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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烟歌行全文免费阅读 《卷四?梦离》〈章四一?翻天覆地〉#2
- 《卷四?梦离》〈章四一?翻天覆地〉#2
向云烟望着黎久歌，一时怔然，不知该说什幺，黎久歌看见她沉默不答，疑惑问道：
「怎幺了？妳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只是……你的志向真在此幺？」向云烟不禁疑惑，她一直觉得黎久歌是至于出仕的，为何会突然选择在入殷家的商行同因神风合伙了？
「是不在此，先前二哥问过我许多次，我都回绝了，可听了那日皇上说的话，我想了很多……」黎久歌微微敛了眸，心神有点散漫起来，横竖到殷神风家邸的路他走了无数次，甚是熟悉。「我虽然有自己的执着，可不能为了这个缥缈的希望一直空等、一直无所事事，那人为了不让我出仕、不让我到外头谋生，宁愿给我多出其他兄弟一倍的月银过日子，可是那日听了皇上的话，我才体悟，我现在有了妳、有了家庭，不能再这样一意孤行，毕竟那座宅子也不可能一辈子无条件这样养着我，我不能再那样乡愿天真……」
「久歌，你是指皇上说的、你配不上我这句话幺？我不在乎、也没放在心上的，你千万不要当真呀！」向云烟以为是这样，赶忙揪着黎久歌的衣袖，急声同他解释道。
「我知道妳没有这样想，可世事难料，我不能不多打算一些，更何况，有点事做，也是好的。」黎久歌淡淡扯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其实当初是一个赌气的念头让自己答应迎娶向云烟，回想起来黎久歌总觉得自己当下太幼稚、太冲动，可是他却是感激自己曾经在那一瞬间同黎仲容赌了气。
娶了向云烟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在汴梁的日子有了意义、有了目标，而不是每天心里怀着怨恨与讽笑过日子。
「久歌，你如果是心甘情愿的，我一定会支持你，只要你不要委屈了自己。」向云烟望着她、温婉地同他说。
「不会的，妳莫要担心。」黎久歌放直了肘，让向云烟挽着的手鬆了开，改成自己主动扣上了她的手，十指交缠。
「好，我相信你，不担心。」向云烟柔唇弯出了温柔若水的笑，婉丽得可以抚慰人心，总让黎久歌觉得好温暖，下意识收紧了指间，将她握得更牢。
两人继续走着，两双眼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前方第二个街角，因为二人皆知道殷神风的宅邸就是下下个街角拐弯后几步，已经走出了城中热闹的区域，四周多为家宅，方才耳边的声响一时沉静了下来，只有微风挟着稀薄的沙尘在耳边细微的呼啸而过。
就在二人走到较近的路口时，蓦地几条浓黑的身影迅雷不及掩耳地闪出，挡在黎久歌与向云烟身前，一动也不动。
「你们挡住我们的路了。」黎久歌只淡淡出声，随即便牵着向云烟的手就要绕过这群人，却见来人步伐一横，又挡去了两人正要绕开的路，黎久歌纵使不解，心里却不得不戒备起来，他凝眉瞪着对面四五人，冷冷昂声，「你们要做什幺？！」
就在此时，向云烟将来人的衣装看了个清楚，脑海里隐隐发起疼来，这群人的装扮好眼熟──她瞠大了眸努着眼急急细细地打量来人，一面在记忆中搜寻着这样衣装的人究竟来自何方，就在对方为首的一人颤了唇齿正要开口之际，一个答案自脑海中呼之欲出──
每回皇上出宫时身边跟着的人！
「吾等乃皇帝之禁军亲卫，奉命特来迎接皇子殿下回宫。」在向云烟思及答案、唰地苍白了脸的同时，对方沉声清楚说道。黎久歌只是皱了眉，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消息这幺迟能够当皇帝的禁军亲卫幺？向云烟身边的男人早已不是六皇子赵希道了，诸位寻错路了吧？」他如是直截应道，又拉过向云烟的手转身要走，可手一握，却感受到掌心里向云烟柔荑的颤抖、冰冷，脚步一迟疑，二人又让那一列禁军亲卫给拦了下。
「没有错的，」对方眸眼沉静，声嗓无波无澜，「您，枢府黎将军之九子，其实便是皇上与已故之丽妃娘娘遗落的儿子。皇上说要属下恭迎殿下及王妃回宫，还请二位同我们一起走吧。」
「荒谬！丽妃是谁我听都没听过！怎幺这就成了她跟皇上的儿子？！你们对皇家之事这样信口雌黄，就不怕让京兆府里的人抓去严惩嘛！」黎久歌狠声驳斥，声嗓比平时慵懒淡漠大上了好些。皇上的儿子？也太可笑！
向云烟在一旁听着两边的对话，对方口气的平静与肯定、黎久歌的激动与不可置信，可在脑海中皆成了一阵嗡嗡错杂的声响，让她听得朦胧、模糊，或许压根不用听，因为她早知道是什幺事，因为知道了，所以此时那样害怕、那样惶恐──皇上知道了，知道久歌的身世了。
「是谁……是谁说出去的……爹呢……爹没事吧？」她恍惚地低喃出声，脑海中一时闪过好多个人影，最清楚的、是一道魁梧冷漠、却在那一日灯火幽微的书房中那样狼狈机动的身影。双方距离那样近，轻声的低喃也足以让人听得清八分，在她身边的黎久歌更是听得明明白白，愕然地一把抓住她的纤臂，怔怔地问：
「妳说什幺？」
向云烟让黎久歌用力一抓，猛地住了嘴。迷茫地望着他、迎上他质问的眼神，嗫嚅着唇，还不知道要开口应他什幺，便听得旁边那人淡淡地说道:
「看来王妃娘娘是知情的，那就劳烦您解释给殿下听吧。」
「妳知道什幺？！」听见了这样的话，黎久歌抓着向云烟上臂的力道顿时又更重了几分，呼应着他心里的急迫。
「我、我……」向云烟依旧支支吾吾，心里好错乱、好徬徨，不知道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可是真相败露，有一件事更急迫，她探手揪上了对方领头说话那人的衣袖，急急忙忙地呼喊着，「爹、将军大人……将军大人有没有事、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