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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都市言情 -> 为夫后悔了全文免费阅读

为夫后悔了_分节阅读_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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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从夕惊道,“天睿,你这腿……”

    “让我……看她一眼……”

    ……

    风雨被关在门外,一室温暖,暖不住一身湿漉漉的雨水,越发寒气逼人。

    重又进到这房中,看着缺了瓷瓶的角落,想起那雪白的肌肤上滴落的血珠,当时染在眼中,一片血红,蒙蔽了所有心神……此刻,滴在心头,痛得他几是站立不住……

    卧房门被轻轻打开,帐帘撩起……

    软软的人儿卧在帐中,像一只娇小无力的雏鸟,朝思暮想的小脸寡瘦得只能见那绒绒的睫毛、小小的鼻,一身的颜色,那么轻,那么淡。锦被搭在胸前,身上的里衣过于宽大曝出雪白的脖颈,整个人儿似蜷缩在那衣裳里,小脑袋歪着,亲亲地贴着衣领。那是他的里衣,分别那一夜,他匆匆起身落下……此刻包裹着她,似一只白瓷的娃娃,没有一丝生气,比他周身的雨水还要冷……

    远远地靠在桌边,他动不了,连呼一口气的力气都没有。眼睛不能眨,直直地看着她,仿佛错过一刻,就要听得那清凌凌的小声儿唤相公……

    一动不动,入定一般,直到看得安静的人儿轻轻一个呼吸,他心一颤,恨不能即刻上前去嗅嗅她的气息,却不妨正呵在心口,周身撕裂般的痛才又缓了过来,似潮汹涌……

    他死死咬着牙,用力托了一把桌面,撑起身子,抬步离去。

    随后的两人忙跟着他出了门,看着雨夜中那强撑的背影,谭沐秋惊道,“他这是要往哪儿去?”

    叶从夕愣了一刻,忙赶上,“天睿!”

    “有劳二位兄长帮我照看好她……我走了。”

    “天睿!你这是要往哪儿去?莞儿她没多少日子了,你不能再远行了!”

    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

    北城外,幽深的巷子里一个四合的小院,黑暗的夜,狂风撕扯着窗棱,发出鬼魅呼号的声响,房中只燃了一盏小烛,恍恍似坟头的鬼火……

    烛灯下聚着四五个男子,眉头紧锁,目光狡黠,低沉的语声窃窃而语,压不住焦急的等待……

    门突然被推开,冷风灌入,一个黑衣人匆匆而来,“爷!”

    桌边的男人们忙聚拢来,其中一个男子急问道,“如何??”

    “那画已经入了九州行了!”

    “当真??”男人的目光立刻现出诡异的光亮。

    “是!小的亲眼所见!齐天睿亲自让下人传话吩咐柜上:就说是他自己寻来的!”

    “哈哈……”

    突然爆发的笑声狂风之中依然震响,仿佛钻破地狱传而来,“好你个齐天睿!这画你也敢收!谋逆大罪,这一回,你死定了!!”

    ……

    天边曝出一线灰白,一夜的风渐渐停歇,黎明时分,天地静谧……

    门轻轻推开,谭沐秋从外头进来,铜炉旁暖了暖手,进到卧房中打起了帘子。她还是他离去时的模样,静得一点声响都不闻。

    “晓初,晓初,”

    轻声唤,一遍又一遍,白纸一样的小脸依然毫无生气,谭沐秋紧了眉头,更附在她耳边,“晓初,晓初……”

    绒绒的睫毛终是颤了颤,她慢慢睁开眼睛,“哥……”

    “觉着怎样?”

    “不怎样……”

    “来,起来。”

    “嗯。”

    谭沐秋俯身想扶她,她自己撑了起来,“哥,我渴……”

    “哦,我去拿水来。”

    他转身刚去,她胸口一阵憋闷,忙低头捂了帕子,咳了一声,悄悄擦了嘴角,塞入枕下……

    谭沐秋倒了一小碗温水折转回来,托到她口边,看着她慢慢喝下,“今儿觉着怎样?”

    莞初抬起头,抿抿唇,“觉着好些了呢。”

    “起来换换衣裳,有大夫来瞧。”

    “哥,不用了。”莞初笑笑,两只小涡儿现在苍白的唇边,“都是一样的汤药,又不能多喝几碗。”

    就医吃药,她早已懈怠,谭沐秋并未多劝,只从架子上取了衣裳披在她身上,“听话,人已经来了,就在外头候着呢。”

    看看外头朦朦将亮的天,莞初挑了小眉,“这么早?”

    “这大夫可不好寻,远在九华深山的高僧,连夜赶来的。”

    “啊……”莞初轻轻地惊呼一声,“又是叶先生请来的?真是太累他了。”

    “嗯。”

    “那倒不能驳了他一番心意。”

    说着,莞初就着谭沐秋的手忙穿衣起身。

    ……

    清冷的晨曦洒在廊前台阶上,叶从夕负手而立,眉头紧锁,一时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一时看着几步外、靠在廊柱上的人……

    一去近二十日,他杳无音信,夜半忽地砸门,打开来,扑面的风尘,蓬头垢面,身后正是高僧方济!不知这些时他可曾安安稳稳吃过一餐饭、睡过一个时辰,此刻身形消瘦,脸色暗青,只那一双眼睛挣着红丝格外光亮,寻来了救命良医,本是亢奋之极,可歪斜的身子却依然支撑不住靠在廊柱上。

    叶从夕的眉拧成了疙瘩,担心的不是房中人,这些时,几次三番,他与谭沐秋早已在心痛与失望中经受了那难耐的煎熬,希望磨去,只存怜惜;可看着眼前人,方觉他们那已然认命的痛不及他的万一……

    他不会认命,可不认命,就会失命……

    “天睿,你先到厢房去歇着,一会儿方济师傅出来我去唤你。”

    “哦,不必。”几时失声的沙哑应道,“上一回方济师傅给我们老太太瞧,即刻就要施针,得有人帮着。”

    “……哦。”

    嫌时辰,怕时辰快,一刻难捱,好在,半盏茶的功夫,门开了,精瘦腌臜的小老头儿走了出来。

    “师傅!”齐天睿立刻迎了上去,“怎样??”

    那小老儿却似没听着,只管往外去,脚步似飘,不一会儿竟已是快到院门口。齐天睿拖着腿急追了上去,“师傅,方济师傅!”

    “阿弥陀佛,”小老儿终是停了脚步,深深一礼,“施主留步,贫僧告辞。”

    “您要往哪儿去??”齐天睿惊道,“是缺什么么?我去寻来!!”

    “施主,观照无常,放下执念,方能出生死。”

    “什么??”

    “灵山净水,洗度生灵。”

    飘渺一句,小老儿转身悄然而去……

    “天睿,天睿,你莫急,”看着突然呆怔的目光,叶从夕忙劝,“如今每日汤药,她已有好转,咱们可……”

    “呃!”头痛炸裂,人直直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砸在地上。

    “天睿!!”

    ……

    厢房床边,谭沐秋一额头的汗,手下的银针轻轻揉捻,枕上人终是慢慢睁开眼睛……

    “天睿,”

    茫然的目光落在头顶帐子上,他哑声道,“从夕兄……”

    “觉着怎样?好些么?”

    “我看不见了……”

    ☆、第122章

    ……

    “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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