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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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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沸腾的江湖;天下,太平的天下。林浪夫用沸腾的江湖,才换来了太平的天下!

    小苍山,山前到雪已经化了大半,寺门前的柏树因为融雪的水又露出了新春的绿芽,柏树千万棵,不知那棵树下埋葬的的缘觉和尚是否已然安眠,又或者已超度到了佛前……

    文殊院中,龟裂沉黑的木桌上热气缭绕,融雪的水煮的新茶,平时爱茶的苦厄神僧却一口未品,看着新春微露的天地,却怎么都没有生气,等来的消息喜忧参半:天下已安,武林将乱!

    多年前大战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老迈的身躯再不能如当年一般的神勇,身不由己的无奈,不由得长叹一声:“哎,舍江湖以保天下,小林先生,莫怪老僧不能陪你最后一战了!”

    ……

    乌云遮蔽的夜晚,雪消过后的山风肆意呼啸,夹着凉雨,越发冷的刺骨,树梢上的鸟儿躲在巢里瑟瑟发抖;然而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中,有一座破败许久的道观,在冰冷刺骨的夜风下更显得残破不堪、时隐时现。

    “轰”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巨大的声响就像是神魔的怒吼,仿佛要将苍穹都撕成两半;划过的闪电瞬间将整个山川映照的如同白昼,这才看清,原来破烂的道观上悬挂着半副破旧的牌匾,牌匾上书:“滴云”二字,只是那个云字已被销去一半。

    观内满是破烂倒塌的神像鬼塑,映着闪电和呼啸夜风,更显恐怖。

    这等偏远荒废又惊怖异常之地,此时却有几个玄衣男子正站在倒塌的神像上商量着什么。左边那人身材高大,手持阔剑,正是扶幽排名第二的高手薛岳;居中者乃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乃是扶幽宫上林苑的天才少年段新初;背靠二人者却是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背靠山门却看不清容颜。

    待的雷电过后,略微沉默了片刻,薛岳问道:“为何如此匆忙,唤我二人前来”

    那背靠山门的男子说道:“傅霄寒既然让你二人同时过来,想必谋划不小,不过据我所知,昨日卯时,八十里桃源同样走出来九柄剑,魏七和赵阔带队,还有那匹十九岁的野马义渠邪,他们一路疾行,直奔瀛洲而去。”

    那人顿了顿,看了看观外的疾风暴雨,声音略沉又道:“他们是去杀人的,双圣之战以前,任何侵入中原的高手,全部会被清理干净;他让我告诉你们,尽快撤走所有的精锐,回到海云边,一刻也不要停留,你们也一样!”

    段新初脸色微变,有些惊讶,只得看向薛岳,此行他才是首领。薛岳沉默片刻,说道:“我相信他的判断,我会发信叫人撤退,但是怕已经为时已晚!”

    闻言,那人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真正的高手没那么容易死,普通货色,救了也无用,死便死吧!你二人尽快走吧,这边有任何消息,我自会联络家里,否则一切等明年之后再说!”

    薛岳点点头,对段新初说道:“你才十七岁,还有的是机会,现在还不是你们的时代,随我回吧!”闻言,段新初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点头应诺。随即三人相互抱拳,之后便趁着雨夜各自分散……

    瀛洲,沧海派的一处驻地,静的可怕,真正的鸡犬不留,只有屋檐上的血,滴答落下,在尸横遍野的地上漫成了一个血坑。

    赵阔运功震落剑上的残血,收剑入鞘的同时已经跃上马背,周围另外两人也跟着翻身上马,赵阔大声喝道:“走,去下一个!”

    与此同时,在瀛洲其他几处地方,也发生着同样的事。扶幽宫在瀛洲辛苦经营三年的帮派据点,和刺客探子,在一天之内全部被挖出,不接受投降,全部被杀;在此之前,所有江湖人都知道八十里桃源藏着许多高手,但是却极少见过他们出手,没想到他们第一次出手,便如此快速,如此不留情面!

    此战中,八十里桃源冒出了一颗闪耀的新星,那就是只有十九岁的义渠邪,有一半匈奴人的血统,据说他的剑比柳习风更快,他的轻功可以与韩子非一较高下,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也只有他把林浪夫叫做“师傅”;江湖传言,此战一来是给扶幽宫示威,二来是为了给这匹野马磨剑!

    要知道,当年围攻拜惊仑的时候,剑圣林浪夫也只有十九岁!

    然而此时急着磨剑的却不只桃源,此时还有一人也在疯狂的磨剑,他又站在了梧桐雨庐前,面对的仍然是秋水剑,黄易君!

    黄易君看着带着芦花面具的悲骨画人,面色惊奇,问道:“不知你我有仇,还是你急于求死”

    悲骨画人抬头看着梧桐雨庐,说道:“都不是,我只是想看看更高的剑法,你剩下的那两剑!”

    还不待黄易君说话,他接着说道:“当然,你若是拒绝,我不介意收了你的命!”

    黄易君的双眸缓缓缩小,杀意已藏不住,于是轻轻抽出秋水剑,剑尖直指悲骨画人,冷声说道:“既然苦苦相逼,就别怪我剑下无眼!”

    说罢,瞬时杀出。

    秋水剑,秋天的雨水本来细雨绵绵,此时却比夏天的暴雨还急,比闪电还快,剑光交错的声响一浪盖过一浪,丝毫不见中断。

    空中,只见两道模糊的残影飞身交错,速度之快,竟完全分不清你我。

    剑风震落了芭蕉上的万千雨滴,一化二,二化四……悲骨画人右手使剑,左手长袖顺势猛地扫出,万千雨滴瞬间化作暗器城墙向黄易君扑杀而去,避无可避,黄易君忽然长剑撩天,至上而下刮出一个圈,接着忽然纵身跃起,仿若灵猫扑兔,剑尖平举,径直向悲骨画人掠去。

    剑风看似平平无奇,却愣是将空气破开,从剑尖处压出一道三尺多宽的火热气剑,气剑瞬间破开如城墙一般密集的雨点,蒸发的雾气腾腾。继而只听呼的一声,剑势陡然加快,刹那及至,悲骨画人早有准备,登时趁着破开的窟窿处点出一剑,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两口宝剑瞬间撞在一起,然而就在此时,黄易君竟忽然从剑尖处开始消失无踪,仿佛悲骨画人方才对剑的是黄易君的影子。

    剑式太急,悲骨画人已收剑不住,身形瞬间扑空,向前飞了出去。正当此时,悲骨画人感觉脊背一身冷汗,忙的身子一旋,瞬间回身划出一剑,同时左手化掌,向原来的方向猛的推出。

    秋水剑凭空乍现,瞬间带起周遭的水滴向悲骨画人刺去,水滴拉成线,速度之快,竟然比银针还要恐怖。

    秋水剑瞬间穿透悲骨画人的左手手掌,呲的一声,掌中血花四溅,成线的水滴顷刻间穿透血花,尽数射在了悲骨画人的身上。

    悲骨画人却余势不减,一把抓住秋水剑的剑颚,胸中剑气瞬间贯穿任督二脉,由心脉射出。径直穿透黄易君的腰腹,只见黄易君立时弃剑飞速后退几丈,一脚踏在了芭蕉树下,这才站定身形。悲骨画人低头一看,这时,全身才冒出许多密密麻麻的血滴,顷刻间,已将他染成血人,全身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世人皆知断南蛮海的千针穿骨术号称天下一等一的酷刑,剧痛难忍,足矣叫人哀求速死;不想秋水剑竟然能做到异曲同工的地步,而且还更进一步,不仅剧痛难忍,而且奇痒难止,时而如削肉磨骨,时而如万蚁附身……

    悲骨画人疼的大汗淋漓,微微颤抖的口中,最后惊叹道:“好剑法,使出你的最后一剑罢,让我见识见识!”

    说罢,左手猛地甩出,秋水剑瞬间脱手,在空中飞旋了一圈,顷刻间就被黄易君稳稳抓在手上,接着悲骨画人猛地在身上点了几下,索性封死了穴道,也可忍一时剧痛。

    黄易君也顾不得腰间淌出的滚滚热血,脸色颇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悲骨画人,他不是第一个在这一剑下活下来的人,却是第一个活下来还想看另一剑的人,既非寻愁觅恨,也不是无故求死,竟然完全是为了磨剑,剑中痴者,然凡大痴者必有大恨、大爱、大执着!

    年近不惑,他本是个冷静的人,但是人终归是人,更何况剑者的心往往是想通的。

    于是纵然没有把握,他依旧缓缓抬起手中的秋水剑,雨停了,风静了,再没有疾风暴雨般的气势,剑,又缓又美,这才是真正的秋水剑……

    悲骨画人微凝着双眼,看着黄易君缓慢的剑式,仿佛看到了隐杀剑背后的那一招雁来羞,大道相通,原来剑法到了后面竟然也是相通的。

    不过刹那,万物皆凝,黄易君剑势已成。此时的梧桐雨庐,风吹不进,飞沙落叶触之即成齑粉。

    悲骨画人站在雨庐正前方,仿佛风暴中的孤树,手中的剑就是扎根在地下的根。悲骨画人也轻轻抬起了手中的古剑,动作又缓又沉,仿佛挥动在沼泽泥潭中,然而不过片刻,剑就越舞越快,仿佛将泥潭搅成了清水,又将清水搅成了云朵,突然悲骨画人在泥潭中纵身跃起,身,轻如鸿毛,剑,亦轻如鸿毛。

    剑光交错,仿佛惊雷响在耳边,闪电划过眼前,只是一招,剑气却瞬间纵横四射,顷刻间就笼罩了整个梧桐雨庐。

    剑风激荡,芭蕉和梧桐瞬间被削成几段、支离破碎,梧桐雨庐紧接着轰然倒塌,“噼噼啪啪,轰轰隆隆……”响声顿时连成一片,烟尘诈起,“呸”黄易君吐出嘴里的献血和泥沙,举目望着烟尘中掠过的那一条白色倩影,神情万般复杂,大声喊道:“他到底是谁,竟能让你来我的梧桐雨庐!”

    顾惜颜一手抱着面具已经碎了一半的白诺城,头也不回,应道:“梧桐已死,潭水已枯,黄易君,天下从此再没有梧桐雨庐!”

    “哈哈哈……咳咳……”

    顾惜颜话音刚落,人影就伴着白诺城的怪笑声消失在密林。

    黄易君挣扎着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身前的潭水已被蒸发干涸,连潭里的水草都已枯萎发黄,他的秋水剑就插在干涸的潭底。雨庐已经坍塌大半,芭蕉和梧桐林也成一片废墟。

    鱼无水则死,鸟无林则不栖,笑谈尚有一丝生机,如今却已无处可谈,缘分尽断……他说过,他的最后两剑,出剑必杀人!他也说过,若是悲骨画人喜欢上顾惜颜或者顾惜颜喜欢上悲骨画人,他才会出这两剑;他以为,不,他和悲骨画人都以为此生无缘再战,只可惜悲骨画人还是来了,最后两剑也出了,人却活着,被顾惜颜带走了,呵呵,多么荒诞的机缘!

    芦风细谷,白诺城身上已经被上好了药,和当初一样。他看着蹲在伊人湖畔洗去手上血迹的顾惜颜,仿佛面有讥色,又似左右难安,开口道:“你说过……”

    不想刚刚开口,就被顾惜颜打断:“君子一言九鼎,可惜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一瞬间,白诺城哑口无言,只是看着身上的伤说道:“伤好之后,我还会去挑战,下一次是八十里桃源的那几柄剑!”

    顾惜颜听罢,突然顿住,回头喝道:“你疯了你真想在双圣之战以前挑战林浪夫”

    白诺城点点头,道:“是的,这世上与皇帝老子亲近的人确实有几个,但是我不相信他们,我只能相信剑圣!双圣之战,谁也说不清谁胜谁负,虽然我见过林浪夫的剑法……但是我不能赌,所以若不疯狂挑战武林最顶尖的高手,一年后我毫无把握再去桃源!”

    说着,他又看向顾惜颜,问道:“上次只有你见过聂云刹的刀法,他的修为如何”

    顾惜颜面色沉重,说道:“我败在他的第一招,而且他根本没有出刀!”

    闻言,白诺城深吸一口气叹道:“我早该想到!”

    顾惜颜看着似乎突然丧失了气势的白诺城,许久,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问道:“你听说过长春宫吗”

    白诺城惊疑片刻,点头说道:“自然听过,天下武功出于昆仑太霄洞,却盛于不老长春宫,只可惜两百多年前,长春宫所有内门弟子长老突然一夜之间离奇消失,否则如今的武林第一家该是长春宫才对!你为何有此一问”

    顾惜颜看着他走近几步,再问:“你可知长春宫最上成的剑法是什么长春宫又为何鼎盛八百年”

    这时,白诺城却摇了摇头,道:“长春宫乃是多年前的秘闻,流传不多,我却不知!”

    顾惜颜说道:“长春宫留有四门剑法,慧、戒,劫,上,其中最上成的剑法乃是太清上剑!而长春宫之所以力压昆仑、太白八百多年,也是因为此剑法,此剑法在在长春宫内被戏称为磨石剑诀,因为它最适合互相切磋,提升修为境界!而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太清上剑!”

    听了这话,白诺城的双眼突然有了光芒,顾不得身上的伤,突然站了起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顾惜颜看着他又渗出的鲜血,轻轻点头,说道:“真的,不过你不需知道我是如何懂得这门剑法,而且你必须听我的,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保证一年后,你的剑法能与林浪夫并肩!”

    白诺城说道:“自然,我也没有完全奢望于他;若是一年后无功而返,我也有别的安排!”

    闻言,顾惜颜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等你伤好以后,我们就开始;我能补偿你的,只有这些了!”

    白诺城听了这话,面色复杂,说道:“你不必如此说……”

    然而刚刚开口,顾惜颜却已飞身离去。白诺城看着她飘散远去的白色背影,愣愣的失神,喃喃自语:“一年么又是一年!”

    ……

    韩子非的伤已好的七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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