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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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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分,赶着出了城,悠悠十里路至木樨镇,只怕也是深夜了。新晋的统领大人,白日里还风光无限,备受宠爱,夜间就一身重伤,给扔回营里来。三更半夜的,竟也没有被公主留在城里医治,少不得要引起那些精怪儿郎们一阵胡乱猜测。让青鸾跟着,总要好些。

    青鸾心思灵巧,也不多问,赶紧应了,快速跟出去。

    紫衣寻的车驾还未来,巷子里就只剩了她与沈子卿,这早不来迟不来,偏偏捡着她最萧索神伤之时出现的人,轻声问她:

    “地上凉,能起得来吗?”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用力,想要扶她站起来。

    温润声音,如和暖春风,笼得她越发通身疲软,哪里还站得起来,索性赖在地上不动,鼻子一阵发酸,心中寒意冰霜化为泪水,就要涌出来。一个情不自禁,拖着哭腔冲他说到:

    “大人,我爱上他了,可是……他骗我。”她无人倾诉,却又忍不住,想要倾诉。觉得矫情与不妥,却又任由自己去胡乱抓住一个依靠。

    那人有些不着痕迹的叹息声,迟疑少顷,终是将她围在胸怀里,有些渐渐加重的力道,又一下一下地拍她的肩背,像安慰一个小孩儿。

    “殿下,大人,车备好了。”紫衣的声音从巷口出传来。

    她浸在那温暖胸怀里,尚未回过神来,那人已是一个沉身发力,将她和着披风抱了起来,转身几步走出巷口,将她往车里放。

    “我送公主回宫。”沈子卿见她坐定,简略说了这一句。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身边的人吩咐交代。说完撩了袍角,要登上马车来。

    夜云熙坐在车门边,猛地清醒,抬手将车门一挡,清朗说来:

    “不,今夜佳节良宵,您的夫人一定还在等您回家,大人……请回吧。”

    以前,是挖空心思,往他身上沾,恨不得与他不清不楚才好,此刻,她想的却是,不能瓜田李下,玷污他那清风净水的名节。他的新婚夫人,一定还在等他!

    这仰望之人,在她最是意兴阑珊之时,给了她曾经最想要的怀抱,在她散了对他的心结执念之时,却借了肩膀让她依靠,伸过双手给她温暖。然而,一旦放下,便决不能再有期盼。她心中有感激,却再也惊不起任何波澜。因为,她的心,早已过了万重山。

    看着马车前那双凝望她的双眸,夜云熙忍了眼眶湿润,抱之一笑:

    “大人放心,我无妨。”

    说完,兀自放下车帘,吩咐车动。

    马车悠悠晃行,驶出平康坊,过朱雀大街,入曦宫……

    她想找一个龟壳,蚕茧,将自己藏起来,痛也好,苦也罢,暗吞情伤,独自舔舐。

    也许,很快,就会好起来。

    (第一卷完)

    第一卷 相见欢 第一卷完结别急,慢慢来

    第一卷写完了,亲们,请容芸豆在此小喘一口气。

    紧绷的弦需要适时放松,才能继续保持良好的弹性,好酒需要时间来酝酿,才能更加香醇,所以,芸豆今天停更了,只在这里做些叨唠,权当放松,酝酿。

    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生来富贵骄宠,笼着万丈荣光,最好还能遇见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被他细心收藏,妥善安放。然而,梦仅是梦而已,并且,骑白马的,还不是王子,而是那位不解人间风情的僧人,开口闭口来自东土大唐。

    杜拉斯一句话,爱是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入了无数文艺菇凉的心,成了一句发酸的流行箴言。那是因为,我们大多生活疲惫,又多少有着些羞于启齿的英雄梦想。

    言情小说,在文人看来,不登大雅之堂,却能大众流行,大概也就是因为它,能够寄寓、慰籍、满足着万千小女子的野心、爱与英雄梦想。论坛里,有个年轻的菇凉说过,一生要看多少言情故事,才能滋养那颗少女心不死。我想,或许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正是那颗不死的少女心,召唤着无数千遍一律、却永远讲不完的言情故事。

    亲爱的你,摸得到自己那颗豆蔻初心吗?

    芸豆想写的,也是这样一个俗套又傻气,忧伤又温暖的故事。最御姐范,莫过于,强大的外表,传说般的神存在,但是,内心却如孩童,敏感脆弱,充满着无处安放的渴望。

    所以,剥开那刁蛮骄纵的表象,她会是善良的、大义的、真诚的、执着的、宽容的,当然,还会是傻得可爱,笨得心慌的。所以,她会受伤,也会在遍体鳞伤之际,仍然义无反顾地去……爱她所爱。不知这样的女主,亲们会不会喜欢?但至少,她是芸豆的想象。

    故事中的人物,会自我生长,比如,公主殿下会一点点地成长,将强大外表与软弱内心对调,终会怀揣一颗坚如磐石的心,目光清澈,柔顺如水;木头大人会一点点地释放光芒,忠犬也好,腹黑也罢,最好是能够腹黑地忠犬。柳河洲如临水树仙,摇弋多姿,沈子卿是一点点将一生吞咽,皇甫则是一点点将自己沦陷。

    相看两厌,往往是一个狗血的好开始,第一卷完,那呼之欲出的两情相悦,却被皇甫给拦腰斩了。接下来,老天与恶人要来磨,公主与木头还有各自的心魔,还是那句话,情字路上,千回百折,宛转悠长。

    然而,岁月冗长,忙者自促;时光静好,庸人自扰。亲们,别急,慢慢来……秋,天之别调,不妨,凌秋云,思浩荡。

    在这初秋时节,公主与木头的故事,却要进入飞扬春日,去相砍相杀,接下来的第二卷,且看那大漠狐王,还要如何做她的侍卫郎!

    停更一周,养心调神,下个周日见。

    第二卷 行路难 第五十四章别人碰不得

    熙乾四年的春日,内宫外朝,坊间八卦,皆有些琐言碎语,说的是昔日骄纵跋扈的昭宁有些变化。

    宫人们相传,原来奢晨间懒睡的公主,竟日日迎着天光晓色起床,于那薄雾晨曦中,将一柄重剑习得飒飒生风。那最爱聚众赌博,三日不赌便手痒的主儿,竟将那些玲珑赌具、精致什物一把明火一缕青烟给焚了,然后一头扎进宫中藏书楼,大有废寝忘食之意。

    后来,内侍宫女们渐渐摸索到经验,要寻殿下,不在练功房,就在藏书楼。

    朝臣们目睹,一日文武百官大早朝,一袭百鸟朝凤山河地理公主朝服,一本奏章高举齐眉,施施然入太极殿。那洋洋洒洒万言书,请沈相公当场念来,百官虽站得脚酸,却听得心动。朝政时弊,军事要害,经济民生,世家蠹虫,平日大家敢怒而不敢言的,敢言而不敢为的,皆得以直陈,酣畅淋漓。

    后来,不知是不是被春日阳光晃得眼花,众人竟瞧着那云鬓峨眉,锦绣华裳的女子,衣服发肤上,皆都有金色跃动光泽。

    坊间八卦里,爱出行的习惯倒是没有变,却不是带个清俊儿郎招摇乌衣巷,或是出入东市平康坊酒肆花楼,而是素简朴衣,去西市十巷百里,去看那些坊间孤儿,曦京鳏寡。每到之处,皆低调而为,不事声张,往往香车伊人已去,坊间才恍然大悟。

    而让曦京人最为津津乐道的是,广发布告,要卖了那座青云山中先皇所赠的别院,在青云山下,起一座青云书院。不论公卿侯爵,还是平民商贾,出价最高者,即可得这处皇家胜景秘境,只有一个附加条件——需得在三月之内,将书院的屋舍庭院修建起来。

    据说,公主的万言上书中述及兴这书院的初衷,意在聚闲散钱财,仿制千语山,聘名师精英,育国中栋梁,既要磨砺那些游手好闲的贵族后代,也要给平民子弟一个暂露头角的平等机会。

    因此,将设文学院与武学院,文学院研经史子集,学成后可备科考,入朝堂,走文官仕途;武学院则练武功军事,学成后可经武考,入军中,任军务将领。且学文者需得习武,为强身健体,防卫护身;修武者也得通文,方能勇而有谋,用武有道。

    文学院意在广招国中才子,武学院则重在选拔果敢勇士,除了磨砺考量贵族子弟,还免费招纳贫家儿郎,除了要上进男儿,还招好学女子。

    别的不说,单说这最后一样,就让坊间兴奋不已。虽说曦朝民风开放,但除了少数贵族女子能入学,倡导平民女子入书院,与男子共读,却也是头一遭。

    一如此刻,平康坊酒楼里,说书人的绣口白话桥段:

    “世间钟林毓秀的女子比男儿多了去,许多女孩的见识心胸、计谋策略也不差于男子,只是被三从四德、女红女工给埋没了罢。陛下,请给曦朝的女儿们一个公平的机会,倡导女子从学游历,让她们可以在十八岁后方言婚配,准许她们参加科考,应试朝官,假以时日,她们将还陛下一个开明豪放、温柔包容的熙乾盛世。”

    那大堂中的说书人,微微拿捏着嗓音,仿着向陛下进言的情形,娓娓说来。夜云熙坐在二楼上的包间里,侧耳听了,通过微掩的小窗看下去,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转头问她侍女:

    “青鸾,我有这么说过吗?”声音轻轻缓缓的,带些不置可否。

    一边侍立的青鸾只笑不语,夜云熙本也不望她作答,兀自嘴角挂笑,心下有些感概,曦京人太夸张,前些日子里,她还是这坊间众口里的色魔头女流氓,说的是许多世家子弟纷纷赶着成家娶亲,生怕入了的魔掌,这些日子,却突然成了百姓口中的巾帼女杰,曦京女子们的闺中偶像。

    那说书人也是看人讲话,此时,华灯初上,入夜尚早,堂中有许多妇人女眷,他便捡她近来的新鲜事,给这些好听八卦的夫人小姐们佐酒下菜。只是,民间这消息灵通与非凡想象的程度,倒也是有些让她意外,不过,这民风开放,上情下达,百姓能畅所欲言,也算是一国之幸事,太平之气象。

    正月刚过,柳河洲出京,她相送出数十里。思及他此去,不知归期,等回来时她已不在曦京,自然有些离愁别绪,加之那厮对她的心思,一向昭昭若日月,却从不强求,洒脱随缘。她也不知前辈子修了何种因缘福分,今生有此人处处体贴维护她,心中自是颇为感概,倒得后来,竟是眼泪涟涟。

    引得柳河洲跟着一阵唏嘘,二人大有“执手相看泪眼,凝语哽咽”之态。那人一时激动,也不管众目睽睽,将披风一抖,将她围了个严实,捂在怀里,一如她幼时遭受委屈时,他的诓哄。她也由着他,只听他在耳边说来,

    豆豆,有你这番牵挂心思,三哥此生无憾。别担心,你三哥自小就有高僧相过命,福大命大,碍不了事。反倒是你,我有些放心不下,我最知你,别看你坐过朝堂,理过江山,其实心思敏细,特别胆小,偏偏又重情重义,容易受人伤害。所以,豆豆,记住了,三哥不在身边,要自己爱自己……

    柳河洲走了,那一席话,却掺着料峭春风,缠着京郊新柳,在她耳边绕了好几日。那几日,她就那么呆呆地坐着,不是在殿中窗前,就是在园子池边,看得青鸾紫衣都有些吓,看她的眼神尽是小心翼翼,只差没拿手在她眼前试探了,她却心思澄明,渐渐想清楚了一通关节。

    自己爱自己么?柳河洲一语惊醒梦中人。她为何总是觉得心伤痛楚?莫不是太过于依赖他人?先是沈子卿,为了求得他的垂怜,那些自我作践的事,她没有少做;后来是凤玄墨那根木头,给了她一些若有若无的情爱滋味,她便开始生出隐隐期待,他应该对她……毫无保留。

    天上的月都有阴晴圆缺,世事又哪来的全美?都随他去吧,那舍弃她的,她都能成全,那欺骗她的,她亦能……放下。她唯一需要做好的,便是自己爱惜自己。于是,悉心调养,强筋健骨,又将那些未曾实现的抱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与能力,尝试着去做。在去国远嫁之前,若真能做些利国利民的事,便无憾而心安罢。

    尽力而无憾,心安即自爱。

    “殿下?”青鸾小意的请询,打断了她的沉思。

    “裴炎,你接着说吧。”夜云熙收起心绪,抬起眼皮,才反应过来,矮几对面的裴炎,还在等着与她说话呢。近来,也不知为何,动不动就陷入遐想沉思,大有那随时随地入定的高僧之态。

    “凤大人休养了十余日,便下得床来,开始整顿训军。先是将整个鸾卫营,一个不漏地,逐一测试,接着便是提高了考核尺准,日日强训,抓得颇紧,除了日常的骑射与格斗,又加了阵法,突袭,攻城等演练。”裴炎先捡了要紧的,大致说来,他知道,今日公主传他来,是何用意。

    “营中可有怨声载道?”夜云熙笑着问他,正月十五那夜,让青鸾将凤玄墨送至鸾卫营,她便再也没有过问过,也不想去营中看。却也没有作变动,任他在营中养伤,又任他接手鸾卫营,做了统领。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思,想要弃之不理,或是顺其自然,不知道该要如何去质问他,怕问出些让她绝望的答案?不愿将那夜平康坊深巷的隐秘闹得众人皆知,怕他无处遁形之时,弃她而去?或者是,想要看看,他要将她的鸾卫营折腾成什么模样?

    “本来也有些不服气的,后来,凤大人一句话,说得大家哑口无言。”裴炎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该不该和盘托出。

    夜云熙便挑了柳眉,等着他往下说。那木头于卑微低位中隐着虎狼身份,唯诺恭敬中藏的是豹子胆,总是说了些骇人的言语,裴炎觉得难以启齿,可她又有什么不敢听的?

    “凤大人说,公主舍了自家汤沐邑,顶着朝堂压力,私养八千精兵,不为吆喝排场,不为争权夺利,甚至无需尔等做亲兵护卫,尔等自己想,究竟是为何?”

    夜云熙听得心中砰地一跳,那木头说得隐晦,却又直接。她的用心,他懂得。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四国局势,瞬息万变,只是,她尚在点滴筹划,步步酝酿,他已经开始替她拭剑,还不知,他要举了这利剑,指向何处?是要从她的心意,还是遂他的心愿?

    不禁嘴角挂起弧线,有些苦笑,兀自沉吟,不说话。

    “凤大人言语不多,却总是句句在理,加之本事好,又肯亲自传授,指点关节要害,二月以来,许多人增进不少。这月余功夫,营中已是心服口服。”

    裴炎接着说来,却见夜云熙不动声色,像是又要游走开思绪,一时摸不着她喜怒,便试着说些边角余料的:

    “儿郎们喜他,便想着要与他套近乎,有日强拉了他去镇上喝花酒,有个小娘子沾上身来,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扯开,又说了一句,他是公主的人,别人碰不得。”

    夜云熙一口茶含嘴里,有些难以吞咽,裴炎却带些笑意,继续说着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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