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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壹》残灵之体(二)
- 《卷壹》残灵之体(二)
翠绿的园子内,嫩草铺成的软垫,清晨微凉,是晨练最好的时候,只见叶离骨节分明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紧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叶离晃了晃手,鬆开指尖,无情一把抽回刀锋,只听见叶离轻轻叹了口气,「如此珍贵的匕首,居然被你拿来当练习使用,真真是浪费至极。」
「……」
无情顾虑叶离是剑灵,难免有所怨言,如今的她确实是不够强的,而叶离足够,更是个活沙包,不会误杀自己,下手也会分辨实力,应用技巧,宛如一场场艰难的实战。
谁知,叶离还是个话唠,一开始就没完没了,无情眉角一抽,考虑着该不该把匕首丢到一旁极冷的池水之中。
「你的身法是你先前说得师傅教的?」叶离想到了什幺,忽然一问,银亮的眸子中的情绪,是似不知不觉间,全部歛起,无情发觉自己居然看不懂叶离再想什幺。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从不自弃,可实力以及时间之差,她很清楚,叶离对待她,就像是友人一般,否则那样沉静无波澜却又冷而威严的眼眸,岂是她能够较量的?
不过,总有一天,她会达到他这样的境界。
无情轻点了点头,瞟了叶离一眼,「怎幺了?」
「是套极好的身法,跟你很适合,更像是全身替你打量,一招一式都在配合着你的力道,轨迹就会出现最完美的变化,更是应合你的习性,左右攻防,这样精细的身法,除了刻意书写外,还要对那人有着相当的了解。」
说到这,叶离弯起一抹莫测的笑,「有的时候,就连自己本身,都未必能够办到这种精细连轨迹习性都配合的身法……你要记好了,假如有一天,你成为一个盖古凌今的强者时,你永远有一个可怕到将你摸透的敌人,这样的敌人,才是最恐怖的。」
无情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叶离良久,是乎正在判断,又似是沉思,那双眼眸中,染上了不肯相信的坚决,叶离也只能摇头作罢。
这样的身法,需要多长时间去观察自己徒弟一丝一毫的变化,还要费劲多大的心力去教导,叶离甚至发现,这不知名的师父在书写这些时,步伐的灵动上,弥补着招式的缺失,捨小取大,让无情得出手变得更加完美。
几乎快要挑不出缺失。
叶离忽然很好奇,这样细心的人,除了武功造值上高,甚至武道上都要涉略的相当广泛,这丫头是怎幺结识这样的人,甚至拜为师?
且不想这些,这丫头似乎还跟她师父……心死了?
每当提起她师父时,从无情眼中,叶离看不出恨意,只有迷茫不解,除了疑惑的情绪外,他看不出其他。
也许如此,叶离看不出来,无情是被背叛的。
明明被背叛,却能不恨,这样的人,普天之下,恐怕隔去千百年,都未必再出现一个人来,不恨不爱,这样……更让人心疼。
「我都死了,也遇不上他了。」在叶离耳中,无情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他不由得一愣。
叶离瞪大眸子,「你哪里死了?你这叫死了,要天下活人置于何地?」
「……」无情无言以对,「没什幺。」
「嗯,等你想说再说就成,改日爷教你如何操纵风吧。」
无情动了动耳朵,讶然道:「我可以?」
「那是自然,爷是什幺人?」叶离语气中有着几分愉悦,因为那是他的骄傲。
「你不是人。」无情纠正道。
「多练习总是可以,只见相对更加艰难而已。」叶离果断装作没听见,自顾自说着话。
无情点了点头,而后在叶离的指导下,综合前世林林总总的经验以及身法,这一路练习下来,收穫颇丰。
叶离也相当意外无情在武术上的造质相当不错,根基果然最是重要。
当然,还有一半是因为换了个喜欢自虐的灵魂主儿。
「嗯,不错,手臂擡高一些,挥出去时……」叶离指导着无情,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有规律,呼吸吐纳间亦是极其平稳,应当是习武之人。
「有人来了。」叶离说完,霎那间消失在原地,无情愣了愣,随即听到一丝剑鸣声,低头看去,匕首光华流转,叶离的声音又传出,「是习武之人。」
无情蹙眉,点了点头,将匕首往袖子一藏,步伐轻灵无声的转进一旁的草丛后。
不管是谁,她还不想让人知道她此时正在学武,不然她还怎幺装病呢?
过了不久,一道翠绿色的倩影映入无情的眼帘中,来者居然是先前初醒时见过的小丫鬟,墨香。
想起刚刚叶离的话,无情瞇眼,墨香练过武功?
可她记忆之中,并未有过墨香练武一事,也就是说是隐瞒着华殇公主,私底下练习的?
就她所知,凌颜殇相当信赖墨香,而墨香却擅自习武?
可无情忽然意识到,自己从记忆中找不出墨香是如何来到华殇宫的,身为贴身丫鬟,主子就算不知,也应当过问,可却连问的记忆也没有。
难道是六、七岁时来此地的?
墨香舞着长剑,绿衣因为旋身而高高飞扬,有如一棵在阳光下生辉的茂密叶丛。
无情低头沉思着,忽然眼角觉察到一丝黑影窜入,落在墨香面前后,竟是折腰跪了下来。
无情歛起心神,专心一意的侧耳倾听,不知不觉放缓呼吸声。
黑影人的声音极其恭敬,唤了墨香一声——
「墨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