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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吻
- 苻坚弓着腰,一只手撑在床头,一只手撑在床上,通过这样的姿势他尽可能地让头靠近端木宏。他望着昏迷中的端木宏的面庞,口中喃喃不休地念叨着什么,又好像是在吟唱,这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的他。
谢熏站在一边,她听不懂苻坚对着端木宏在唱些什么,但能感受到他语气里流露出的悲切与不舍,心里稍感到安慰。
念诵持续了好一会儿,苻坚停下来,站直了身体,他继续垂头望着端木宏,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对谢熏说道:“我回长安之后,立即就派人来接你们。”
“好。”
谢熏想的是也可以就此分道扬镳,她和端木宏本来要去的是极北之地的幽都,长安只是个临时起意的去处,既然苻坚安全地回到长安,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去了,她这么想,但没这么说出来。
苻坚冲着于宜点点头,匆匆地走出房间去。
于宜在他身后,也走到端木宏床前,他伸手拉住端木宏的右手,在手掌中摸索两下,对他说道:“它如同我设想的那样在,它会帮你渡过这个厄,它也会帮助她。”
他的语气如他一贯的平淡,但绝非疏远和敷衍,他放下端木宏的手,转身望向谢熏,谢熏侧身垂下眼睑,尽量不去看他。
“我很快就会回来。”于宜语气欢快又沉重地说道,像一直以来的那样。
他身体忽然打了一个偏闪,瞬时塌了一半下来,猛地单膝跪在了地上。他的左手紧紧地抱住右边臂膀,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喉咙里发出因为强忍扼住的咕声,甚至接着变成了低沉的呜咽声。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浸出了汗水,身躯剧烈地颤抖。
谢熏觉察到,她转头变看见于宜现出如此痛苦的模样,她也吓了一跳,想上前去扶,但立即便打消了念头,并且轻轻地让开一步。甘璎在于宜身后蹲下扶住了他。
疼痛还在持续,但于宜已经稍微可以忍耐了,他继续抱紧右边臂膀,在甘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身躯微微佝偻着,也不多说,就要转身离去。
“你这是……怎么了”谢熏想了想,还是问出来。
“没事的。”于宜牙关咬紧地低声说道,他脸上才从扭曲中恢复过来,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你要小心些,多加保重。”谢熏觉得有些歉疚,她知道于宜忽然变成这样绝不是没来由的,他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并且会为此而感到在谢熏面前丢失许多自尊;但她也没法说出更多来,更多一分就超出了适当。
“我会的。”于宜勉强挤出微笑来。
“谢谢你。”谢熏对甘璎说道,她觉得这没头没脑的,但这的确就是她要说的。
“这是我想要的。”甘璎淡淡地说道。
两人搀扶着走出房间,谢熏长出一口气,她转向端木宏,蹲下身来,拉着他的手
,放肆地摸索,不用顾忌着什么。她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亲吻他的手指,手心,手背,她甚至生出了可以去亲他的嘴唇的念头。
她听着门外三人上马离去的声音,心中又是失落,又是宽慰。
她忍住了立即就去亲吻昏睡中的端木宏嘴唇的念头,站起身来出门,在院子里坐着发了许久的呆。然后她找了一个木桶,出门在村里的井中打一桶水回来,将自己带的一件裙子撕成布条,蘸湿了给端木宏擦拭身体。
她开始只是想把端木宏伤口附近的血污擦干净,这个过程端木宏的伤处令她既惊心恐惧又喜悦,喜悦的是她可以实实在在地为他做点什么。但男女之间的顾忌还是使她的擦拭在端木宏身上好似形成了分成了白净污黑的两半。
那条显然的分际线撩拨着谢熏的心。她没有什么犹豫的——也不是没有,但比她自己预料的要小得多,干脆将端木宏脱得光光的,从上到下地给他擦拭一番。
谢熏看见了端木宏的全身,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身体,比她想象的要具体而生动得多,但也更加丑陋。具体而言,丑陋的是那个器官,像蛇与狮子的一部分的草率拼接体;和端木宏匀称的身体,以及算得上俊秀的面孔相比,这好像是美与丑的两个极端被生硬地组合在了一起。
谢熏只觉得目眩神移,胸中翻腾,干呕了几次。
在洞悉造物的秘密,恍然大悟之余,她也感受到了被冒犯,委屈地难受了一会儿。但很快她就想明白,觉得这不怪任何人,这是天道所规定的,天道决定了女人对男人的身体会感到惊讶,会有被冒犯的感觉。这种感觉也不仅仅是感觉,而是某种真相与本质。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不同,恰恰相反,男人处于势必要侵犯女人的地位,不管这个男人坏也好,好也好,道德学问如何,美还是丑,贵还是贱,他们生来就一定会侵犯女人,而女人是一定会被侵犯的,不论她们喜欢不喜欢这一点。
爹是男人,娘是女人,他们也是这样的,谢熏得以以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他们之间的爱,他们被家族所反对,乃至谢庆和谢熏自己,无不出自于此,也全都不过是表象,实质是那两样器官的不同。
谢熏原本想乘端木宏昏迷着而去亲他一下的念头就此打消了,她打破自己心中矜持地为端木宏擦拭了所有的地方,甚至不畏惧不小心手指触碰到那样东西,心底一片澄净地为他重新穿好衣服,在一旁守着他。听他的呼吸,为他扇风,为他擦拭汗水,觉得这就是爱,爱从未这么具体地让她感受到。
晚上,他们投宿的这家的主人送来食物,他们自己晚上不吃东西,但谦卑而仁慈地给谢熏和端木宏送来了吃食,给谢熏送的是一条咸鱼,盐水伴荠菜和
蒸馒头,为端木宏准备了一碗羊奶,如果他醒了的话。
“有些腌攒不堪的活计,我男人可以帮忙,妹子你尽管开口就是。”女人对谢熏说道。
“什么……不堪”谢熏迷惑地问道。
“他虽然没醒,但屎尿还是会有的,满了可不就会排出来。”女人看到谢熏为端木宏擦净身子用的盆子,她探明了一些这对少年男女之间的分寸,但还不是全部。
“哦,”谢熏已经去过舍后了,才知道乡村里舍后的肮脏,她飞快地设想了一下屎尿淹没端木宏腿间的情形,胸中顿时又是一阵翻腾,“好的,多谢姐姐了。”
那女人看了看谢熏,她本来看起来像是要走了,但又淹留不前,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才问道:“今天走的那位,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丢下你们就不管”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起的,偶然碰上而已。”这是谢熏真心真意这么觉得的,也以此来避开那人是谁的问题。
“不是一起还为他受这么重的伤”女人满脸的不信。
“他那边也死了一个人,就埋在村头,那些盗贼可没问清谁是谁就动手的,这说不上为了谁。”谢熏仍然本能地辩解道。
“妹子,你为那口棺材用了一颗珍珠,那珍珠看起来珍贵得很,我男人听说那家人已经送到许昌请人鉴定了,村子里许多人都听说这件事,没准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