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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k 最后的羁绊 16
- ——最后的最后,羁绊的羁绊。
「汝之衷愿,是为何物?」
[]
「……汝之衷愿,吾确实听到了。」
你,听说过吗?
平安时代日本最伟大的阴阳师——“白狐之子”安倍晴明,以及他所役使的十二式神。因为诅咒的原因,安倍的直系后裔开始改姓为土御门,并在幕府时期再次大放异彩,流传下诸如泰山府君祭等宝贵的帝式阴阳术。然而明治维新后阴阳道一度面临困境,本家式微,众多土御门分家各自为营,出现了仓桥,支代,相马等优秀的新生代阴阳家族。在这之中最为神秘而强大的,则是与日本军方合作的——国常路世家。
嗨嗨,今天的历史讲座终于上完了吗?黑发少女不由得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嘛,简单来说就是一部阴阳道的千年兴衰史呢。跟不上时代的潮流,最终只能无声地湮灭于历史的泥潭之中,一切都是如此而已。……那么,爷爷,作为国常路家主的你,可是从来没有都透露过自己的式神呢?
式神,阴阳师所役使的灵体。可以赋予自身灵力制造出人造式神,也可以降服强大的自然灵物甚至是与其他人类订立契约。「非时·泰山帝祭」,将转生术和式神契融合改造的禁忌术式,能够打破死亡的界限将阴阳师生前力量完美转移给式神□□。同样,作为代价,自身死后灵魂无法归于地府,只能永远飘荡在丰苇原人世之间。很早就察觉到了「兔子」的异样不是吗,虽然极力隐藏但还是很在意呢……没有人类的气息,如同被设定好各种反应一般,熟悉又陌生,和爷爷给自己的感觉一模一样。那么,兔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呢。
中尉,这才是你留给我最大的珍宝吧,不是非时院,不是国常路,而是……你自己。呵呵,果然有中尉的作风呢,能够保护重要之人的,只有自己的双手。那么,中尉,就如同你在保护着我们一样,我也想保护着你们呢……
不论人们是否愿意,夜幕都会日复一日地到来。
jungle入侵御柱塔,灰之王凤圣悟现身,绿组夺走德累斯顿石板并将之解放。
宗像礼司受伤,青之达摩克利斯之剑破愈加破损,伏见猿比古叛变加入绿之氏族,鬼之善条复出。
jungle集团庆典,御芍神紫出任ceo,草薙与淡岛前往打探并与伏见交手。
伊佐那社闭门研究资料,白米党与吠舞罗继续联盟,大量异能者在此期间凭空出现,社会秩序开始遭到破坏。
宗像礼司被解雇,scepter4室长空缺,国家重要部门出现大规模人事变动。
直到……
一个月后,德累斯顿石板完全解放。第一王权者伊佐那社,第三王权者栉节安娜,第四王权者宗像礼司向jungle秘密驻地发动攻势。
——最后的王者之战,赌上王的信仰与意志。
红色的血泊里,穿着黑色神父教服的男人终于闭上了眼睛,赤色的痕迹从嘴角蜿蜒而下,银色的转轮□□宛如濒死的雪狼般暗淡地躺在磐舟天鸡身边。灰色的守护之雾缓缓散去,露出隐藏其中美丽而脆弱的梦想。邪不压正,恶终于善,最后的赢家,永远是代表正义的一方不是么,就像少年jump的热血漫画一样。
嘛嘛,玩得还尽兴吧,小流……磐先生我啊,可是已经尽力了呦。
三步之遥的地方,及时赶来的拔刀组队员为青之王加成了氏族领域从而战胜灰王,信任和羁绊在这群年轻人的心中升起激荡。但是……连续斩杀两位王权者的弑王负担已经达到边界,秩序之王的威斯曼偏差值终于濒临极限,闪耀着暗淡青色光芒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此刻也破碎不堪,一切都像极了一年前……不,或者说十四年前那般。
“淡岛,那一刻到来的时候还请你不要犹豫地动手呢。”零落的蓝色闪光在周身不断绽放,蓝发的青年这般自信而从容地嘱咐道。
“室长……”淡岛世理的右手触上腰间的佩刀「桔梗花」,微微颤抖的手指暗示了主人矛盾的内心。即使在这样危急的时刻,那个男人也依旧如闲庭散步般优雅高傲,或者说,作为副长的自己从未真正理解过王的内心。就算这样,哪怕这样,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因为比这更重要的是——淡岛世理是青之王宗像礼司最信任的部下,有资格斩杀王的人,能够斩杀王的人,只有自己!
琥珀色的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目光,曼妙的身姿弯曲成最有力的姿势,指间触及到金属般的冰冷,只剩下等待——
另一边,彻底和比水流决裂自顾自地打开通道,伏见猿比古卧底身份彻底曝光,随即遭到绿组干部五条须久那的追杀。手持镰刀的银发正太本来稳占上风,却在赤组的八田美咲及时赶到后失去优势。时隔多年再次搭档的两人依旧是最初那般的默契,远攻近战,攻防一体,赤色的火焰与青色的寒光交织融合,狂暴的长棍与精准的小刀交错配合最终重创对方。
不甘心的五条被打落跌进洞中,两人也有了片刻的空闲。不再每次见面都大吼着叛徒叛徒,曾经热血冲动的滑板少年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猴子,现在……我已经能理解一些了。你的离开,尊先生的死,还有草薙哥和安娜的担忧。虽……虽然有一些是千夜教的,我也还是笨蛋一个,但是,我会努力学习的,努力成长为一个可以让安娜依靠让同伴信赖的男人。”大概是想到自己之前傻乎乎的大吼,八田脸红地解释到。
“啧,能让笨蛋也明白的解释方法……我会想想的。”扭过头低声地说出最后一句,伏见还是劝着八田先去执行赤组的任务。……八嘎。啧,还是一如既往的笨蛋呢,不过好歹长进了一点。忍不住回头注视那个红色身影席卷着火焰向前冲去,伏见猿比古不由得靠在身后的碎石块上楠楠自语道,虽然嘴上是讽刺的语气却是勾起了一个难得的正常微笑。大腿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向外渗血,体内仅存的力量也已挥霍一空,而身后就是绿组成员抓捕入侵者的喊声。戴着黑框眼镜的蓝发少年无力地扬起头颅,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种死法呢。毁灭束缚扭曲的旧世界,重建无限可能的新世界。宗像千夜,你果然会实现这个约定呢,我一直追求却无法到达的梦想……
jungle地下基地,最底层。
绿发青年摊开双手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清澈的双眸,凌乱的发丝,原本与石板相连接的心脏此刻却是一片空洞。
从地面到最底层的同一位置被同时引爆的红色火焰彻底贯穿,巨大的白银达摩克利斯之剑通过空隙竖直地插在德累斯顿石板的正中央。白色燕尾服的王者同样倒在身后黑发少年的怀中,猫儿着急地蹲在一旁。终于击退御芍神紫的夜刀神狗朗在最后时刻赶来挡住了绿之王的致命一击,然而失去了力量的白银之王此刻并不比比水流好多少。
何不抛却满怀伤,谢幕之时仍未至。嗒嗒的脚步声从转角处一声一声传来,愈加清晰,愈加接近。黑发少女的身影缓缓映入众人眼帘,古朴典雅的繁复狩服,流苏点缀的金色发带,高雅而灵动。兔子面具的高大面具青年紧随其后,黑底金边的制服无声显示出来人的身份。浑身雪白的小狐狸享受般地趴在少女的肩头,松软的尾巴开心地摇来摇去。
“尽兴了吗?”宗像千夜径直走到比水流身边微笑着问道,黑色的眸子与地上的青年四目相对。
“真遗憾呢。不过我很满足です。”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比水流思考片刻回答道,狂热的眸子里升起从未有过的安静与喜悦。
“那么,按照约定,是我赢了。”这是只有三人知道的非时院与jungle结盟的盟约。如果比水流顺利将石板解放至全人类,那么非时院则会交出御柱塔对国家政治和经济的控制。反之,如果比水流没有做到,那么jungle则要作为非时院名下的控股公司执行分配的特别任务。
“是吗?那就拜托了。”撑着一口气说完最后的交代,绿发青年疲惫地想要闭上眼睛。任性了十四年,努力了十四年,终于等到了终结。
……这样,就全部结束了呢。
……不,这才是最后的开始。
——「封绝·解」。
随着千夜的手势,围绕底层一圈的墙壁上突然规律地发出首尾连接的爆裂声音。环视而去,视线中满是画着古文的金色符咒,一张一张早已在大战前就贴在了封绝阵法的方位。无形的淡金色屏障宛如玻璃般缓缓碎裂,露出隐藏于其下的真实,无数七彩的光点漂浮在空气之中,唯美而梦幻。向着贯穿的洞口向天空望去,赤色,青色,绿色,白银,四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穹苍之间。
这是——
“千夜……”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伊佐那社低垂着双眸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嘛,没想到我们到头来都被这个小家伙耍了啊。这是「封绝」吧,以前听中尉提起过,据说是可以停滞时间并将阵法中的人类拉入绝对幻觉中的高级帝式阴阳术,没想到她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呢。千夜,应该是将时间放慢到了达摩克利斯之剑下坠前的一刻,但是就算重来一次,石板也只能被毁灭。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小白,小夜她怎么了喵~”受惊了的猫儿紧紧抱住小白,这种神奇的幻术她一直都没有察觉到的说,是不是很没用喵~
“没事的,猫儿。千夜只有有事要做哦。”安慰着小猫,伊佐那社和狗郎对视了一眼继续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想要再来一次吗~”弯腰看着地上恢复原样的绿发青年,千夜打趣地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输了です。”明白过来的青年只是安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帝国高悬的巨剑。果然是国王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呢,仿佛就近在咫尺,时刻准备着制裁王权者。德累斯顿石板,真的能够带给人类想要的力量吗?
“呵呵,那么,就轮到我了呢。”黑发少女随即转身回眸对着银发王者开口道,“小白,就算身为初始之王,这种景象你也一定是第一次见吧——王者的奇迹。”
纤细的双手坚定地握上身边的一人一狐,千夜微笑着低喃道,拜托了呢,让世人看到你们真正的力量吧。
“少主。”严肃脸红的兔子。
“夜夜~”开心卖萌的狐狸。
古老的圣遗之物,沉睡的石板之魂。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绽放的时刻已经到来——
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第三王权者赤之王,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第四王权者青之王,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第五王权者灰之王,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第六王权者绿之王,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至此,这一时代的七位王权者全部聚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包括式神□□的黄金之王和狐狸形态的无色之王。
无限延伸的黑暗空间里,六个榻榻米大的方形石板无声地悬浮在半空之中。迷宫一般的纹路,繁复难解的字符,缓缓释放着的力量,这就是选出历任王者的德累斯顿石板。
果然,计算没有错误呢。在此之前千夜已经秘密召集非时院的顶级科学精英对石板进行二次量化研究,目的就是测试其意识性。没错,这是她的猜测,石板很可能在千百年的历史中产生了自己的意志。即使只是微弱的可能性,她也要尝试一下。完美的「同调」与「连接」,剩下的,就只有最接近的时机,石板被毁的前一刻。人事已尽,只待天命。
「……人类,汝为何而来」
[自然是为来事而来。]
「命运七色,汝的确是第一人。」
[那么,我的来意你也知道了吧。]
「汝也应知晓,吾被规则所缚,必灭。」
[绝处方能逢生不是吗?怎么样,来作笔交易吧。]
「那么,汝之衷愿,是为何物?」
[]
「是吗,汝之衷愿,吾确闻之。」
沧海桑田,瞬刻永恒。
白银之剑快速下坠,竖直地刺入德累斯顿石板的正中央。根据舒伯特·御制第二方法论,石板强度的极限值与达摩克利斯之剑下坠聚集的能量正好相等,在一定条件下石板可以和达摩克利斯之剑相互抵消。短短的十秒钟,没有丝毫停留,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德累斯顿石板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终焉。自此,再世上也没有王权者和氏族的概念。
这样,就结束了呢……
“哦呀,这是捡回了一条命吗?”蓝发青年扶了扶发光的眼镜优雅地开口说道,语气中却蕴含着淡淡可惜的意味,很好奇淡岛桑会不会真的砍下去呢。
“室长……”淡岛世理终于放心地呼出一口气,还好赶得及时,接下来就剩两个孩子了。
“任务完成。”突然的女声响起,身材火爆的女忍者带着浑身是伤的伏见猿比古穿地而出。
“啧,伏见猿比古……任务完成。”
“哦呀,伏见君还真是狼狈呢。”就算是安慰,宗像礼司也不会好好说出来。嘛,还好自家队员们都已经习惯这位腹黑又傲娇的室长了。
快速而准确地下达一个个收场的命令,年轻的室长戴着佩刀天狼星转身回望远处已是一片废墟的绿组基地,微风吹过,浮起被某人称为杀马特的蓝色发梢。宗像……千夜,看来真要好好管管你了呢。
“宗像室长,少主来信。”突然出现的兔面人恭敬地呈上手中密封的书信,不管外界如何,非时院永远是这般从容而强大,所以,才这么让人讨厌啊。
「可爱的欧尼酱:
怎么样,在死亡之线上走了一圈感觉很不错吧。反正不用想也知道你肯定在可惜的说,真是残念呢没有看到世理姐的选择什么的,对吧对吧。好了,回归正题,尼酱,当你收到这封信我已经踏上旅行了呦。哼,如果不走的话腹黑哥哥肯定会打着管教的名义虐待我这可爱的妹妹的,关小黑屋啊扎针啊什么的,机智如我肯定要先走一步。
所、以、说,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对待工作,好好体恤部下,千万记得不要再拖欠公务员工资的说,道明寺都找我哭诉好几次了。对了,职务方面也不用担心,可爱的妹妹都安排好了呦。下一届的首相大选马上就会举行,相关的重要职位正在分期调动,非时院也会逐步放开手中的权力,哥哥可要好好加油呢。拼图正在缓缓成型,等到碎片全部回到正确的位置,等到零件全部放到正确的地方,机器,就会自己运转呢。到头来,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哥哥梦想中的世界呢。
最后,再见了,宗像礼司。我,其实最喜欢哥哥你了呢。或许在某一天我会突然回来,到时候尼酱再来管教任性的妹妹好了,我保证会乖乖听话的呦。
宗像千夜」
看完信的青年只是若无其事地将信纸整齐地折起来,放到制服里最接近心脏的位置。真是……幼稚的句子呢,你是小学没毕业吗?哦呀,自己妹妹好像还真是小学没毕业呢。没办法了,身为东京大学法律系博士的哥哥只好勉强管教你一下好了。宗、像、千、夜,最好记得乖乖回来,……否则,这缺乏秩序的世界,哥哥可是会亲手毁了哦。过分的秩序,和没有秩序,结果是一样的。
摘下眼镜的蓝发男人有着说不出的魅力,尤其是蓝紫色的眼眸宛如精致清澈的琉璃。然而此刻却是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哀伤,手指上明明没有染上鲜血,却不知为何比上次从学院岛出来时还要沉重。
哦呀,真是……傻孩子呢。紫鸢尾般美丽的眸子里折射出浅浅的水光,蓝发男人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到再次睁开时已经悄然戴上了无框眼镜。
佩剑者以剑制剑,吾等大义,不容阴霾!
我叫千夜,我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生会这么厌恶又喜欢,只是十四年的时间里就已经过完了别人按部就班几十年的一生。五岁以前我很孤独,唯一的朋友是在废弃的御神木公园认里识的无色之物,一只能附身狐狸的小傲娇。五岁那年我遇到了最喜欢的哥哥,一个特别注重秩序的鬼畜腹黑,从此有了自己的姓氏。他会很温柔的抱着我,也会故意推了推眼镜耍着人玩。
一年以后,我遇上了生命中永远无法忘却的挚友三人组。没心没肺又温柔敏感的十束多多良,武力满值讨厌束缚和麻烦的周防尊,优雅绅士有麻麻潜质的草薙出云。那段时间大概是我人生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是……很快就结束了。八岁那年,因为一场事故我成为了三轮一言的小徒弟,有了美丽强大的大师哥和温柔□□的二师哥,正式进入王权者的世界。之后自己便莫名其妙地加入了最强氏族非时院,有了外表严肃但内心温柔的黄金爷爷,学到了各种有用的政治手腕和厉害的阴阳术。
五年的时间就在不停地修行和作任务期间度过了。该怎么说呢,在师父去世后,我的人生也开始走向了茫然和挣扎的分叉路口。多多良走了,尊走了,中尉也走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些人就已一经个个地离我而去,再也回不来了。这个时候,我接触到了同样痛苦和挣扎的比水流,最初只是在游戏里认识,后来逐渐成为志同道合的同伴。至少,我伪装成了这样——改变,寄予这世界彻底的变革。
但是,我清楚的明白,我们还是不一样的人。德累斯顿石板,已经带走了我太多重要之人的生命,我明明是在深深地厌恶着它,但是,却不得不再次妥协和思考,逝去的东西,真的不能再来吗?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我已经死亡过三次了,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得到,世界是存在着规则的。过程也好,结尾也好,有的事情必须发生,有的事情却是可以改变。只要规则认可的事情发生过,这样就足够了。
死亡,亦是新生。
结束,才能开始。
真是有些失望呢,本来以为千夜酱的到来结局会不一样,没想到剑还是同样坠落了呢。手中之剑,只为吾王比水流的夙愿而挥舞,明明是想这么一直说下去的。
“不对哦,大师姐。结局已经改变了呢,只是时间还没到罢了。”废墟之上,不知何时到来的黑发少女站在一旁。jungle的地下设施正在一层层的爆破,赤组和白银的人都已经安全撤离。
“绿色的枝桠还在不断汲取养分,终有一天,会盛开出美丽的花朵。千夜酱,就这么让磐先生带着小流的尸体离开可是不符合你一贯的完美风格呢。”即使之前落败于狗郎之手,紫发青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美丽与骄傲,就像神社前热烈盛放的紫阳花。
“安心安心,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微风吹过,少女清脆的声音传入耳畔,右手中拿着的名刀「真」跃跃欲试。
“那么,御芍神紫,我想要挑战你呢。”我一直很很疑惑,大师姐为什么那么喜欢美呢?直到有一天亲眼见到他杀人我才明白,紫所一直追求的,是人性在死亡的恐惧前所绽放出的原始而纯粹的美丽。
果然,御芍神紫一直都很想和这个神奇而强大的小师妹交手,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而现在,刚刚好。紫色的瞳孔里弥漫着野性和狂热,精心护理的左手缓缓拔出等身的长太刀。千夜酱,这可是赌上生死的美丽之战哦,可要认真地绽放最后的自己呢。
抱歉了,大师姐。性格,实力,觉悟,意志,不论从哪方面考虑,你……都是杀死我最合适的人选呢。只有最为成熟的你,才能理解我的选择和痛苦。不,正是因为理解,你才会答应我这样荒唐甚至是残酷的请求吧。
御芍神紫,你的美丽,我的确记住了。到最后,还是这样迎来了终结呢……
黑色的修长风衣被刮得来回飘动,紫发青年仔细地擦拭着剑上新溅的血迹。铁锈般的血腥味随着寒风飘散到远处的高空中,最终,也会完全消散的吧。
“须久那,走了。”收回刀的御芍神紫稳了稳心神,长呼了一口气后扔下了手中赤红的花束。鲜艳欲滴的玫瑰经过数十层的飘落终于到达了基地的最底层,散落的花瓣点缀在曾经众人争抢的德累斯顿石板上。在那里,靠近中心的地方,白银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旁边,安静地躺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繁复的狩服,金发的发带,还有身下红色的血迹,一切,都和七十多年前一模一样不是吗?
“夜!夜夜,夜……”雪白的狐狸还在坚持不懈地叫喊着主人的名字,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又讨好地蹭着少女粉嫩的脸颊,仿佛这样就可以叫醒睡懒觉的孩子。就算失去以前的记忆,就算只是一只狐狸,他还是记得这个身影,还是记得这个味道,哪里都不行,必须去她的身边。从废弃的御神木公园,一直跑一直跑,穿过繁忙的城市和街道,直到跌倒在那个孩子的身边。
「啊咧,真是个傻傻的狐狸呢。那么,你愿意跟着我吗?」当然要,肯定要,一直都要,我们之前就约定好了的,明明一直都约定好了的……
石板之前,高大的青年半跪在地上,一丝不苟的身形,坚定不移的身影,就像石刻的战士雕像一般。一直隐藏在面具之后的俊美容貌终于露了出来,狭长双眸,深邃黑瞳,高挺鼻梁,嘴唇微抿。硬汉般的坚毅面容却有着独属于某一个人的害羞和紧张。很眼熟不是吗,中尉房间里的那张旧照片,除去威斯曼姐弟的最后一人——年轻的中尉自己。
“空,该走了。”毫不在意地掂起反抗闹腾的小狐狸,尖锐的爪子在小麦色的肌肤上刻下深深的爪印,兔子看着满手赤红的血迹只是暗了暗神色。没有保护好少主的人,是自己。犯了错的式神,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似是知道了反抗也没有用,空最后还是乖乖地跟着青年走了,只有清澈的狐瞳还在贪婪地看着那个身影,萦绕着说不出的凄凉与哀伤。这就是非时院,就算没有了领导者,也依然是最强的氏族。七釜户,御柱塔,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
最后一层,终于还是崩塌了。
那个孩子,也和石板一起永远地被埋葬。但故事,却远远没有结束。
勿因未候日光暖,擅自轻言世间寒。
师父,正如你在最初警戒的那般,不受缚于羁绊,方可云游于世外。可是,我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然陷入了,贪心地想要抓住全部,却发现全部都在指间溜走了,只剩下无数的失落与痛苦。行若无事,汝心所向,梦之彼方。朝着现在的方向走,会不会有什么改变呢?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人们又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怎么样,来做笔交易吧。]
「……内容。」
[你实现我的愿望,我赋予你的自由。]
「狂妄至极。」
[不,这是目前为止最可行的方案。进入我的身体,逃脱规则的制约。]
只要有意识,就会有人心。只要有人心,就会有**。石板也不例外,只要给它千百年来一直渴望的自由,就算是与规则作对它也会答应的吧。更何况规则想要的,只是石板的实体毁灭这样一个现象而已。至于全部的力量用来干什么,那就可以钻空子了。融合了七种力量的宗像千夜的身体,则是石板最合适的,也是唯一适合的宿体。只是,需要前任灵魂的离开。
所以……所以,抱歉了呢,虽然已经拼命地想要活下去,但是,这还是成了——我的第四次死亡。
……只要你们回来就好。
12月7日,晚上11点45分。
镇目町3街2-5的比良阪大厦天台。
高空的寒风不断吹过夜晚的天幕,仿佛想要退去这世间的邪恶与罪孽。不论被隐藏的黑暗有多么厚重,希望的阳光,都会穿透这一切。
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哼着轻快的小调一步一步踏上最高处的天台,左手里还举着堪称老古董的旧式相机。似是在栏杆处发现了什么人,这个总是热情微笑的青年好奇地走过去伸出了友好的手掌。
“呦,真是个不错的夜晚啊。因为有个很好的朋友要回来了,所以我想要拍些很棒的夜景给她看呢。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呢?”
“呵呵,我叫十束多多良,你叫什么呢?”等了许久都不见回答,多多良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去天台另一边。这时,一直靠着栏杆看向远方的少年终于缓缓转过身来。闪耀的银色发丝,漂亮的琥珀色眸子,修长的少年身形,合身的黑色制服,这孩子是个很帅气的高中生呢。
“很好的……夜晚?啊,的确是很好的夜晚呢。”
“我叫御神木空,来这里是为了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哦。但是,我好像忘记了要等谁呢?”名叫空的少年疑惑地挠了挠脑袋,不论怎么想却都想不起来。
“安心安心,一切都没事的。”似是看出了少年的为难,十束多多良微笑着安慰御神木空不要着急,“我来这里也是为一个好朋友拍夜景的,那个人……”
啊咧,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我要为其拍夜景的那个人,
是谁啊……
「那么,汝之衷愿,是为何物?」
[我的愿望啊,给这世界……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是吗。那么,汝之衷愿,吾确实听到了。」
再来一次会迎来怎么的结局呢,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比现在要好,人类,不正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吗?就算会被所有人遗忘,这样,也已经足够了呢……
王,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呢?
或许,正是为了寻找王者的意义,它才会存在的吧。
王者间的羁绊,羁绊着的王者。
石板的存在只是想给人们带来快乐,然而到头来,不管怎么努力,所有的王者却都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前行。
到底,是这世界从未改变,还是,这世界早已经悄然改变?
——明天升起的阳光,会是什么颜色的呢?
什么颜色都没关系,只要,记得这份王者间的羁绊就好。
k王者的羁绊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