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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历史军事 ->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全文免费阅读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主公,大战(四)
- “你这是打哪听来的消息”袁平急吼吼地问道。
就差没问,这吓死人不偿命的消息到底来路正不正啊!
陈白起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表情有些黑沉的魏腌与苏放,还有神色虽还算冷静但明显眼底多了深色思虑的齐王。
顿了一下,这才张嘴:“消息来处自当可靠,因此我推算此仗吾等胜数最多不过五五……哦……”她想到一事,口气微妙一转:“或许还要少上一成。”
明显听出“陈焕仙”话里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因素,他们本就下沉的心再度咯噔一下。
苏放看了看其它人的脸色,嗬!瞧这黑中带青、青中带白的,根个鬼似的,而他相信他自己如今的脸色估计跟这也差不多。
其它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干脆身先士卒地问道:“为何五五成都还有少些”
这究竟是太瞧不起他们,还是太瞧得起对方了
陈白起也看出他们眼底纷纷闪烁着“你别吓我”的忐忑薄光,可事情若不坦然相告,做好最坏的打算,只怕这一仗开局便注定了结局一败涂地。
她想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别让他们太紧张,虽然她接下来要讲的内容绝对与轻松挂不上边。
“你们应当都听说过阴阳家吧”陈白起问道。
苏放愣了一下,心底顿时有了不妙的感觉,他点头:“自然。”
齐王田文没有回答,但皓然沉静的眼神已表示了他是知道的。
而袁平的脸彻底黑了,他咽了一口唾沫,道:“你不会是说阴阳家派门下弟子过来帮助楚国参战吧”
虽然不想这样猜,可这种时候“陈焕仙”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阴阳家的人吧。
陈白起没有给他们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直接一锤定音:“没错。”
最怕空气忽然间的安静。
不过魏腌是其中感应最迟钝的,他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件事情。
他挠了挠头,中气十足道:“阴阳家虽被世上传得神乎其神,但俺觉得到底是一人难敌四拳,他再厉害,到时候不是还有苏丞相跟焕仙你们嘛,你们这脑袋瓜子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的。”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可这种时候就需要这样的憨子来鼓舞人心。
袁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干笑道:“就是,区区一个阴阳家的弟子,我等也无需太过担忧。”
苏放清了下嗓子,也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失态,平日里若听到这样的事他顶多是诧异一下,只是眼下情势一再翻倍难度,他方失了平衡之心。
然而没等他们说服自己接受,陈白起却摇头,一脸沉重道:“不,事实上情况要严重一些,来的可不是阴阳家随便一个普通弟子。”
“那是、是谁”袁平下意识颤声追问道。
魏腌也一脸错愕。
苏放脸更僵了。
齐王则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负气道:“总不可能是阴阳家宗主吧。”
陈白起“哦”了一声,摇头道:“这倒不是。”
不、不是啊,那就好,那就好。
所有人一听皆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大口气,然而“陈焕仙”接下来的这句话,令他们没有彻底松出的这口气再度被提了起来。
“其实来者是阴氏少主——阴欗芳。”
齐王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住了,而袁平与苏放两人也齐齐变脸,唯有魏腌对阴欗芳这个名字感到有些陌生,并没有太多反应。
“阴、欗、芳!”
这三个字,苏放发誓他读出来时绝对变音了。
陈白起扫视了他们一眼,大抵知道了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地位了,她无奈道:“没错,如无意外,这次楚军请来的人便是他。”
“他很厉害”魏腌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好像是从焕仙提到那个叫“阴欗芳”的名字之后。
陈白起想了一下,迟疑地答道:“听说他是很厉害。”
别说两人都是用一种“传说中不确定”的口吻来你问我答,前后一组合还挺和谐的。
可听进别人耳中却冒火星子了,苏放瞪两人,用肯定的口气道:“他自然厉害!”
这两个土狍子!
“怎么会是他……”袁平一脸茫然低沉。
“说来,焕仙应当还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齐王田文忽然出声道。
陈白起听了这话却是奇怪了,半晌回忆不起还有这一桩事。
“敢问主公,是何时”
他斜她,语气古怪:“你可记得你当初是如何时进的樾麓书院最终考核中,阴氏少主便在楼上。”
陈白起仔细回想了一下:“难道当初送埙于焕仙之人,便是那阴氏少主”
她既讶又迟疑。
狐镜生讲那阴氏少主擅埙,她思及此事方大胆做此猜想。
齐王见她发愣,似在回忆当初种种,他表情更古里古怪地笑道:“没错。这人其实孤也并不熟悉,他从不与外人交往,在阴阳家也十分神秘。但想来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否则当初便不会初次相见,便拿出自家之物赠送一陌生弟子。”
其它人听后想法各异,苏放直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都没有研究出来她到底哪里如此得人缘了,连敌方大牌都曾与她有过好与。
难道是脸还是这聪明的脑袋瓜子还是这一本正经拍上头马屁却让人觉得在讲老实话的本领
“焕仙,没想到你小子不简单啊,总与一些大人物有牵扯。”袁平拍了她两下肩膀,目光复杂感叹道。
陈白起扯了扯嘴角,捡起人坚不拆的表情,朝他笑道:“没事,很快我们都与他有关系了。”
此话甚为诛心,袁平一下便笑不出来了,甚至还苦丧起脸了。
这种敌对的关系也叫有关系,那他宁愿与阴阳家的人永远老死不相往来。
苏放见陈白起轻轻松松一句话便将袁平怼趴下了,又是好笑,但又被事情沉颠颠地沉着笑不出来。
“事到如今,多想无益,既已踏出这一步,便没有回头路了。”苏放道。
齐王赞同的颔首,他道:“如此,眼下诸位可有何良策”
几人见主公发话要定计划了,皆一时沉默下来。
主要是“暴风雨”席卷而来得太快,他们都被打得措手不及,之前所设定的计划只怕都要全数重推再来。
想来齐王也知道这个情况,便挥了挥手道:“那便给你们三日为期,都各自好好想一想,拿出个作战方案,最终择优而定。”
——
这一次的齐国上层会议便暂告一段落,苏放等人先去休歇息,而陈白起没有睡意,便独自站在清冷的小院内,她抬头望着乌黑阴沉的天空,唯有一片窗缝透过的暖黄洒在墙角。
“焕仙,外边儿冷,还是先在屋内烤烤火吧。”
屋内魏腌大步跨出,他当值守夜,穿着黑熊皮罩子,一出门还是被冻了一个哆嗦,这屋内烧着火盆,与外面的寒冬披霜形成强烈对比。
“不用了,太过舒适的环境不如这股冷意能令人头脑清醒。”她谢拒道。
魏腌哑口,他历来讲不过她他是知道的,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进来。”
这时齐王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陈白起转过头,见魏腌面露喜色,便轻叹一口气,不好忤逆了主公,她唯有抖了抖衣摆上的雪榍,迈步走了进去。
“主公,焕仙不冷。”
一入内,暖意便吹走了她身上大部分寒气,陈白起对田文笑得有几分无奈。
齐王微眯眸,喜怒难辨,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入手如冰肌玉骨,他横眉竖眼道:“手都冻僵了,还不冷”
陈白起没想到他会这般动作,怔了一下,然后小声辩解道:“呃,其实身上不冷的。”
“孤知你觉得如今如此被动的境地是你的责任,可你也不能将所有的压力都一力担负,若非有你,或许当初在佛崖上我等便中下埋伏,葬身狼腹。”他一边劝说着一边拉她走到火盆前。
“主公,于礼不合。”陈白起不自在地抽出手。
齐王手上一空,余温尤存,他看她,扯动嘴角笑了一下。
陈白起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背手于后,正色道:“的确,为兵者只需依令而行,为将者却需步步为营,我既已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便绝不会退缩,我虽不惧失败,却在未成功前必须算无遗策、殚精竭虑,如此的失败我方不会后悔,不会一蹶不振。”
她的眼睛极为认真,也很亮,她对她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与期待,如今的她不是在自我折磨或者焦虑不安,反而是全身投入、心无旁骛地做一件事情。
看着那张雪白小脸,它不是娇嫩的小花,风中摇曳欲折,而是崖上迎风的松柏,拂云百丈,障空云盖。
田文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也想做些过份的事情,可每次对上她那一双通澈似溪流没石般的眸子,他便心底发颤,既软又泛着痛意。
她对待他时,当真没有半分其它心思吗
“有时候,孤当真的很佩服你,你的某些想法与城府远超你这个年龄该有的智慧与成熟,并且同时你还十分聪慧。可孤也听过一句话,早慧伤人,因此有时候孤倒是希望你有你这个年龄段该有的生性。”
“有得必有失,臣只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