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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呼哧喝刹
- 正月初一,太白山挂满了红色的锦缎,迎风飘扬;鼓乐声、欢呼声连成一片,长长的火红的鞭炮从山脚一直连到山巅正殿……
林笑非牵着盖上盖头的温静霜,踏着石阶缓步向正殿走去,那里,师傅莫承允和柳明旗坐在首位,不时谈笑着。看着两边各门各派的掌门,简直群雄毕至,林笑非却有些失望,找了许久,给天墓山庄留的位置上坐的是位长袍遮面,眼角已有皱纹的陌生人,他为何没来,林笑非心中问着!
太白山几里之外,有一处水岸,正是当年林笑非带着白诺城下船的地方。白诺城带着白色的芦花面具,独身站在岸边,远远眺望……
“夫妻交拜!”
林碧照话语落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礼过后,便是敬酒礼,林笑非端着酒杯径直到了天墓山庄所在的位置。犂星先生远远看见,便站了起来,躬身行礼:“天墓山庄犂星,见过林公子!”
林笑非微微皱眉,也见礼问道:“我师弟,白诺城没来”
犂星先生忙解释道:“庄主本要亲自过来的,可惜临别之际,天墓杀剑突然有所感悟。林公子也是剑中高手,想必也知道,那一刹那的领悟务必及时抓住,否则稍纵即逝,再不能有!故而,庄主命老夫先来告罪,说改日一定亲自登门赔罪,还请林公子和夫人先将这杯酒给他记下!”
“怕不是剑法有所感悟,是贵庄主自立门户后,看不上太白剑宗了吧”不知何时,柳明旗已经走了过来,讥讽道。
林笑非想了想,说道:“舅舅不要误解,我白师弟剑法悟性极好,临时有所感悟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我等江湖中人都知道,有些领悟,一生也只有一次。就不要怪他了,改日我多罚他几杯便是!”说罢,便转身向其他人走去。
听了这话,柳明旗也不好再说,犂星先生赔笑着连连告罪,柳明旗刚要走,却将他一把拉住,抱拳说道:“柳家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明旗见犂星先生突然将自己叫住,以为他因为方才的讥笑要伺机报复,但转头一想此时身在太白山,大庭广众、高手如云,自己的身份又今非昔比,他怎敢在此动手随即便跟着犂星先生走到了殿外一角,问道:“阁下找我,所为何事”
犂星先生冷笑着说道:“我家庄主说仰慕阁下威名,又恰逢林公子与兄台侄女儿大婚,故而趁此机会,给兄台也带了一份薄礼!”
柳明旗见他似笑非笑的怪异模样,心中有些害怕,但依旧壮着胆子问道:“什么礼物”
“黄金五百两,今晚就会送到阁下府中!”
柳明旗吓了一跳,冷哼一声问道:“素未谋面,一出手便是黄金五百两,贵庄主好大的手笔,却不知有何吩咐”
犂星先生笑道:“怎么能说是素未谋面呢兄台不是早就见过我家庄主了吗”说着,又凑近了几分,低声道:“当年在眉庄!”
柳明旗听了这话,顿时吓得全身发毛,立马就想往正殿跑去,却被犂星先生一把拉住,点了穴道,这一下吓得他冷汗直冒。然而犂星先生却没对他出手,只是凑近了低声说道:“我家庄主除了让我带那份薄礼,还让我带两句话给兄台,一句是冤有头债有主,另一句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老夫也有一句话带给你,你听是不听”
柳明旗吓得忙点点头,犂星先生笑道:“当年事当年休,从头再来莫强求!而且我家庄主是天上神龙,你是地上臭虫,他不想管你,但并不表示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日后老夫会一天十二个时辰派人盯着你,若是你做了什么蠢事嘛,哼哼!”说罢,抓住他的手腕微微一用力,一道剑气从手腕直冲脚底板,柳明旗直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流经过五脏六腑,一哆嗦吓愣了半晌。
“呵呵”犂星先生轻笑着,解开他的穴道,自顾自的走进内殿。
娇姿无措画眉时,附身受礼羞几许!
新婚燕尔,自然浓情蜜意,林笑非春风满面,温静霜脸带桃红,娇羞无限。当晚,林笑非与温静霜两夫妇互说钟情,红烛过半才相拥睡去……
(如下写在“睡去”之前,可有可无,能留能减:薄纱笼玉山,春意难掩,一朝的红粉香帐云雨生,娇面惹人怜。凝眸轻盼,那玉山中双峰入云,沟壑深纵,两座红亭争艳;飞瀑流云,雪坡玉原,一抹密林羞人脸……粉脸娇面恰如三月桃花,细腰秀肢又似二月青柳,轻声摇曳仿若无骨,双眼迷离,媚态嫣然!)
江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条黑影沿江掠过,飞的极快,轻功极高,就像一只雨燕穿梭,在寻找归去的巢。疾风吹落了芦花面具,露出白诺城有些苍白疲惫的脸,他时而看着下方的碧怒江,痴痴凝望;时而仰面朝天,让雨水淋湿他的脸,内力已耗损过半,他却毫不在意,仿佛此时他真是一只不知疲倦的雨燕,展开双臂,要拥抱这片天地!
命运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又在向他靠拢。柳明旗是那织网的人,林笑非和温静霜都是他网上寒光闪烁的毒刺,要直插他的心间,就如同当年的眉庄!
说起眉庄,情痴皆留于眉庄,可是,你又在何方非要我用那些拙劣的计谋才能引你出现一场假死能引来你的身,却消不了你的恨,一个对我只有恨的柳琴溪,还是我当年认识的柳琴溪吗白诺城寻不到答案,只能越飞越快,不知掠过多少山川,几个州郡……
“来生伴,锦衣琼宫金铺殿,神禽做马玉做辇。莫牵念,福非福,缘非缘。可叹那,一朝的金殿白绫吊玉人,青灯老庙坐痴汉。心怀志,欲争名;奈何是不与我掩正途,人云亦云,空负了笔墨星汉!
归去时,孤舟就残躯,夜泊清寒。本已是,苦尽甘来,文采方显;无奈何,明月不照善翁,文章难拒无常。终落的,空空如是,碌碌无为,文武不济,老来无伴。原来是歧路回头已晚,残躯归星汉!”
月夜,远方传来了熟悉悠扬的歌声。白诺城抬头一望,原来是一座挂满红色灯笼的大船正沿江而下,不多时已到了眼前,正是风雨情楼!道尽人间风雨,说尽世间痴情的风雨情楼……
白诺城身子下坠,轻轻跳上楼顶,躺了下来,雨滴打在耳边的青瓦上,叮咚作响。过了许久,秦且歌唱完,强镇着精神散去所有酒客,白诺城这才从窗户跳进楼中,咚的一声;此时他衣衫全部湿透,蓬头垢面,这邋遢模样直吓了秦且歌一跳,“呀”的一声尖叫,待看清楚他的脸,连忙上前拉住,问道:“白公子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白诺城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只问道:“秦坊主,我的那间屋子可还留着”秦且歌点了点头,说道:“一直留着,就知道白公子还会再来的!”
白诺城点头道:“多谢了!”说罢,正要走去,却被秦且歌拉住,只见她目光闪烁,犹豫了片刻问道:“白公子,不知那林笑非林公子呢,你近来可曾见过他”白诺城看着她,沉默片刻,说道:“我师兄三日前,已在太白大婚,姑娘……你该早些说出来,他本不是那等在乎出身的俗人!”
秦且歌身子一颤,眼中含泪,却仍旧笑道:“公子哪里话,妾身只是想着,林公子大婚都没能去看看,可真是遗憾;好了,妾身就不打扰白公子休息了,告辞!”说罢,转身就走,还未下楼,泪水就已落了下来……
走进房中,陈设未变,弯弯却走了,秦且歌心不在焉,也没给他安排照顾茶水的人,好在白诺城并不讲究。大开着窗户和门,坐在河风穿梭的房间里,看着月色独自饮酒。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施展轻功,内力已全部耗尽,喝完酒便躺在靠窗的床上,沉沉睡去,月光透过窗台,照着他疲惫的脸……
夜半,残月洒西窗,江风入微凉,似乎有人戴月迎风,走进房中,轻轻地拉起他的手。真是奇怪的梦,她的手很光滑细嫩,摸上去像是上好的云锦丝绸,又像是柳琴溪,他轻声问道,温柔,仿佛怕将她吓跑:“你是谁”
来人也轻声答着:“我是柳琴溪,我是随雨!”
月光照着他的脸,嘴角翘起,像个孩子,笑了……这时来人却反问道:“你是谁”
他说:“我是白诺城,我是九流!”
来人却固执得摇了摇头,甩出几滴温热的眼泪,俯身将他抱住,紧贴着他的胸膛,在耳边说道:“不,你不是,你是林笑非,你的琵琶弹的真好,眼睛也很清澈!”
“我是林笑非”月光下,他微微皱眉。
“是的,你是!”来人很是固执,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又笑了,人生如戏,又有什么关系,便说道:“是的,我是林笑非,宁愿身在网中,也不要做那只逃不了命运的雨燕!”
温暖的胸膛传来一丝凉风,衣衫已落在地上,突然又再次温暖,不仅温暖,而且燥热,两条身体如蛇形缠绕,互诉衷情。时而轻声呢喃,时而像是那船下的涛涛江水、汹涌翻滚,似乎要把所有的思念、怨恨、后悔、情愫全部发泄出来,直到筋疲力尽,四肢发软……
波光粼粼,阳光照进窗台,白诺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已经关闭的门,微微皱眉。昨晚喝酒太多,头还有些痛,轻轻揉了揉,往窗外看了看,已经日上三竿!自己刚刚倒了一杯茶吃了,外面就响起脚步声,接着便有人敲门,“进来!”
说着便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侍女,羞答答的端了两盘各色糕点和一壶热茶,走进房中,说道:“白公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