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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都市言情 -> 屠八妹全文免费阅读
屠八妹_分节阅读_40
-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绝不能容忍他们这么践踏我儿子的尊严!况且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是不是我不同意他俩好来着?凭什么她巴上了厂长家就变成是她踹了我儿子?”
“好吧,你爱闹你继续闹去,我不管了。”
余月红为这事怄得胸口痛,她背后跟别人说的话自然也早传到屠八妹耳里。传话给屠八妹的人问起余月红所言是否属实?她只淡淡一笑,说余月红认为怎样说有面子就随她去说吧。别人又问建新是否真和毛厂长家的公子好上了?她也淡淡一笑,只说建新还小,谈恋爱还早。
“你和那姓毛的到底怎么回事?”私下里屠八妹问建新。
“什么怎么回事?”建新一脸不耐烦。
“你要不想跟人家好就别吊着人家,妈不图那个虚荣。毕竟咱们只是普通小老百姓,他爸是厂长,咱攀不起就不攀。”
“小老百姓怎么了?他爸自己在会上都说,当官的是人民的公仆。知道什么叫公仆不?”
“总之,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妈只要你找个踏实肯干,会过日子真心对你好的人就行。虚名当不得饭吃,说句良心话,如果让我在邓光明和那姓毛的小子中挑一个,我宁可挑邓光明做我的女婿。”
“你不喜欢毛四杰?”
“说不好,他跟人说话时眼睛喜欢到处乱瞟,给人感觉有些油嘴滑舌,不稳重。”
江有春也这么认为,在邓光明和毛四杰中二选一的话,他选邓光明。屠八妹问他理由,他说毛四杰好做表面功夫,且嘴甜的人心狠,总而言之,他认为毛四杰不可靠。
“婶,你别怪我多嘴,这要是别的事我不说啥。但这是冉儿她姐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还是慎重点为好。”
“你是为建新好,为我们家好,婶哪能怪你。”
屠八妹自己也不看好毛四杰,但有个当厂长的爹给他加了分,只要他家里不反对,建新又执意要跟他好,屠八妹想着就由她去。毕竟嫁到厂长家,吃穿不用愁,对穷怕了的屠八妹来说,有饭吃才是头等大事。
元旦厂里决定举办歌舞大赛,白云牌电冰箱势头越来越好,效益上去了,职工的生活水平得到改善,相应的,业余文化生活也得丰富起来。
唱歌跳舞是建新的强项,她被十一分厂委以重任,脱产半月负责组织职工排练舞蹈。这是她大显身手的机会,她整天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一下把感情上的烦恼抛到脑后。
建新编排了大型舞蹈《万泉河水清又清》,由她领跳,不得不说她在舞蹈方面极有天赋,一帮从没跳过的舞的人在她调教下,不出一周就跳得像模像样。头天建新教大家分解舞蹈动作时,她先做了一遍示范,毛四杰看得眼都直了。
毛四杰也是文艺积极分子,本身也热爱歌舞,他在这次的大型舞蹈里扮演红旗手。头天,他借着让建新纠正他的舞蹈动作在肢体上占建新便宜,建新当场发飙,险些弄得他下不来台。
建新在排练舞蹈时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有着少有的认真,抠动作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一个动作跳不好集体重来。不管你是谁,她若教了五六遍你还跳不好,她就翻脸骂人,连好友刘利萍都不例外。
“猪都只要教三遍,你比猪还不如!”
这是建新在排练时常挂在嘴上骂人的话,连女工干部都被她骂哭过几回。在她的高压下,临近元旦比赛前夕,毛厂长让先预演一遍,结果由她领跳的这支《万泉河水清又清》得到了厂领导和全体职工的一致好评,大家都纷纷认为有夺冠的可能。
第八十九章 新男友
“这个领跳的小姑娘在哪个班组?叫什么名字?”毛厂长问坐在他边上的书记。书记问工会主席,随后回复毛厂长,“叫顾建新,总装线的普工。”
毛厂长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频频点头,说:“这小姑娘不错,舞跳得好,没想到我们分厂藏龙卧虎,还有这样的人才。”
书记笑着说:“小杰跳得也不错,你看那身板,挺得多直。”
毛厂长说:“这是人家小顾教得好,咱们得重视人才,要是这次能在全厂取得前三名的好成绩,也算是给咱们十一分厂争光嘛。”
工会主席附耳跟书记嘀咕了几句,事后书记跟毛厂长说:“听说小杰在追求那个叫顾建新的女工。”
“有这事?”毛厂长说,“没听这混账小子提过呀?”毛厂长随既恍悟,“难怪这小子死活吵着要调来咱们厂,这么看来,你刚说的这个可信度极高。”
书记问毛厂长,“那这事你怎么看的?用不用我安排人找顾建新谈谈?”
毛厂长摆摆手,“婚姻自主,只要他自己认定了,我没意见,也不干涉。”
当晚在饭桌上,毛厂长问毛四杰是不是在和建新处对象。
“你听谁说的?”毛四杰看眼他妈徐慧,没给出正面回答。
“建新是谁?”徐慧问。
徐慧生得慈眉善目,年轻时就有点胖,如今人到中午更是身宽体胖。徐慧的父亲是红河分厂的老厂长,当年毛厂长从外地分配进厂时只是一个普通铣工,没有任何家庭背景,还是徐慧主动先追求的毛厂长。
毛厂长那会在工作上积极肯干,一个单身小伙下班后回到宿舍也没啥事可干,故而他经常自觉自愿留下来加班。每天来得早,走得晚,徐慧看上他勤快能干,主动向他抛出绣球。
事实证明徐慧没看走眼,毛厂长不仅在工作上能干,回到家还烧得一手好菜。这些年徐慧几乎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舒坦日子,家里家外什么事也不用她操心,她也从不操心,她已经习惯事事依赖毛厂长。
毛厂长说:“总装线上的普工,舞跳得很好,这次我们分厂有希望夺冠。”
“哦,会跳舞啊。”徐慧说,“我年轻的时候就特别羡慕会跳舞的女孩,长得怎么样?”最后这次徐慧是问毛四杰。
毛四杰一脸兴奋,“那还用说,我们十一分厂的厂花,身材长相一级棒。”
徐慧说:“她父母是干什么的?家里条件如何?”
毛厂长接过话说:“条件是次要的,关键还得两人合得来。”
“就是。”毛四杰打蛇随棍上,紧跟着毛厂长的话说,“条件再好对咱们家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主要还是看她本人,对不,爸?”
“我又没说非得要求她家条件好。”徐慧看眼毛厂长,笑呵呵地说:“你爸当年还是个穷小子呢,家里一穷二白,我不照样嫁给他。”
毛四杰说:“得亏你嫁给了我爸,不然也没我啥事了。”
徐慧说:“改天把人带回家我看看,看你们这厂花到底有多漂亮。”
毛四杰说:“我俩还没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呢。不过她妈你可能见过,她妈包下了豆腐房,长得也挺漂亮的。还有下面李家坪合作社,也是她妈包的,只不过名义上是建新包的,但实际上是她妈在负责。”
“哦?”徐慧往嘴里挟了块大肥肉,咽下肚后,她说:“豆腐房?是不是皮肤白白的,长头发,用手帕扎着的那个?”
“就是她。”毛四杰说。
徐慧说:“嗯,是长得挺漂亮,四十多岁有那个样子就很不错了。我听说她生了八个女儿,人家给她取个外号叫、叫什么来着?”
“屠八妹。”
“对,屠八妹。”徐慧说:“都说她挺厉害,不过我倒没看出,我在她手上买过几回豆腐,印象不错,每次都把盆子给我洗干净再搁上豆腐。”
毛四杰听她妈这么说心花怒放,实际上他之前成天围着建新转,不过是贪图建新生得漂亮,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在他看来是件倍有面子的事儿。他从没往谈婚论嫁上想过,他不喜欢太过麻烦的事,建新虽然漂亮,可家庭条件不怎样,如果他爸妈反对他和建新好,那么他是不愿为这个花费精力和父母对抗的。
现在既然父母都不反对,毛四杰自然就来了劲,吃过饭他骑上摩托就直奔工农村。他到屠八妹家时,建新已去了厂里,晚上还得排练。他掉转车头,又往厂里奔去。
毛四杰在运输科桥上看见建新和邓光明。
邓光明和建新自那晚争吵后一直在冷战,建新先前从家出来,邓光明看见后没忍住就跟了过来。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已经说过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建新绷着脸,以往她生气最多不超过三天,邓光明就会来找她。这次居然过了大半月,她心里有气,嘴上就没好话,“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闪开。”
“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能不能不要因为一点点小事就闹分手?”邓光明看去明显憔悴了,他盯着建新,眼底隐有痛楚,“上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建新说:“你用不着向我道歉,你妈成天到处跟人说是我缠着你,说她坚决不同意咱俩好,我被她说得一钱不值,我算是怕了你们家。我求你离我远点。”
邓光明说:“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但这事出有因,我妈也是一时气着了爱面子才会那样说。”
建新眼一翻,“气着了就可以不负责任的乱说话?就她要面子,我就不要了?就你妈面子大,别人都是没脸的。我告诉你,邓光明,提起这事我就火大,你以后别再来找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谁?我还没同意分手呢。”
“我,我就是建新的男朋友。”毛四杰一摩托飚上前停在他俩边上,他冲建新一摆头,“上车。”
第九十章 挨揍
邓光明额头青筋暴挺,他强压下心头怒火,也不去看毛四杰,只冷声对建新说:“你今天要上他的车,我们之间就划上句号。”
建新向来骄傲,闻言下巴一抬,绷脸扔给他一句:“你说得我们之间好像没划上句号一样。”
她脚尖一踮,侧身就上了毛四杰的车,一只手还故意搭在了毛四杰的肩上。
毛四杰一轰油门,摩托车车尾喷出一股白烟,一下就从桥上蹿了下去。
偌大的厂房中央,地上搁着一台录音机,磁带里飘出邓丽君软绵绵的歌声,刘利萍和另一个女工在跳交谊舞,边上有几个人在吃吃笑,他们管交谊舞叫抱抱舞。建新和毛四杰进去时,有人怂勇毛四杰请建新跳个抱抱舞,博来一片笑声。
建新冷着脸走到录音机前,“啪”的摁下换带键,再换上《万泉河水》带子。刘利萍正跳得来劲,有些不悦地说,“人还没来齐呢,排练也得等人到齐啊。”
毛四杰赶紧说:“先来的先练吧,明晚就要演出了,得抓紧时间。”
刘利萍白了他一眼。
第二天下午,豆腐房收工后,江有春锁好门去合作社,何婶带着顾冉也在。早两天屠八妹就跟何婶说了,让她今晚和自己一块去俱乐部看元旦文艺汇演,当然主要是看建新的演出。
“二哥,晚上去看我三姐跳舞,你也一起去,好不好。”他一踏进店里顾冉就跑上来拉着他手,仰起小脸蛋问他。
江有春摸摸她脑门,“好,一起去。”
屠八妹见他来了,走出柜台,交待他说:“咱们几个就在这做饭吃,我去割点肉给小冉弄个鸡蛋肉汤,你在这守着。”
她一走,何婶赶忙在糖桶里拿了粒话梅糖,她剥开糖纸喂到顾冉嘴里,“冉宝吃,你妈不舍得给你吃,干娘舍得。”
“阿娘。”江有春喊她一声。
她拉下脸,“怎么,给你妹子吃粒糖你也肉疼?就靠这粒糖发家致富?”
江有春说:“这店要是我一人开的,别说一粒,一天吃两三粒都成。可这里头不还有婶的份么?”
何婶没好气地说:“那是她妈!她妈不疼她你也不疼?总共就这么一个妹子,还是从天上掉到咱家的,你不疼她阿娘疼,以后阿娘老了动不了了还得靠冉宝。是不,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