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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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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22)

    对上他带着笑意又像宠腻的眸,她猛然想起退了一步,边逃往区隔后房、外厅的布帘边高声:「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等一下哦。」

    闪身至布帘后,帘下露出她穿着厚鞋的双脚。虽是没缠足的大脚,看在铁生眼里却出奇可爱。

    以高超的耳力,他听出她似乎撩开布料在拿什幺。

    是解开上衣了?一惊,他心底大骂自己不知廉耻,怎可意淫在记忆中占着重要地位的清纯姑娘!

    半晌,他见她一手半扬掀起帘子,一手将个花布囊握着胸前。半掩在帘下的身影有种娇弱味儿,教他不禁怦然,满腔保护慾直冲脑门,立刻决定待会回家后非得再一指倒立个一时半刻。

    她来到他面前,由花布囊里取出一只金锁片,双手捧上。「我爹亲交待过我,一定得还你。」

    「这怎幺还在?」见状一愣,他不料还会再见生命中第一次捨弃,来自家族的财物。

    「爹亲说总有一天会再遇上你,理当物归原主。」微笑,她一定会完成父亲交待。

    「这并不贵重。」对上她无比认真的神情,他掠过好笑又无奈的複杂心绪。这对父女可以为了生活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留着金锁片十来年,若他推辞不收,她大概也不会罢休。

    「不,它很贵重。」谁都知平民老百姓不可拥有代表皇室的凤凰图腾,他却用它换一笼做坏的包子,可见他的身份应该有别于一般人,是以这锁片她必须仔细收好,不能随意处理。

    见他迟疑半晌后接过锁片和布囊,她含笑赧颜。「那漂亮的雕花,我小时候以为它是大鸟。」她一直将金锁片视为秘密宝物,小时候甚至会对它说话,当它是玩伴。

    「那,我收回便是。」金锁片还温热着,肯定是长年随身配戴,才能在与他相认后立刻取出。他心头一荡,可以想见金锁片定沾染了她身子的温热,彷彿还带着甜甜的少女香气,教他心猿意马。

    是的,它的确很贵重。

    他与这对父女原本不可能再相遇,就算再见也可以遗忘彼此或装作不认识,毕竟他们并不知悉当年之事在他心中所占的重要性。刚才她听他述说了往事后,其实也可以不语置评或笑他吹牛,全都无妨。

    但她不仅没以上寻常反应,甚至多年来都没熔掉金锁片换得银两,只惦记总有一天要将锁片归还。

    他摩挲它,原本已无意义的金锁片忽然有了价值。那是一个老人不贪求意外之财的信念,以及一个小娃信守与父亲的承诺。虽然二者都有些愚笨,却震动他的心。「多谢,妳为我保管这幺多年……」

    他自然的将金锁片收回布囊,挂上脖子。

    「哪儿的话……」见她的花布囊安稳躺在那微微起伏的厚实胸膛,她一时脱口想要回来,但随即将话尾嚥下。

    那布囊本是贴身戴在她胸口之物,现在却挂在眼前那地方……扭着手指,她发现自己又反应迟钝了,怎幺现在才惊觉只要将金锁片归还即可,布囊不该也给他。他戴着她的贴身之物,看来实在过于亲腻,教人想偏。

    见他将布囊收入衣下,她喉头发乾、心头发窘。看来花布囊断不可索回啦,不然他可能会认为她连个小布囊也不肯附赠、太过小家子气,再不就是发现她的不知羞、想太多。

    不自在的回身,她去拿下一层冷却的蒸笼,小心翼翼将相思包子拿出排列在工作檯上。

    她在相思包子上盖了淡红的福华印,边要他再等等边打包了八粒,又忙着用竹筒罐装了一瓶豆汁。「带回去给金女姊姊吃吧,今天我请客。」

    「怎幺成?」赶紧掏出钱袋,他急道:「这买卖又不是一本万利,怎能让妳送这送那?」

    「铁生哥,可以再见你,真开心呢!相信爹亲在天之灵也欢喜。」按在他掏钱的大手,她摇头推拒。「别说到钱,不然就生疏了。」

    对上她盈盈水眸,现在他可看出来了,这声「哥」代表他们的距离比之前更为拉近。「那我就不客气了。」

    收下她打包好的相思包子和豆汁,他知她得忙生计了,不便再打扰。若想续旧可以挪到下回,一下子把话说完就无趣了。

    被她送到门外,他别了又别。「我可以再来吗?」

    「当然可以,每天都来吧,我每早都有新出笼的糕粿,我不卖隔夜货。」扬起笑靥,她很开心有合理藉口可以再见亲切的故友,延续忘年之谊。「我每天大概卯时就开店了,金女姊姊若方便出门,欢迎带她来玩。」

    「可若妳下次再这样请客,我就不来了。」似假还真,他开了玩笑。

    「下次就会收你钱啦!」噗嗤一笑,她瞅着他点头,福了一福算是道别。

    他也回礼,招招手才走。

    前方的天边才濛濛亮,他踏上归途。

    方才天都还没亮,一个姑娘家却独自在那小店营生,多教人放心不下。

    他回首,见她还在目送,心口一热。

    待会再来看她吧,以后也要每天来,确定她平安。

    他思罢心生一丝沉重,但下一刻躺在胸前彷彿还散发暖意的布囊,却教他脚步轻快起来。

    ***

    将早点带回家吃饱了,兄长仍未起床。铁生进入厢房又请了安,确定兄长并不是病着只是睏倦,便表示要再出门。

    在码头,铁生找到了临时綑工的差事。

    现在已近深冬,大地冰封,南北什货流通因气候受限,码头綑工不一定每天都有活儿干。何时需要上工不很确定,工时也很不稳定,工资也是做多少算多少。

    不过年底将至,不少商人为年节屯积的货物按例会在近期释出,需要用到綑工的机会不少。

    事实上有无差事可做对他而言不是问题,他只是不能容忍自己无所事事。有无收入对他也没差,依他从军多年攒存的薪俸,只要不乱花用,后半辈子是不愁吃穿。

    若他真在乎金钱,去抓江洋大盗领取悬红一定日进斗金。但如此张扬会与县衙过于接近,若被官府发现他和兄长的在逃之身,可就不妙。

    现在做綑工活儿即可,春天到了便耕种,农闲时再捕熊、猎虎、打渔贴补家用,他可做的事多着,不愁无业。

    谋生方面是没问题,现在有问题的是三餐。

    早点他可以向三姑娘购买,晚膳等他下工不是在饭馆买现成饭菜,就是回家动手料理。麻烦的是午膳,若他忙于干活没法子买饭回家,兄长便会乱吃,不然就是不吃。

    看来他还是得请个厨娘为兄长打理午膳才成。才这幺想,他又再次路过三妹店门前的对街。

    远远望去,她正在招呼客人。

    「早,王伯,要一样的吧。」打包糕粿、舀豆汁、算帐收钱,她像枚小陀螺在小小店铺灵巧的转,笑脸迎人。「苗嫂,妳订的打包好了。」

    时过巳时,来去的大概都是熟客。上街买菜的少妇、大婶们,牵抱着小孩童的老人家,都跟三妹说笑。

    「蔡大哥,你慢慢挑,不急,我先帮陈姊结帐。」

    几个零星青年看得出是市井营生的小贩、工人,只是买个桃粿却流连不去。

    有种威胁感。铁生半瞇眼。

    他相信那坨人里不乏对三妹示好的单身汉,三姑六婆们铁定也时常要求为她做媒。

    三妹并不是美女,但跟她相处了便能发觉她是适合娶回家的女人。

    在邻里间她有孝女的美名,外表看来康健足以应付生儿育女,又有一手上佳的糕饼工夫能做买卖帮助家计,长相平凡不美豔定会节守妇道,品性温良恭顺天生是贤妻良母的料,应是人人抢着要的好媳妇人选。

    这幺想来,她都十八了怎幺还没婚嫁?明显是老姑娘了,不可能没许人。

    心头一沉,他站在这端不掩存在感。

    没一会儿她发现他,对他笑着挥挥手,他也点头回礼。

    几乎是立刻的,他听到提糕粿的大娘扬着嗓门发问:「三妹子,那是谁啊?挺面生的。」

    她俏脸泛红,笑的灿烂。「那是新搬来附近的邻家哥哥。」

    他再对她点了一次头,微笑着转身就走。

    嘴里泛酸。

    他清楚此时若得知她已有许诺终身的人,他一定不会心甘情愿给予祝福。

    之前因她而起的遐思,他相信那是男人对女人与生俱来的性慾本能,而非男女间心灵的情感交集。

    天性本能可用理智排解,诸如劳动干活、练武练字,累到连站着都克制不了睡意时,就算是抱女人也会嫌麻烦。只要他保有理智,遐思也只是空想,并非得身体力行。

    在与她相认后,她从引发他性慾的女子进一步成为亲近的人儿。

    那类似兄妹、好友般的同情与友情,亦包含感念当年初遇的情份与恩义,诚心祝福她有好归宿、生活幸福平安,非关男女之情。

    然而现在,本能、性慾、遐思、理智、友情、同情、感念、恩义,都不能满足他,以理智也克制不了不悦泛滥心湖时,他多少察觉对她已非怀抱单纯心念。

    明知将她视为情爱对象是不智的,对彼此的安定都不妥当,是他必须克制的,他却抛开理智,有如一年前接到兄长求救家书时,不顾一切抛弃驻守边城的重责,连夜飞奔回京带兄长逃离皇宫的心境。

    明知不可拖累她,却仍想要她。明知不可能给她安定平静的生活,他却奢望可以办到。

    当下,他发现自己比起那群在倪记门外兜转的年轻小伙子慢好几步。

    罢了,暂时抛去理智吧,得好好思量该如何急起直追。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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