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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嫡女腹黑帝_分节阅读_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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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一鸣被她抢了话,不禁皱了皱眉,回身在首位坐下,问道,“什么账目,值得如此兴师动众?”眼前两人,都是自己的至亲,一个辣手毒害自己的子嗣,一个却见死不救,在他心里,实在是不愿多理二人之间的纠葛。

    阮云欢倒并不在意,微微一笑,垂首一望蒋发财,说道,“蒋发财,还是你说罢!”

    “是!”蒋发财磕一个头,直起身子,说道,“济宁的庄子一向是金主事打理,奴才在他手下讨口饭吃,如今庄子大小姐收回,细查账目,却见有七万两银子的亏空。这些银子,均是金主事挪用了去,奴才不敢隐瞒,均已回禀大小姐!”

    阮云欢听他将事情推的干干净净,显然是瞧出自己与秦氏之间的不和,不由微微一笑。

    金顺子稀哩糊涂被赵承拎了来,这会儿跪在蒋发财身后,一听这话,不由嚷了起来,说道,“什么七万两银子的亏空,我可不知道,你吞了钱,怎么混赖到我的身上?”

    蒋发财回头道,“金主事,那田庄是你主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仆,怎么便能吞了钱?”

    秦氏挑了挑眉,冷笑道,“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奴仆,若是他吞了钱,你又如何知道?可见是凭空污蔑!”

    阮云欢淡笑道,“母亲说是凭空污蔑,那七万两银子的亏空,难不成也是凭空捏造?”说着话,自白芍手里接过一本账册,从桌上推到秦氏面前,说道,“这是三个月前,鲁大虎亲赴济宁查实的账目,上边还有几名佃户手中条子的抄本和签押,若是母亲不信,大可命人去查!”

    “三个月前便查实的账目,为何现在才拿出?”秦氏挑眉,不说亏空银子,却岔了话题。

    阮云欢淡笑道,“三个月前,府中多事,整个济宁府也是一团混乱,云欢怕母亲不能兼顾,方留到今日。如今济宁府已得了安宁,府中事也已了结,想来母亲也再无旁的事分心!”府中事指樊香儿滑胎,济宁府混乱,指的自然是卖买民藉一案。

    秦氏听她语气轻松,还似乎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心中越发闷堵。咬了咬牙,向金顺子道,“金顺子,你既管着田庄,那七万亏空是哪里来的,你便说说罢!”

    金顺子却是满脸迷惑,摇头道,“奴才实不知哪来的七万亏空!”目光向蒋发财一望,突然醒悟,指着他道,“是他!一定是他落下的亏空,却推到我的头上!”

    蒋发财见刚才自己一番说辞阮云欢默认,胆子越发大了,立时辩道,“金主事,你说话可得凭良心?那田庄在金主事手里,每次收租子放利银,还不都要你签押,谁又认识我蒋发财是哪根葱?如今主子面前,你可不能白赖到我的身上!”

    金顺子气的脸白,说道,“我是主事,可那许多事岂不是你打理?庄子里佃户谁又会不识得你?如今混赖到我的身上。”

    蒋发财争的脸红脖子粗,大声道,“佃户纵识得我,也不过是我替你跑腿打杂罢了,关系到银子,难不成是我能红口白牙便要来的?”

    “你……你……”金顺子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一定是前几月你求我向夫人讨差事,我没应你,你便信口攀污!”

    蒋发财冷笑道,“我蒋发财的主子是大小姐,又何必向夫人讨差事,金主事,你糊涂了罢!”口中和金顺子争辩,心里却有些发虚,匆匆回头向阮云欢瞥了一眼,却正正对上她深渊一般的眸光,不由心底一寒。

    自从进了帝京,起初他还指望通过金顺子攀上秦氏,让秦氏在阮云欢面前做个主,安排个好差事,哪知金顺子见过他一次之后,便避而不见。而这三个月整修园子,蒋家分到的全是最脏最累的活计,早已将他那念头打散。

    而如今在这里跪了半日,阮云欢和秦氏的情形落在眼里,他更是明白,日后要想过安生日子,便只能靠着阮云欢。

    他一向是一个识人眼见,见风转舵的角色,此时既见阮云欢默认他将事情全数推在金顺子身上,一则为了自身,二则也为了讨好阮云欢,自然是使尽办法混赖。

    阮一鸣闻二人争个不休,不禁大不耐烦,说道,“区区一个庄子,怎么竟会有七万两银子的亏空?何况这二人均是红口白牙争执,又有哪一方能拿出证据?”

    金顺子一听,不由将腰板挺起,说道,“相爷说的是,哪里就有七万两银子的亏空?蒋发财,你说有什么我的签押,可拿的出来?”

    蒋发财却是挪了挪身子,转向阮一鸣磕了个头,说道,“回相爷,这七万两银子并不是一年的亏空,金顺子主理济宁田庄整整十年,奴才替他跑腿打杂也有八年,这七万两银子,可是这十年来积压下来的!”

    阮一鸣见他恭敬,倒是较那金顺子强些,心里便偏了他三分,点头道,“十年?嗯!一年有七千两的亏空,却也不少!”

    蒋发财又道,“回相爷,济宁临海,田庄又均是良田,庄子里又有好几十亩水田,佃户便已近百,这七千两虽说不少,却也并不算多。”

    阮一鸣并没去过济宁,更没有留意过济宁田庄的账目,此时一听,不禁怔了怔,说道,“济宁田庄竟如此广沃?如此说来收成不少,怎么还会落下亏空?”

    蒋发财磕头道,“相爷不知,金主事在济宁私置产业,购买私宅,光小老婆便养了七房,这些银子,便均是从田庄上盘剥来的。这还是每年的钱粮金主事均已少报,若不然怕是亏空更大!”

    一句话,将在场众人全都震住。秦氏顿时变色,喝道,“金顺子,可有此事?”

    金顺子也是脸色大变,指着蒋发财喝道,“你……你这个狗奴才……”

    蒋发财回头向秦氏磕了个头,说道,“夫人,金主事置的私产,养的小老婆,奴才均知在何处!奴才说了出来,有没有撒慌,夫人一查便知!他落下的每一笔亏空,也均有他自个儿的亲自签押,奴才也均收着,若是夫人不信,回头奴才取了来,请夫人查看!”

    金顺子气炸了肺,突然尖声喊道,“你只说我,你自己岂不是也养着两房小老婆,难不成是不花钱的?”跪着将身子转了个方向,对着阮云欢磕下头去,说道,“大小姐,这蒋发财自个儿便养着两房小老婆,一个是毛氏,一个是高氏,毛氏替他养了两个儿子,高氏养着一儿一女,均不曾入奴籍,只偷养在两人的娘家!”

    他只道掀了蒋发财的短,阮云欢必会追究。哪知道阮云欢眉不抬眼不动,只是淡淡“哦”的一声,便再没有动静。

    蒋发财却一脸得意,说道,“此事我已向大小姐回明,不用你说!”

    金顺子一呆,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会?”

    蒋发财不理他,接着道,“田庄里每月都有例银,我虽养着小老婆,却没有置私产,哪里会吃得到亏空?”

    金顺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例银能有几个,还养得了小老婆?”

    蒋发财道,“我自个儿的例银自然难以养活,只是我七个儿子,四个女儿,三个媳妇,都有例银,庄子里吃穿用度又有份例,那些银子原花不着,毛氏、高氏又是白跟了我,只住在娘家,不过是顾个吃穿,又哪里花得了银子?倒不似你,每一房小老婆都住着一处宅子!”

    金顺子怒道,“当初还不是你说,说那样体面,我才去置了私产!”

    蒋发财道,“是啊,我瞧着城里的财主便是那样养小老婆,心里眼红不过,随口一说,你手里若没银子,又怎么置得了宅子?”跟着掰着指头,说金顺子哪一年养了哪个小老婆,亏空了田庄哪项银子,哪一年又养了哪个小老婆,又逼着佃户多收了多少佃银,置下哪一处的宅子,一笔一笔,如数家珍,竟然清清楚楚。

    阮云欢听到这里,不禁抿唇一笑。这个蒋发财,自己养小老婆,亏空银子,却诱着金顺子一同。这样算下来,七万两银子只是亏空,往年少往府里报的钱粮还不一定有多少。他让金顺子一切做在明里,自己却暗中将自己的那笔银子私藏,如今出事,便尽数推在金顺子身上,除了两个小老婆被自己查出,不能不认,旁的事竟然推的干干净净!

    阮一鸣在一旁听着,心里便颇不是滋味。想着这十年来,自己侍妾散尽,处处受秦氏钳制,到如今只有两个女儿,好不容易樊姨娘有孕,又被活生生的打了下来,竟然比不上眼前两个最低贱不过的奴仆。越想越是恼怒,越想越是不平,突然喝道,“够了!”

    争执中的两人一噤,齐齐住口。

    阮一鸣冷笑,指着金顺子,向秦氏道,“这便是你的奴才,往日府中要做些什么,你均千般算计,如今却被一个****算计了去,还有何话可说?”

    秦氏脸色铁青,却已无从辩驳,狠狠向金顺子一瞪,转向阮云欢道,“纵然是金顺子落下亏空,不知大小姐要如何处置?”

    阮云欢淡道,“金顺子既是母亲的奴才,云欢便向母亲要句话儿,这亏空要几时补上?”

    秦氏脸上变色,冷笑道,“大小姐是要向我讨这七万两银子?”

    阮云欢淡道,“难不成母亲要云欢去向一个****追讨?”

    秦氏狠狠咬牙,恨声道,“大小姐,相府养你十几年,这区区七万两银子……”

    “母亲!”话没说完,便被截断。阮云欢抬头,似笑非笑瞧着她道,“母亲忘了,我阮云欢是在老侯爷身边儿长大,并非相府养我十年!”

    ☆、第171章 阮大小姐无比的痛快

    “你……”秦氏气结。咬了咬牙,说道,“便算没有十年,你回来这许多日子,一应吃穿用度,还有你的奴婢仆从,难不成是不花银子的?”

    阮云欢淡道,“云欢回来时,一应的打点,用的均是老侯爷所赐。纵然用了府里的份例……”语气一顿,唇角挑起一抹冷笑,说道,“这三个月,蒋发财等三家奴仆替府里整修园子,可是分文未取!”

    “你……”秦氏又气又怒,喝道,“是你自个儿说家奴收拾园子不必工钱,如今又出尔反尔!”此刻,她总算知道,阮云欢为何要推迟三个月才来讨这份烂账。

    阮云欢抬眸望她,冷道,“云欢是这府里的主子,名下的奴仆为府里做活自是该当的,可是奴婢们拿份例,也是府里的规矩!却不知又与田庄的亏空何干,母亲要牵扯在一处来说?”

    秦氏脸色乍青乍白,狠狠向她瞪视。

    跪在下边的蒋发财借机道,“是啊,那园子荒废那许多年,若是请外头工匠,怕不有近万两银子!”

    “闭嘴!”秦氏怒喝,气的呼呼直喘,一时恨自己竟被金顺子欺瞒,一时又恼金顺子做事不干不净,令她落在这丫头下风,一口气堵在心口,说不出话来。

    “好了!”阮一鸣终于开口,说道,“府里是府里的事,田庄上的事另说,这亏空,便着落在金顺子身上追回便是!”说完,也不管秦氏应不应,起身便走。

    阮云欢起身相送,福身道,“云欢知道,爹爹慢走!”眼瞧着阮一鸣背影消失,才转向秦氏,问道,“母亲,却不知这笔银子几时能够补上,便请母亲给个准信儿,这转眼便要春耕,田庄里也等银子用!”

    秦氏气的脸白,起身一脚将金顺子踹翻,指着他道,“限你一个月,将这笔银子补上!”

    金顺子大惊,忙趴倒磕头,苦着脸道,“夫人开恩,便是杀了奴才卖肉,也不值这七万两银子!”

    阮云欢却淡道,“一个月?怕是来不及吧?不如以半月为期,若是到时不能补上,那云欢只得再将此事告上官府,金顺子一个奴才,能置私产私宅,养小老婆,私底下还不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纵然没有,横竖蒋发财这里有账,不怕他没有交待!”

    秦氏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济宁府私卖户籍一案,据说便是因百姓出首奴隶私藏人口,结果竟掀起滔天巨浪。如今案子好不容易平息,若是这里再闹起来,济宁府那些已罢免的官员,岂不是又要加一重罪?

    阮云欢说完,也不向她多瞧,福身行了一礼,说道,“云欢告辞!”说罢,施施然的离开。

    秦氏空自恨的咬牙,却已不敢再阻,眼巴巴的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直到拐入后园,蒋发财才跟上两步,陪了一个笑脸,向阮云欢道,“大小姐,奴才谢方才大小姐遮掩!”如果不是阮云欢默许,那七万两银子的亏空,自己怎么也得扛下两万。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你虽有错,却也是一心为了儿孙,我也不来怪你。日后你只要好好办差,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也是聪明人,今日算记你一功!”只要能让秦氏不痛快,阮大小姐就无比的痛快。

    蒋发财大喜,连声道谢。

    打发蒋发财仍回后园,阮云欢唤了赵承同回锦阑轩,问过后园工程的进度,点了点头,说道,“再过几日,园子修整完毕,也该给他们安排活计了!你瞧这三户人家品性如何?”

    赵承回道,“蒋发财虽然刁滑,经过这些日子的打磨,也老实了许多,加上他识人眼色,哄的几个护院高兴,倒没吃什么亏,那万全也是个有心机的,人倒也勤谨。只有朱壮,憨实了一些,尚不及鲁大脚活泛。”当下,又将这三家子女依着这几日所查一一细说了一回。

    阮云欢听着,心里已有了数。

    隔了一日,二爷阮一江突然兴冲冲的到府,见阮一鸣不在府上,便径直入后宅给老夫人请安。恰逢阮云欢正坐着与老夫人说话,待他给老夫人磕了头,方上前见礼,笑道,“二叔今日气色极好,想是得了什么喜事?”

    阮一江笑道,“还是借了你的吉言,方才接吏部行文,让我补了济宁府的缺,不日便要上任!”

    老夫人一听,也代他喜欢,连连点头,说道,“你应了差事,也免得总闲着气闷。这一回到了任上好好儿的干,莫要再像上回一般。”见他躬身应下,问道,“不知补了什么官儿?”

    阮一江回道,“是补了济宁知府的缺!”

    老夫人惊异,说道,“这可是连升了两级!”说想到上元节阮云欢说的话,转头向她望去。

    阮云欢只是浅浅含笑,说道,“恭喜二叔!”

    阮一江心知是她从中出力,但她既不提,自己也不好说,只是又客气几句,方依命坐下,说道,“只是吏部言道,那济宁府富庶,前任知府李茂犯事,是因那李茂夫人贪财,私下里做出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如今儿子只是补缺,这第一年便不得携带家眷。今日儿子前来,一则给母亲报喜,二则是家人留在帝京,求大哥看顾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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