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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觉得你这个狗东西在骗我
- 刘胜一进太子府,就感觉冷冷清清,两条街外的棺材铺都比府中有人气。
德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搀扶着满脸风尘,身上破破烂烂的干爹。
平日里还没察觉出自己这个干爹有多好,他这一走,整个府里的压力全在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德喜才明白,老话说的好,要想睡冷炕,还得火力壮啊。
德喜感慨着将刘胜迎了进来。
“德喜,殿下此时如何”刘胜面无血色,吨吨吨,连喝七八杯凉茶,缓过来劲才问。
德喜一听这话心疼的抹着眼泪。
从何给干爹说起呢
太子殿下这一段时间,与世隔绝,上午遛弯下午看书,日常胡吃海塞,感觉没有一丁点外界传闻要凉的意思。
说皇帝让自己盯着太子的事太子爷失忆了,记不得事了
还是说这位爷看着书喝着酒,拍着桌子骂着娘
这些事从何说起呢德喜皱着眉,看着一旁端着水壶歪着头瞅着自己的安宁。
哪件事都不好说啊,得,还是先等等再说吧。
刘胜见德喜欲言又止,脸上还露出无奈的神情,误解德喜也跟着大流认为太子爷要凉了,叹了口气,树倒猕猴散啊,终究还是年轻,官场上沉浮哪有表面那么简单。
“带我去见殿下。”
德喜在前,安宁搀着刘胜,太子府守卫尾随其后,一帮人连走带奔到了藏书楼。
啪啪啪,德喜拍着门:“殿下,刘公公回来了。”
梁俊一听,挠了挠头,这刘公公是他娘的何方神圣来着
习惯性的应了一声,从身上掏出自制小本本,翻开,梁俊手指碰了碰嘴唇,将纸张捻开。
“刘公公,刘公公。”这是最近梁俊收集来的资料,德喜说的,安宁说的,还有听侍卫们聊天扯淡听来的。
基本上这一个多月,梁俊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将整个朝廷还有太子府摸了个清楚。
最起码府里哪些是自己亲近的人,朝廷上哪些人是自己的狗腿子,哪些是自己死对头,这些梁俊都了解了。
毕竟,失忆这事啊,怎么滴都觉得忽悠不住人。
梁俊刚开始说失忆,还觉得挺高明,结果来了几天一琢磨,觉得这事有点玄。
估摸着自己说失忆这事,太医和皇帝也没信。
太医信不信无所谓,关键是皇帝怎么想。
梁俊翻来覆去寻思,觉得自己现在还好好的,皇帝还让德喜监视自己,那么皇帝老子多半是不信失忆梗的,没杀自己也没撸下来自己,还留着好吃好喝供着,表面上还配合自己。
他图啥呢
梁俊每天晚上躺床上自己就把这事捋一捋,觉得最大的可能是那天自己的前身和皇帝老子发生了不愉快,应该是让皇帝难堪了,或者是说了皇帝私密的尴尬事,这事还得大,导致皇帝想整死太子。
结果大臣们求情,皇帝没把太子给撸下来,自己阴差阳错过来,啥也不知道就说失忆了,那边皇帝觉得自己是妥协了,也给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俊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事,不管怎么琢磨,咋都觉得皇帝老子不可能放过自己。琢磨过来琢磨过去,越来越觉得也只有这种可能最接近现实
“刘公公,刘公公。”梁俊翻了三页,终于翻到了刘胜的名字。
“这老小子是太子府总管,这一个月干嘛去了这是。”梁俊看着本子上记着:刘胜,府中总管,外出至今未归,原因不明。
梁俊看着自己记的小本本,直嘬牙花子,“这他娘的应该是我派出去的。”梁俊皱着眉寻思:“堂堂太子府总管太监,亲自出门办事,这得是天大的事,他这是干嘛去了。”
梁俊在屋子里仰着脑袋努力的回想,屋子外面一帮人也不敢再说话。
太子嗷一声是啥意思,咱们进还是不进
德喜和安宁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刘胜也沉得住气,又喝了一口凉茶,站直了身子,他身材高大,虽然瘦,但人却很精神,此时一改颓废和疲惫,纵然身上衣衫破破烂烂,但太子府总管太监的气度却是让人不敢小觑。
“得喜,候着。”刘胜声音低沉,让人听了不敢违逆,德喜赶紧站在他身后,安宁见了,躬身行礼下去了。
爷俩在这等了小半天,梁俊才想好该怎么面对刘胜。
二人一进门,刘胜噗通跪在地上,泪如泉涌,都不等梁俊看清他长啥样,噗通噗通的就磕头。
一边哭一边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叫道:“殿下,老奴该死,老奴该死,未能完成殿下的大事,老奴该死。”
梁俊不习惯被人跪,更没有让年纪比自己大的人给自己磕头的习惯,上前一步,让他赶紧起来:“有件事,我觉得得给你说。”
这边强行扶起来刘胜,顺势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德喜,意思很明显,先出去下。
德喜一愣,哇的一声就哭了,刘胜这边一起来,那边德喜扑通又跪下了。
咋的了这是,刘胜一脸茫然,得,别问咋的了,看这架势,自己干儿子定是犯错了,别等着太子发火了,自己接着跪吧。
德喜一把抱住梁俊的大腿,哀嚎:“殿下,奴婢对殿下忠心耿耿,对圣上忠心耿耿,看在奴婢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殿下绕奴婢一命吧。”
不光刘胜蒙,梁俊也转不过来,就是让你出去一下,怎么就是要你命了,门外又没有刀斧手,你一出去,咔咔咔,就给你剁了。
突然,梁俊脑子里灵光一闪,想通了中间的缘由,气乐了。
他刚刚让德喜出去,也是看影视剧里这样演,自己习惯性模仿,反正说的这事德喜也知道。
梁俊一把将德喜拉起来:“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德喜千恩万谢,梁俊看着刘胜道:“刘公公。”刘胜一听,脸色大变,连忙磕头请罪。
梁俊又是一脸蒙圈,又咋的了这是,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茫然的看了看德喜,德喜摸了摸眼泪,道:“殿下,您平日不是这样叫刘公公的。”
梁俊闻琴声知雅韵,寻思,得,我也别卖关子了,起身又要一把去扶起刘胜,德喜赶忙上前,抢先一步,梁俊道:“刘公公,我给你说,不是我对你不亲近了,而是我失忆了,就是,之前的事有些记得不太清,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天伤了脑袋。”
刘胜目瞪口呆,看了看德喜,德喜点了点头,低声道:“此事事关重大,干爹莫要声张。”
刘胜擦了擦冷汗,不住道:“咱家省的,咱家省的。”说完之后,又是一愣,有些惶恐的看着二人。
梁俊点了点头,走上前拍了拍刘胜道:“所以刘公公,你别往心里去。你这一趟出门辛苦了,你看这一身,多寒颤。”说着捋了捋刘胜破烂不堪的衣衫。
刘胜感动的热泪盈眶,磕头谢恩道:“奴婢未能完成殿下重托,万死难辞其咎,不敢谈辛苦。”
你去干嘛去了啊,你光说没完成罪该万死,我让你干嘛去了,你倒是说啊。
梁俊听着刘胜千恩万谢的话心里憋的难受,德喜也好奇,殿下让干爹干嘛去了。
刘胜反正就是不说干嘛去了,就是要哭,要把没完成事的锅全甩在自己身上。
梁俊旁敲侧击,就差直接问我到底让你干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