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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曾笑画楼裙上泥,秋芜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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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袅袅青烟与酒香交缠,卿哉忙捏着未沾染到毒酒的地方拿起了杯子,正开口想问俆酥月可有饮酒中毒。

    可他担忧的神情落在俆酥月眼中,她皱眉只当卿哉堪破了她的作为,扯下床幔便向卿哉冲去。

    于是以床幔遮住卿哉视线,转瞬之间欲夺卿哉的剑。

    虽不知俆酥月何故如此,但卿哉匆忙向后以剑鞘抵挡,侧过身道:“酥月!”

    “卿公子,这几年的陪伴我可是动了真心呢,你若是还怜惜我,便将風琐剑给我!”

    话语之间还带着依恋,却是招招狠辣。

    俆酥月自知卿哉剑法超绝自己远不能及,只能在他还未回转过来之前,以俆酥月的身份给自己博得一些机会。

    而卿哉闻言也有些恍惚,只依着下意识地避让。

    见他挥开床幔,俆酥月滑步以空手夺剑,反被卿哉避开绕道她身后。

    “酥月!”

    卿哉不忍伤她一再避让:“你到底是谁!”

    俆酥月回转过身抓住他的肩膀,以腿扼制住卿哉的腰身,伸出左手飞速向風琐剑夺去。

    哪里有闲暇思索如何应答。

    只是巧笑道:“卿哥哥,你猜呢?”

    卿哉将剑抛至左手,速旋转身来,以剑抵在俆酥月的喉咙之间将她逼退至墙角。

    在她的头磕在墙面之前,用右手护住了她的后脑。

    “酥月,你到底是何人!”

    卿哉原想厉声呵斥,却还是柔软了语气问:“可是有人逼你?”

    俆酥月见此,只落寞神色:“各为其主罢了,我也不愿欺你,那杯原本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卿哉由是问道:“那现在那里面是什么。”

    “无名之药,只会让人昏迷三日——三日之后,你便够能忘了我,忘的干净。”

    情泪落風琐,鸩毒污妾心。

    少女梨花带雨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恸,诉说着曾经与他看过的岭上花重影,曾经与他数过的耿耿涧秋星,曾经与他笑闹过的画楼裙上泥。

    都似片羽吉光。

    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呵护多年的女子,卿哉险些拿不住剑。

    她是与自己私定终身的俆酥月啊,自己初入江湖,所遇见的第一个心动女子。

    俏丽娇柔,婉转动人。

    而今却扭过头,泪滴在自己的風琐剑之上。

    卿哉与俆酥月纠缠良久,最终嗫嚅无言。

    俆酥月闭目止住了泪,鼻尖微红:“卿哉,你杀了我吧,没有带回風琐剑我无言面对主人。”

    “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我死而无怨。”

    看着俆酥月的侧颜,还是如初般娇俏,卿哉终于开口:“你背后的人,可是......”

    “逸王。”

    听见逸王二字,俆酥月陡然睁大了眼睛转过头来,冷笑一声:“原来卿哉全都知道了,我竟全然不知你已了如指掌。”

    俆酥月冷冷道:“还是说,你觉得逗弄我很有意思,怪不得这些年的相处到今日水到渠成的美人计你都不上钩。”

    枉费她方才落泪演戏,呵。

    “卿哉,我倒是小瞧了你。”

    俆酥月看见卿哉失神,忽而摸出迷魂烟,移步撒开!

    等到卿哉良久伫立等迷烟散开时,俆酥月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俆酥月并不知卿哉只是听了江水的推断,才说出逸王二字,他那杯酒也不是什么三日忘情之药,只是让人痴傻罢了。

    她在月色下策马,时不时回头看,心中却在忧虑此番失利主子该会如何大发雷霆!

    定然又是那个叫江水的,先前在山洞之中便该将她解决,也不必引卿哉去救她!

    俆酥月,不,秋芜恨恨地想。

    而卿哉却只是伫立在原地良久凄然而笑,几年倾心,换来了什么?

    他的手抚上風琐剑,也不知酥月她到底需要風琐剑作何,也不知逸王......

    忽然觉得不妙。

    自己先前去发现江水被困山洞,便是因为俆酥月执意要自己送她一程,看见了树林焦土更是她说了一声。

    “莫不是哪个遭了难?看这血迹,怕是不好。”

    他并未多想便去寻找落难之人,而今俆酥月亲口承认她是逸王手下,那江水必然有难!

    卿哉不去想俆酥月的事情,只是阔步而出,衣袍沾染上了浴桶中的水渍,也浑噩未觉。

    只是夜风吹拂,忽然眼眶湿润。

    他是故意将俆酥月放走的。

    他原本可以截住迷魂烟,甚至在迷魂烟弥漫之时拦截住俆酥月的路。

    可是他没有。

    走吧,不必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卿哉闭目,便去马棚牵青司,眼下江水的安危更为重要。

    他不能,不必,也不可再去思索关于俆酥月的任何一件事。

    抚摸着青司的马鬃,卿哉带着浅浅的笑道:“便说怎么你从来不愿让酥月,不愿让她骑在背上,你大约也知道她的不怀好意了吧。青司。”

    打了个响鼻,青司亲昵地蹭蹭卿哉的脖颈,颇通人性地安慰着主人。

    走吧,我们去找江水。”

    卿哉翻身跨上马背,“就是那个救过你的姑娘。”

    青司仿佛听懂了般十分兴奋,前蹄轻轻叩,轻声嘶叫。

    看着与自己心意相通的青司这般兴奋,卿哉终于微微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拍着马背道:“委屈你连夜赶路了。”

    在夜色之中便策马南去,与俆酥月的方向背道而驰,再无同路之可能。

    他的目的地是江安叶家,可等到他披星戴月赶到时,却听闻江水已然在前去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路途之中了。

    而他的信在越生桑手中。

    因为江水与越生桑私交甚笃,所以这封信留在越生桑手中代为保管。

    信鸽刚到无多时,方才啊城出去前还好奇信中内容想让越生桑拆开来,只是这到底是给江水的信件,越生桑笑着拒绝了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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