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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伍子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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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您在看什么”图匕的声音惊醒惘然若失的夫差,摇头道:“没什么。”

    “既然没事,咱们赶紧走吧,越军似乎也往这边来了。”图匕话音刚落,便看到在溪水另一边,一群穿着越军盔甲的士兵往这边走来,骇然失色,急忙就要拉着夫差离开这里,但还是晚了一步,被越军所发现,那些越军当中有士兵见过夫差的,当即认了出来,大叫道:“是夫差!他在那里!”

    听到“夫差”二字,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越军顿时精神百倍,纷纷淌着冰冷刺骨的溪水往这边疾奔来,只要能够抓住夫差,就能逼围在王宫四周的那些吴军退兵,甚至让越国在这场战争中反败为胜。

    “快走!”图匕赶紧拉着夫差逃走,他只带了二十几个人,这群越国士兵却有一百多人,一旦被围,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生擒夫差――是越国唯一的希望,这些越国士兵岂肯放过,皆是拼了命地追赶,终于在苎萝村的村口追上了夫差等人。

    一方要保护夫差,一方要抓夫差,自是一场殊死之战。

    鲜血一捧一捧洒落,染红了这片黄土,不断有人死去,有吴军的,也有越军的,生命在战争面前卑微如蝼蚁。

    夫差用力挥刀斩下面前那名越军士兵的头颅,温热而腥气的鲜血溅在脸上,而他连擦去的功夫也没有,因为还有三名越军士兵虎视眈眈围在他身边。

    “唔!”在又杀了一名士兵后,夫差被其中一人砍伤后背,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以刀拄地,勉强稳住身形。

    “大王!”看到夫差受伤,图匕急的不得了,想要过去,无奈被越军士兵死死缠住,难以靠近,其他人也是一样,自顾不瑕。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越军士兵,夫差心中泛起一阵绝望,难道……他今日真要死在这里

    “噗!”一个小小的瓷瓶从怀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这瓶子是刚才那名女子送给自己的,怕他心绞痛的旧疾再复发,所以特意装了两粒护心丹给他。

    他今日,原本早就应该死了,是那名女子硬生生将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好不容易回阳间,断无再入阴曹地府之理。

    再说……他真的很想再见一见那名女子。

    想到这里,夫差那双死灰一般的眼睛重新燃起光亮,低垂的面容亦再次变得坚毅。

    那三名越军士兵并不知这些夫差脑海中闪过的这些念头,只当胜券在握,欣喜地上前准备抓住夫差。

    在三人离着只有一步远的时候,夫差突然用力挑起刀尖上的泥土,顿时尘土飞扬,迷了那三人的眼。

    正当三人手忙脚乱想擦去落入眼中的尘土时,其中一人突然感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只见一柄雪亮的钢刀正迅速从自己胸口抽出,一并被抽出的还有一大捧胸口热血。

    第二个……第三个……

    当尘土落尽,那三名越国士兵已经倒在地上,皆是一刀穿胸毙命,干净利落,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死了。

    一口气连杀了三个人,耗尽了夫差仅剩的力气,跪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 握刀的手在不断发抖,他已经到了极限。

    望着再次围过来的越军士兵,夫差艰难握紧手里的钢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弃。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响起奔雷一般的马蹄声,循声望去,大队骑兵策马飞奔而来,当先之人,正是伍子胥。

    接下来的事情,自不必说,吴军一下子逆转了形势,将那些越军士兵或擒或杀,无一逃走。

    伍子胥翻身下马,来到夫差面前,单膝跪地,“老臣救驾来迟,请大王治罪。”

    “相父快快请起!”夫差连忙扶起伍子胥,歉疚地道:“是孤大意,与大军走散,幸好相父及时来救,否则吾命休矣。”

    伍子胥面容严肃地道:“大王身系吴国兴衰大业,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这般大意莽撞了。”

    夫差被他说得面庞一红,低声道:“谨记相父教诲。”

    伍子胥倒也细心,特意带了御医过来,在替夫差包扎了伤口,确定没有大碍后,一同回到了吴军驻扎的地方,原本因为夫差失踪而忐忑不安的众将士看到他平安归来,顿时士气大振。

    在将夫差迎入王帐后,伍子胥谏言道:“大王,如今战局对咱们有利,依老臣之见,应该一鼓作气,直捣越王宫,生擒越王。”

    夫差颔首道:“是这个道理,那相父认为派何人领兵为好”

    伍子胥正要回答,一个人挑帘走了进来,抢先道:“大王,臣愿意领兵伐越!”

    来者是一个相貌儒雅白净的中年人,颌下蓄了一缕长须,配上那一身英挺鲜明的盔甲,颇有几分儒将之气。

    此人名为伯嚭,伍子胥齐名的大将,亦是夫差的左膀右臂,深得后者倚重。

    “太宰来了。”在示意伯嚭落坐后,夫差道:“太宰果信心攻下越都”

    伯嚭胸有成竹地道:“大王放心,越国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咱们胜乘追击,不出三日,定能攻下越都,生擒越王勾践。”

    夫差想想也是,正要应允,伍子胥忽地道:“太宰有信心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为,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是跟咱们做对了几十年的越国。”

    老匹夫!

    伯嚭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皮笑肉不笑地道:“那相国大人有何高见”

    他与伍子胥皆是先王阖闾临终托孤的重臣,是朝中皆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但二人脾气秉性截然不同,政见也多有不合,所以一直相互看不上眼,这些年没少明争暗斗,不过伍子胥是夫差年幼时的老师,又官拜相国,所以一直稳稳压伯嚭一头。

    伍子胥看也不看他,径直对夫差道:“此战关乎我吴国统一大计,不容有失,所以老臣建议,由老臣与太宰大人各率一路人马,直取越都。”

    伍子胥的轻视与傲慢令伯嚭恼恨不已,憋着气道:“大王,臣一人率兵足以,无需劳烦相国大人。”

    只要拥有了攻陷越都的战功,他便有了与伍子胥平起平坐的资格,不用再处处被后者压一头。

    夫差沉吟片刻,道:“相父说得不错,此战关乎甚大,不得有失,还是依相父所言,你们二人各率一路人马攻取越都,以策万全。”

    见夫差向着伍子胥,伯嚭大急,“大王……”

    夫差并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打断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都下去准备吧,今夜二更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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