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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8章 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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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容和丽蓝回到永宁坊,将她们的发现说与众人听。【 .】
这些人听了有些不相信,多日没到子午峪六叔那里去看望,隔壁的这个女人到底走没走,好几个人都没有留意。
“到驿馆去看看,她带来的那些护卫们回没回去!”
谢金莲说那些护卫们在赛马过后已经离开,因为这些人在驿馆中的宿费,她在赛马结束后就给结清了,“是不是你们眼花、看差了”
丽蓝说,“看个人怎么会差,再说她那一套作派,天底下还能有几个女人与她类似!”
“可是她滞留在长安不走,是要做什么是嫌人丢的还不够”
“可是兴禄坊大伯明明白白地说过,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让她速回黔州的!她怎么敢不走!”?有人埋怨丽容和丽蓝,为什么当时不把她揪出来,质问她要干什么,万一她不在子午峪住了,到哪儿去找她。
丽容道,“我们怎么合适,再怎么说辈份在那里摆着呢!要找她也不难,只要再到东市的斗狗坊去。”
人们七嘴八舌地商量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女人不回黔州,那黔州大人那里到底知不知道万一太子殿下知道了,会不会有责怪
正说着,有位家丁跑进来回禀,“谢夫人,黔州吕夫人到了,就在大门外边。”
谢金莲等人赶紧到了前厅,命人将吕氏请进来。
吕氏今天的装束不同以往那般处处体现着刺史如夫人的华贵,而是像个土财主家的夫人似的,头上戴着金钗,两只手上戴了三、四枚赤金的大个指戒,连身后的随从丫环、仆妇也换了人,不再是黔州的那些人了。
谢金莲问,“吕夫人,你不回黔州,这些日子还在长安干什么不怕大人在黔州发火么”
吕氏眼皮也不抬,对这些人道,“回去干什么,要让她们羞臊我,让高审行没头没脸的喝斥我就留在长安不走了。”
谢金莲又好气又好笑,她说不走就不走,连个话也没有,万一黔州向永宁坊要人,她们到哪儿去找去!
“那你这些天住在哪里回没回子午峪吃喝用度的钱从哪里来你不回黔州,在长安的花费我们是没有半文的。”
吕氏还是一副待搭不理的样子,微微撇了撇嘴,回道,“子午峪,那个破村子有什么好住的,黔州的护从、仆妇我早打发回去了,至于我回不回去,刺史大人不会想我的。”
又道,“今天二十一,立秋、立秋,债不过宿,我是来要帐的。”
“永宁坊何时欠过别人的钱”谢金莲吃惊地问。
“今天第六场斗犬我赢了二十万钱,但庄家只付了我三万五千,将永宁坊欠的十六万五千钱划拨到了我帐上。庄家说我们同是高府中人,好说话,他要我亲自过来拿了。”
丽容和丽蓝的脸当时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本来丽容想回来之后,悄悄地拿私房钱出去抵上,这下子什么也瞒不住了。
谢金莲看了看她们,就明白吕氏不是胡说了。
她在斗犬第一场结束后离开时,手上明明还赢着不少呢,怎么到第六场一下子就让这两个败家娘们输了十六万还多!
一向斤斤计较、持家过细的谢二夫人当时就有些发懵。
樊莺、思晴、崔嫣、李婉清不约而同地去看丽容和丽蓝,目光中透着惊讶和不解。
但此时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得先抵挡一下吕氏。
谢金莲冷笑一声道,“夫人你倒有闲心去斗狗,知不知道黔州此时已经找翻了天你在赛马中的行径已经激怒了太子殿下,若非看你是高府中人,恐怕当时便将你乱棒打杀了!太子令你速速回黔州去接受刺史大人的处置,可你倒好!”
李婉清会意,接言道,“褚大人前两天还赶过来询问,说最晚在十月中旬,内侍省便要接到黔州飞信、奏报你抵黔之事。”
思晴说,“可你直到如今还在长安,就算能飞,十月中旬也飞不回去!”
吕氏变得六神无主,嘀咕道,“我才不愿回去,不然这里不打杀、回去也好不了的,反正我是不怕什么的,大不了将子午谷的事抖落出来!”
说着匆匆起身要走,“今天没钱就罢了,我会让我的仆人过来拿。”
樊莺站起来挡住,“你往哪里走还走得了吗”
崔嫣冷笑道,“你不是心心惦惦地、一直想住到兵部尚书府来吗这次就如你所愿!”
吕氏脸色苍白,问,“你们要干什么”
谢金莲道,“干什么还用问你逾制穿宫不敢回黔州,畏罪失了去向不说,还敢去东市招摇、跑上门来要债!今天总算见到你怎么能轻易放走只好先留你住下,等黔州大人再派专人来接你!”
“我、我在长安有住处的,不必住在永宁坊!”吕氏道。
崔嫣不等她说完,大声吩咐道,“来人,请吕夫人到侧面院,到厨房边找一间门窗严谨的屋子住下,每天管饭也方便些!”
厅外,管家高白,菊儿带着两名健壮的仆妇应声而进。
吕氏后悔不该跑上门来要帐,若是让这些人将自己留在府上,那就再想走也走不了了。【 .】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两名仆妇走过来请她起身时,吕氏后悔没多带些人来。但马洇打死了也不敢来的,她脱口道,“只要不送我回黔州,那十六万五千钱,大不了我就不要了!”
“先等等!”
谢金莲抬手制止道,“此话当真”
吕氏点头,“我是真不愿回黔州去呢,黔州有什么好……只要放过我,钱我就不想再要了!”
谢金莲眨着眼睛想了想,这就是她想要的。
平白的十几万大钱干什么不好,再说,只是两条狗在那里没里没面地厮咬,与永宁坊有什么干系便要掏这么多钱简直就没这个道理!
吕氏吐口,她心满意足,打算答应让她离开,“那好,你写个字据……就写上‘永宁坊所欠十六万五千钱已收纥’!”
等吕氏写好了,签字按了手押,谢金莲拾起来仔细地看过,吹了吹收好,摆摆手道,“你可以……”
“姐姐慢着!”崔嫣道。
“还有什么事”吕氏问,脸上惊疑不定的样子。
“事情到此,只是表明你可以不必居住在永宁坊,但你仍是高府的人,十月中旬马上即到,褚大人向黔州要人,黔州自然向永宁坊打听,你让我们怎么说”
思晴说,“嫣妹妹说的在理,吕夫人你闯的祸真是不小,黔州的刺史大人总要给太子殿下、内侍省一个交待。”
李婉清道,“大人说不定正在黔州气得吐血,总要给你个合适的处置,不然,太子的吩咐没有回音,你要害死大人吗你这么走了连个具体的住处也不留给我们,将来到哪里去找你呢”
吕氏想了想,对这些人道,“反正回了黔州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我在黔州无亲无故,兴禄坊和永宁坊也不待见,这个我都晓得……我、我自请出门,从此与高府再无瓜葛总可以了吧!”
谢金莲、樊莺、崔嫣几个人不说话,朝吕氏呶呶嘴、示意她桌上的笔墨。
吕氏咬咬牙,重新拾起了笔。
她一边写一边回想黔州,从一个寡妇到黔州刺史的侧室,这其中漫长而曲折的经历,不是哪一个平凡的女子敢想的,但她就做到了!
如今,形势所然,不得不再将这一切抛却,吕氏也没什么可惜的。
因为这种身份上的蜕变再紧要,也远远比不上由都濡的穷僻小城、到长安繁华之地的极度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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