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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转身之际 (4) 断线的讯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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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转身之际 (4) 断线的讯息(下)

    再一次收到航空公司的回覆信,是在一个月又09天之后,也就是他去参加笔试测验后的第七天。左侧嘴角微微拉起,牵动了保持沉默好久好久的梨涡。但是此时握在颤动手里的消息,梁家上下还没人知道以前,他却只想对一个人说。

    奔驰过高速公路的引擎还在烧烫着,银灰色奥迪车再度停在一条八米街道旁的小巷口旁。买了一堆食物饮料丢上车,做好这两天时间与意志力对抗的準备,这与他上一段感情的执着相较起来,其实不算甚幺。只是这女孩刚烈的个性是他前所未见,只让梁祐漓越来越觉得没有把握。然而,就是那样的刚烈,让他更觉得不捨、觉得心疼。

    梧桐树下的男子,嘴角每次泛起一个笑弧,那梨涡里便装满了苦中带涩的幽扰。这些日子里,最大的慰藉是他现在手上徕卡相机里一张张的照片,要如何让那耀眼如阳光的笑靥重现在他眼前,似乎是比培训机师甄选更难的考验。

    午后慵懒又烦炽的光线熨烫着柏油路面,一辆红色小march停到了银灰色奥迪车的旁边,密金色风衣的时髦女子走进了巷子口附近的咖啡店,对着吧檯里忙碌着的娇小身影道:「莉莉姐,不好意思,车子停你门口!因为旁边空位有车子停了,我只是过来帮小澐拿些东西,马上就走喔!」

    吧檯里的人抬起头,绽起了亲切的笑容:「喔!是冠樱呀!好呀,没关係!可是……旁边那辆车你不认识吗?」

    「旁边的车? 你说那辆银灰色……?」简冠樱歪着头皱起了眉、嘟起了嘴。

    「嗯嗯!银灰色的奥迪!前一阵子偶尔假日会看到,这两天又来,然后就停了很久!开车的是一个……长得蛮高的帅哥,好像曾经看过他和小澐走在一起……」咖啡店老闆娘扭起眉眼,狐疑地揣测着。

    简冠樱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随即又撇了嘴摇摇头:「喔!不知道!不认识!」

    「很久没看到小澐,怎幺了吗?」

    「嗯!暂时搬回老家去了!她最近……家里有事,我这两天是特地下来帮她忙的,这几天她搬得差不多就要把这边租屋退掉了。」

    「哦!好吧!那幺……你们以后如果有到附近,再一起过来吃饭吧!」

    「嗯!会的!」简冠樱笑着点了点头,便步出了咖啡店,往那小巷里走去。

    越过梧桐树下伫立的身影,她故意装作没看到,理都不想理。但是在上楼拿完东西又下楼,却发现那人还维持同一个姿势,让她开始心里捲起些许不安。

    她静静地、忐忑地抽起了红色铁门上被塞爆的信箱中的那一堆信,只感觉背后惊讶的眼光如同尖刺般盯着她,让她不禁偷偷地嚥了一口口水。

    在实实地关好红色铁门之后,简冠樱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地转过头,丢给那男子一个微愠的眼神:「你是梁先生?梁祐漓?」

    梧桐树下的男子瞪大了眼瞳,更诧异地支吾着回道:「你……我是……姓梁……你是……」

    「呵!……孽呀!」简冠樱重重地哼了一口气,摇着头道:「我跟你说,你不用再来了!不用再等了!小澐已经搬走了!」

    「她为什幺要搬走?」鼻头涌起一股酸刺,梁祐漓不自觉往前进了两步。

    「我怎幺知道她为什幺要搬走?我还想问你咧!」她不屑地哼斥着。

    这套房虽然只是租的,但她知道童亚澐非常喜欢这里,也花了许多心思布置。如此毅然决然搬回老家,除了经济的因素,她总觉得还有些甚幺,但那死心眼的好姊妹就是甚幺也不说。

    他不解地嚅着:「问我?」

    如果这是她留给他最后的回应,他是否真的应该放弃?

    「唉!算了!反正……你如果没有把握可以给她幸福,就不要来招惹她,她这辈子已经够悽惨了!还遇上你!」避开那看起来如此无辜的眸光,怎幺自己竟开始有些心软,简冠樱只想尽快逃离现场,或许她本来就不应该和他对上一句话,一丝后悔漫上心中。

    「不过你放心!她不需要男人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你走吧!不会纠缠你的!」她猛然再摇摇手,抛下最后一句话,随即转身离去。

    真的要这样彻底断了线吗? 即便她真的能如此说放就放,他也不能眼睁睁鬆开最后一丝线索,任她离去。温存过的热度是如此清楚地留在记忆里,他不相信她没有一丁点眷恋。

    梁祐漓紧皱起眼,快步跟上了简冠樱:「等等!对不起,请问您……是在旅行社工作吗?」

    她停下脚步,竖起了防备的盔甲,瞠大眼睛回头看着他:「你……怎幺知道?」

    他低下眼,心虚地握住最后一个可能:「亚澐说过,她有一个好朋友在旅行社……」

    呵呵!是吗?招惹了她的好姊妹,难不成现在还想招惹她?简冠樱只想赶紧撇清关係:「是又怎样!反正跟你没关係!」

    「可以……给我一张妳的名片吗?我最近正好想买机票!」他眼神中的一席闪光,是如此确切地、如此灼耀地发亮了起来。

    见生意眼开的小妮子,彷彿听到这三个字,就像一个开关「啪」地一声,立即切换成超级旅游业务员模式:「买机票?出国吗?哎呀!不早讲,我这人再忙也绝对不会把客户推开!」

    简冠樱亲切笑容一开启,熟稔地从米白色lv包包里拿出一张印刷精美的名片,递给了梁祐漓:「叫我冠樱就可以,我们总公司办公室在桃园,服务旅客出国比较方便,不过除了东部太远之外,我南北各县市都跑的,不管你住在哪里只要一通电话!」

    梁祐漓接过名片,鬆下一口气:「谢谢!我再打电话给妳!」

    「没问题!没问题!出国旅游买机票记得一定要找我啊!看在小澐面子上,我绝对会给你特别的优惠!」这男人看起好歹也是个常跑国际线的潜在性大客户,常话说肥水不落外人田,她可不能任由金鸡母跑掉了不是吗?

    心花怒放的简冠樱转头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一个回头,绷起了脸色,犹豫半响,才开口道:「呃……还是……告诉你一件事吧!亚澐的爸爸已经走了!才前几天的事,现在放在市立殡仪馆,但我……我先声明喔!我想……她这种时候应该不会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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