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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都市言情 -> 谁家璧人撩我呀全文免费阅读
谁家璧人撩我呀_分节阅读_81
- 他细细在脑海里回忆着方才走过的路,落下和升起的墙,还有那个烙刻在铜牌上的诡变莫测的“鐘”字。
诸多的线索串联到一块儿,一切的一切变得越发清晰,包括他们所处的方位,包括如今这整个地宫的布局。
隆隆的声音也不再无处不在,它们从某个方向而来,墙的升起与落下也是朝某个方向有次序地来临……
卫玠深吸口气,猛地将霏霜往后拉着退开六步,倚着一面墙立定。
一,二,三,四。
他在心里默数四声,隆隆的声音来到耳畔,紧接着眼前六步之外一面土墙从天而降!
霏霜被吓了一跳,但见卫玠闭目凝神,眉间颇有几分得意。
原来他刚刚算到了这面墙会落下,看来也是基本破解了地宫的笔法了。
卫玠一言不发,马上拍了拍背后那扇墙的中上部位,很快地两人左侧和右侧各自打开一道闸门。
卫玠抓紧她的手,只说三字:“跟紧我。”言毕就拉着她往穿过右边的门疾奔而去。
他简直就像神明附体一般一路往前飞奔,遇着墙了也不必怎么看,一掌拍去机关立中,当即有墙壁随之升起。两人脚步不停,半炷香时间下来霏霜只累得气喘吁吁。
卫玠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回头与她道:“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
话未毕只见得霏霜猛地将他手一挣脱,再用力将他往前推去,耳边隆隆声音大作,眼前一面大墙已经落下将她的身影隔在那边。
卫玠猛地往墙上扑过去,大声冲着那边喊道:“你别乱动!”
墙的那头传来霏霜剧烈的喘气声,说话虽不连贯,但还好人无损伤:“放……心……我就倚着这面墙……不会乱动。”
卫玠稍稍放下心来,慢慢思索着该如何将她救出来。
霏霜喘了几口粗气后,话说得利索了些:“你先去找师姐他们吧,再回来接我。”
“那怎么行?”卫玠不肯离开。
“我现在正好在‘鐘’字右边横竖交汇的正中间,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现在正好是这个字最稳定最不易变化的形态,最利寻人。”
卫玠也懂得这个道理,知她说得确实不虚。可是怎么可能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于是坚决道:“不走。先放你出来,我们再找他们!”
然而要如何将两人之间这道墙打开,他却是一筹莫展。虽然明晰了地宫的运作门道,然而对于铜牌上“鐘”字的笔法终究还是十知□□,剩下的不知的一二,恰恰就在霏霜所处的位置。
那个“鐘”字右边“童”身中心的一横一竖是整个字最为难解之处。
钟笔依水性而成,水流轻柔多变,连带着钟笔的横竖笔划也带些柔顺,非是那种大直大刚的样态,反倒是许许多多的小横点小竖点乃至弯勾横折点汇聚而成,这也是钟家的字为何非得以“翰如烟海”的以点成字笔法方能书就的缘故。
这些横点竖点无疑便是眼前这一道道冰冷的墙壁。然而霏霜现在的位置却是在横竖交汇的正中心,令牌上此处似点非点,若有若无,连带着周遭的点也轮廓模糊,辨不出何如。
卫玠几乎拍遍了周遭墙壁的每一块地方,拍得双掌都发红,挡住他和霏霜的那道墙还是纹丝不动。倒是将身后的好些墙壁都拍了升了起来。
耳边再无什么隆隆的声音,看来师姐那边也不再调动墙壁对他发起进攻。
卫玠喘着粗气,倚在那堵墙壁上对霏霜叫道:“你在那边怎么样?冷不冷?”
霏霜的回答很平静,可也似乎带着些鼻音:“我没事。都说了你快去找师姐,没准她知道怎么救我呢。”
卫玠这才如梦方醒,对,自己参不透的地方,兴许朝露那儿早就领悟。
后头升起的墙壁打开一条路,路上似有脚步声传来。
卫玠警惕地转过身去,那边昏暗的灯火里映出司马乂和朝露的脸庞。
那边两人也认出他来,脚步放快了些,很快便走到他的身边。
可是当问及如何将霏霜放出时,刚才呼风唤雨的朝露亦是无计可施,甚至有意躲开卫玠的目光:“先祖说过,此处之人,无方可救。”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又不知不觉过了十二点。各位晚安啦,周一晚上还有一更。
☆、竹箭有筠
“不可能的,人人都知道曹魏武是一代奸雄,他怎么没想到为自个儿留条后路?”卫玠情急之下都忘了朝露正是这位奸雄的后人。
朝露明显有几分不乐意,鼻里头哼一声道:“你既知先祖是奸雄,便知他能想出常人之所不能。断自己的路,也就是断敌人的路!”
司马乂见她生气忙出来打圆场:“你们两人都少说几句,我们出去再说。卫玠,你先把你府上打扫干净了,我们就从那儿出去。趁着天还没亮,赶紧行事。”
卫玠却不答他,只道:“救不出霏霜我决计不走!”
司马乂和朝露俱知他的性子,要是霏霜救不得出他定要陪她死在这处,朝露被逼得没法子,只好先随口稳住他:“其实先祖虽说无方可救,但这地宫毕竟不是他老人家亲手所建,没准钟司徒也瞒了他什么呢。你可先出去,将钟笔练到家了再做打算。”
这真是没有理由的最好理由了,谁知道钟笔何时能够练到家,谁知道等他练到家了霏霜有没有饿死在里头。总之,朝露的目的只在哄他出去打点卫府的事务,旁的可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卫玠却只听到“钟笔”两字,旁的一概忽略,马上两眼放光,也不顾旁边还有两个活人,立马坐到地上凑着灯火对着那铜牌细细参详起钟笔的奥妙来。两人这会儿可傻了眼,好话说尽还是没把卫玠从沉思的世界里头拉回来。
无奈朝露只好凑近墙壁,向霏霜求助:“霜师妹,你看这情形可如何是好?”
几人在那头的说话霏霜听得一清二楚,殿下和师姐纵然无情,可这无情也有几分道理,更何况是为了卫玠?她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水,吸几口气,抬高音量对着墙壁那头的卫玠喊道:“卫玠,你过来。”
别人的话都入不得他的耳,唯有霏霜的能半点都逃不掉,他立马站起身来,靠近墙壁反问道:“你在那头怎么样了?再等等,我很快就想出来了。”
霏霜道:“你这样是想不出来的。上去,翻一翻我从钟家带来的那些书,这样更容易想破了去。”
霏霜打的算盘是,不管如何先将他哄上去再说,后面的事自有师姐他们料理。
卫玠不赞同:“那些书我全记下了,一字不漏,一图不漏,没必要上去。”
霏霜又道:“你还记得我们那天被皇象前辈困在林子里吗?你先上去把事情料理好,然后带人来砸墙不就行了?”
卫玠仍是不肯走:“不行。困住你的这四面墙只怕是整个地宫的擎天柱,只怕破了哪一面都会致使地宫塌陷。我不能冒这个险。”
霏霜被逼得无奈,终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你走啊!你救不了我的,为什么要把命搭在这!”
隔着墙,卫玠能听见她的抽噎声。
“你忘了我吧,就当没我这个人。”霏霜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这是我们的钟家的地宫,我留在这里,也算回家了……”
卫玠低着头,沉默良久,只淡然开口说一句:“我会把你救出来的。”言毕又扶着墙壁缓缓坐下,背倚着墙,再度陷入沉思当中。
此刻霏霜再冲着这边说些什么“走啊不要留下”的话,他已然岿然不动的,只是偶尔他会不自觉地用手轻轻往墙壁上摸去,时不时答上几句,仿佛她就坐在他身边一般。然而兴许是触碰到墙壁的冰冷,那张专注的脸上总会浮现出难受的表情。可他的目光始终都未从铜牌上离开,就那般死死地盯着那字,像是要将它盯得穿了去。
司马乂无奈地摇摇头,索性也拉过朝露坐到另一旁,两人将自己手中的烛火也熄灭了去,把身躯隐入黑暗之中。一方面是为了做些什么,另一方面也算是为卫玠留存些照明的物事吧。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淌过去,墙的那头也不再有啜泣声,四周复于平静,就像所有的生灵已然悉数死绝。
众人俱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卫玠想到了哪一步,可在墙壁这头的朝露和司马乂俱发现他在地上比划的五根指头已然磨出了血来。
另一只手还不住墙壁上攀索着,边问霏霜:“你饿不饿?再给我点时间,我真的就快了。”
霏霜那边的灯笼已经灭了,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把自己蜷缩在墙壁前,那让她很有安全感,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后就是卫玠。
她哪怕已是饥肠辘辘,话里也不能露半点痕迹:“我不饿。”
“等我救你出来,马上带你到‘半日香’去,你最爱吃那里的糕点了……”
霏霜已经不仅仅是觉得饿,还觉得很冷很困,要睡过去了,或许是因为此处密闭没什么新鲜空气进来的缘故。她把头倚在墙壁上,含糊地答着:“嗯,你也最爱吃了。”
“还有栖风楼的脆皮鸡,之前你老说他们味道不地道,比不上你们颍川的,后来我就找人去把颍川的掌勺请过来,这回我们去保准好吃……”
其实霏霜已经越来越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话,只是重复道:“嗯,保准好吃……”
卫玠听得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小,急了,终于回过神来伏在墙壁上喊道:“霏霜,霏霜!”
那边还是重复道:“嗯,霏霜,霏霜……”
“你是睡了吗?不要睡啊!”卫玠对着墙壁喊道。
这喊声把司马乂和朝露都惊醒了,两人理了理衣裳急急忙忙奔过来,见到卫玠这情形,也赶紧与他一齐拍着墙壁,大声喊道:“千万别睡!霜师妹!别睡!钟筠你别睡!”
霏霜真是困极了,哪怕墙壁的那头声响大作,她还是觉着眼皮越来越重,唯一的意念便是要回答着他们些什么,这样才不至于叫卫玠担心,因此又是意识不清地应着:“嗯,钟筠不睡,钟筠不睡的……”
后来连墙壁那边的人在喊的什么话她都不知道了,回答起来更是语无伦次:“钟筠……这个名字是李夫人起的……我好像见到她了……”
李夫人可不作了古么?司马乂和朝露听得汗毛竖起,拍打墙壁的力道更大了。
卫玠像是忽然想了什么似地,把目光投回到令牌的“鐘”字上。
翰如烟海,竹箭有筠。
钟司徒从笔法最精要的两句中各取一字赋予一对孙子女,那李夫人为何又说钟筠的名字是她所起呢?
也许唯一的解释是,那两句笔法要诀是李夫人所造。或者至少,后面那句“竹箭有筠”就是她所造!
李夫人这么多年来苦心潜修“翰如烟海”,直到五年前为霏霜点破才窥见钟笔的正路,可见对于前半句她是绝然不解,乃至于整个钟笔她也是略懂皮毛,那一开始,她又是凭什么造了“竹箭有筠”的口诀呢?甚至这口诀竟放在钟笔最为精妙的“翰如烟海”之后呢?
卫玠的脑海里只闪过她当初在斗字场上倏忽书就的“衞”字,一笔而成中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