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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璧人撩我呀_分节阅读_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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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枥找上府来:“师弟,你找人归找人,我总得给花神庙一个交待才是。”

    “师兄是要让官兵搜寻了?”

    “不错。”

    卫玠想了想,道:“花神庙多少损失,我一力承担,他们也就无话可说。”

    这的确是个无可辩驳的理由,毕竟花神庙着火时也没有任何人受伤或死亡,剩下的也就是银子的事情而已。现下卫家和钟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数十箱金块往神婆家里一送,登时什么怨言也没有了。

    不过虽然稳住了神婆,又过去几天,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

    霏霜趁着给小卫稷哼安眠曲的时候想起一事,停下嘴里的哼哼道:“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在庙里见着沐冠?”

    卫玠也被她哼的迷迷糊糊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为什么在别的地方不出现,非得在花神庙里出现?”

    霏霜话未说完,小卫稷被这两人粗暴的对话扰着清梦,哇哇地又要山洪暴发。

    卫玠忽地把头俯在他的小脑门上方,恶狠狠地吓唬一句:“再闹!”

    小家伙揉着惺忪睡眼的时候好像看到这张恐怖的大脸,吓得立马收了声,只是轻轻吸着鼻涕。

    霏霜推开那张大脸:“你又吓他。这样会把他吓傻的。”

    “反正没我聪明。”卫玠满不在乎地躺回自己的枕头上。不过扫向霏霜的余光却瞥见床单上的一处湿渍,不是小卫稷尿床,倒像是沾上去的唾沫。不过那湿渍却隐隐约约有些规矩,像是某个字似地。

    卫玠刚要凑过去看,小卫稷挪过来的小手掌就把它盖住了。

    卫玠只好把他的小手掌扒起来,可小卫稷最怕卫玠,见着他竟过来动自己哪里肯配合,只机警地往霏霜娘亲那边凑过去,带着床单也变得皱巴巴的。

    霏霜赶紧让这小家伙到自己怀里避难,斥道:“你又要吓他了是不?”

    卫玠一心只想看看那湿渍到底是什么,也不顾霏霜问他,只低着头把小卫稷的身子要翻起来,小家伙越发害怕了,伸腿一踢便往卫玠脸颊上来了一脚。

    “哎哟!”卫玠掩面而退,可被踢得真疼。他咬咬牙,狠瞪他一眼,看什么时候霜娘亲不在家的时候好好教训这小子。

    料想这般折腾什么水渍也都被混杂掉了,卫玠只好不提这事,把话题引回沐冠身上:“你刚刚说,沐冠为什么要到花神庙里?”

    霏霜一面搂着卫稷哄他入睡,一面压低声音和卫玠道:“对。我的意思是,也许庙里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也不一定。”

    卫玠恍然大悟,这时候最该做的应该是全力搜查那间花神庙,兴许或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不一定。

    还好之前就没少给神婆金子,一出手径直把整个花神庙都给盘了下来。现在那几间房子被烧得破破烂烂的也没人修葺就一直丢在那儿,随时随地都可以去调查一番。

    庙里一片狼藉,唯有当中的花神娘娘像还带着金光,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卫玠第一次见到里头来,见着这佛像只感惊奇:这么大一尊金神像,几乎比那些送去的金子的总和还多,怎地那神婆就愿意把这庙盘给自己了呢?

    他心下疑惑,便走近那神像用手一拍,马上恍然大悟。原来这神仙不是实心而是半空半实。外的是金子不假,可最后也就一半的金子,余下的都是做空着仿佛金身。这么一想,给神婆三十来箱金子看来又真的是太多了些。

    手底下的人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来正殿向卫玠报告:“公子,这里没什么古怪的。”

    卫玠想了想,指了指神像道:“你寻几个力气大的,一齐把这神像放倒。”他想着,这神像造成空心或许就是为了在里头藏些什么。

    霏霜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半是因为这花神殿确实炎热,半是因为心地好奇而紧张。

    几个伙计费力地把神像放平,发现底座竟是用白壁造成的活塞塞住,看来那里头确乎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想法子弄开它,瞧瞧有什么。”卫玠下令道,不过那白壁与金身之间的缝隙极小,二者又都极为坚固,一时也拿它无可奈何,最后卫玠按捺不住只好道:“将玉璧砸碎便是。”

    伙计们兴冲冲地要动手砸璧,只听得庙外守着的仆从来报:“公子,琅琊王来了。”

    卫玠心里头纳闷,怎地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时来,吩咐下人:“你们先砸,将物事取出来收好。我们两人出去外头拖住他。”

    言毕就挽着霏霜出庙去见司马睿。才刚在庙门立定,只听得身后轰隆脚底震动,回头看时花神殿已然被炸穿了穹顶,从巨大的窟窿里冒出浓密的乌烟。

    卫玠与霏霜俱是大骇,怎生这一切如此凑巧。再看司马睿,他却是气定神闲,显然早有预料。

    卫玠索性与他摊牌:“王爷,你究竟要如何?”

    ☆、两难之地

    司马睿郑重其事地道:“若非我相救,你们怕是不能活着出来了。”

    霏霜听出门道来:“你是知道了些什么?”

    司马睿只简单地回答:“沐冠在我手上。”

    原来司马睿早就收到风声也在暗中寻找沐冠,就在前几个时辰总算把他缉捕归案,又动了些手段才成功骗出他在花神庙里设下陷阱的事。原来沐冠早就串通花神庙的神婆设下这么个大局。挖空的神像内俱是硝石磷粉,只消玉塞一破遇着庙中的的热气立马爆发。

    卫玠虎目怒睁,咬牙切齿地道:“带我去找他!”

    沐冠被五花大绑在建邺城内的监牢里,道道血痕透出他的白衣衫,原本粗糙的脸颊上更是被打得青一块肿一块,瞧他气喘吁吁半死不活的样子,看来司马睿当真没少用刑。

    伏枥也在牢内,平日他与沐冠还算交好,即便这时还来给他喂些水喝。不过此等弑师叛国的罪责,也自是不敢替他求情了。

    卫玠沉着脸走到他面前,压抑着满腔怒火与他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和霏霜?”

    沐冠动了动手指,打着手势说道:“我也未必非杀你不可,只不过想杀掉那些要找我的人而已。”

    “杀死师父的真的是你吗?沐冠师兄?”霏霜还愿叫他一声师兄,其实是希望他把同谋的人供出来,这人或许就是伏枥也说不定。

    没想到这回沐冠直接做了个“没有”的手势。

    霏霜想起师父几乎落下泪来:“师父待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他?”

    这回沐冠又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头发将他大半个脸盖住。

    司马睿也在旁催促道:“你若肯明说,我便即刻放了你。那老头也算是我的仇敌。我只是不喜欢旁人瞒着我些什么罢了。”

    霏霜愤愤地转向司马睿,可想到师父对他和对他司马家做的事,也真怪不得他如此怨恨了。再用余光扫向伏枥,他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是咬定了沐冠不会说还是真的与他无关。

    尽管条件这般诱人,沐冠还是捏紧拳头,什么手势也不做。

    卫玠向司马睿发难:“你不要托大,决不能放了他。”只说着便往怀里取出那幅八阵图纸来,指着右上角新添的双重移形换影钟笔道:“这上头是大师姐的字迹!里头藏的就是沐冠的名字!”

    霏霜脑袋中嗡地一声作响,大师姐不惜在这么重要的图纸上写下沐冠的名字,到底是为了什么?唯一的答案只能是最后暴露大师姐身份的,将她和司马乂一齐害死的就是眼前这位曾经的二师兄!

    卫玠上前狠狠地揪住伏枥的衣襟,逼问道:“你出卖了朝露师姐是不是?”

    此事实在非同小可,司马睿也是好些时候才笃定下来,冷冷丢下一句:“即刻斩首示众。”

    “不成!”卫玠高声反对,“大师姐的字最后被旁人用钟笔再修改过一层,这个人必然是沐冠的同谋!”

    卫玠说这话时眼睛直直盯着伏枥,图纸是经由他手才到的司马睿手中,若非他在其中加以掩饰还能有谁?由此看来,两人必是狼狈为奸,合谋害人。至于他是否又是受司马睿主使,只怕又得费一番心思了。

    有狱卒前来司马睿耳边低语几句,司马睿听罢脸色稍有变异,意味深长地望向卫玠:“小师弟,你想如何?”

    司马睿作出如此态度的转变自然是因为卫玠握有筹码。早在前来探望沐冠之前,卫玠便安排中书阁的人手将王家和王府包围起来,只消有些什么动静登时杀入,势要与司马睿争个鱼死网破。

    霏霜毕竟不相信司马睿会心狠到害死自己的师姐和兄弟,也不知道卫玠在外头布下了罗网,只是对伏枥毕竟存疑,开口道:“还请王爷详查幕后黑手,为师姐和太子殿下报仇雪恨。”

    司马睿此刻的目光移转到伏枥身上,伏枥也不惊慌,只是淡然地道:“没错。那字是我改的。我与二师兄交好,为他掩饰自然应当。不过杀害大师姐和太子这事我是断然不会,否则当初我何必放他们出城?再者,大师姐在图纸上写下二师兄的名字,也未必就说明二师兄出卖她了。”

    这些个理由听来无懈可击,可是伏枥在几人心中的嫌疑仍旧无法洗清。

    司马睿又命人去调查与沐冠合谋的神婆,那神婆也只知道沐冠在神像中填充硝石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知。

    “来人啊,再用刑。”司马睿无法,只好吩咐大刑伺候。

    伏枥拦住狱卒,为沐冠求情道:“王爷、师弟,你们这可是要屈打成招么?”

    司马睿目光冰冷:“你是怕他供出你么?”

    伏枥毫无栗色:“恶狗急了乱咬人那是常有的事,若是他供出了王爷又当如何?供出了霜师妹、卫师弟又如何?我们便信了?”

    司马睿想了想对卫玠道:“他说得在理,此人用心险恶,不能轻信。”

    “那你把他交给我,由我处置。”卫玠提出这个条件来,司马睿想了想,也就答应下来。

    沐冠便由卫玠押回府中,暂时安置在卫府的柴房中,又命诸多好手日夜看守,唯恐他遭遇不测。

    霏霜恨透了这人,好几次要进去训斥他一顿,却发现自己见到那张脸就觉恶心,好几次在柴房的面前驻足良久仍是愤愤地转身离去。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人,好几次派下人进去讯问,依旧一无所获。

    卫玠倒不经常往柴房去,平日也不搭理他,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参悟八阵图的秘密。终于有一日霏霜忍不住去问他:“你要如何处置那人?”

    她甚至不愿提起沐冠的名字。

    卫玠搁下手中的笔,轻轻问她:“你觉得真是他害死了师姐和殿下?”

    “难道不是么?”

    卫玠摇摇头,取出那幅图纸来,指着上头钟笔的字道:“这上头写的确乎是沐冠的名字无疑。可是,如果伏枥真要将它掩盖过去,为何不直接整个涂抹掉。反倒要用钟笔修改,难道他们有信心改得连我都看不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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