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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愿录_分节阅读_29
- “放吧。”
他喉结滚动,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这片无人的黑夜里。
周语眨了眨眼,终于有了除了淡然从容之外的其他情绪。她像是羞恼了,咬着牙道:
“我这样,哪里还有手来放?!”
她双手都揽着他的脖子,不敢放松,哪里还有多余的手去放河灯?难道要她用嘴巴去放吗?!
秦丰听着她恼,无声无息地笑了笑,将周语的腰揽得更紧了些,只道:
“你只管放,莫慌,我抱着你。”
他这话,像是给周语吃了一颗定心丸,叫她急促的呼吸慢慢地平息下来。
周语在黑夜中定定地看着秦丰的侧颜,看着他望着远处,眼神绵长悠远,似周边的夜那般不可深测。但如今,这份不可深测之中,似乎又多了些许牵挂。
这份牵挂,她懂的。
她终于松开了一只手,将秦丰指尖勾着的莲花灯取下,拎着花灯,慢慢地探出身,将花灯放到河面上。
花心的烛火还有半截,一颗摇曳的小烛苗在一片漆黑中跳动。
周语看着那片被照亮的水域,从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绯红的脸,和身后那人微勾的唇。
他果然将她的腰揽的更紧了些。
紧到,她都快无法呼吸。
在秦丰转过头来的刹那,周语刷地把视线胶在那盏越飘越远的河灯上,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神:
“我放好了,快带我下去吧。”
秦丰的手紧了紧,又缓缓地松开。
他托起她的腿,带着她追逐着那盏小小的烛火而去。
他们从人迹罕见的上游,落到繁华昌荣的下游,从无人瞧见之地走出来,一如当初他们从那最寒最黑的湖水中破冰而出。
等到了离人稍近却又不怎么被注意的地方,秦丰将周语放下来。
她仰着头看着天幕,手不自觉地从他的衣襟上抽离。秦丰虚虚一抓,只落了一个空。
此时,桥边正有许多的商贾大家的家丁们抬了烟花来,一个个排列在桥上,拿着引子点燃。
夜幕不多时就被五颜六色的烟花充满,空气里满是硫磺的气息。
男男女女互相依偎着,看着难得的盛况。
秦丰抬了抬手,他不甘心地想去摸一下她的发。
周语却是往前踏了一步。
她闭着眼,面着风来的方向皱起眉,道了句:
“出事了。”
秦丰手中一顿,静下心来,刹那间就寻到了藏匿在硫磺气息之下的那缕血腥味。
可是他还是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站着看周语。
暗处却有几人飞出,来打破这一方静谧。他们落到秦丰的面前单膝跪地禀告:
“主子,前头烟花失控爆炸,死人了。”
秦丰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失落,将眼中片刻的柔和一点一点收起来,由着眼底漫无边际的暗色染开。
那跪着的人继续道:
“死者中还有户部尚书,陈舟陈大人。”
秦丰抬眸,深不见底的眸中戾气翻涌。
太子刚刚失了工部,贤王这里户部就出了事,这里头没点猫腻,论谁都不信。
贤王手下总共就那么几人能用,太子才倒了一个工部,连下一任的官员都尚未定下,就已经折了贤王手下的一员大将。
好能耐啊,太子。
如此看来,这次博弈,要说输赢那还真是不好说了。
要是贤王此次不能把工部拿下,又失了自己的户部,情形可算是一边倒。
周语也明白事态紧急,赶紧推了秦丰一把:
“你去罢,这件事耽误不得。去慢了没准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既然能取人性命,必然有后手准备。现在赶过去都是堪堪寻证据,去晚了,户部尚书可真就伸冤无能了。
秦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迈开脚随着前来禀告的那些人,往人群尖叫之处走去。
他穿着官袍,身旁又有人护着,一路过去并未被拥挤的人群挤到。
秦丰走到被暗卫们围起来的那处,看到户部尚书以及他那个宠爱的紧的小儿子都倒在地上,旁边还有好几个被无辜波及到的百姓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桥头的一块方地,看上去像是被血浸满了般可怖,随处都是残肢。
桥头的烟花筒已经被人拿水泼湿了,却还时不时地冒着星星点点火,可想而知一开始的时候,这烟花得多么猛。
秦丰派人清点了一下人数,这一次烟花的失控,包括户部尚书在内,死了十七人,伤了三十三个人。
按律而言死伤过十人,已经是能移交大理寺处理的特大案件了。如今死的伤的加起来都半百了,还有户部尚书在内,这案件已经不单单只是大理寺的范畴,秦丰手下的御史台出面也是正常。
他本就离案发现场近,到的时候还没有其他人来干涉。户部尚书被炸没了半个脑袋,脑浆糊了一地,血从桥边一直流到了河中去。
他的小儿子被他护着,但还是伤到了身子,半个肩膀都炸没了,性命自然不保。
秦丰指挥着暗卫隐去,发信调来御史台驻扎此处的两个监察御史,命他们将伤者安置好,死者遗体保护住。
等他勘察完现场后,当地的县令才带着主簿匆匆赶来,看见秦丰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满脸涕泗横流,求着秦丰救他。
这花神庙所在的柳县,只因着花神庙出名,一年也就热闹一回。如今在他任职期间死了这么多人,县令的脖子都觉得凉飕飕的。
秦丰懒得拿正眼瞧这满脑肥肠的人,出了事来的还这么慢,他都不想理他。
但碍于都是同僚,他还是叫人去把柳县县令扶了起来,甚是不耐烦地回了句:
“本官自然尽力。”
秦丰的话音刚落,前方就突然冒出了许多的将士,将这一块血腥之地团团围住。这人群中紧接着走出一便服男子,不轻不重地补上了一句:
“此事光是秦中丞一人尽力怕是有些为难,不如,由本官助秦大人一臂之力可好?”
再看周语,她留在原地后,被慌乱逃命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脚上都被人踩了好几下。若不是晓晓一直搀扶着,她怕是要被人流冲倒了。
周语好不容易才脱离人群,拉着晓晓走入暗处,快步地朝着自己所住的客栈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嘱咐晓晓:
“我们连夜赶回皇城,得把这个消息赶紧给太子送去。”
“姑娘,这一看就是太子手下之人做的,他岂会不知?何须今晚这么急赶慢赶地回去呢?”
晓晓瞧着夜色已晚,这些日子周语待在此地也是快活,心下疑惑的很何必要这么着急回去报告太子已知的消息。
太子筹谋这事时,甚至都未曾通知姑娘,这明摆着不信任姑娘呀!他都不相信姑娘,姑娘又何必这么着急赶去汇报呢?
周语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他怎么做是他的事,作为眼线就要守本分,把一切看到的听到的都报上去。不然,我就永远只能跟今日一样。出了事才知道他想要怎么做,得不到他全然的信任。”
太子如今还不能全然信任她是正常,他那么多疑,身边人几乎没几个是全然信任的。但她却不得不去尝试,得到他最大的信任。
周语回到客栈,匆匆把包裹一收,弃了马车让马夫慢慢赶回去,自己问店家买了一匹马连夜回去。
她在天际鱼白时到了皇城,拿着太皇太后给的恩赦令牌一路进宫,到东宫求见。
而周语才到,就看见太子站在殿中,穿戴整齐,看着竟像是一夜未睡。
他见周语来,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比我想的快多了。”
周语心里头暗骂他的多疑以及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残暴,面上并未显露分毫,飞快地行了礼后道:
“发生了什么,殿下似乎已经知道了。消息传到皇上耳中大概就是在今日早朝了,进宫前周语已将此次花朝烟花供应商之前制造伪劣烟花的传言散了出去,请殿下指示下一步该当如何。”
太子满意至极,对周语赞赏有加:
“好!干得好!今日早朝上,就让他们去追责去。他敢毁本宫的工部,本宫就敢断他的户部!哈哈哈哈哈!本宫要让他事事被我压一头,永无翻身之日!”
太子笑得张狂,仿佛已经看到了贤王焦头烂额的模样。只要贤王不痛快,他就痛快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