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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中州之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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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众人将阿发从雪地里抬了出来,此时的阿发已是全身僵硬,脸色苍白,没了呼吸,众人断定他已经死了。
郝九拿着铲子,坐在地上,想了许多。他觉得阿发平日里虽然调皮,但这就是真性情,有什么说什么,至少比自己过得开朗,自从阿发说了他与古兰的曲折历程后,郝九就已经将阿发当成了朋友,因为在那以前,除了对同是天下喝酒人的唐大江以外,他没有任何朋友,与同门师兄弟根本无话可说,在师父秦其生眼里,他就是一个十足的酒鬼,整个天林派都以他为耻,要不是门下弟子中数他功夫最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有可能早就被扫地出门了。现在得到一个朋友,能和自己交心的朋友,却葬身在一条绳子之下,想到这里,他拔地而起,一把抓住胖子老板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是你,是你害死阿发,我要你偿命!!!”
大家都望着郝九,是同情,也是对胖子的愤怒,竟没有一人为胖子求情。郝九内心几经挣扎,最终还是将胖子老板放开了,胖子老板惊恐的眼神让他觉得生命的活着本身就是一种乐趣,这世上有好人,肯定也有坏人,而这些卖假货的,也不过是整个中原的九牛一毛罢了,将他杀了除了泄愤以外,还能得到什么?
“今天我就放过你,如果再让我知道你这样做生意的话我对你决不客气!还不快滚!”默默地站在雪地里好久好久,众人也跟着郝九在一起站了好久好久。
中年掌柜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劝慰道:“郝老弟,节哀顺便吧,我想阿发在地下有知,他也不愿意看到太多的杀戮。”
郝九将阿发抗在背上,向中年掌柜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就向山下走去。
这件事情在整个仙泉镇也迅速传播开来,胖子老板当天晚上就卷起细软与家人离开了这里,想是这里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吧。
郝九将阿发安置在客栈的床上,看着阿发紧闭的双眼,泪水不住的流了下来。
“阿发,你不是跟我说过,你的愿望是找到古兰吗?你还未出世的孩子你就不想了吗?你就这样的走了,你对得起生你的父母,养你的石伯吗?”阿发没有半点反应。
郝九叫店小二来了十坛酒,一坛坛下肚,人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他说了许多话,是什么话,也听不清楚,到最后慢慢的睡去。在梦中,他似乎听到阿发的呼喊声,但这声音却渐渐地远去,不留一点痕迹。
脑里又浮现起那一男一女的容貌,仿佛是在对他说,你去死吧,你连自已的朋友都没能保护好。郝九就这样被煎熬着,他想发出声音,却又发不出声音,就像小时候做梦遇到坏人拿刀追赶的时候,怎么跑也跑不掉。
在迷糊之中似乎又听见阿发的叫声,
“郝兄。”
“郝兄!”
“郝兄!!!”声音越来越大,他终于睁开眼来,朦胧之中看见了阿发的身影,便道,“是阿发吗?”
“我是阿发,你不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吗,今天怎么这么不济?”
“你不死了吗?怎么活了过来活过来就好,陪我来一坛。”四下里找酒,结果全是空酒坛,
“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干嘛咒我死啊!今天你倒底是怎么了,怪怪地。”阿发一棍子敲在郝九头上。郝九觉得身上一痛,立时清醒了过来,看着十分鲜活的阿发,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话来,只好用手摸摸自已的那颗板牙。
郝九给阿发来了个熊抱,搞得阿发气都快喘不过来。
“别激动,我这店小二就是命好,天踏下来也不会砸着我。呵呵。”
后来郝九才从阿发口中知道,阿发被埋入雪中之后,利用嘴里最后一口气运起了龟息功,当他坚持到两个时辰之后再也无法继续了,就晕了过去。由于天气寒冷,所以当阿发被救出来的时候脸皮色苍白,加上已经休克,所以大家都断定他已经死了。当郝九把他放置在床上,随着体温慢慢的恢复,阿发也就醒了过来。
第二天,当镇上的人见到阿发死而复活,都十分奇怪,郝九也没多做解释,他只向中年掌柜说了原因。收拾好一切之后,向中州赶去。
中洲财政司司长陈明与河沙派掌门马云河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中州城一个极度繁华的地方,整个朝廷的赋税大都来自于这里,财政司司长马明更是由中原皇帝刘文龙直接委派的,他一死,这还不将整个中州闹翻了天。在城门口,设有两道关卡,一是官府的,二是武林的,这件事牵扯到朝廷政要及江湖纷争,无论是过往客商,还是江湖人士,都免不了被搜查的命运。
郝九与阿发两人来到这里,引起了两个关卡的人同时注意,一是两人都没有身分证明,二是两人急于赶路,个人卫生没做到位,脏得一踏糊涂。
身分证明是一种官方文书,如果你是从泯州来,通关的关哨会给你一张文书,可郝九和阿发早就没把这当一回事,所以这下子惹来麻烦上身了。
一个军官模样的走了过来,问道,“你们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
“我们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你管得着吗?”阿发自认为是良民,一下火道。
军官也没有动怒,还说得很客气,“看来你们也是没有文书了,请跟我们去衙门走一道。放心,我们是不会为难你们的,只要有人来保认,你们很快就可以出来。”
郝九现在担心的是刘月冰,到了中州之后,越发心急,急忙从身上拿出天林派弟子的令牌,道了句:“我们是天林派弟子,奉家师之命办事,现在可以放行了吧?”
那军官将另一个关卡的中年武夫叫了过来,那武夫拿起牌子看了看,拱手一礼道,“原来是天林派的郝九兄,久仰久仰,你可以过去了。”
郝九于是拉着阿发就想离去。
“这位小兄弟,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明。”中年武夫拉住了阿发,不让他走。
郝九说道,“这是我师弟,他只是忘了带而已,还请两位通荣通荣。”
“这是上头下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这样吧,先将他暂时扣压,等你师门开张证明过来,我们自然会放了他。”那位军官说道。
“这……”阿发与郝九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候,一辆八匹大马的豪华马车驶向了城门,几个小卒上去拦了下来。一个胖呼呼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郝九仔细一看,认出是唐大江,便高呼道:“唐大哥,是你吗?我是郝九。”
唐大江对过公文以后,听到叫喊声,便四下里看来,一见是郝九,也是十分的兴奋,叫车夫将马车靠了过来,
“郝老弟,几个月没见,我到是想念得紧啊,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这位小兄弟是?”唐大江指着阿发道。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朱得发……”
“阿发!”这时候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影,快速跑到阿发面前,
“三刀,你怎么跑中州来了,我写的信你们收到了吗?石伯他还好吧,不会是他把你辞退了吧?”阿发也是一阵激动。
“那里,没有的事,石伯怎么会辞退我,详情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三刀现在并没有急着告诉阿发石伯去世的消息。
唐大江看着军官与武夫便问郝九这是怎么一回事,郝九将原由说了,唐大江于是走到那位军官身边,两人私底下聊了几句,最后那位军官和那位武夫耳语了一番,于是向手下们下令,退了回去,并向阿发一礼道,“这位兄弟,刚才多有得罪,现在你也可以走了。”
“谢谢军爷通融。”郝九也是一礼。
阿发便搞不懂了,怎么这个唐大江一出来就将这么难缠的事情搞定了。
郝九向唐大江说了刘月冰中毒的事情,唐大江本是出来旅游的,一听刘月冰中毒,那里还放得下这事,于是叫阿发与郝九上了他的马车,向平山镇去了。
一路上,阿发与三刀都有说不完的话题,但三刀至死至终都没有提到石伯的死,只是以石伯最近心情好,放了他两个月的假,让他出来散散心。其实阿发早就看出来了三刀是在说慌,还以为是他做错了什么事被石伯给赶了出来,想来要给三刀留一点面子,什么原因他到是没有追问,就想着石伯一人经营客栈肯定很幸苦,等找到古兰之后就和三刀一起回去。
唐大江拍着郝九向三刀介绍道:“这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那位酒中英豪郝九兄弟,没想到今天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都聚在一起了。”从酒柜里拿出几坛酒来。
当阿发问道唐大江为什么几下就将那位军官搞定的时候,唐大江哈哈一笑,“这都是身外之物帮的忙啊。人都是贪婪的,我给了他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他自然就放行咯。”
“我的妈呀,一千两得买多少东西!”阿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想想自己有那么多钱是多么兴奋的一件事情,三刀早就习惯了阿发的这副嘴脸,并不以为意。
“一千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这里有的是。”唐大江拿出一叠银票在阿发眼前晃了晃,全是官方通用的,在中原任何一个州都能兑换到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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