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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5章 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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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宗知道,今天就算是编故事,也要先把谎编圆满。
至于郭孝恪那儿,哪怕他也是个阎罗王,总归是轮在后半宿值日,长虫吞蛤蟆,吃一截儿咽一截儿,能多活半宿算半宿。
“你给老子如实讲!”
……
谢广前不久迎来了安西大都护,这次又迎到了太子中庶子。金矿在大人们的眼里有一号,谢广脸上有光,在外头张罗备酒备饭,要招待中庶子高大人。
但过了好半天,屋中也没什么动静,反而是中庶子在屋中大喝了一声,“来人,拉许敬宗出去,打他三十鞭!”
护卫们冲进去,揪出许敬宗,就在金矿议事厅的门口扒光了衣服,开抽。?中庶子说得清楚,这三十鞭只算个小小的警戒。护卫们也不知道要警戒许敬宗什么,反正中庶子有话,那就打了没错。
高审行恼怒于许敬宗是这件事的知情者,他就为封许敬宗的口。
中庶子说,许敬宗在信中所写之事,如再敢往外传扬出半个字,中庶子便让许敬宗分着七百二十份儿的身、到天南地北去逛六月六!
许敬宗前后一琢磨,哪会不知中庶子的意思,这是威胁要把他熔在金锭子里当钱花。
没有告密和作证之功,一个惩戒就有这么狠。
中庶子成心要让右庶子知道他的厉害,一顿牛皮鞭子之后,许敬宗皮开肉绽,叫得连声儿都差了。
中庶子对谢广摆下的酒菜连一眼也不看,挥着手下驰离了金矿、风驰电挚地赶往龟兹城。
……
崔夫人带着甜甜、高舍鸡回了牧场村后,待诏夫人柳氏有一天看大都护有点功夫,便对郭孝恪说起,“父亲,崔夫人说你了。”
郭孝恪有些奇怪,便问,“哦,不知她说我什么了。”
柳氏道,“夫人说,爹你忙得连胡子也不刮,饭也不好好吃,眼里都是红血丝,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不然很精神的一个人,也没有个大都护的样子。”
往日,郭待诏和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但身为晚辈不好开口说。今天柳氏在崔夫人原话的基础上又加了点内容,以期引起公爹的注意。
郭孝恪拿镜子照完,自顾一笑,“贤嫂还真没说错!是得收拾一下。”又对待诏道,“你们怎么不早和我说,就让我以这副邋遢样见了贤嫂,不知以后她怎么到尚书令的家中编排我。”
于是,大都护认认真真地沐浴、找干净的衣服换了,又叫护卫到城中找了刮脸的来,将胡子刮干净,整个人焕然一新。
下人们跑进来报,“都护大人,长安太子中庶子高大人到了!”
郭孝恪庆幸道,“亏得你们和我说在前面了,不然,笑话就让这两口子全看去了!”他连忙出城迎接。
高审行满面征尘,又生着一肚子气,显得印堂灰暗,与郭孝恪容光焕发的样子是个鲜明的对比。
中庶子顾不得介意这些,先在迎接的人群中看一看有没有崔颖。
郭孝恪与待诏一起迎上来,大都护拱手道,“审行兄大驾光临,真是令郭某感到意外!你若是早来两天就好了,正好可以在这里见到贤嫂。”
高审行问,“怎么,她没在你这里”
郭待诏回道,“婶娘刚刚回了牧场村。”
高审行脸上略有遗憾,也不见一丝笑模样,“高某此次到龟兹来,是奉太子殿下之命,看一看安西都护府内政、外交、税赋、户等、防务、吏治、屯垦方面的进展,回去之后,是要如实同太子殿下汇报的。”
过去,郭孝恪任西州大都督的时候,有一阶段西州别驾是李袭誉,高审行是西州的长史。按理说那时郭大人也没在长史的面前摆什么上司的架子,两人此时见面,高审行虽然是个中庶子,但品阶也只是平了郭待诏、比郭孝恪还矮着一阶,他应该比预想中的热络一些才对。
但高审行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私情一句不提,目不斜视,连郭待诏也感到有点异样。
郭孝恪连忙将中庶子请进府中,吩咐摆酒。
高审行抬手制止道,“不必!郭大人,龟兹刚刚入手,百废待兴,我们正该是务些正事,才对得起皇帝陛下的厚望,酒就免了罢!”
郭大人连说不可,于公于私都该他尽尽地主之谊。
中庶子问,“在下愿闻其详,怎么还有什么私情么”
郭大人道,“贤嫂大老远的由牧场村来龟兹几日,照顾媳妇、孙儿的病情,本官忙得没有腾出功夫来、好好地请她吃顿饭。审行兄你来了,我就不能再没有表示了。”
高审行暗道,“我看你容光焕发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有多忙,反而正是有些春风得意呢。”但就不再制止。
待诏和夫人也作陪,柳氏对高审行道,“叔父大人,不知你从东面来,可曾先去牧场村见过我母亲么她才离开这几日,我便想的没法儿了。”
高审行微微地皱了下眉,崔颖啊崔颖,几日不见,你又成了这里的母亲了!他不理柳氏的问话,干了一杯酒。
恰逢待诏忍了一会儿,此时就问,“叔父大人,高峻升任了尚书令,又成了鹞国公,我可真替他高兴,总想抓机会到长安去看一看他们,再当面请教一下,他是怎么千里缉拿的金焕铭。”
郭孝恪也道,“审行兄,高府一门上下三代、人材辈出,真是令人欣慰和羡慕。不瞒你说,此次我们轻而易举取了龟兹,苏伐和那利望风而走,就是用了高峻声东击西的计策。”
高审行道,“我们还是不说这些,高峻!那都是雕虫小技,本官是不大看好的,真正的人材乃是未雨绸缪,精打细算。龟兹新取人心不定,正该轻赋薄役、与民休息,”
郭氏父子一口同声地表示赞同。
但高审行接着道,“可他倒好,在朝堂上妄言什么要在龟兹城建筑四座关城!这不是与我唱反调儿!”
郭待诏惊讶地问道,“叔父大人,可我们接到兵部的函令,要都护府只建雀离、铁门两关的,如何你说是四关”
高审行撇着嘴道,“这是让本官和兵部侍郎李大人力排众议,硬给他砍下去两座!李大人是什么人!军事上不比高峻这小子强上十倍本官力荐由李大人再任兵部尚书,但高峻……”
郭孝恪正好接到了筹建两座关城的函令,但这份函令发出前的细节,他是从高审行的话中才得知。
他连忙问中庶子,高峻在建关上最完整的主张是什么,如果能够知道高峻另两关的规划,那么即便兵部没有安排,下一步,等事情忙出些头绪,郭孝恪也打算依靠自身的力量,将关隘补齐。
郭孝恪相信高峻的判断,对高审行那一套,也只是碍于面子,不去反驳。
但高审行摆摆手道,“郭大人,已被太子砍下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郭孝恪心中有些不爽,因为他也看出来高审行一到龟兹,便有些不阴不阳的架势,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这是位大都护,久在边关,说没脾气谁都不信。郭孝恪心中不悦,酒杯端得就少了,示意儿子待诏和儿媳柳氏劝酒。
柳氏举杯问,“叔父大人,你刚说到,要举荐李侍郎作兵部尚书,但兄弟是什么意思呢”
高审行哼了一声道,“他当然不乐意了,狂妄得很,又与本官唱着反调儿。”
郭待诏道,“叔父大人,我知道兵部尚书之职是由兄弟兼任的,他不愿意另委他人,你真不该提另外的人选,难道不知拧属掣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