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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小村内
- 一山翻过一山难,前路,不知尽头何处,人群似无根浮萍,飘荡在这群山之间,不知归处。
茫然,无措,灰心,绝望,种种氛围笼罩在这群逃亡人儿的身上,他们的眸子已经无了光,只有一潭死水映在其中。
......
......
“娘,娘,娘…”小孩一遍一遍呼喊着妇人。
徐幡,这个与母亲走丢的孩子,他默默地将身子蜷缩起来,靠在一个山崖角落,小声的呜咽着。
他的鼻涕流了出来,可是这一次无人来给他擦掉;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落下来,可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背,来安慰他。
若那些逃亡的大人勉强称的上是个包袱,那他,便是不折不扣的累赘,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站位,每个人都顾不上他人,何况还要带上一个累赘。
刀疤男折返了回去。
他本不想管,因为小孩是比其他人更为麻烦的存在,他们爱哭,爱闹,还会不听从你的命令。
可他回过头去寻那个小孩,在所有人都逃避他的眼神,躲闪不及他们三人时,只有那个小孩望向了他。
“你要去寻你娘”刀疤男问道。
“恩”徐幡揉了揉眼,看着刀疤男答道。
“要去寻,那还不快些起来!”
语罢,刀疤男已经自顾自地朝后走去,不再搭理徐幡。
徐幡从角落站立了起来,默默跟在刀疤男的身后。
不过他离刀疤男还是有一段距离,亦步亦趋,因为在他心里,还是害怕刀疤男,还是不愿靠刀疤男太近的。
日又在重复着一天的轮回,它迅速的朝着山谷下方坠去,白雾浮起,从山麓到山腰,为其罩上一层薄纱,群狼呼啸声此起彼伏,仿若就在不远之处。
“死心了吗,你娘,怕是寻不到了。”刀疤男站在山崖边,看着斜阳渐落。
他背对着徐幡,不知在思虑着什么,或是不愿看见小孩伤心流泪的模样。
他们二人一路寻找,如今都已抵达了那个此前被群狼袭击的山崖间,可依旧不曾寻到妇人的踪迹。
“我还要去寻我娘!”徐幡此时的神色是如此的坚定,他擦掉了鼻涕和眼角眼泪,继续朝着密林处寻找。
“没用的,都已经这个时辰,你是找不到了。”刀疤男揪着徐幡的衣襟,将他从地面拎起来,准备就这般拎着他,将他带回去的。
“放下我,放下我!”徐幡在刀疤男手中不停的挣扎着,他踢打着刀疤男,用手挠着他,像极一头发怒的小兽,过了许久才消停下来。
“累了不继续了”
“叔叔,求求你放下我,我要去寻我娘,去寻我娘...”,徐幡强忍着,任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未曾掉落一滴。
“好,既然如此,那就随你。”
刀疤男放下了徐幡,他没有再帮其找寻,他知晓,若寻到了,大概也不过是一具冷透的尸骨罢了。
......
......
山间夜晚毒虫、瘴气颇多,正常人行进在其中也会感到些许不适,何况是徐幡这个八九岁大的小孩。
他还没有走出几步远,视线变得摇晃起来,天地在他脑中颠倒旋转。
但,纵然身体斜晃,摇摆不定,小孩依旧朝前继续地摸索着,找寻着。
终于,让他在一团草丛后发现了一个木镯子,那是他娘一直戴着的,上面还残存着一些凝固的血渍。
“不会的,娘不会离开我的,我们还要...还要去边关寻爹,不会...”他朝着地面摔去。
在倒下那刻,他却将那个木手镯护在了胸前。
刀疤男立在远处,他目光闪烁,他不知是否应该救下这个小孩,还是就此转身,直接离开。
毕竟,在这世道,死的人也不差这一个。
他又一次犹豫了,当初那把清军长刀朝着他面门挥来之时,他自以为逃不过了,都已经闭上眼,那一遭,他都不曾犹豫过,可是这一次他犹豫了。
此次,是他第二次犹豫。
第一次是逃出军营,选择背负骂名,选择当一个“逃兵”。
刀疤男终还是走了过去,他摘下长在一株树上生长的药草,将其塞入徐幡的嘴中。
他将徐幡扛在了肩上,折回山道的方向去。
他顺着自己的本意行事,其余的,一概不管。
徐幡在他背上一直未曾苏醒过来,山道狭长且蜿蜒曲折,刀疤男又背负着一个孩子,于是便行的更慢,等到他们再一次看见火光时,已经至了亥时。
人群过了山道后便就停驻了下来。
一则是天渐渐阴了下去,二则若无了刀疤男的带领,自己孤身前行的话,难免遭遇些不测之事,倒不如歇息一晚,明儿赶早出发。
人群三三两两的围靠在一起,不过大都缄默不语,未提半字。
“周哥,这小孩”
瞧见了刀疤男平安回来,许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刀疤男会带回来一个小孩。
“这个孩子你照顾好,其余的别多问。”
“好。”
许云倒也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即使问了刀疤男,他亦不会言语片字。
许云这个黝黑汉子有着细腻的心肠,他将徐幡放在了一个靠近火堆的简易帐篷里,然后出了帐篷,来到了刀疤男的身旁。
“喝上一口。”
刀疤男解下腰间的酒袋,对着袋嘴一口饮下,然后将酒袋递到了许云面前。
“周哥,你以后有何打算”
就着酒,两人的话匣子打开来,开始谈论道。
“不知,你将那些金银首饰兑了,给秦虎父母留些,至于剩下的,你自己留着,早些回去给翠云下聘,莫让那姑娘等久了。”刀疤男拍了拍许云的肩。
“我,我还不晓得人家翠云嫁人了不,再说了,周哥去哪我就去哪,那事,还是后些想好了。”提起那个翠云的女孩,许云挠了挠头。
这是第一次,让人瞧见了那皮肤黝黑的汉子露出羞涩的神情来。
“天下之大,却纳不下你我三两闲人,我等只得奔波,逃亡,你说,这世道可笑不可笑!”
“可笑,可笑,你我又何尝不是可笑之人!”刀疤男笑道。
最后一点酒被刀疤男抛洒在月光里,酒液晶莹剔透,用以祭拜他们二人的好兄弟秦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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