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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捕风捉影
- 淮南之地是秦晋两国近年来反复交兵之地,苻坚端木宏一行五人出了北苑庄园,一路往北便看不到人烟。一条大道上,只有一次急急的令檄骑在他们身后超越过去,除此之外他们只如行在无人之境。道路两旁望不见田地,只有河道纵横,荒草野树,间或开着杂花。
路上河道密布,不时将道路截断。多数河道可以涉水而过,少数河道河水宽广,幸好都架设着浮桥,不至于让五人受阻,经过淮河时,才头一次乘船过河,见到了些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平民,略微交谈几句,才知道他们也是附近一个庄园的附民。
“晋国君臣上下,以江淮之地为百战之地而遽然弃之,我实在不能苟同。从二十多年前灭燕的战事里,秦国军队作战已经不着眼于摧毁敌国的民生国力,而以城池据点的占领和部队的歼灭为追求。上天有好生之德,敌国的人民与财富也是我国的财富,因着这两点,所以不论是灭燕,灭代,灭凉,秦军作战大致不殃及人民。晋国不肯经营江淮之间,说到底还是觉得此地随时可弃,不过是用作战事的缓冲而据守,因此才毫无治理生产的愿望。”
苻坚指着道路两边远近的荒芜地面,对端木宏和谢熏说道。
谢熏本想指出除了官府无心经营之外,在此地的流民多半都被如北苑山庄这样的地主掠走了,才有这样百里无人烟的境地,可她不知苻坚和王舟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默契,便忍住不言。端木宏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没什么可说的。
一路上苻坚除了品评地面之外,更多的是给谢熏和端木宏讲述秦国的朝堂体制与人物逸事。谢熏虽然不感兴趣,但她自幼受父亲的影响,对晋国的体制和人物有一番耳濡目染的了解,自觉不自觉地与秦国相关情事做一番对照,也有不少启迪,不算无聊;端木宏则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虽然苻坚显然主要是给他讲述的,目的是要使他脱出剑士的观瞻,而成为可以辅佐自己的人材。
张子平大部分时间跑在队伍的前面探路,偶尔回到队中和端木宏说几句话,他惋惜端木宏放弃了剑术,时常拉些剑术的话题,端木宏既觉得心痒痒的,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有如肋中刺,使他艰于呼吸。
于宜始终不远不近地堕在四人的后面,冷眼看着除了谢熏之外的人物,偶然瞥见谢熏的背影,目光又顿时转为柔和。【¥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谢熏从没回头去看于宜,某种意义上她希望他忽然消失不见了最好,就好像他突然不讲理地出现一样;她决心不去多想这个人带来的麻烦,在一两天的大部分时间里,因为专心于听苻坚讲述他南来的故事,这确实做到了。苻坚的故事讲完之后,于宜或多或少地又浮现起来,令谢熏心头有隐隐的抑压。
在某个瞬间,谢
熏并没意识到这一点,但从这个实际存在着的分割点上,她心情忽然转变,变得没那么排斥于宜这个人和他紧紧跟随着自己这件事了,随之心头的抑压便解开,长吁了一口气。
这种转变在隐藏的角落继续积蓄着力量,一点一点地改变谢熏的感受和决定,达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她已经觉得于宜跟着自己是自然而然,自己并不那么厌恶,不会拒绝的一件事了。她偶然地回眸看去,看见于宜正落拓地望着远处,若有所思,她心中也为之一动。
谢熏头扭转回来,仍如前一样行走,心中想,他此时在想着什么,对自己始终冷漠对他是否感到失望,但仍然强自坚持着,他坚持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从没认真地为他想过,这样可说的上是对的
她又转头看向端木宏,端木宏眉头微锁,也正低头沉思着什么,顿时觉得自己这样心猿意马,朝秦暮楚的十分不堪,不由心头突突地跳,脸上一阵发烧。
“没人比我更有资格评价苻生,他有许多事情做得实际是对的,比如对苻黄眉的预谋叛乱,但我们非要把那说成是错的;有些事情他根本没做过,但我有的是办法使后代的人相信他做了。把他描述得如同恶鬼一般,我这么做是出于坏心么在以前我会截然否定这一点,但现在的我,愿意承认那是一片好意下的坏心。归根到对,是那时候的我没有自信,不把他描述得很坏,怎么显得我和苻双的篡位是迫于无奈的呢后来秦国东征西讨,取得了原先我们根本不曾想过的成就,我成了名至实归的天王,才意识到我原本没必要那么做。”
并没有人提到苻生,只是苻坚自己说起二十五年来教训时提到自己即位后对苻氏兄弟一再叛乱的宽宥,他首鼠两端地先说宽宥并没有错,紧接着说这是错的,然后便转到了苻生的身上。
“陛下,这些留待将来的人去说吧,你身处其中,不必急着评价。”张子平回来禀报前面的路程,正好听见苻坚提到苻生,便这么出言谏道。
“现在是说这个的最好时机,你以为我回到长安以后,还能对谁说这些我说没必要那么做,真的回到未央宫,我恐怕我还要加码地说苻生残暴,幸好有了我,一切才得以拨乱反正的。”
张子平不想和苻坚争论,用前面道路行程的消息来岔开话题:“前面二三十里便是都梁山,我们今天夜里宿在都梁山上,明天翻山越岭之后,距离边境不远。”
苻坚颔首表示知道了,他转向端木宏接着说道:“苻生有个来自罗马的妃子,名叫利维拉,在那时已经怀了身孕,如果苻生还在位,她的孩子又是个男孩的话,这混血的男孩位置还在苻馗的顺序之前,会是此时秦国的太子,又如果苻生早逝,那孩子已经
是此时的大秦国主。”
说这话时苻坚有莫名的胆寒语气,谢熏和端木宏都分别听出来了,各自心想,这又如何谢熏想的是,混血哪儿值得一提了,简文帝的妃子多半就是个来自南方海岛上的昆仑奴后裔,生下现在的皇帝司马曜,还有他的弟弟司马道子。端木宏想的是,难道苻大哥和这个罗马的妃子有私情,这孩子实际是他的孩子他们各自这么想,都觉得说不出什么来。
“这又如何”后面一个人高声地说道,于宜驱赶着马,追了上来,他也听到了苻坚讲的这个故事,远远地便问道,同时自然而然地驱马行在了谢熏的右侧。
“我有一个猜测,”苻坚见于宜忽然赶上来,他倾吐的欲望总算不被端木宏和谢熏的沉默堵回去,快意地说了半句,停下来,又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猜苻生要杀我和苻双的消息有可能是假的,但在那样紧要的关头,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