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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玄幻魔法 -> 永远的监视者全文免费阅读

第八章:入局(十三)棋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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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间阳光把深长的走廊染成金色,楼梯间里传来隐秘而持续的声音,像是湿漉漉的蜗牛爬过长满翠绿色苔藓的石墙,又像是轻盈的水滴落入深不见底的水潭。

    越靠近那里声音就越大,还有一种细微的声音也出现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好像幼蚕安静地吃着桑叶。

    楼梯间里,安丽把右手按在雷克斯胸口,在两人之间隔出一个前臂的距离,依然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和喘息声。

    “路德老师不是在等我们吗就到这吧。”安丽说,她低头整理起有些褶皱的外衣。

    “好吧。”路德用胳膊擦擦嘴,小声说。

    安丽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白色丝质方手帕,一张握在手里,一张递给雷克斯。雷克斯接过手帕,往后退一步,把嘴边和脸上粘着的口水擦干净,然后小心点叠起手帕,叠成四四方方的,小点心似的样子,装进裤兜。

    安丽也擦完后随手把它塞进口袋,牵着雷克斯的手就上了楼。

    “好热啊。”雷克斯又用胳膊抹额头的汗,他看到前面安丽的后颈上,藏在头发里的汗津闪着碎光。

    走进室内,里面的景象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路德毫无生气地倒在血泊之中,一个裹着黑色大衣的人笔直地站在他身边,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和特质护甲的蒙面人手持一把看起来很精密的黑弓站在窗边向外望,她的身材并不壮实,反而像服装店的女模特似的,透着一股奇异的妩媚。

    那个黑衣人他见过,瓦尔哈拉的警备部副部长,杰斯海克斯。

    雷克斯第一时间抱住安丽,用后背为她把这血腥的一幕挡住,双眼却紧盯着现场的一切。

    倒下的路德身边为什么有另一滩明显不属于他的血,拿弓的人为什么在四层楼上向窗外望,这个黑衣人肩头的银杏叶与蛇又代表了什么,最重要的是,雷克斯出去的时候3,4两层都是静悄悄的,眼下这两人是怎么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四楼

    住院楼四层。

    杰斯海克斯近几天来忙的是焦头烂额,他一面要监工场馆的安保准备工作,一面派人全城搜索桑德莫汗的窝点,一面在考虑如何恰当地完成上面临时派下的“任务”。这使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路德的保护工作,让手下全权负责,并听从路德本人的命令。

    结果不出意料地发生了事故。杰斯在家族中担任的第一份职务就是做封地的守卫统领,从此与保护二字结缘,时至今日,即使进入了秘密行动部,不过是在暗中进行保护工作罢了。他只相信万无一失,拥有的权力越大就越小心,如果不是碰到桑德莫汗和路德奥尔森这两个棘手的家伙,他是断然不会同意和被保护人合作的。

    既然是诱饵计划,那诱饵被吃掉也不足为奇,杰斯一直是这么想的。他打心眼里不愿为这次事故承担责任,他要把它包装成一次意外不,这样太勉强了。

    杰斯一边考虑一边走在寂静的住院楼里,如水一般光滑的地板将他在地面上的倒影无限拉长。

    四层几乎全空,除了走廊尽头那个亮着光的房间,偌大的一层里阳光也无法照尽,洁白的墙面和淡蓝色的木门只显得黯淡凄冷。杰斯倒不介意这个有点渗人的环境里思考,他走过不知多少漫漫黑夜,习惯了一盏灯的光亮和一双脚的距离。

    对了!就说是路德故意卖破绽,其实没有伤多重好了,反正消息被封锁在我的手里,他们只能看到我写的报告。杰斯立马觉得轻松了不少,想来路德这样在悲叹之地横行过的家伙也是狠人一个,受伤什么的应该不会反应太激烈,毕竟是他主动做诱饵的,大概不会腆着脸把责任算到我头上吧。

    杰斯加快脚步,这起事故的经过他已经从手下那里了解的差不多了,如今要做的事只有和路德通通气而已。

    他终于走到尽头的门,门是大开着的。他站在门口,却看到一抹深沉的紫色。

    王室崇尚简朴,用色常常以白,灰为主,象征王权和神权的尖塔也是以白色居多。而贵族们喜好彩色,越艳越好,但诸色仍有贵贱之分,颜色越难得越贵,越易得越贱。平民们好穿红戴绿,走街窜巷的游走戏班也好穿红戴绿,贵族们瞧不上这些。他们喜好紫色,群青色,翠绿色,金色,胭脂色,从深海,山中,地下得来,集合了研究者的知识,探险家的心血,采集者的汗水,是稀有的贵族之色。

    杰斯对颜色搭配也喜欢的很,他自诩一个玩乐的艺术家,对贵族们趋之若鹜地偏爱稀有颜色很瞧不上。且不说色彩与服饰款型要有所搭配,单说穿戴者是否能撑得起这种颜色,杰斯就觉得没多少人会懂。人不大气,何以穿金,人不艳丽,何以抹红,人不优雅,何以配蓝,人不深沉,何以披紫。

    杰斯看不上那些以为穿上一身紫裙便能妖艳动人的小孩,他们不晓得所谓“妖”指的是神秘和不群。那不是一种脸型或气质,那是无数时光堆叠起的成熟。因为城府深才叫人看不透,因为太孤独才显得不群,因为阅历和思想远超他人太多,才被无法理解的愚笨之人成为“妖”。

    杰斯眼前便有一只妖。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紫色长裙背对着门口的杰斯坐在病床前,他没法判断那个女人的身材和面容,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一个留着短发的女人,身材可能还算可以,体长合格,三围合格,单看外表只是个稍微漂亮一点的女人,可能并不漂亮,毕竟没有看到正面。

    但杰斯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他第一眼便被镇住,呼吸紧张,膝盖沉重,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锁住喉咙。这个背影不够亮眼的女人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填满了整个房间,杰斯甚至连向前迈步都做不到。那一抹紫成了这间房里唯一的颜色。

    杰斯不得不后退,转身,只有远离唯一点灯的那间房他才能感到轻松,但曾经出现在眼中的紫色被留在了心里挥之不去。

    “我之后还要和那个人谈话,你可别把他吓跑了。”路德吃力地说。他躺在病床上,纯白色的被子盖得紧紧的。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抹掉他头上的汗水,“你觉得热吗我把冷风开大一点”

    “不热,就是汗出的多。”

    “我立马帮你治好。”

    “冷风装置真厉害啊。”路德望着对面墙壁上“呼呼”转的风扇,“用了魔源石,所以才能持续不断地自动运行,这座学校里也只有极少数地方会安装。里面放着冰块,很凉快的。”他朝女人的方向转过脸去,磐石一样沉静的脸上露出暖人的笑容。

    “你想安慰我,不可能,我没有你们凡人这般脆弱。”

    “对啊,你是魔女嘛,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来着17年了,你比那时候还漂亮。”路德声音虚弱。

    “胡说。”女人眼眶红红的,她是未改变容貌的魔女卡思嘉。

    “你本来的容貌是最美的。”

    “你是嘲讽我不自信吗”卡思嘉像个小女孩似的嘟着嘴。

    “你看着我的时候是最美的。”

    卡思嘉沉默了。

    “我认输。”她小声说。

    “哈哈哈哈,你真可爱。”路德开朗地大笑。要是雷克斯在旁边,一定会说:“我这辈子恐怕都听不到师父这样笑。”

    “说正事,说正事。”卡思嘉用左手抚着耳边的发绺。

    “其实没什么,我跟一个危险人物玩了一场游戏,现在我暂时落后。”路德再次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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