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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遽尔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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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琴陪着隐娘一道,在店总付了赎金,取回卖契,在市场买两头骡子,找个看上去可靠的雇保,要他护送隐娘回家乡;隐娘千恩万谢地拜别赫连琴,随那雇保离了西市,出长安北横门而去。

    送走隐娘之后,不远不近跟着的张延这才走前来和她并行,引着她回到他已在西市边上租下的一所房屋,赫连琴说不能遽回云中邬,还要在长安办几件事,她并没请张延留下,但张延决定留在这里,既是帮他,也是为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幸好遇见你,不然我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各自选了个房间稍作整理,又聚在院中,赫连琴先说道,她虽然在富户家里借了钱,可一文钱也没给自己留下。

    “你过谦了,实际上,你为隐娘做的,已经做得很周全,只是我恰好到了,所以我来做这事。”张延说道,带着未尽的余味;如果不是还有许多疑问待解,他简直想说得更多,比如关于未来钜子的事,她是此时墨家唯一适合做钜子的人选,她擅自离开云中邬的原因也就更重要,而不可回避的了。

    赫连琴踌躇了一下,这和往常的她显然的不同,才说道:“你能留下帮我,我不该对你有所隐瞒,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即便再离奇也必须如此,”她望着张延,心想,如果在姑臧城中莲花寺的那一刻他脚步快上两步,会不会跟着自己一起被送回到此时的长安如果那样,他当然会记着姚玉茹,也会记着毛玉儿,但这个不是。

    “你说,我听。”张延语气净快地说,他预备接受任何离奇的故事,最好足够离奇,可以解释为何该守护着云中邬的赫连琴会出现在这里。

    在云中邬里,赫连琴对付过许多撒谎的人,有些谎言只是皮毛疥疮,有些则隐藏着生死谋夺。她有把握看穿大部分谎言,直接看出这些话背后隐藏着的真相为何,少数谎言即便她看不出真相,也直觉上可以判断那不是真的,而另有隐情。她没想过自己会对人撒谎,而这人还是师兄张延,除了师父师伯之外她算得上敬重畏惧的人。

    别的地方她不需要撒谎,唯一她不想说的是姚玉茹,她不想把她暴露在张延面前,能隐藏多少是多少,能隐藏多久是多久。而姚玉茹又是不可跳过的,是她离开云中邬,出现在榆中以至姑臧再来到长安的理由。

    “我在巡视边线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赫连琴缓缓地说道,她把言语放得很慢,既是观察张延的反应,又是为了让自己思索得更加充分,“他迷了路,我把他带回云中邬。”

    张延嘴唇紧闭,专注地倾听,赫连琴觉得他是有疑问的,但也没有打断自己,只是听。

    “他是个戎人,他要赶回榆中去,从天水去榆中。他从没去过榆中,但又非去不可

    ,因为……”从这里起,故事就容易编了,和真实的过程虽然也小有差异,但姚玉茹被隐藏了起来,隐藏在一个人的后面;这个人的面目赫连琴也迅速地构画好了,连名字也取好,在他们去姑臧的途中,赫连琴记得了姚尹的名字,如果张延问起,她就告诉他,那个人姓姚名尹;她喜欢他,第一眼看见他就爱上了他,这是她之所以离开云中邬的根本原因,不需要任何其他的理由。

    她就这么说下去,说到他和“那个人”到榆中之后发生的事,说到在榆中遇挫,又如何地转移到姑臧,在姑臧城外红柳营又再受挫,反而因此接受了敌人胡图澄的馈赠,由彼时的姑臧穿越回到此时的长安,想要改变未来发生的事,以及三天前夜里发生的事,“他”死在了她的怀里,随后尸体消失不见。

    赫连琴并不长于叙述,她也只亲历了她所叙述的事情过程里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她是听来的,同时她又擅自改动了许多,既隐没了姚玉茹,也连同削弱了张延,整个过程差不多是支离破碎,处处可疑的。整个过程里张延都很安静,没有打断发问,连表情都平静如山,只凝神地听。

    “就是这样,”赫连琴最后说道,她先是胆怯地编造了一部分故事,使它们嵌入到真实中,心中惴惴不安,到最后,她差不多已经相信这就是事实而心绪平静了,因为这些的所有都并没有发生,唯一会被证明是谎言的是姚尹,“未来的事还没有被改变,我要接着完成这件事。”

    张延闭上眼,他在脑子里把赫连琴的叙述重新回忆一遍,把刚刚他觉得不那么说得过去的地方归纳起来,稍作思索,叹了一口气,睁眼说道:“这样的事闻所未闻,我接受起来还是有些为难。如果有人杀了人,有司拘捕他问罪,他说他从未来穿越回来,被他杀的那人在未来的某天杀害了他的亲人,他杀死这人是为了救人,你说有司会认可他的说法而宽宥他么”

    赫连琴一心担忧着姚玉茹出现在张延面前的事,全没想到张延的关注点却在这里,不由一愣,她自己虽不是什么有司,在云中邬里做的正是守护秩序的事。

    “你是说,即便未来会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我们也不能设法去做改变么”赫连琴这么问道,她有些糊涂,又觉得自己说的并不全错。

    “连子墨子也没提到过有这样的事,”张延轻轻哂笑了一下,又陷入到思索中,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想问题在于,你说的很糟糕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以后会不会发生,谁也不知道。对于你来说那已经发生了,但对别人而言那不是真的,你把自己放在了说谎者的位置,除非你能证明你没有说谎。”

    赫连琴心头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往地上看,觉得自

    己撒谎的地方被张延看穿了;她慌张了一下才醒悟,张延说的“说谎”是指穿越回来这件事。

    “你是说,我是个说谎的人吗”赫连琴说道。她懂得少许话语对峙中的技巧,但并不擅长,此时她的神态犹如在怯怯地问张延,难道你看出了我在撒谎

    “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张延真诚地微笑,他一贯这么认为,现在也没有改变,说出来或许稍嫌刻意,“但我必须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我没有怀疑你,而是说,这就是你面临的困难。”

    赫连琴叹了一口气,觉得张延说得很对。

    “我想了一下,发现关键在于那个胡图澄的行者身上,这个名字我听说过,确实是个妖异的人。如果我们想办法制住他,那你这一趟回来得就有意义。”张延说道。

    “也不完全是这样,胡图澄妖异归妖异,但也是他想改变什么,我们才回到现在的,从这一点上说,他大概不是首脑,首脑另有其人。”

    张延唔了一声,又思索良久,说道:“你说得没错,胡图澄是个关键人物,但他不是首脑,首脑还在苻融之后,我们盯着苻融来着眼找出谋划这件事的人。”

    这和赫连琴想的十分接近了,她叹息一声,说道:“师兄,你能相信我说的,实在太好了,可是要和谋划杀死苻融的人对抗,我们两个人够么要不要跟师伯说一声,请他们也都出来,一起来做这件事”

    赫连琴还没说完,张延已经连连地摇头,说道:“他们立誓不出云中邬的了,再说也离不开,你已经在这里,墨家其余的人再走了,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可云中邬里已经出了事,”赫连琴说道,她既然已经说了榆中到此处的事,自然也不能对张延隐瞒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事。

    “出了事,怎么回事”张延脸色微变。

    “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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