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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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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已经过了十年。
※
那是一个风光明媚的午后,天空很蓝,耀眼的阳光将欧逸陶的脸晒得红通通的,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此刻就像颗红苹果。
刚结束完体育课的欧逸陶,与秦蔚佳决定一起到学校的合作社买瓶运动饮料,打算大口大口、毫无保留的大肆畅饮。
光只是想着,就忍不住让欧逸陶感到雀跃,从只是走着、加快到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前进着。
「欧逸陶,跑这幺快干嘛,饮料又不会跑走,急什幺!」欧逸陶的好友秦蔚佳大喊着。
「唉唷,你不懂啦!」一下子,欧逸陶就消失在秦蔚佳的眼前,她的确是不懂,该说是欧逸陶孩子气、还是单纯呢?
但说是孩子气,欧逸陶在朋友群中,不像平时给予班上同学聒噪的印象,反而常常是扮演聆听的角色。
欧逸陶在听的过程中很少回话,就是静静地听着,但总会在需要的时候,真诚和善的给予建议,但那一两句话,往往是一针见血而到位的,却不会让人感到反感,相反地,会打从心底的感受到欧逸陶的真心。
若非如此,秦蔚佳也不会在自己在感情上迷惘时,总是第一直觉的打给欧逸陶。
「人的一生中,能够遇到与自己契合、而且对方同样感受到这点的人,是很珍贵的,应该要好好珍惜。」欧逸陶曾在电话中这样说着。
看似鼓励性的话语,但欧逸陶的语气淡淡的,听起来事不关己的样子,如果换成其他人,早就气炸了吧,但秦蔚佳明白,那份淡然中,充满着一种坚定,就好像……她曾错过了什幺。
其实,欧逸陶不如她外表看起来的那样粗线条。
她是乐观的、积极的,但也非常压抑。
朋友群中,当大家都愿意向欧逸陶倾诉自己的烦恼与心事时,却没有注意到,欧逸陶很少说着关于自己的事,很少。就连秦蔚佳,也没听过几次。
应该是在某一天的下午,两个人在体育课绕着操场散步时,才从欧逸陶口中提到那个人。
只是一句话,语气好淡好淡,轻轻柔柔的,却是充满着好浓好浓的情感,平常总是哈哈大笑、眼睛笑成一条线的欧逸陶,瞬间表情都柔和了下来。
那是秦蔚佳不曾看过的欧逸陶。
虽然是同班同学,但要论年纪,秦蔚佳也算是个大她七个月的姐姐,只希望这个妹妹可以真的幸福、快乐。
虽然还只是个国中生,谈这个似乎也太早,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专注在升学考试上,背负着全校老师与家长的期盼,同样都是升学班的她们,很清楚知道自己的使命任务。
讲这个好像扯得有点远了,把画面拉回来,当秦蔚佳缓缓走进合作社时,早已看到欧逸陶手拿运动饮料笑迎迎的样子。
「秦蔚佳,妳也太慢了吧!我都快喝完了,刚刚还顺势买了个麵包吃掉了!」欧逸陶笑着,一脸满足。在欧逸陶脸上,完全感受不到在一个星期后就是全国升学考试的紧张感。
在师长眼中,欧逸陶是个天资聪颖、认真读书的乖宝宝,前三志愿是完全没问题的;在同学眼中,是个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幺,一旦设定了目标、便毫不犹豫勇往直前的果敢女孩。
然而,只有秦蔚佳知道,对欧逸陶而言,她的世界,从来都只绕着一个人在打转,无论高兴难过……
想到这里,不禁想起从最近自己所观察到的,那些在细微不过、有关欧逸陶的变化,因为是好友,秦蔚佳都看在眼里,她倒吸一口气,像是鼓起勇气般。
「逸陶,你知道寗光皓要出国了吗?」
欧逸陶只是笑着,但此时的笑容跟方才的脸庞,已完全不同。
「无论如何,就是当初决定好的,我会去唸台北的学校。」
那句『无论如何』,每每秦蔚佳回想起,总觉得那是一种……无法见底的痛,像是混杂着各种情感后,好不容易勉强自己所吐出来的话语。
然后秦蔚佳只知道这幺多了。
在往后好几年,因为唸得学校不同了,虽然还是会联络,但再也没听过欧逸陶提起那个人,直到现在,彼此都已经成为出社会的菜鸟新鲜人,也不再听过。
或许对欧逸陶而言,就是生命中的一小段回亿吧。
然而逸陶,真的是吗?
如果真的是如此,为何总在聚会有人不经意提起时,妳眼中的那抹忧伤,不曾消散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