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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娇花别哭_分节阅读_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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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来,秦萱就吃了一惊,她听得懂鲜卑话,但是听不懂匈奴话。而且……她才来不久,就有人这么恨她了。

    “我以前在哪里见过你。”秦萱记性不错,瞧着面前小兵的脸有些眼熟,但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了。

    记性太好的人,在战场上多少有些挨不住,除非心性强大,本身又是不怎么将旁人性命放在心上的,不然夜里就会做噩梦,更严重些,疯掉的也不是没有。

    “小人曾经在高句丽的丸都城中,与将军见过一面。后来小人所在伍中的百夫长死了,便打散归组到将军这里。”

    这是常有的事,战场之上,所有人的命都是一样的,哪怕是坐镇中军的主将,说不定都有可能被敌军一箭给射死了,更别提那些百夫长,百夫长死后,若是队伍中死伤甚重,就会打散重组。

    “……”秦萱似乎想起了一个小兵当着她的面抢东西的画面。鲜卑人的兵制,便是部落制,兵们除了口粮,绝大多数用的,甚至包括身上衣服和手里的武器都是部落里头置办的,换句话说,跟着出来打仗,就是为了捞着好处回去,不管是财物还是女人,总要有那么一些。但在上峰面前,小兵们抢的再疯,也要收敛一二。但是眼前的人那会好像还放肆了一些?

    那会王城里头乱成一锅粥,事情也多,所以她也没有那个精力来要百夫长抓人。

    “你听得懂匈奴话?”秦萱有些好奇。

    “小人阿婆便是匈奴人。”那小兵说道。

    “好,”秦萱点头,她这会心里的惊讶已经淡去了,这在宇文的地盘上,但就是这样,她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不管是不是宇文部的人做的。都是宇文的人担责,秦萱不知道白日里头那个少年是个什么来头,不过现在看来,能用就行。

    “你叫甚么名字?”秦萱问道。

    “胡归。”小兵答道。

    “胡不归?”秦萱下意识冒出一句来,结果对上胡归甚是迷茫的双眼,她从自己的口袋里头掏出一小块的金子放到他的面前。

    秦萱多少有些积蓄,金子虽然拿出来有些肉痛,但也在可承受范围内。

    “这些就当做是我的谢礼。”秦萱说话带着些许客气,和那些五大十粗的鲜卑将官不同。汉人里头能够读书的人都少,更别说是鲜卑人,鲜卑人里头也就是顶头的那一撮贵族,不过那些贵族也未必想学。

    这些人说起话来,自然是粗糙的很,甚至也不将手下的士兵当做人看的。

    胡归有些发愣,不过这位年轻中郎将身边的小奴隶轻轻唤了他一声,好歹把他的魂给唤回来了。

    胡归接了秦萱给他的金子,也不离开,过了一会,他才说,“将军,我可以做你的亲兵么?”

    秦萱一愣,梨涂更是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勺子给掉到地上,他可也想做亲兵呢!怎么就有人跑出来和他抢!

    “……我暂时没有收亲兵的打算。”秦萱有些奇怪,但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中郎将这个位置,说不是很好,但手下还是有好几百个人,身边有那么两个亲兵也是应有之义,可惜秦萱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她生活上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尤其是洗澡的时候,有时候有些贴身衣物她宁可团成一团找机会出去丢掉,也不敢给梨涂带给军奴清洗。

    她力气比男人大得多,但是生理上和男人还是有些不同,有些东西她死活都不敢给人看。所以她也不敢给自己来两个亲兵,亲兵们就是保姆和保镖,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哪怕是躺在被子里头暖被窝也得照做。

    秦萱除非失心疯了才敢这么做。

    梨涂是年纪小,也不懂男女有何区别,所以才让他留在身边。这么大的人,该懂的不该懂的,早就门儿清,到时候留着人别把自己给坑了。

    “若是将军需要,小人愿意到将军身边服侍。”胡归道。

    秦萱听着这话心里有些奇怪,或许胡归之前在哪里见过她,但她对胡归也只有那么一点印象。

    “好,若是我需要亲兵,定会头一个考虑你。”秦萱笑道。

    胡归走之后,梨涂便有些郁郁寡欢,“小人是匈奴人,这会若是小人在,也能够帮到主人的。”

    “这个没必要。”秦萱笑了笑,“反正我要是真出事了,真要着急的是他们,看来宇文单于这一次他几个儿子侄子貌似脑子都不够用。”

    “……”梨涂抬头看了看秦萱,嘴唇动了两下,瞧着秦萱又开始吃肉,他才说,“小人也想做亲兵。”

    秦萱伸出油乎乎的爪子在他头顶上拍了两下。

    吃完晚饭之后,天也彻底的黑下来。宇文部保留着原汁原味的草原风情,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立着好多只穹庐,宇文单于居住在所谓的王帐,慕容泫这些客人自然也只有住穹庐的份。

    天知道慕容部已经汉化多年,慕容部的年轻人都是在汉人的大房子里长大的,除非行军打仗,一般很少住穹庐里住。这东西并不宽敞,而且遮风挡雨也没有汉人的屋舍来的好用,除非必要,干嘛住这个玩意儿?

    到了晚上之后,宇文单于挥挥手,给慕容家的年轻人送来了开胃小菜:每个人送上美艳的女奴一名。

    慕容祁那边如何不得而知,慕容泫瞧着面前胸前好像听着两块大肉的女奴,顿时一阵无语。

    他倒是见多了这种事,用美人招待前来的客人,别说鲜卑人,就是汉人都是这么做的。可是之前他已经说过不要……

    慕容泫并不贪欲,*自然是有,但也没必要和头发情的公狗似得到处留种子。

    他顿时一阵头痛。

    秦萱夜里睡的很好,这段路走得不是很辛苦,比起当年她追击石赵大军的时候,简直小巫见大巫,但是到底是不好受,尤其脚上腻滑腻滑的,自个都要被恶心的吐,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秦萱就睡下了。

    当然这一觉睡得也不沉,军营里头最忌讳睡死,到时候出事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比起平常是好很多了,如果忽视掉夜里从不远处传来的狗叫声的话。

    狗是牧民们常用的动物,看家护院,放牧的时候也用的上。军营里头也有大型凶猛犬,不过叫起来,那感觉就太不好了。

    一大早秦萱美美的起来,将自己打理好了出去。没走多久就见着比德真笑的一脸贱兮兮迎面走来。

    “出甚么事了吗?”秦萱见着比德真笑的这么贱的,下意识的就觉得有些大事不好。

    没事儿还会笑的这么贱,她还没见过。

    两个人原本就是同袍,一起杀过人的那种,虽然没有在一块睡,但也差不多了。他一条胳膊就挂在秦萱的脖子上,两人一道走,“你不知道,昨天夜里,那个宇文单于给将军送了两个女人!”

    比德真家境还好,自然不是盖楼虎齿那种长的那么大脸女人手都没有摸过的那种。可男人嘛,瞧见这事儿,又已经几个月都没有开荤过了,瞧见这种事自然是恨不得耳朵贴在帐篷上听里头的动静。

    “那些个女人胸前有这么大!”比德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活生生的在自个胸前比出了一堆波澜壮阔的大胸器。

    “……”秦萱绿着一张脸,她自从进入发育期以来,东西没少吃,肉更是天天顿顿没少,但是她胸前的两块就是长得不很大,到了现在她穿着稍微薄的衣服出去。不管是同袍还是手下人,个个都夸:这胸肌长得多好啊!

    擦,这人生简直还给不给人希望了!

    “那屁股啧啧啧……”比德真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可惜也就两位将军有,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事。”

    “胸大屁股翘,听起来好像很好。将军昨夜过得很好?”秦萱似是问的无意,甚至脸上还多了一丝笑来。只不过那笑怎么看都狰狞。

    比德真哪里知道她心里的波涛骇浪,只当她也是憋的很了,“昨夜里我没有在将军那里值夜,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他笑嘻嘻的,“不过,我听守在门前的那两个家伙说,那两个女人出来的时候,面有疲惫之色。”

    向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能把两个女人折腾成那样,足以看出这位将军在榻上的生龙活虎。

    比德真羡慕的摸摸下巴,难不成这位将军在宴会上还喝了鹿血不成?

    鹿血这种燥热的东西实在太过凶猛,就算年轻人好奇心士族,也不敢轻易尝试。

    “……”秦萱早上的好心情已经被比德真全部破坏个干干净净,她懒得再和他说话,把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拿了马槊,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就开始练习。

    居住的地方倒不是正规的营地,有甚么校场之类的。她心里有气一顿挥舞下来,倒是发泄个七七八八,原先想不通的,生气的,等到浑身上下出了一层汗之后,倒是精神了。

    她原先就知道自己和慕容泫是没有未来,说白了,不管是出身或者是其他的,她和慕容泫就没有什么将来可说。只不过她没有熬过自己心底的那些欲念罢了,这人在世上都有很多事,身上也有很多责任。

    她想要在这个世道出人头地,就必须舍弃女人的身份。而女人这个身份对她来说,是个负累。

    有时候发狠起来,还真的恨不得自己变成个男人。

    马槊顶端的尖刺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她保持着出击的动作,过了好一会迅速将马槊刺进面前扎好的一团干草中,槊尖一搅,面前的干草就彻底脱离了两段绳子的束缚,向四周炸开来,散落了一地。

    她这一下子,把周围那几个赶过来的奴隶给吓到了。那几个奴隶哭丧着脸,不知道今天得罪了哪路神仙,好好的出来送干草喂马,结果遇上个疯子!

    瞧着这疯子身上的行头,奴隶们躲的远远的,没几个敢上前来。

    原先干草割好收拾完之后运送过来,放在这里,几个不过是出去撒泡尿的功夫,怎么就来了个疯子!

    秦萱瞧着那边差不多已经快要抱在一块痛哭流涕的奴隶,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她方才心情不太好,就拿这一对稻草做了出气筒。这会冷静下来,好像给人添麻烦了。

    她把马槊往身后一别,在几个奴隶几乎要把眼睛瞪出来的惊恐眼神中,她将散落了一地的干草收拾起来。

    秦萱以前在秦家的时候经常干这活计,做起来轻松又麻利。

    不一会儿,那些原先被她弄散开的干草就已经被收拾了起来,秦萱还给人用绳子给结结实实捆起来。

    这干活干的,连那几个奴隶都目瞪口呆。

    原先以为遇上个疯子,这疯子还拿着马槊,瞧着就是行伍中人,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起的。就算这个家伙真的发疯起来把他们都砍了,也没有多少事。谁知道这家伙这么好脾气的,就把东西给他们收拾好了?

    秦萱收拾好干草,听到身后一棵树后发出一声嗤笑。那笑声很低,若是马虎一点也就忽视过去了,但秦萱耳聪目明,很快就察觉出来。

    “快去吧,到时候耽搁了,管事的会罚你们。”秦萱也在人手下干事,知道这些人都是些可怜人。

    奴隶们看她和看怪物似得,立刻推着车跑了。

    秦萱大步径直走回自己的营帐去,那树木后的人她看都没看一眼。她才到这里没多久,不管对方是不是宇文部的人,也不好打草惊蛇,闹得动静太大。还不如瞧瞧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秦萱回去之后,饱饱的吃了一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可能在中郎将这个位置上呆上太久。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但有本事的人但凡有那么一点运气,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尤其是在这以功劳论高低的胡人里头,她或许因为是汉人比鲜卑人升迁慢了一些,但是眼下有人提拔,面前的就是一条青天大道。

    所以别人还真的没有那个胆量来克扣她的东西,甚至有些想要讨好她的,还会格外多送一些。

    秦萱吃了个大饱,剩下的足够梨涂吃两顿。

    梨涂生母是汉人,父亲是匈奴人。胡人里头大多数是高鼻深目的白种人,发育的比较早,这个年纪梨涂已经开始吃的多了,虽然梨涂不想被秦萱知道,但是秦萱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哪里会不知道?

    只不过为了照顾梨涂那点自尊心,她还是别说出来好了。

    吃完之后,她就抓起马槊走出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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