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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始于君臣 止于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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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人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安,但依旧没有说话,犹如哑巴一般,夫差冷笑道:“以为不说话本王就查不到你们的身份了吗王慎!”

    听到夫差叫自己,王慎赶紧上前,“小人在。”

    “本王给你一个时辰时间,查清楚这几人的来历,否则提头来见!”听到夫差这话,王慎冷汗都出来,这姑苏城里里外外可有几万号人,一个时辰能查得了几个,这不是存心要他命吗

    他知道夫差说一不二,赶紧朝夷光投去求救的目光,别看他整日笑呵呵的,这心里头可跟明镜似的,清楚知道谁是能够影响夫差的那个人。

    夷光正要说话,忽地瞧见其中一人左侧额头隐约有血迹,但被头发遮住了看不真切,她眸光一动,上前拨开那人的头发,果见此人左侧额头伤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剥去了一块皮肤,瞧着颇为可怕,瞧伤口的愈合程度,应该是这两天造成的。

    随后夷光又查看了另几人的额头,都有一样的伤痕,她微一点头,对王慎道:“王公公,你去查一下牢中死囚名册,应该就能确定这五人身份。”

    “诺。”王慎心中一喜,赶紧应声离去。

    夫差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死囚”

    “大王忘了,每一个被定罪的死囚都会在左额纹上一个刺青,便于区分他们的身份,也为了防止行刑时被人调包;这五人额头都有相同的伤痕,很可能就是为了掩盖这个刺青,至于是对是错,等王公公回来就知道了。”

    夫差眸光阴晴不定,若真是城中死囚,那指使他们犯下这件事的人就呼之欲出了……

    王慎动作倒是快,不过半个时辰多一点便匆匆捧着一本册子到了,神色慌张地道:“启禀大王,果真有五名死囚的名字被人划去,说是突然得暴病死了,但尸体在哪里,谁处理的,却语焉不详,唯一知道的一点是……”他瞅着夫差,迟迟没说下去,显然有所忌讳。

    “是什么”

    “出事之前,曾有人去过牢里,是……公孙将军!”听到这四个字,夫差面色阴沉如铁,狠狠一拳捶在墙上,公孙离是谁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此事果然是出自伍子胥之手,他为了逼自己杀勾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夫差鼻翼微张,胸口起伏不定,半晌,他恼声道:“立刻去相国府!”

    夷光连忙拦住他,“大王不可!”

    夫差冷冷道:“他不值得你求情!”

    夷光摇头道:“不是替他求情,而是不想大王在这个时候与他翻脸,毕竟还需要他来抵御齐国大军。”

    夫差冷声道:“本王就不相信离了他不行!”

    “大王胸怀韬略,吴国又能人倍出,自是可以抵抗住齐国入侵,但夷光相信,大王要付出比原先更大的代价。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望大王以大局为重。再说了,这件事等于扼住了伍相的喉咙,相信他不敢再暗中使手段逼迫大王。”

    在夷光的娓娓劝说下,夫差深吸了几口气,寒声道:“好,本王就听你的,暂不与他算帐。”说罢,他道:“走吧,回宫。”

    听到这话,王慎连忙指着那五名死囚道:“那这几人……”

    夫差面无表情地扫了那几人一眼,“既是死囚,就送他们上路吧。”

    伍子胥并不知道这些,还在命人四处散播越国勾结齐国意欲对抗吴国的谣言,连着等了几日却始终不见夫差有所动作,不禁心生急切,入宫质问。

    面对伍子胥的疾言厉语,夫差静静听着,一句也不反驳,待他说得差不多了方才朝王慎使了一眼,后者会意,甩一甩拂尘细声念出五个名字,听到这一连串的名字刚刚还气势如鸿,义正辞严的伍子胥面色大变,难以置信地望着夫差,

    “大王你……”话说到一半,他似乎意识到不妥,连忙闭紧了嘴巴。

    夫差淡然道:“本王怎么会知道这些是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相父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伍子胥面上青一阵白一阵,饶是他面皮再厚,被人这样当面揭穿也不禁难以自容。半晌,他咬牙道:“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王。”

    又是为了本王!

    夫差闭一闭目,压上心中的恼怒,“本王就是知道相父一片苦心,方才未将此事公诸于众,否则相父这会儿怕是要被天下人口诛笔伐了。”

    “老臣知罪。”伍子胥拱一拱手,不甘心地道:“勾践不死,越国不服;大王万万不能妇人之仁,更不可被美色所迷,毁了先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

    夫差面色一寒,发难道:“本王一心一意顾全相父颜面,瞒下你做下的荒唐事;相父不知感恩,反而指责本王沉溺美色,耽误国事;本王真是怀疑,相父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本王。”

    “老臣知罪,但老臣……”

    “好了!”夫差挥手打断他的话,“勾践一事以后再论,当务之急是要击退齐国,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吴国不可侵!”

    “勾践不死,齐国难退!”伍子胥知道夫差不爱听这话,但还是坚持己见,不肯作罢。

    夫差面色阴沉地道:“本王敬相父多年来的教导辅佐之恩,也希望相父能够谨记为人臣子的本份,不要越了君臣之道。”

    伍子胥面色一白,一向刚强挺拔,似乎永远不会倒下的身子微微一晃,他一生无子,对他来说夫差不仅是君主,更是学生甚至子侄,可以说他在夫差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可现在夫差却在他们之间强行划下一条线。

    始于君臣,止于君臣。

    许久,伍子胥狠狠一咬牙,“既然大王心意已决,老臣听从就是了,不过……抵御齐军之法,也请大王自行想知,老臣按计行事就是了。”说罢,他拱一拱手,竟是转身离去。

    夫差面色难看地看着伍子胥离去的身影,抵御齐军之法他之所以一定要让伍子胥领兵,就是因为他的用兵如神,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现在伍子胥却将担子抛给了他,他虽有统帅之才,无奈征战经验不多,如今齐国大举来犯,凭他一人如何能够想得出抵卸之法,分明是故意为难,想借此逼他杀勾践。

    夫差越想越恨,攥起一旁的茶盏狠狠掼在地上,雪白的瓷片伴着茶水溅了一地,看得王慎心惊肉跳。

    翌日午后,夷光悄悄来到馆娃宫的密道之中,在工匠们的连日赶工之下,馆娃宫已是初具雏形,预计今年便能完工。

    她到的时候,范蠡与冬云已经在了,待得各自落座后,夷光欣然道:“先生这次之计实在极妙,不仅保了越王安然,还令吴王对伍子胥彻底失望,若非碍于伍子胥尚有用处,且在朝中势力不弱,怕是已经罢了伍子胥的官。”

    范蠡微微一笑,“确是一举两得的好计,不过这不是我的功劳”

    “不是先生的功劳”夷光满面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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