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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存在的一部分
- 张漫下午去附近的书店逛了一圈,虽然现在电子阅读已经成为主流,但是他还是喜欢手指一张张翻过纸张的那种触感,和他的妈妈一样,他喜欢一切复古的东西。
他挑了几本书,一待就是一下午,毕竟他这种宅男,除了打游戏就没有什么消遣了,但是他现在不想打游戏,那就看看书好了。
因为他实在太菜了,菜得抠脚。
或许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自从李军这个大腿带他躺赢后,他一点也不想过从前在竞技场擦地板的日子了。
结账时他看中了一本笔记本,灰蓝色的牛皮封面,打开里面是米色的横线纸,纸张摩挲起来很有质感,包装一层又一层(重点),价格也很“美丽”——250元。
虽然他有很多笔记本了,甚至有几本类似的,但是秉持着“相逢即是缘”、“好货不嫌多”的原则,他当即掏钱买下了这本笔记本。
“唉。”走出书店,他又在网吧排了两把游戏,然后无精打采地走了。
回到家那本笔记本就如同前几本一样,被他放在角落吃灰。
第二天,张漫是被闹钟吵醒的,一个接一个,像是第一节课之前室友此起彼伏的闹铃,那真是太可怕了。
大概是因为昨天要赶飞机开了几个闹钟,忘记关了。
闹钟响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他关了几次,他问自己:到底开了多少个闹钟
他迷迷糊糊地拿出手机,点开闹钟,好家伙,整整七个闹钟,从七点开始,每隔五分钟设了一个,他知道自己可能起不来,开了好几个闹钟。
下面一排灰着的闹钟从七点三十五开始,也是每隔五分钟一个,最后一个是七点四十分,这是周三专属闹钟,他放假之前把这些都关了。
他盯着一排“07”开头的闹钟,心里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凉水,冰冷至极。
“七点……”
“不对!”
赵明说飞机是九点,他记错记成九点半了。
但是这个闹钟就很可疑了。
他一般习惯设很多个闹钟,最后一个就是他认为的最后时限,到最后的闹钟响起的时候,他就一定要起床了。
现在最后的时限是七点三十分,从他起床到到达机场大概四五十分钟,再加上过安检之类,九点的飞机时间是差不多的。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八点起的床。他很清楚地记得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了下客厅的钟。
8:07
他也很清楚地记得他是被闹钟吵醒的。
他肯定没有开八点的闹钟。
“这是怎么回事”
张漫仔细地回想他起床之后的细节,他先关掉闹钟,然后掀开被子去,刷牙洗脸,然后随便拿了件衣服来穿,提着昨天晚上就整理好的行李箱出房间……
对了!他那天忘记梳头了!虽然梳不梳都一样。
然后他看见他妈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看报纸。有时候他都很佩服老妈一心两用的技能。
当时电视播放的内容应该是……新闻
他有些不确定,找他妈又确认了一下,是仙中台的早间新闻。他跟着老妈看过一点,一般仙中台的新闻都是昨天的重播,现在谁还看电视新闻啊!更何况早间新闻了。重播省事又省力,看什么不是看!
他记得这个早间新闻是……七点半开始,到八点结束……
太奇怪了,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他回忆起回房拿手机的那种违和感。
重复。
心中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两个字,就像是有人按下了循环播放。
七点三十分,最后一个闹钟铃响起,可能他就起床了。走出房门,老妈唠叨了一会,然后他去拿忘记的手机,离开家。这一段又在八点重复了一遍。
这是不可能的。
张漫心里深刻地知道。
但是早间新闻的时间、客厅石英钟的时间、闹钟的时间,如果这三个时间都是对的,都没有被动过,那么,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时间呢
重复,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呢
他拿出手机,给赵明发了一条消息——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赵明很快给他回复了——
“马上”
张漫松了一口气,他想起了从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当时他感觉很不好,就像现在这样。
那是半年前,应该是暑假之前,刘芳芳他们班先考完,张漫他们班还剩最后一门考试。学校一般考完试就可以回家了,刘芳芳提出考完试出去聚聚,于是她便留下来等他们三个。在刘芳芳宿舍最后一个女生走掉的那天晚上,他们四个人去学校外边的火锅店吃了一顿。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张漫看见刘芳芳神情晦涩不明,脖颈处围绕了一圈淡淡的黑气。
他感觉很不好,心脏开始狂跳,“咚!咚!咚!”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
“小芳,你宿舍有人吗”张漫问道。
“没啦,就剩我一个人了。”
“你一个人不怕吗”
刘芳芳奇怪地看着他:“你说呢”
确实,刘芳芳胆向来很大。
张漫抽了张纸巾擦嘴,“你今天还是别回去住了吧。”
此言一出,赵明瞬间就坐不住了,“卧槽!张慢慢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你是复读机吗”
“复读机”被按下了开关,停止了他的复读工作。
张漫:“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感觉很不好,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事情,你还是不要回去比较好。”
赵明:“漫哥,你还懂这些啊你是兼职做道士了吗”
张静:“芬芬,你来我宿舍住吧。”
赵明自顾自地说道:“话说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妈是做什么的,她是道士吗你是从她那里继承的神奇的力量吗”
张漫白了他一眼:“我妈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张慢慢,”刘芳芳打断了他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其实我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觉得不舒服,感觉头很重,有时候还会头晕……你是不是……”
她话语一顿,“看见什么东西了……”
赵明作瑟瑟发抖状:“你们别吓人啊,我胆子很小的。”说着一把抱住张漫的胳膊,“漫哥,今天我要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