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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胜利的日子(花香暗送)
- 第35章 胜利的日子(花香暗送)
地下室空间很小,里面杂七杂八地堆着一些物资,地上坐着三名侍女摸样的女人,靠墙角的军用帆布上斜躺着小田三郎。他的伤口已痊癒,但是仍然非常地虚弱,整天在昏睡的状态里。
翻译官拉君子芯坐在帆布上,屋里没人说话,沉寂了好一会,翻译官从口袋里掏出二根金条塞到君子芯的包里说:「用不上了,都给你把。」
「战后回家用啊。」君子芯说完,想把金条拿给翻译官。
翻译官摆摆手苦笑说:「当了战俘,能活着回朝鲜已是万幸了。」
「你不是日本人?」君子芯问。
「我是朝鲜人,因为家里太穷吃不饱饭才到中国当翻译的,当了这幺多年翻译,往家里也寄了不少钱,希望家里人能买块地,吃饱饭。」
正说着话,一名日本兵拎着枪慌慌张张跑进地下室,他躲在杂物箱后面,用枪瞄着地下室的入口。
翻译官站起身,掏出手枪沖那名日军大喊大叫,那日军回头看了看屋里的人,然后拎着枪退出了地下室。
「你刚才说什幺了?」君子芯问翻译官。
翻译官坐下来说:「我告诉他我们是平民,里面还有重伤的司令官的家人,你是军人,在这里抵抗会害死我们。我要求他要幺放下武器等待战争结束,要幺就出去抵抗。」
翻译官说完把手枪往杂物堆里一扔,抱着头轻轻抽泣起来。
君子芯不清楚在地下室躲了几天,他们几个人饿了就吃地下室里存贮的军用罐头,喝着墙边上水管里的自来水,杂物箱在地下室一角围着一个马桶,吃喝拉撒全在地下室里。
有一名日本女人病了,她发着高烧,不停地胡言乱语。君子芯叫翻译官不停地用冷水给她降温,但是,地下室里又闷又热,空气污浊不堪。
昏黄的灯光下,地下室里所有的人都漠然地看着那名生病的女人,君子芯也只有用冷水降温这一个方法,看来这女人是挺不过战争结束了。
翻译官拉住君子芯说:「别管她了,她让我们杀了她,她说她的父母哥哥全死在了中国,她也不想活着回日本了。」
君子芯有些伤感,她不清楚这些女人为什幺远离家乡,来到中国参加这样一场侵略战争,最后把命都丢在了中国。
再后来电也断了,黑暗中,君子芯默念着庄啸国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再也听不到枪炮声了,君子芯忍不住站起身向外走去。
穿过黑暗的低矮的走廊,她来到入口处,她小心翼翼打开门,却发现外面被东西档住了。她用力推了一下没有推动,于是,又折返回去喊翻译官帮忙。
二个人来到地下室入口,用力推那个阻挡物。只听得「轰隆」一声,那东西翻到在地上。二人出来才发现,这是一个衣柜,倒下的衣柜砸在一名死去的日本兵身上,这名日本兵正是先前沖进地下室的那名。
君子芯走到外面的屋子里。那一刻,她站在房间里,深深地嗅着仍然迷漫着战火硝烟的空气。她不清楚在地下室呆了多少天,今天终于不用再闻地下室里的污浊的空气了。
她仰着头,紧闭着双眼,深深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此时此刻,在她的心里,空气都是如此地宝贵,君子芯贪婪地呼吸着室外的空气。
突然,君子芯听到大门被撞开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强烈的阳光刺进屋里「不许动,举起手来。」屋外的士兵听到动静,沖进房间里用枪对着二人。
君子芯用手遮挡着眼睛,外面强烈的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
「快来人,这里有地下室,还有活人。」士兵沖外大喊着。不一会呼啦啦沖进来一群人,连推带带搡地把君子芯和翻译官拉出屋外。
接着,地下室里的人也被赶了出来。君子芯这时渐渐适应了光线,她睁开眼看到一大群士兵围在他们周围。他们兴奋地叫道:「都是日本娘们,老子今天要玩玩日本贷。」
一名士兵向人群前面的中尉军官报告:「报告长官,抓出五个活的,地下室还有一个快断气的日本女人。」
一名中尉大喊道:「把男的全毙了,日本女人留下。」
「你们不能杀平民。」君子芯大喊一声。
那军官看了看君子芯说:「冒充我军人员,以间碟论处,就地枪毙。」
君子芯听到他把自己当间碟了,又急又气,大声喊:「我是第20集团军战地医院护士。」说完,把左手臂上的袖章伸出来给那军官看。
「战地医院的,怎幺会和日本娘们躲在地下室里?叫什幺名字?」那名军官冷冷地问道。
「我叫君子芯,在腾沖战役时被俘。」君子芯才说完,人群里沖出来一名士兵,大叫着说:「她是好人,我见过她。」
「你怎幺认识她的?」那军官转身问士兵。
「她是战地医院的护士,给我换过药。我记得她。」士兵说完转过头开心地沖君子芯说:「你那天骂那个想自杀的人,我们都被感动了。看见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那军官看君子芯真的是战地医院的,挥挥手说:「把日本人都带到俘虏营,你跟我们去司令部情报处。」
「地下室有病人,你们不能丢下她。」君子芯喊。
那军官不耐烦说:「我们自己的兄弟都没有药品,管不了日本人。」
「我是国际红十字会的,对于平民的伤亡,我有责任去救治。」君子芯说。
「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说完,沖旁边的一名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重又钻进了地下室。
君子芯跟着他们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地下室里传来一声枪响,君子芯疑问:「你们杀了她?」
那军官一句话没讲,推着君子芯往外走,路过司令部大院时,君子芯赫然发现那名司令官倒在台阶上,腹部插着一把军刀,而小田惠子则倒在司令官的身旁,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口,鲜血早已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