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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形势若干·入冬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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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原城在秋风细雨中进入孟冬,过了立冬,就算真正入冬了。

    今年冬天有两件重要的事。

    一是这个月的大青山骑猎,将离已经收到云娘的请简,并做了回函。

    这是应了金风的邀请而展开的相对私人的小规模骑猎。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以骑马逐猎为主,也会较量射艺。

    二是冬至的田猎,就是冬狩。

    这冬狩具有一定的军事意义,与春蒐、夏苗、秋狝,并称“四时田猎”。

    或为田除害而灭禽,或为宗庙祭祀而献兽,再或以练兵为名兴师动众。

    天秦将四季祭祀并归到四时田猎的首日举行,戎祀相合,首日祭祀,后两日田猎,立春春祭,夏至夏祭,立秋秋祭,冬至冬祭。

    秦帝会在咸阳西郊的上林苑封山围猎,整整三日,那场面不亚于大型的军事阅兵。

    旌旗战马,百乘并驱,礼乐射御,无不展示,以祭典为始,以宴飨为终。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的狩猎,都要遵从一定的礼法。

    不捕幼、不杀孕、不采卵、不覆巢,围而不合、网开一面,不过到了冬天,其实就没有这么多限制。

    礼法只是礼法,真正杀起来,红了眼的也不占少数。

    这小秦帝就算一个,爱射鹿,而且是跟着母亲的小鹿,宋桓听人说他喜欢听母鹿丧子而哀嚎的叫声。

    因为这事儿,卫太后没少教育他,至于怎么教育的,内宫关起门来的事情,外人哪里知道,只知道这小秦帝也确实收敛了些。

    内史那边声势浩大,地方也多有效仿,唯独九原郡这边没有动静。

    公子将离不爱玩。

    这次冬狩,他在咸阳的小叔叔阳元君,公子况,受了卫太后懿旨,将于下月仲冬北上九原,督促颓废的九原君遵守礼法,冬至祭祀,举行冬狩。

    “颓废”是将离自己理解的意思,阳元君先前的来信里用的是“悒然”二字,反正就是大家都知道九原君不开心,打小就不开心。

    只是自上个月朔日起,九原君便不再是原来的九原君了。

    是因为那晚的遇刺而受惊,之后就变了个人,变得话多事多,性子也朗然起来。

    藏了刺客的剑、在市集游荡、某个酒肆的半个东家、捯饬了什么珍馐煎饼,竟还与哪家的寡妇扯出些风流,连市集都因为他而变得热闹起来。

    这些为九原民众所津津乐道的流言蜚语,咸阳那边统统都是知道的。

    就连大家不甚明了的南郊闯宅案,以及这起案件的每一个细节,九原君的每一个动向,都被有心人记录在册。

    以秘函的形式,快马传车,递送到内史咸阳的御史大夫处。

    御史大夫监察百官,又兼任左相,便是卫良,太后的胞兄。

    所以这些秘函最终也还是会抵达甘泉宫,那位卫太后的手中。

    九原郡监御史魏侃,这个咸阳派来的耳报神小班长。

    专门负责监察郡守及其他官员,定期向朝廷汇报他们的情况,说白了就是纪委。

    郡守、郡尉、监御史,这三个职位是平级关系,独立存在,各自直辖于朝廷,并称一个郡的“三驾马车”。

    不光是九原君,郡守白进、郡尉新垣安、郡丞文衍、郡尉丞等各郡、县级官员也全部都在他的监察范围内。

    将离花了一些时间去了解天秦的官制构成,知道九原有这么个纪委,明白他的职责是监察当地官员。

    而向咸阳那边事无巨细地汇报自己的一举一动,却是他九原君独享的待遇。

    就因为他是先秦帝的庶长子,当今秦帝的长兄,甚至一度是储君的有力竞争者。

    以前的将离不争,先帝又明确了立嫡为储,所以承位没起波澜。

    不过秦帝尚幼,咸阳为保险起见,还是采取了一个措施来保证帝位的稳定,这也是将离被迫就封的唯一原因,美其名曰“为国守境”。

    将离无所谓,爱报报去。

    对于咸阳来说,九原君唯一的职责,就是不要搞事情,尤其是不要搞他们咸阳的事情。

    至于那女刺客是谁派来的,到底是谁要自己死,这些朝堂里的弯弯绕绕,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呗。

    而且自己被下了“无召不得回京”的禁令,若是想南下,估计还没出九原郡,就会让魏侃的人给摁在半路。

    没事不惹事,遇事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有土去逐水的

    只要自己做好防守,不论他来杀几次,发现自己皮糙肉厚的杀不动,等他花人又花钱,慢慢耗尽,到那时两边都老了,将离也不用他杀。

    以逸待劳,这倒和天秦的对匈政策相近。

    而眼下最要紧的是,终于要改朝换代了……

    自己把云娘将得死死的。

    两人又在对棋,她黑方还有两士两象一将,将离的红方只剩一帅和两个过了河的兵。

    “呵,黑士五进六吃红兵,红兵七平六吃士再下肋兵,则速胜,云娘承让。”

    将离笑笑,揣着袖子倾了倾身,他没有动手行棋,只是把接下来的棋步报了出来,跟云娘学的。

    这二人下得多了,渐渐形成一种默契。

    快到将军的最后几步,都不会上手吃子,而改为报棋步。

    第一次这样,是两人在书房下棋的时候,云娘手冷,捂着汤媪藏在裘里不想拿出来。

    稍稍瞥了眼棋盘,报出棋步,由珠儿待她行棋,这小丫头耳濡目染地也跟着学会了些。

    但将离依旧动手吃子,有时珠儿不在旁边,他还会听了云娘报的步数来帮她行棋。

    象棋吃子砰砰哐哐,有时杀到兴头,手上劲也大了,两人都是,听起来很有攻击性。

    不明白的会以为他们在拿棋子撒气,直到云娘无意说了一句话:“吃子声脆痛耳,妾身不忍将了公子。”

    这个……

    将离瞅着棋盘看了一会儿,因为那句“声脆痛耳”,他便不再移子。

    而改为跟她口头对棋,一来二去走了六个来回,果然就被将了军。

    这样比真正落子将军来得更温和些,也更锻炼脑中布局的能力。

    他近来棋艺渐长,居然是被云娘带出来的结果。

    “公子又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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