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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嫡女腹黑帝_分节阅读_183
- 申屠杰大笑道,“错了!错了!皇上,如今我申屠杰得两位公主为妃,我们两国结的可是秦晋之好!”
皇帝金口说出的话,这还是第一个敢说“错了”的,大邺群臣皆愕,皇帝一怔之后,却不以为意,笑道,“不错,是秦晋之好!还请七王子满饮此杯!”
申屠杰大笑,举杯一饮而尽,又转头向席秋月望去,笑道,“当初祥云公主一曲墨画舞,小王当真的惊为天人!今日佳节,陪小王共饮一杯如何?”
席秋月淡淡一笑,说道,“七王子过奖!”举起杯来,遥遥向他一敬,也是一饮而尽。
申屠杰大声赞好,仰首又再饮尽一杯。
惊为天人?当初却并没有点中席秋月!
阮云欢微勾了勾唇,举杯浅啜,眸光向淳于昌瞥去。
淳于昌正于此时起身,向申屠杰道,“七王子同迎两位王妃回朝,当真是可喜可贺,本皇子敬王子一杯!”
申屠杰举杯,却扬声一笑,说道,“小王两位王妃加起来也不及殿下一位,若是殿下肯割爱,小王用这两位王妃换殿下一位如何?”说着目光便向阮云欢直望了过去。
淳于昌微一挑眉,含笑道,“王子说笑!”
申屠杰却一脸认真,说道,“这等事,小王岂会说笑?五殿下不防三思!”
这番话,不但未将阮云欢放在眼里,便连秦珊、席秋月一同羞辱。大邺群臣听的均不禁暗暗皱眉,却不知如何让他闭嘴,所有的目光,便不知不觉向阮云欢望去。
在众臣眼里,这位睿敏郡主解百姓之危,救边关之急,无一不显得聪明机变,智计百出。如今这申屠杰当面羞辱,岂会不反唇相讥?
哪知睿敏郡主却似不曾听到一般,只是轻轻放下手中杯,慢条斯理的取一枚果子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倒是将申屠杰僵在那里。
一时间,场中轻漫的歌舞,在这非同寻常的静寂中,显的十分的诡异。
皇帝脸色微沉,精亮双眸向淳于昌望去。未来的五皇子妃受辱,纵阮云欢自个儿不做反击,他这个身为丈夫的,又岂能不将颜面挽回?
淳于昌微一沉吟,正要开口,却闻一个清润的声音淡淡道,“睿敏郡主不但颜色无双,更有惊世才华,乃是大邺朝第一奇女子。七王子心生敬仰,原是人之常情,交换之说,不过是七王子的谦词,请五殿下与睿敏郡主不必当真!”
清清淡淡的语气,在这气氛中响起,倒也令人胸怀顿时一畅。众人顺着声音望去,但见诸妃之下,案几之后,新封的祥云公主唇角含笑,侃侃而言,神色间一片坦然。只一句话,便将那羞辱之言说成是申屠杰对阮云欢的赞誉。
昔久国王子只是赞誉睿敏郡主,只是人蠢不会说话,大家不必在意!
众臣一愣之间,便有反应快些的笑起,说道,“七王子赞誉睿敏郡主,原是我朝之幸!”
“是啊,七王子所言虽过,也是一番好意!”
一时间,场中气氛和缓,恢复原来的热闹。申屠杰一怔,目光在席秋月脸上凝注片刻,眸中掠过一抹异色,突然大声笑起,说道,“睿敏郡主固然是奇女子,小王的祥云公主也是善解人意,不错!不错!”说着呼人斟酒,连尽三杯,望向席秋华的目光,越发灼热。
席秋月却只是微微一笑,欠身道,“王子过奖!”
小小一个女子,言谈间气度雍荣,举止有度,一时间,下方众臣一片赞誉之声。兵部侍郎望着上方坐着的女儿,一时欣慰,一时惆怅,时喜时忧,心里滋味杂陈。身旁的秦珊却是暗暗咬牙,愤恨不已。
皇帝也似颇为满意,向席秋月点了点头,生怕申屠杰狗嘴里再吐出旁的什么,也不再招惹,只是随着歌舞,说些闲话。
只是短短的交锋,众人目光的焦点尽数移到席秋月身上。秦珊先她被封公主,如今却屈居在她之下,心中本就憋气,此时一见众臣望来的目光,更是嫉恨难平,低声道,“妹妹如此能言善道,往日却不曾见识!”
席秋月淡道,“往日秋月不过是闺阁女儿,原该收敛一些,如今既蒙皇恩远嫁,岂能在异国人面前失我天朝体统?”
秦珊听她说什么“闺阁女儿,原该收敛”的话,只觉得刺耳,不由问道,“妹妹此话何意?”
席秋月淡淡一笑,说道,“姐姐素来见多识广,岂会不知何意?怎么又来问妹妹?”
这“见多识广”四字说的越发露骨,直指她身为“闺阁女儿”不知收敛,抛头露脸,到处惹事生非。秦珊听的大怒,咬牙道,“我先你被赐和亲,又谁知你用了何等手段,骗七王子越到了我前头,却又如此轻狂!”
席秋月倒也不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仿佛是在与她谈论风月,浅笑道,“七王子要说什么做什么,又是你我能够摆布?要论及轻狂……姐姐家学渊源,秋月自问,无法追及姐姐项背,姐姐不必自谦!”
“你……”秦珊大怒,欲要发作,一抬头,但见不但申屠杰,便连淳于昌的目光也向这里望来,顿时气息一窒,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恨恨咬牙,将头侧了过去。
阮云欢离二人不远,二人的说话隐隐传入耳中,不禁挑唇微笑。
这位席二小姐,平日瞧着温和淡雅,当真要将人激怒,说出话来,竟然是字字凌利,丝毫不留情面。
☆、第239章 一张脸毁去如何争宠
场中歌舞丝竹声不断,随后各式菜肴流水阶送了上来,众臣、内眷均是一色的八品菜肴,申屠杰和众王、皇子案上,却是十六式菜式,而御案上菜肴辅开,却是七七四十九道大菜,菜色诱人,烹制精美。
端王淳于顺一人独坐一案,正与申屠杰相临,屡屡举杯劝酒。昔久国地处西南,潮湿之地,一向好酒,当即来者不拒,席间大声呼喝,欢声畅饮,引得众臣暗暗蹙眉。
最后一盏汤品送上,皇帝浅尝一口,向上菜宫女笑问道,“今儿这汤何名儿?”
宫女福身为礼,恭敬回道,“回皇上,此汤名为‘天下太平’!”
众人一听,尽皆微笑。大邺朝从去年江州大旱开始,便事端不断,到了今年,更是大战连连,几起几伏。先不说这汤味道如何,便只御膳房这番心思,便已值得称赞。
果然,皇帝一听之下,龙颜大悦,说道,“天下太平,自然要与天下人共赏,将此汤赐给众臣同品!”
一侧小太监应命,当即传下旨去,御膳房虽按品阶备膳,却也防着皇帝此举,各式菜肴、汤品自然是备的有多,当即一阵忙碌,为众臣上汤。而那方皇帝已命人将自己案上的汤先分给众妃和申屠杰。
坐在右首的良妃笑道,“皇上要天下太平,今日两位公主是天下太平的大功臣,怎么皇上竟不先赏?”
皇帝一听,点头道,“多亏爱妃提醒!”指着近前几道自己吃着可口的菜肴,向传膳太监道,“将这几道菜送到二位公主案上,还有这‘天下太平’也给二位公主奉上一盏!”
席秋月、秦珊一听,忙起身谢恩。皇帝摆手命起,笑道,“良妃所言不错,你二人为了大邺和昔久两国太平,骨肉分离,远嫁异国,本就是天下太平的大功臣,该当朕谢你们才是!”
二人闻言,又再向良妃谢过,这才回到坐上。
这时,良妃指着自己面前另几道菜道,“将本宫这几道菜一并赐给二位公主!”
刚坐下的席秋月、秦珊又忙起身谢恩。皇帝目中露出赞赏,向着良妃轻轻点头。伴驾众妃能在这皇宫中占一席之地,自然都是极有眼力的,一时纷纷效仿,将自己案上的菜肴,捡二人案上没有的,纷纷赏了过去,片刻间便堆的如小山一般。
席秋月、秦珊二人忙不迭的道谢。直到众妃尽数赏过,二人才再次谢恩,转身回自己案后落座。席秋月刚刚坐下,突闻“啊”的一声低呼,跟着一碗热汤劈头盖脸的淋了下来,顿时乱的仪表,花了妆容,正是那碗“天下太平”尽数泼到她的头上。
身畔奉汤的小宫女吓的脸色苍白,“噗嗵”跪下,连连磕头,竟说不出话来。
柳凡妃位不高,坐的离二人极近,奇道,“端云公主,你为何要撞她?”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尽数移到秦珊身上。但见她立在案侧,半俯着身子,似乎要坐,却又似刚刚站起,而那奉汤的小宫女所跪之处,便在她和席秋月之间。
秦珊脸色大变,尖声道,“没有!我没有撞她!”
皇帝脸色顿时一沉,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柳贵人,你可瞧的清楚,莫要冤枉好人!”
柳凡微微一愕,起身跪下,说道,“从臣妾这方瞧,似是见端云公主手肘撞了这个奴婢,也或是臣妾看错,臣妾妄语,请皇上责罚!”
皇帝脸色稍霁,说道,“一时看错也是有的,日后不得妄语,起来罢!”
柳凡俯首应是,一手扶着贴身宫女的手,慢慢站起身来。坐在她身侧的秦翊冷笑一声,说道,“柳姐姐素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今儿怎么会妄语,当真是奇了!”
柳凡微微一笑,说道,“秦妹妹说的是,今儿原是柳凡不对,日后定会多加小心!”
秦翊冷哼一声,侧过头去,狠狠向秦珊一瞪。其实从她的角度,也似乎看到是秦珊推了小宫女一把,只是御驾在前,怎么也要护着自己家人。
席秋月匆匆整理一下仪容,起身向上行礼,说道,“不过是意外罢了,请皇上容祥云去更换衣裳!”
秦珊见她形容狼狈,不由眼中闪过一抹得色,也忙跟着起身跪倒,说道,“方才是端云照护不周,恳请皇上恩准,由端云陪妹妹同去!”
皇帝见她二人和睦,脸色更缓和了一些,点头道,“嗯,你们快去快回!”
“是!谢皇上!”二人齐应,磕一个头站起,席秋月侧头向秦珊一笑,说道,“有劳姐姐!”
秦珊见她落此境地,此时还露出一个如此得体的笑容,不由暗暗咬牙,却假意道,“你我日后要姐妹扶持,何必说这等话,如此见外!”说着,举了自己手帕,假意替她去抚颊边的汤汁。
席秋月展颜一笑,轻声道,“姐姐说的是……”话刚出口,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一下子蹲下身去。
众人吓了一跳,齐齐向二人望来,皇帝皱眉道,“祥云公主,出了何事?”语气已颇为不悦。刚才这祥云公主举止大方,言谈有度,怎么这会儿在御前这样大呼小叫的。
秦珊也是吓了一跳,俯身问道,“妹妹,怎么了?”一手挽着她胳膊便想拉起,咬了牙悄声道,“你御前失仪,莫要连累我!”
席秋月一手掩着面颊,一手抓着秦珊的手,颤颤站起,转身向皇帝跪下,轻声道,“方才……方才是……是祥云失仪……”
话还没有说完,但闻左侧两名妃子齐齐惊呼出声,说道,“脸!祥云公主的脸!”
席秋月一怔,喃喃道,“我的脸?”抬手在右颊一抚,手上莹白如玉,并没有什么异状,一张脸却一阵刺痛。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脸上,但见她半张右脸已迅速红肿,隐隐还泛着一些青气。陈贤妃轻吸一口凉气,失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也是又惊又怒,喝道,“祥云,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席秋月一脸茫然,摇头道,“臣儿方才还好好的,只是……只是洒了些汤……”
“住口!”凤良妃低喝,说道,“那天下太平是皇上所赐,难不成你要说那汤中有毒?”
席秋月更是慌乱,连连摇头,说道,“臣儿当真不知,从不曾有过此事!若说不是那汤中有什么古怪,那便是……便是……”说到这里,嘴巴张开,一脸吃惊的停住,转头去望呆立在身侧的秦珊。
秦珊见这变故,早惊的呆了,见她望来,才悚然回神,尖声道,“你瞧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害你?”
席秋月垂目,轻声道,“姐姐固然不会害妹妹,只是……只是……方才,姐姐用帕子替妹妹擦脸……”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秦珊替席秋月擦脸,近处的几十双眼睛尽数瞧到,闻言不禁纷纷点头。也就是秦珊的帕子刚擦上席秋月的脸,席秋华便大叫一声蹲了下去。席秋月进宫以来,一向温婉柔和,便连说话也不曾大声,如果不是受了重大隐痛,怎么会御前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