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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善良 第一章 劝你善良
-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特意避开上班早高峰,乘上一辆公共汽车。他的名字叫"戏安民",退休前是这座城市中一个普通工人。
其实,他自幼的愿望是当一名京剧演员,就像自己退伍后的父亲一样。但是那位将余生献给祖国京剧事业的老军人,却深感梨园饭不容易吃,执意让成年后的儿子进入工厂,吃上了大锅饭。
出于孝顺,戏安民只有放弃了自己的爱好,直至父亲去世,也没有再更换职业。
不过,他始终关心梨园境况,让他忧心的是,随着时代发展,京剧行业举步艰难,虽然在国家支持下,这门国粹艺术繁荣一时,整体趋势却不容乐观。
戏安民的一生其实也是风波不断,他唯一的儿子还未结婚就因车祸身亡,妻子忧伤成疾,病卧床榻三年后也撒手人寰。
这位老人自此之后再未婚娶,也因此再无子女,不过他却用有限的工资,资助了十三名贫困家庭的孩子上学成材。
所以,逢年过节,戏安民也不孤单,总会有人来电来访看望这位善良的老人。
虽然这辈子没能登上京剧舞台,戏安民却并未放弃这爱好,长年以来按照幼年时父亲的训练要求,练功吊嗓。只是每当他在家忍不住唱上两句,都会被年轻邻居敲门抗议,现在的他只有每天上午去一处京剧票友聚会的公园过过戏瘾。
因此,他几乎每天都会九点左右乘坐公交车前往目的地,虽然经常会没有座位可坐,戏安民也毫不在意,甚至遇到有人让座,也会婉言谢绝,理由是自己人老身不老,还是让更有需要的乘客来享受有限的座位。有时候,他甚至会主动将好不容易坐上的座位让给老弱病残,从无怨言。
所以,有些经常乘坐这公交的老乘客,人人都知道这位与众不同、爱唱京剧的老人,时间长了,戏安民还交上不少同车好友,甚至连部分司机都与他混熟。
乘客或司机有时还会请他在车里唱上两句,活跃气氛,他也是点到为止,唱两句则罢,免得影响不爱听戏或者坐车求安静的乘客。
这一天,戏安民在车上,看到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八岁小女孩上车,他立即起身让座。
这对母女他很熟悉,知道那女孩是个乖巧而又不幸的孩子,年纪小小就患有某种疾病,每周这一天都跟着母亲去医院看病。
母亲自然对这位熟悉的老人再三感谢,说实话,如果不是孩子身体不好,她也不好意思接受老人的好意。
几站后,汽车来到某处,司机刚要开车,却见一位不知是中年人还是老人的乘客骂骂咧咧赶过来,还不停敲打车身,似乎唯恐汽车开车而去。
司机害怕惹事,虽然已经启动了引擎,又慌忙停车,请那位老人上来。
这人边往上走,边骂司
机说:"你不长眼睛啊,没看见我往这里赶吗你是不是成心的!"
戏安民顿觉不快,见司机不好意思反驳,便来到接近前门处,气如洪钟地斥责:"没看见师父特意停车等你吗干什么没完没了的,而且你还没刷卡呐,别耽误大家时间!"
"刷什么卡反正是免费的,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此人说着话,循声望去,看见戏安民的神情与身材,又愕然停口。
因为,他看眼前这老爷子头发,与自己这黑发带白相比,似乎更有倚老卖老的资格,而对方身体又如此魁梧,绝对不是个善茬。
虽然对方住了口,戏安民却不依不饶:"上车就要刷卡,这是规矩,坐公共汽车更要尊重公共秩序,不然就别上来!"
随着戏安民的较真,众人也是纷纷迎合,司机见有乘客们壮胆,也请此人赶紧刷卡。
见众怒难犯,这人才拿出个卡片刷了一下,但从声音听来,似乎并非老年卡,也就是说别看此人白发不少,还没到拿老年卡的年纪,更不用提什么免费。
此人怒气难消,又不敢惹戏安民,便往车中间挤,希望离那多管闲事的老人远一点。
他看周围无座,竟然跑到刚才那小女孩处,厉声呵斥:"你这孩子懂不懂文明礼貌,怎么看见老人不知道让座呢"
母亲:(慌忙解释)不好意思,我孩子身体不好,所以……
此人:(不耐烦)她这岁数有什么身体不好的我这么大年纪才身体不好。你是她妈啊你是怎么教孩子的,尊重老人懂不懂,这种颜色的座位是老人专坐的,没人教过你们吗
戏安民:(又过来愤怒呵斥)什么老人专坐的,这种座位叫"老弱病残座",不是专门给老人坐的。中华民族传统道德,不仅仅是"尊老",更要"爱幼"!这个小朋友是病号,你的身体看着也不错,好意思跟一个生病的孩子抢座吗
此人:(怒)你这老头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这孩子是你私生女啊!
戏安民:(大怒)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会说人话不会
两人一争吵,小女孩吓得直哭,母亲不愿惹事,还是让孩子将座位让出来。
周围乘客又一次纷纷谴责此人的无礼,同时又有人给孩子让出座来。
一时间,司机与满车乘客都对这蛮不讲理的"伪老人"心生不满。那人也知道理亏,既然得了座位就干脆装睡觉,对各种叱骂声充耳不闻。
见遇到这么个无赖,戏安民等人也懒得再费口舌。
不知又坐过了几站,这位装睡者仿佛真睡着了。
汽车行驶过程中,他猛地睁眼,看见窗外情景,顿时惊怒交加地奔向前方大嚷:"司机,你快停车!"
司机:(忙解释)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停车,这里是不准停车的,您再等等,再有两分钟就
到下一站了。
此人:(怒)我管你还有几分钟到下一站,老子刚坐过站了,如果耽误了老子的事,我要你的命!
司机:可是这里真不能停车,您再坚持坚持,这两站离得并不远,我们车也很多,您再坐回去很方便……
此人:少给老子废话,立刻给老子停车……
他话音未落,竟然伸手去抢方向盘,但是他身体向后一倒,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目标。
原来,又是戏安民及时赶过来,迅速出手抓住此人衣领,向后一拽,随手以拧胳膊的方式将对方控制住。
此人:(更怒)怎么又是你
戏安民:(怒目以视)你这样做,是要害死全车人吗你自己坐过了站,就要全车人都迁就你吗如果出了交通事故,你负得起责任吗从你上车到现在已经胡闹够了,下一站马上就到,赶紧滚!否则我送你去派出所。
听戏安民如此说,再加上刚才那一幕让乘客们大惊失色、怒不可耐,如果不是戏安民出手迅速,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见群情激奋,又领教了戏安民的身手不凡,此人只好等汽车到站,慌忙灰溜溜地下车。
在公交启动之前,他突然在车外指着戏安民大骂:"老不死的,你这么欺负人,一定会有报应的。你记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劝你善良!"
说完,他不敢再停留,虽然明知戏安民来不及下车跟他计较,但还是以刚才赶公交的速度,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这颠倒黑白的警告,让戏安民气得浑身发抖,不过见这人已跑,再加上乘客们的劝解,这才作罢。
好不容易坐到了站,与乘客们告别后,老人规规矩矩站在人行横道前,等着绿灯亮起,准备到对面公园去和那些票友们聚会。
眼前明明是行人红灯,忽然戏安民身边有人一晃,竟然跑到人行横道上。
有辆轿车本来已经有意减速通过这路口,看到人行横道上突然多出一个男子,驾驶此车的女司机慌忙刹车。
虽然汽车根本没接触到闯灯者,那人却自己摔倒在车前,还高声呻吟起来。
那女司机也不过二十来岁,赶紧下车看那人情况。
那人一见司机到了眼前,一把抓住对方脚腕不放,控诉起来:"你们这些女人,不会开车就别开车!哎呦,你撞了我的腰了,今天没有一万元钱,你别想走!"
女司机:(一脸茫然)师傅,我没撞到你啊!你,你这是碰瓷啊!
摔倒者:(立即哭骂起来)大家来看看啊,现在这些年轻人真不像话啊!撞了人还说我碰瓷,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大家来给我评评理呀!
听到叫骂声,顿时围过来不少人,见摔倒者满面无辜,开车的又是一个女司机,不少人纷纷指责,也有人劝司机带摔倒者先去医院检查,毕竟对方年纪不小,别摔出什么事情来。
女司机又暗暗后悔为了省钱,没有安装行车记录仪,现在真是有理说不清。
她偷偷望向这里路口的监视摄像头,却发现本应亮起的小红灯竟然暗淡下去,看来这里摄像头出故障,碰瓷者不是早就知道,便是他有意捣鬼,这可怎么办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姑娘,报警,让公安同志来处理,我给你作证,你根本就没有撞上他!"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就是戏安民,当然,大家可没有公交上的乘客对这位老人那么熟悉。
戏安民主动解释说:"刚才我就在这里等行人绿灯,是这小子突然闯红灯跑到人行横道上。姑娘刹车很及时,一点儿没有撞到他,这小子就是成心碰瓷。等警察来,我相信公安同志会主持公道的!"
碰瓷者立即横眉斜眼地质问:"老头儿,你干什么的,你为什么不向着受害者,要帮这女的说话。你跟她什么关系"
戏安民:(厉声)我不认识她,但我心中有公道,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看看你,有胳膊有腿,去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来这里做这种事这叫什么这叫敲诈!你骗这种昧良心的钱,你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碰瓷者:你还诬陷我!哎呦,我这腰疼死了,我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跟这女的都要负责任!
戏安民:好啊,我不怕负责任,一会儿公安同志来了,我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什么责任我负!姑娘,报警!
听老人如此义正言辞,不知为什么,围观者大部分都相信了戏安民所说,姑娘也顿时挣脱碰瓷者,底气十足地开始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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