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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烟花乱_分节阅读_49
- 正自没个分晓,玉言忽然袅袅婷婷地自小楼上走下,“你们在做什么?”
青姨见到她来,立刻堆出一脸笑,“玉颜,你来了。”
金玉璃百忙中听得这个名字,立刻来了精神,她气咻咻地冲出众人的包围圈,颐指气使地走上前去,“原来你就是那个狐媚子,我倒要看看你长得什么模样!”她一看清玉言的脸,自己不禁愣住了:“怎么是你?”
玉言向青姨道:“妈妈,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来跟这位夫人谈谈。”
青姨早已知晓她们两个认识,心领神会地带着众姑娘下去,独留她们两个站在院里。
玉言看着对面的金玉璃,发现她老得很快,她今年不过二十,眼角已经显出深刻的纹理来,两道嘴角严厉地撇下去,可见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一个人的面目跟心境是有很大关系的,她如今眉目间透着一股戾气,时时刻刻仿佛有深仇大恨,这一点倒是跟她的丈夫很像。
这是她的亲生姊姊。玉言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愿意来我屋里喝杯茶吗?”
☆、姊妹仇
两人隔着桌子静静地对坐着,小荷泡了茶上来,又乖觉地掩上门出去,让她们两人独处。
玉璃定一定神,勉强收起眼底的惊愕,“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嗓子粗嘎嘶哑,早已不复从前的娇美柔和。
“不都是姐姐害我落到这般地步的吗?如何扮起无辜来了?”玉言轻笑道。
她这样直截了当,玉璃不禁臊了,恼羞成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如何害得你!金府的败落与我无关,你为奴为婢也好,自甘下贱也好,都不干我的事!”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姐姐就不打自招了,性子也太急了些。”玉言神情悠然。
“你……”玉璃深吸一口气,遏制住心中勃发的怒气,“我不管你怎么想,之前的惨剧我毫不知情,若非有雍王这个靠山,我的下场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姐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在未到绝路之前,没有哪个罪犯愿意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更何况金玉璃如今正当风光。玉言心下了然,也懒得戳穿她。
玉璃横一横心,道:“好,既然咱们把话说开了,我问你,你自己落到这般田地,为何偏偏要来找我的不是?”
“姐姐说笑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我是身比下贱的娼妓,我如何有本事找你的不是?”
“你还装蒜!”玉璃冷笑道,“你真当我蒙在鼓里呢,雍王殿下这些日子来倚翠阁不下数回,次次都是你陪着,你还真有脸,勾引你姐姐的丈夫!”
“古来便有娥皇女英之说,咱们姐妹共侍一夫不是很好么?”玉言懒懒道,“更何况雍王殿下本就是我的客人,像我这种烟花女子岂有拒绝客人的道理,自然是来者不拒啰!”
玉璃朝地上啐了一口,鄙夷道:“恬不知耻!这种地方还真适合你!”
玉言毫不在意,仍旧笑着:“不仅适合我,也适合姐姐,姐姐有空不妨常来,在这里你还能多看雍王几眼,回去后说不定就见不着了。”
“你……”玉璃气得柳眉倒竖,她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前听说雍王相好的那个下贱女子名叫玉颜,我先还没想到是你,谁知果然是老熟人,你胆子倒大,还敢顶着这个名字招摇过市,虽然换了一个字,你也不怕别人想起来?”她探起半边身子,俯视着玉言道:“你说,若我告诉别人,倚翠阁的名妓玉颜曾是靖国公府的小姐,旁人会怎么看?”
玉言淡淡一笑,“到时不仅我的名声一落千丈,连姐姐也将颜面不保了,怎么,有个做妓的妹妹,雍王妃觉得很光荣么?”
玉璃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玉言偏偏附耳过去,轻轻道:“还不止呢,别人还会说,怪不得雍王妃肯放下身段到倚翠阁去习练媚术,果然是一脉相承,不愧是亲姊妹,可喜可贺!”
“你怎么会知道?”玉璃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她畏怯地往后缩了一下身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姐光顾着取悦男人的肉体,却忘了防住女人的喉舌,倚翠阁是何等地方,姐姐既然来了,就别想清清白白出去。”玉言看着她惶惑的面色,笑道:“不过姐姐只管放心,只要我是安全的,你也一样安全,这秘密将成为我们姊妹二人的秘密,谁也不会知晓,姐姐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她懒懒地往椅子上一靠,唤道:“小荷,送客!”
不待人来扶她,金玉璃就连滚带爬地跄出去,仿佛这里是个鬼屋,她见到了活生生的鬼怪。
玉言端起茶杯,细细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液,神情悠然地看着这位大姐逃离。
金玉璃回去之后犹自盛气蓬勃,好容易才平复心绪。她本来想警告对方一番,没想到反被对方警告了,那个女人还是她的妹妹,这一点更叫她生气。她倒不曾想到玉言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以为她一心勾引雍王是为了报复自己,再加上淫-荡的天性作祟。不过有一点她认为有理,跟这种下贱之人扯上关系的确有失体面,还是少去招惹她、由得她自生自灭的好。
那时她未曾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会铸成大错。
雍王的确是个谨慎的人,虽然觉得玉颜这女子不落寻常,倒也未曾轻易被她迷住,仍抱持着审慎的态度。有稍微知道些内情的人,虽然不敢十分确定,也当做一件轶闻来说与他听。雍王虽未深信,心中也自有些疑窦,这一日饮宴之时,他便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恍惚听人说起,说玉颜姑娘你曾是靖国公府的女儿,因为金家败落流落至此,可有此事么?”
“这样的话大人也相信?”玉言容色不变,浅笑着为他斟满一杯酒。
“我是不信,可那人言之凿凿,难免令人有所动摇。”
“既如此,大人何不去问问雍王之妃,听闻她也是靖国公府出身,照那造谣之人所言,雍王妃与小女子同为金姓姊妹,她该最清楚。”她言笑晏晏,仿佛毫不在意。
雍王在此未曾暴露身份,是以玉言也总是装作不知,不过这一语倒是提醒了他,的确,他家里就有个现成的证人呢!
他果然拿这话去问玉璃,玉璃自然矢口否认,生怕这个不成器的妹妹拉低了她的身份,力求撇清干系。不止如此,为了证明玉言的下贱,她还苦心为玉言编造了一段低下的身世,自然是越卑微越好,满以为这样就可以使雍王和这个贱民保持距离,谁知此举反而打消了雍王的疑心,真是冥冥之中弄巧成拙了。
玉言身上有一股风尘女子所没有的冷静和淡漠,当众人都在笑语喧阗的时候,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反而安静的时候才显得惹眼。有她在一旁侍奉,气氛自然而然地显得宁静祥和,如此一来,人人都觉得舒心。
雍王对她的疑心渐渐打消,有时候说到兴头上,亦是毫不拘束,就好像身边没有这个人。如此一来,难免有只言片语泄露出来,玉言便听见,也装作没听见,默默地垂着头,举动如常,众人也便不曾留意。
她将这些言语有异之处悄悄记录下来,筛检出自己觉得有用的,命古之桓上报给容王,却不许说是自己做的。
古之桓自然疑惑,“我知道你不居功,可是也不必将这功劳让给我呀!”
“不是让给你,只是答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拂,”玉言微笑道,“况且我也并非不居功,我只是不想让他为我担心,他若是知道了,我这唯一的乐趣也就失掉了。”
什么乐趣,分明是冒险!古之桓嘀咕着,她明明知道即便自己什么也不做,容王还是爱她,可她偏偏觉得很不应该,非要做点什么来实现价值的对等。古之桓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骂她傻。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终究不与他相干,从头到尾他只是个过客。古之桓有些黯然,随即抬起头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是想做的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免得像我欠了你的情似的。”
“我如今锦衣玉食,生活优渥,还有什么想要的呢?”玉言摇了摇头。
古之桓只好嘟着嘴不说话。
玉言看着窗外,团团的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明晃晃的十分耀眼,却一点也不刺眼,很是文静柔和。她不禁问道:“今儿是十五么?”
古之桓点点头,“是呀。”
“你怎么不回去和家人团聚?”玉言莫名其妙地来这么一句。
古之桓一愣,继而笑起来,“姑娘真会开玩笑,今儿又不是中秋。”
“噢,是我自己想差了,”玉言笑着捶了一下头,“我真个糊涂,虽然月圆常有,却只有中秋才是阖家团聚的大日子,我连这个也忘了,真是好笑!”
古之桓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十六的晚上,玉言正要上床歇息,忽然又听到敲门声,不禁暗想:古之桓这小子来的倒勤,是怕自己不够惹眼吗?
她懒懒地打开门,却是宁澄江,他穿着一身平常的衣裳,肩上还挎着一个暗墨色的包袱,竟好像要出远门的模样。玉言愣愣地问道:“你要走了吗?”
“是,我来带你走。”宁澄江平静地开口。
☆、烟花乱
所谓的带她走,自然不是真带她走,在一切终成定局之前,她是不可能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她至少可以远离一阵子。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辚辚的车道上,车厢里的气氛也显得格外平和。宁澄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玉言见他眉心微蹙,不禁问道:“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宁澄江摇摇头。可是看他那副模样就知道他的心情并不松弛,而玉言也很清楚,如今情势愈见急迫,陛下病重难治,却迟迟不肯宣布太子之位,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势必争个你死我活,宁澄江自然也难独善其身。
宁澄江睁开眼,见她一脸担忧,便将一只手按在她手背上,抚慰道:“你放心,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他轻轻掀开帘子,让一阵柔和的晚风透进来,感慨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你也是这样毫无顾忌地上了我的马车,这一晃都过去五六年了!”
玉言抿嘴笑道:“那时候天寒地冻,自然得找个地方取暖。”
“可现在是夏天,你为什么还在车里?”宁澄江笑得眉眼弯弯。
玉言毫不害羞,“那时候是为了你的车子,现在则是为了你这个人。”
宁澄江一向最欣赏她的直白和坦率,他轻轻拢住玉言的手,“这算是明确地向我表露爱意吗?”
再大胆的女子也不会直接回答这种问题,玉言稍稍别过头去。宁澄江也不逼她,反正他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因此只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侧脸。
玉言被他盯得微微脸红,忙试图转移话题,“你我就这么一走了之,青姨不会生大气吧?”
“理她做什么,那边自有古之桓应对呢。”
“你就会欺负他!”玉言嗔道。
“你不也一样?”宁澄江眉目澹澹。
玉言也算得能说会道的,在他面前却往往败下阵来,难免气恼。她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现在才想起这个,未免太迟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呢!”宁澄江谑道,转眼看见她眉毛立起来,仿佛将要发作,忙陪笑道:“你别生气,我说着玩的。至于去哪儿么——”他悠然打开一把折扇,“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玉言只好无奈地把头转向窗外,趴着看路边的风景。郁郁葱葱的林木闪电般向后退去,一条波光粼粼的溪流与车道并行,流水淙淙,远处不时传来鸟雀清脆的鸣啭。都是些很寻常的景色,不辨东西,在最初的兴奋过去后,玉言有了几分倦意,索性也靠在后座上,学着宁澄江的样子补眠。
他们要去的地方仿佛很远,日夜兼程,足足花了一天两夜的功夫才到宁澄江所说的目的地。玉言由宁澄江搀扶着,慢慢提着裙子下车,看着眼前古朴的小镇,她不禁愣住了,这地方怎么如此眼熟?她犹豫着道:“这是……”
宁澄江笑容明澈,“恽城。”
的确是恽城。她看着熟悉的风物,如今才是凌晨,延绵的青灰色的屋瓦被淡白的薄雾笼罩着,虽然看不分明,但这就是她的故乡,不会有错。
不是不感动的,玉言的眼眶有一点湿润,想要哭,结果反而笑起来:“你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