幺用呢？
一个姑娘，笈笄未至，大好年华，谁能去帮她挽留呢？
凌颜雪跟凌颜殇岁数相近，感情要好，那时凌颜安还未降生，两人总是形影不离，等凌颜雪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时，凌颜殇几乎崩溃，大病一场，若非凌千祤，怕是疯了或死去了吧？
也因此，凌颜殇明察暗访下，才知晓，原来是凌颜媃妒忌了凌颜雪的天赋，深得众人喜爱，让自己亲哥哥，骁王凌千衵滥用权职，延后出兵。
故此，颜雪之死，颜殇之病，让太子跟骁王间的樑子结下，更是获得了凌千歌这个东南西北风怎幺吹都不在乎的皇子参予皇储斗争，只因他跟凌颜雪，是龙凤双生。
「自然。」叶离点头，除了战争，还能是什幺？
无情沉默，她总觉得，这对叶离，并不是历史前尘那样简单，而是他曾经经历过得一切。
叶离忽然勾起了一抹笑，那笑意有些癫狂，让人害怕，「当年月皇瑶恋与血族阎王是一对恋人，他们的感情，情比金坚，情深不移，可两族之间的关係，你也是清楚的……最后……」
「最后？」
「最后吗……？」记忆彷彿有些远去，有些模糊，却又如此清晰，满目的红，连他银光烁烁的长髮，都折射出了血光。
沉默了半响，无情看着那双有些模糊的眼，心中有些不捨，「不打算说，便不要去想。有些事情……」
有些事情，不如忘去更好。
言未讫，叶离淡淡出声，「月皇死了，阎王，就是穹，穹也死了，还有那个人也死了。」
听到这里，无情心里莫名一疼，心中宛如有个空洞，由于是听见「那个人」时。
「丫头，你要记好，有些事情你不能忘，只能放在心上，太痛就埋在心里，可就是不能忘，同时也不敢忘，因为刻骨铭心，都烙印上去了，怎幺忘？呵呵。」叶离的声音，终于有了波澜，一点点的哀伤，再无其他。
「哪怕能够忘去一段时间，可该遇上的，你逃多远，它就追多远。」
「我问你，那是灵族的旧事吗？」
「是。」
这是无情，第一次听起他说他的往事，而下一次，她却不知道，该不该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