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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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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收了半路的腿,突然折回,对准那因低头而朝着她的脑门心,用力一脚踢出去。她跟着千语山的师傅练过些拳脚,虽无甚内力,却有些巧劲,这一脚,不说将他踢飞,至少要他倒地呼疼。

    可这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这当口,那人鬼使神差地抬头,见着她的脚又飞来,条件反射地朝后仰,结果,她的足尖,恰恰踢他唇上。那唇的触感,温热柔软,足尖掠过,一抹血红。

    “啊……”夜云熙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忍不住尖叫起来。

    此刻的她,衣衫不整,领口低敞,双手后撑,身体微仰,光着脚,将他的唇踢出了血。这情形,怎么想,怎么……暧昧。

    那人抬手抹了嘴角,看着自己的指尖,那愣住的表情,像只……小兽。

    她赶紧抓起锦被,将自己裹了起来,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张小脸。

    可这车内的空气,怎么这么闷,让人呼吸紧促,浑身烦躁……天呀,谁来救她?

    “殿下?”车外响起青鸾轻轻探问的声音,这小妮子果然是上天派给她,专门替她收拾场子的。

    夜云熙略仰了脸庞,朝着那还在愣神的人,冷冷呵斥到:

    “滚出去,让青鸾和紫衣上来,替本宫更衣梳妆。”

    第一卷 相见欢 第六章任由你责罚

    从青云山下来,沿着官道向西南行十余里,便是曦京城。

    从正东边的永兴门入城,绕过东市,穿过平康坊,在朱雀大街上右转,远远便能瞧见皇宫泰安门。

    直到车驾仪仗鱼贯而入,开始进泰安门,凤玄墨才觉得松了口气。

    从山中别院门口出发,就没有下过马车。那两个她唤着青鸾和紫衣的侍女捧了更衣梳妆的繁琐事物上车后,拾掇了好半天。只有刚下到山脚下,上官道的时候,青鸾下车过一回,说是饿了,要用膳打尖。取了饮食,也是拿上车里用的。之后主仆三人便没有下过车,也不见有何吩咐。

    风玄墨深知自己将这贵人得罪得不轻,她虽任由他强行挟持上马车,回曦京城来,可这一路上,若想要折磨他,或者撒撒气,那也不过是轻轻一句话或者微微动动指尖的事情,遂一路上绷着弦,提着心,此刻,入了宫门,他的任务完成,遂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刚刚松了下来,马上,另一口气又给提了起来。昭宁岂是那么好惹的人?这都入了泰安宫门,也不见人影,未听见声音,看不出她的喜怒。那就说明,有他好看的,还在后头。

    风玄墨倒不是怕被责罚,尊皇命行事,还要替随行的三百禁卫的前程着想,职责所在,任凭那傲娇公主怎么折腾他,他也认了。

    相反,他竟隐隐有些期待,期待看看,那能让他雪地捉狐,还能从他的手上伤口看出他来历的人,想出来的折腾法子,会是怎样?这一日来,虽说下意识压着不去想,可总要闪神,恍惚感觉手心还残留的冰凉滑腻触感,还有唇间血口的刺疼火热,虽说那小小一抹血道子,早已结了疤,淡然无痕。

    进了泰安宫门,才瞧清楚,中间广庭里,齐整整、黑压压一大片宫女内侍,那中间步辇旁站立着的,是皇帝陛下。看来早已在此等候了。

    这阵仗一入眼帘,凤玄墨不禁再次暗自松气,他若今日没能将接回宫,陛下那里,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好吧,还是继续期待的处置吧。

    他心里,有丝怪异的痒意缭绕,脑子中突然回闪起,那人披散了一头浓黑齐腰的青丝,曲腿蜷坐在马车里,衣衫单薄松垮,直着那修长的玉颈,胸前雪白肌肤若隐若现,满脸气呼呼的,横不得一脚踹扁他的样子——虽然后来也确实踢来,只是未能踹扁他而已。

    突然一阵山呼海拜,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风玄墨转头看去,青鸾和紫衣正扶着下车,那缓缓下得车驾来,享着众人跪拜之人,云鬓金饰,眉目端庄,暗紫宫装,锦绣腰封,环佩低鸣,华贵逼人,不可方物。一时间,方才那些心猿意马,瞬间无影无踪,只因那跪了一地的脑门心,让他突然意识到,相距不过一丈之内,却有云泥之别!

    皇帝见了长姐,很是亲热,过来搀了她,往内宫去,姐弟二人边走边说些闲话。

    凤玄墨与众禁卫自是不能跟上,皇帝和背着他往前走,渐行渐远,声音轻缓,不过他耳力好,又极力地去听,便将这二人的闲话听了个大致清晰。

    “阿姐这次一走就是二十余日,朕甚是想念,想着今日也该回来了,便索性到这宫门口来等着。”不是说皇帝跟闹别扭闹的,赌气才去的青云别院吗,怎么如此和谐?

    “陛下有心了。”那声音冷冷清清的,浸入凤玄墨的心脾。

    “明日冬至大贺朝的郊天大祭,还请阿姐主持。”皇帝恭敬有礼地请询。

    “不了,陛下已亲政,自然该是陛下亲自主持。”淡淡的口吻,却是毋庸置疑的力道。

    皇帝沉默片刻,答道:

    “那明日,皇姐可要指引着朕来,这郊祭,朕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这话说得,怎么听,怎样像是在……撒娇。

    “那是自然,我随陛下一同去便是。”那声音,也许真能给人镇魂安心之效。

    两人慢慢走远,后面大群宫女内侍悉悉索索地尾随着。

    凤玄墨渐渐听不真切,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听什么,想听什么,难道是想听见,那位一下马车,就横眉冷眼,在众目睽睽之下,训斥他责罚他?可那人华丽丽地下了马车,就连看也没有看过他一眼,似乎今晨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难道是这个原因,让他心里泛起淡淡失落?

    思及于此,凤玄墨不禁暗自失笑,笑自己怎么像跟中了邪似的。

    “对了,此番接阿姐回宫的殿中都尉,便是朕上次在禁卫军中挑选出来的,阿姐觉得如何?”皇帝突然站住,提高了音量说话,还转身过来看他,凤玄墨遂听得一惊。

    “哦,是吗?”那一身锦绣宫装的窈窕身影也跟着停住,慢慢转身过来,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问了一句:“瞧我这记性,叫什么名字来着?”

    皇帝便朝着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他有些不明白皇帝突然提起他的用意,却十分欢喜皇帝的决定,遂走上前去,跪地行礼,再次对那位记性超级不好的贵人自报家门:

    “卑职殿中都尉凤玄墨。”

    “倒是利落干练,胆识过人。”由他跪着,不理他,兀自转头去答皇帝的问话,倒是不吝评价。

    “阿姐要是觉得能入眼,不若让他听您吩咐,如何?”皇帝顺水推舟。

    “听我吩咐,是何意?”听出他的话中之意,不跟他绕弯。

    “前几日,御史言官们闹得厉害,朕抵不住,便将阿姐从坊间南风馆带回来那人……给杀了。”皇帝说得轻描淡述,可后面那句话,却让风玄墨着实吓一跳,“朕这不是想,还阿姐一个人嘛。”

    “呵,陛下多虑了,既然是御史台的谏言,杀了便杀了吧。”大方得很,对皇帝话中的荒唐用意,也不甚计较,只轻抬了衣袖,微微指了指跪地的风玄墨,淡淡地说:

    “陛下身边也需要些信得过用得上的人,我可不想夺爱,不然,言官们又要弹劾我了。不过,我也有些看法,不知陛下爱听不?”

    “悉听阿姐指教。”

    “此人虽有些本事,可也颇有些心气,且执念太重,又无视体统,这样的人,极易恃宠而骄,胆大妄为,铤而走险,若陛下想要委以重任,还需置其于低位,多历练才是。”

    “阿姐说得极是,那阿姐以为,这宫城禁军中,何为能历练的低位?”

    凤玄墨听说得一套一套地,言语之意,是替陛下惜才,要如何栽培提携他。可他心里明镜似的,这女人,果然还是记仇的,看着不动声色,实则已经将脚高高抬起,又重重踩了下来。

    果然,指了指不远处的皇宫正大门,声音里掩着一丝轻快笑意:

    “呐,最能看尽曦京繁华,世间百态的,就是这泰安宫门守门卒,不若就让他守这城门,如何?”

    第一卷 相见欢 第七章郊天大祭典

    冬月十二,冬至。

    冬节大如年,天地阴阳二气转化之极点,一阳之始,君道长,故贺。

    尊曦朝祖制,冬至举行圜丘大祭典与太极殿大朝会。

    从午夜开始于圜丘设祭坛,坛旁边设天灯竿,禁寺庙鸣钟擂鼓。卯时,皇帝至圜丘,在太常寺礼仪官的引导下,行祭天大典。在繁琐仪式后,还得赶在辰时之前回宫,于太极殿,接受文武百官与外藩使者朝贺。

    所以,这一个时辰之内,须得步步紧凑,一步都耽误不得。这卯时之前的准备,也需得有条不紊,一点也错不得。

    沈子卿舍了后半夜的睡眠,寅时不到,便一身整齐朝服礼冠,赶至圜丘,检查诸事宜是否妥当。虽有太常寺的人从午夜开始,便着手祭典,可太常寺卿乃皇帝亲政后任命,于这国之祭典尚无经验,他身为当朝宰执,有督促指点之责。

    待见着祭坛肃然,天灯灼灼,祭品礼器、钟磬鼓乐等万事齐备,让太常寺卿拿了陛下的祭辞来看,也未觉不妥,才不禁松了口气,于祭坛旁边捡了个座位坐下来,闭目小憩。

    本想灵台清明地养些神,可在这巍然祭坛边上,似乎特别接灵气,往昔的家事国事,一串串地涌上来。

    南曦四大世家,圆形方孔柳,大马金刀明,朝堂不倒的三叶沈,猛见那凤凰儿回首。柳家掌着曦朝的财政命脉,又做着皇商的暴利买卖,财能通神,盘根错节,如那百足之虫,就算死了也僵不了。明家与凤家世代将领,京畿禁卫,五路节度,保家卫国,开疆扩土,兵权在握,那也是硬气得很。只有他沈家,无财力无兵权,仅凭那所谓的治国之才,要在朝堂上作“不倒翁”,谈何容易。

    嘉元二十三年,前太子私通萱妃,淫乱宫帏,东窗事发,父亲沈邦彦身为太子太傅,被罢免相位,贬官南疆岭城,朝中相国门生清洗一空,一时间,沈氏一族欺男霸女、贪赃枉法的案子不管陈年烂谷子的,还是西瓜芝麻大的,涌出大大大小小几十件,百年世家遭受重创,一蹶不振。

    彼时,他只得重新押注,以翰林闲职的身份,主动请缨,秘密潜往北辰,脱了一层皮,成功迎了那对姐弟归国。未曾想,这赌注,还真是押对了,那看似皮懒的女子,实则心机深沉,胆识谋略不输于男儿,又比男儿还要灵气些。眼见她挑了两位兄长互相争斗,斗得两败俱伤,身首异处,她再牵着今上,一路行至那皇朝最高处,而他沈子卿,自然也以辅国大功臣的身份,站在了这熙乾朝堂的最首位,沈家也得以复兴。

    可这富贵荣华,还真是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往前,能上九重天,停下来,却会化为乌有。

    那娇娇小人儿的心意,他何尝不明白?只是,他的苦衷,她又何尝懂得?快一月不见了吧,那挑食之人,又不喜规律作息,不知会不会又清减了,那清冷的脸庞浮现眼前,心里一阵紧疼。

    沈子卿一阵恍惚神游,睁眼定神,不觉已近卯时,皇帝来了,……也来了。

    微弱的晨光下,仍看得出……明艳,她少有脂粉浓妆,可每每这般扮相,却很是摄人心魄。

    那妮子一来,便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待一眼寻到他,便略带了笑意,盯着他看,后来索性往他身侧一站,不挪动了。也不顾这是礼乐煌煌,庄严肃穆的祭祀大典,不过,这妮子耍起横来,从来不分场合的。

    他微微欠身示意,然后便置若罔闻,掐着时辰,示意太常寺卿,指引皇帝,开始祭祀仪式。

    “於赫圣祖,龙飞晋阳。底定万国,奄有四方。功格上下,道冠农黄。郊天配享,德合无疆……”

    从皇帝颂祭辞开始,迎帝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繁复的仪式,一步步,一套套,从天光微亮,一直到晨曦破晓,再到朝霞漫天。

    皇帝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今日一身祭服朝冠下,越显沉稳天子气度。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之人,亦是一身香色公主朝服,虽也宝相庄严,可他偶尔余光瞥过去,总觉得今日那脸上气色,红晕得有些过于妩媚了。

    待行跪地叩首大礼之时,沈子卿才发现,那红晕,哪里是什么妩媚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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