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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嫡女腹黑帝_分节阅读_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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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云欢抬头向他凝注,突然挑唇一笑,淡淡道,“爹爹是说,云欢三更之后,得知静香指使采薇下药,及时知会樊姨娘,便不会筑成大错?”

    阮一鸣双眸灼灼,向她凝视,却默然不语,显然是默认。

    阮云欢淡笑,轻声道,“爹爹忘了,昨晚三更,我们都还在樊姨娘的院子里,纵有人要做手脚,自然是三更之后,又何须亲眼瞧见?”

    阮一鸣一怔,奇道,“你是在诈静香?”

    阮云欢勾了勾唇,淡笑不语。

    阮一鸣皱眉,略略一思,又说道,“方才你说秦氏嫁祸,你又将红花掉包。不知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阮云欢眼睑一垂,淡道,“她既然动手,胎儿无恙,她岂会就此住手?她既能嫁祸袁姨娘,又焉知不会嫁祸云欢?云欢不过是命人看紧门户罢了!”

    阮一鸣摇头道,“你知道她还会动手,却不肯说出来,任由……任由好好一个男胎被打了下来!”

    “说出来?”阮云欢挑眉,抬头与他对视,突然冷笑出声,说道,“爹爹,云欢想请问爹爹,今日采薇攀污青萍,爹爹可曾怀疑云欢?”

    阮一鸣一怔,说道,“青萍是你的丫鬟,若果然是她下药……”

    “那自然便是云欢主使!”阮云欢淡淡接口,又问道,“其后在静香房中搜出红花,爹爹可有疑过云乐?”

    “这……”阮一鸣一怔,心底便泛上一些不自在。

    不错,当时采薇攀污青萍,他只道是阮云欢害死樊香儿肚子里的胎儿,只觉锥心之痛,却没有相信过阮云欢的清白。而其后搜出静香房中的红花,他盛怒之下,却下意识的不愿去相信,那个自己手中捧大的女儿会对自己的子嗣下手。

    阮云欢见他脸色变幻,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心中顿时一黯,脸上却是一片淡漠,淡淡道,“云欢料定母亲仍会下手,却一无证据,二不知她要如何动作,说了出来,爹爹岂会相信?不过是徒惹风波罢了,倒不如明哲保身。更何况……两个女儿,爹爹心中区别如此,那樊姨娘肚里孩儿的死活,又与云欢何干?”

    “你……”阮一鸣心头大震,定定望着女儿清丽的容颜。明明人就在眼前,却似乎隔着千山万水,恍惚中竟瞧不清她是真?是幻?

    阮云欢垂眸,福身行礼,淡淡道,“女儿告辞!”也不等他应,唤过丫头,径直去了。

    纵然是亲身父亲,他也总该明白,旁人不可能不顾自身,而事事以他为先。更何况,她阮云欢也从来没想做一个好女儿!

    纤弱的背影,挺的笔直,款款向远行去,不急,不缓!阮一鸣立在原地,怔怔的瞧着她的身影终于消失,脑中却仍是一片轰鸣。

    是他错了吗?

    他一直以为,这个女儿并不在乎他的宠爱,却难道,他的做为,竟然伤到了她?至使她冷漠至此?凉薄至此?

    走出阮一鸣的视线,青萍紧跟上两步,问道,“小姐,老爷知道此事,会怎么做?会休了夫人?”

    “不会!”阮云欢摇头。秦氏是侯门嫡女,又是皇封诰命,丞相休妻,非同小可。只是,日后阮一鸣与秦氏,怕再也没有什么情份可言了吧!

    阮云欢冷笑,仰首望向一角蓝天。这最后一锤,终于将那硬壳砸的四分五裂!

    接下来……

    阮云欢闭眼,深吸一口气,轻声吩咐道,“青萍,传话给赵承,给刑部侍郎府透个信儿!”

    “是!”青萍应命而去。

    锦阑轩内,所有丫鬟、婆子均立在院子里,一见她进门,齐齐跪倒,脸上神情均是不解和慌乱。

    阮云欢目光一扫,却不命起,只向白芍问道,“人呢?”

    白芍道,“绑在柴房里!”

    阮云欢点头,说道,“关锁院门,不许任何人进来!白芍,将带她来!”命将厅门大敞,自己入厅居中坐下。

    院门随着命令,吱咯关上,重重落下门闩。院子里众人不知出了何事,均是缩了缩身子,规规矩矩的跪在寒风里,无人敢发出一声。

    隔了片刻,白芍押进一个绑着的丫鬟,伸手在她肩上一推,喝道,“跪下!”

    丫鬟踉跄向前奔了几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整个身子俯在地上,轻轻颤抖。

    阮云欢垂目向她一望,勾唇冷笑,漫声道,“春儿,你没有话说吗?”这丫鬟正是数月前和勾婆子决裂的小丫鬟春儿。

    春儿身子一震,咬了咬唇,默然不语。

    阮云欢冷笑一声,抬头向院子里众人一望,又道,“你便不和大伙儿说说,你做了何事?”

    春儿闭目,脸色苍白欲死,默了片刻,才说道,“奴婢给青萍姐姐药房私放红花,栽脏嫁祸,奴婢该死!”

    只一句话,如石激浪,院子里众人一片哗然。今天阖府搜查,第一个便是锦阑轩,众人虽知是搜查红花,只庆幸虚惊一场,却不料竟然还有此一节。

    阮云欢死死盯着她,冷声问道,“为何?难不成我阮云欢何处亏待了你?”

    春儿摇头,神情一片木然,说道,“当初那老妇欠下印子钱,拉奴婢以身子抵债,奴婢不肯,实是实情。只是后来……后来她趁奴婢回家探望弟弟,便带人将奴婢绑了去,将奴婢……将奴婢给人……给人凌辱。”说至后句,终于哽咽出声。

    众人听她说出这种事来,均是一脸震惊。勾婆子是她嫡亲的外祖母,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春儿泪落如雨,却仍续道,“这等事,奴婢岂敢告诉旁人?只道那次之后她便收手,因惦着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年幼,便含羞苟活。哪知道……哪知道她吃了甜头,反而变本加利,一次一次……”说到这里,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隔了片刻,又续道,“那一次,她实在输的狠了,欠下一大笔债,那些人说要奴婢接一个月的客才能抵债,可奴婢身子是府里的,又岂有一个月可用?只不知这事如何被夫人知晓,夫人将奴婢唤去,说……说只要肯听她吩咐,那钱……那钱便替那老妇还上……”

    “所以,你们便跑到我面前演那么一出,故意让我发落了勾婆子,却让你取信于我?我纵是去查,这也是实情?”阮云欢冷笑接口。最初的震惊,已经平缓,取而代之的却是冷漠。

    春儿咬唇,接着说了下去,“后来,夫人知道奴婢能进青萍姐姐的药房,便曾想在这药里做手脚,只是青萍姐姐熟知药性,万难插手,只好做罢。直到昨儿夜里,张妈妈命静香给奴婢送来一个纸包,命奴婢放入青萍姐姐的药房里。奴婢本不知道那纸包里是什么,直到今日樊姨娘滑胎,奴婢才想到,那纸包里装的是红花。”

    院子里的人一愕,顿时起了一片小声的纷议。

    红花?青萍药房里搜出来的,不是番红花吗?怎么会变成红花?

    阮云欢点头,冷笑道,“若不是我看的紧,及时调换,今日青萍已被你害死!”她是皇帝亲封的三品县主,青萍下药,纵然她脱不了干系,也不能将她如何,秦氏却一定会借题发挥,置青萍于死地。

    春儿脸色惨白如纸,咬一咬牙,低声道,“奴婢叛主,吃里扒外,串通外人陷害青萍姐姐,奴婢没脸求小姐饶恕,只求一死!”

    叛主?

    吃里扒外?

    这是当初锦儿的罪名,事隔不过数月,锦儿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春儿竟然直认自己的两项罪名。

    “只求一死?”阮云欢却只是冷笑,摇头道,“当初你当着我的面和勾婆子绝裂,我本就没有信你,命你洒扫青萍的药房,不过是给你可趁之机,或证明你的忠心,如今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垂目瞧了瞧她,波光潋滟的眸中,闪过一抹森寒,冷然道,“打死你,脏了我的地方!”抬头向白芍命道,“即刻将她绑去正房,只说这贱婢不堪使唤,退回去给夫人!”

    “大小姐!”春儿脸色大变,失声惊呼,磕头道,“大小姐,求你赐奴婢一死,不要将奴婢交给夫人,求求你!”

    “赐死?”阮云欢冷笑,说道,“你既从未将我当成主子,我也不加处置,我倒要瞧瞧,你那个真正的主子,又会如何待你!”向白芍挥手,说道,“带她走!”

    “大小姐!”春儿厉喊一声,叫道,“你便赐奴婢一死罢!”身子一转,一头便向案上撞去。

    白芍赶上一步,一把抓住她头发提回,咬牙道,“你如今后悔,已经晚了!”一手将她拖起,与何妈妈一同扭了,横拖倒拽,出了院子而去。

    春儿的哭喊渐渐远去,院子里跪的众人均一片默然。除去鲁三姐、鲁四姐和后来的几个丫头,旁人均知道,春儿替秦氏办事不成,反而令她受了连累,今日落在秦氏手里,只怕比锦儿下场更惨。

    ☆、第162章 手里有一块宝却不自知

    第二日一早,蒋发财一家被传入相府。

    当阮云欢从赵承嘴里听到蒋发财那精彩的表情时,撑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趁这机会,令这刁奴收收性子,你和监工的护院说,尽管使唤,不必瞧我面子!”

    赵承笑道,“已托小五说了下去!小五还说,如今那园子只一道门通着府里,如今人放进去,将门一锁,便是将他们关在园子里,待过些日子再在后墙上开门,还省得命人守着!”

    阮云欢笑出声来,说道,“这小五也是个滑头!”想到蒋发财那几个未入奴籍的孙儿,又道,“济宁那边想来也差不多了,你给秦鹏传话,不想搅在里边儿为难,便寻机讨差事出京去!”

    赵承躬身笑应。

    正说着,白芍挑帘子进来,笑道,“大小姐,老爷下朝回来了!”

    阮云欢扬眉,笑道,“樊侍郎也来了?”

    白芍笑着点头,说道,“这会儿坐在厅里,向老爷讨公道呢!”

    阮云欢抿唇一笑,想了想,向赵承招手,说声道,“你去寻辛清……”低声嘱咐,见赵承领会,便命他退去,跟着又向白芍道,“樊侍郎既来了,你便吩咐个小丫鬟去,给樊姨娘递个信儿!”

    白芍会意,低笑一声,躬身领命,也退了出去。

    红莲张大眼睛,问道,“小姐,你是要樊侍郎给樊姨娘做主?可是樊侍郎不过区区三品,如何惹得起相爷?再说樊姨娘纵然出身尊贵,终究也只是个姨娘,难不成还能治了夫人?”

    阮云欢向她一望,含笑不语。

    樊士浩虽然只是个三品,但终究与阮一鸣同殿为臣,阮一鸣性子并不刚硬,自然不肯轻易得罪同僚,只须樊士浩方法得当,不怕秦氏不付出代价。

    前一日樊士浩闻说女儿被撞动了胎气,已经是心痛万分,责怪夫人不该丢下她自行回府。哪知隔了一夜,惊闻樊香儿滑胎,人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却又得了消息,说樊香儿的胎儿是被人毒害,相府整整一日闭门搜查。

    樊士浩又惊又痛,再也忍耐不住,今日早朝一散,便跟着阮一鸣回府,非要见女儿一面不可。

    阮一鸣微微苦笑,向樊士浩道,“此事均是本相疏忽,在这里先行赔罪。只是如今香儿刚刚小产,在后宅里养着,大人前去多有不便。大人今日且回,待香儿身子好一些,本相再送她回府小住!”眼前此人虽然是自己下属,却也算是半个丈人,如今又是自己理亏,实在是软不得,硬不得。

    樊士浩脸色铁青,冷笑道,“相爷,在相爷眼里,香儿不过一个妾室,而在下官眼里,却是如珠似宝的女儿,如今她被人毒害,下官不过是要瞧瞧她是死是活,为她讨个公道,相爷便百般推脱,难不成想让下官置之不理,不管亲生女儿的死活?”

    阮一鸣苦笑道,“本相并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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