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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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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德广以为同老爷子这番密谈只有天知地知,那想到“隔墙有耳”,全被人听了去。

    前些天陆方晓夫妇被悄悄转移到曹家别院。这处园子坐落在星湖岸边,一丈多高的粉墙里藏匿着一座古色古香的两层木楼,四周人迹罕见,从早到晚也没有访客登门,若非一日三餐有人送饭过来,夫妇两个真以为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忘了。这天屈指一算离家已快一个月了,不知还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两个人心中郁闷晚饭时多喝了几杯,蓝玉婷有几分醉意早早上床进了梦乡。陆方晓却怎么也睡不着,那床铺就像有魔法,让他的心一刻也静不下来。曹由之承诺自己把家眷接出来直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岑怡芳死了,家里撇下贤相和贤志孤零零,那毕竟是亲生骨肉啊,他后悔这些年对他们过于冷落甚至有些嫌弃,思念之苦折磨着他却只能独自默默地承受,身边能说说话的惟有蓝玉婷,可这个后妈对前房的孩子就没有过好脸,向她倾诉岂不是自讨没趣吗“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纳兰性德的词句悄然爬上心头,不由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哪还有睡意。眼睁睁熬到雄鸡破晓再也躺不住了,索性披上衣服坐起来。蓝玉婷睡得正香,像只小猫一样蜷着腿依偎在他身旁,忽然间那张樱桃般的嘴里轻轻哼了一声,俏丽的脸上慢慢浮起了一丝笑容,想是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陆方晓心疼地望着她,一时鼻子竟有些发酸,伸出手揽住她轻轻拍了拍。

    “这些日子苦了你了……”陆方晓喃喃说着抬头望了一眼,窗棂外有些发白,看起来天快要亮了。他翻身下床推开楼窗。一股清新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微明的曙色中沉睡了一夜的星湖刚刚醒了,水面上飘荡着薄薄的迷雾,好像为这位美人披上了神秘的面纱,不让世上的凡夫俗子窥视她的真容。他心中隐隐有一丝悲哀,手扶着栏杆站了很久,如同失了魂魄茫然地望着远方。

    蓝玉婷不知什么时候起床跟了过来,揽住他胳臂娇嗔地说:“真是个傻子,这么大雾能看见什么”

    “天柱岩。”

    蓝玉婷顺着他视线望过去惟有白茫茫一片朦胧,败兴地噘了下嘴,“连个鬼也看不见。”

    “还是想再看一眼,那是你我相识的见证,一晃三年过去了。”陆方晓仿佛想起了当年情景神色有些惨然。

    是啊,”蓝玉婷捂住嘴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我怎么不记得”

    “傻丫头,当时你在台上唱戏,台下人头攒动,你怎么会看见我,哪一刻我就发誓:天柱岩作证,今生今世我陆方晓一定要把你娶到手,疼你一辈子。”

    “真的”蓝玉婷没想到这种戏文里才有的故事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心头一热默默依偎在男人身旁,停了一会儿眼睛慢慢红了,轻声说:“以后我们在那儿结草为庐住下来,与天柱岩朝夕相伴,让它见证我们白头到老,哪一天你负了我,我就在岩下一头撞死。”

    陆方晓听了浑身一颤,这个女人的痴情让他愧疚万分,无颜面对。他嘴角抽搐一下揽住蓝玉婷,把脸贴在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上轻轻摩擦。落到这步田地依然不离不弃,事情全因自己而起,他想安慰她,想道歉,想忏悔……可这些有用吗

    “贤伉俪好兴致,天刚放亮就起来看风景。”

    陆方晓夫妇吓了一跳,真是活见鬼了,这么早就有人闯进楼里来。回头一看可不是吗,一胖一瘦两个熟脸正站在身后,自从被“软禁”起来这对“围棋迷”就不离眼前,却几乎没搭理过他们,不张嘴还好些,一张嘴就没好话,阴阳怪气让人听了心里发毛。

    “二位请用些点心,稍歇一歇就要走了。”瘦子这回倒很客气。

    “去哪儿”

    “我家老爷请你们去游湖。胖子难得露出了笑容,两只三角眼乐得眯成了一条缝。

    游湖陆方晓吃了一惊,陆荣廷和岑春煊正在肇庆,春末夏初时节星湖上游人如织,万一走漏风声那还了得有心推辞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院角门外有个小码头,胖子慢慢地头前引路,走着走着忽然大脑袋一晃,揑着小嗓轻轻地哼起了昆腔,“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打住打住,你唱得这叫什么呀,乱七八糟的。”瘦子追上他推了一把。

    “乱七八糟这是南唐李煜的词,你懂吗你”

    “我怎么不懂,不就是亡国之君李后主吗他那首绝命词我也会两句,你听着,‘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瘦子收了腔回转身一本正经地问,“陆爷,我这唱词可有错”

    胖子把嘴一撇:“还用问陆先生我都知道不对了,自古词牌哪有“绝命词”一说。这首词原本调寄《虞美人》。原文是这样的:‘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怪不得你棋盘上总落下风,胸无点墨呀。就是这首《虞美人》惹恼了宋太宗,一怒之下起了杀心把他毒死了,后人才把它叫做李煜的‘绝命词’,可怜呐……‘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那瘦子摇头晃脑似乎有无限感慨,突然问道:“陆爷,我说得对是不对”

    这不是废话吗,这首词文人自不必说,就是在青楼和梨园界都人尽皆知,更何况陆方晓夫妇呢这两个人假装斯文一唱一和根本就是成心挖苦,眼下虽不是‘臣虏’,失去了自由同‘阶下囚’也差不多。在容县那是何等威风,想不到今天落到这步田地,被下人百般戏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陆方晓夫妇只觉得心如刀割一般痛。画舫上空无一人,两个人坐在套房里间动也不敢动,胖子交代过,“等下半路还会接位客人,老爷吩咐了,你们千万不能露面,否则出了事他可保不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陆方晓夫妇惊魂未定,面面相觑,说是请我们游湖可姓曹的连面都不露,这是搞的什么名堂陆方晓百思不解,终究是一夜没合眼经不住困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觉得有人说笑,一下惊醒了,这不是曹由之吗!他一翻身从榻上下来。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出,悄悄倾听着外间传来的每一句话。蓝玉婷终于忍不住蹑手蹑脚溜过去,凑近门缝偷窥。姓岑这小子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当——不过二十上下——竟然有这么大气魄,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她近乎痴迷地盯着岑德广,心旌摇曳魂都被勾走了,想入非非,光看着那位俊朗少年嘴动全不知他讲的是什么。突然陆方晓听到了‘贤志’两个字一个箭步抢过来,把蓝玉婷一把拽开。那个女人正在春心荡漾,回头一看是丈夫。陆方晓伸出个指头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立刻醒悟到自己失态了,脸一下羞得绯红,一颗心又慌又乱。蓝玉婷嘴上素来不服软的,情急之下轻声地反唇相讥:“哟,还吃醋啦”

    陆方晓哪顾上理她,把耳朵贴到门缝上,把姓曹的话听个清清楚楚,“那我问你,死乞白赖求我把陆贤相接出来到底是为什么”紧跟着是一番声色俱厉的训斥。听罢这番言语陆方晓如梦方醒一下楞在那里。蓝玉婷只道是自己一句话噎得丈夫哑口无言呆若木鸡,找回了面子顿时开心起来,望着男人的窘态捂住嘴噗嗤一声笑了,得意地飞了个媚眼走开,把窗户一推悠然自得看起风景来。

    陆方晓哪里还顾得上蓝玉婷,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死里逃生,原来曹由之和岑德广卷入了政坛风云,抓自己来不过是当人质用,胁迫贤相入伙罢了。陆方晓一生都在算计人,想不到这回反被算计,一家大小的命运全捏在别人手里,难以脱身了。

    窗外画舫离天柱岩仅有一箭之遥了,只见眼前满目苍翠,鸟语花香。蓝玉婷睁大了眼睛兴奋得像个孩子,低低的声音喊他:“方晓快看,戏台子还在老地方,我们就在旁边安家盖所大房子,依山傍水多好!”

    陆方晓哪里还有情趣,后半生只能是仰人鼻息苟且活着了,他的目光逐渐黯淡下来失神地望着天柱岩喃喃地说:“但愿能有这一天……”。

    “你说什么”蓝玉婷疑惑地仰起脸审视着他,“我看你怪怪的。”

    “没什么,只不过想起当年你的风采,有些感慨罢了。”陆方晓强颜欢笑,遮掩着说,“触景生情嘛,手头要有纸笔我就填出一首绝妙好词送你。”

    “真的”蓝玉婷哪知道陆方晓心想的是什么,只当丈夫为自己动了真情,心里甜蜜蜜的。眼睛四下一扫喜出望外:“这还真有文房四宝!”立刻扑了过去。

    蓝玉婷挽起袖子急匆匆研起墨来,没研几下早忍不住偷偷乐了,那张俏丽的脸蛋含羞带笑红得格外好看。她麻利地铺开宣纸,从笔架上挑了支斑管秋毫双手托着递过来。陆方晓望着她百般讨好的媚态真是又爱又恨,这会儿一首新词已然成文在胸,只是词意有几分凄凉,蓝玉婷戏班里长大一肚子悲欢离合的故事最容易动情,何必惹她伤心呢,陆方晓提笔在手怎么也落不下去。

    “倒是写啊,人家等着看呢。”蓝玉婷坐在对面手拄着腮撒娇地说。

    陆方晓无奈落笔慢吞吞写下三个字。

    “‘长命女’,”蓝玉婷歪着脑袋看了看,“这是说我吗”

    “长命百岁不好么。”陆方晓随口应付着。

    “真以为我不懂啊。我可是四五岁就会唱曲了,长命女不是词句是词牌,接下来还得有个题目对吧”,蓝玉婷嗔怪地翻了他一眼,“就叫《天柱岩感怀》吧。

    “那就依你。”

    陆方晓不愿扫了她的兴,把苦楚和泪咽到心底勉强提笔写了下去:“肠断处,泪眼青山频频顾,翠影花千树……”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曹由之推门走了进来。

    夫妇两个连忙起身招呼。

    只见曹由之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贤弟刚有新词成就吗听说你这陆游之后的长短句在岭南独树一帜,今天正好赶上老哥哥我可要抢先拜读了。”

    “好险!”陆方晓吃了一惊暗自庆幸:这首《长命女》满纸怨气,姓曹的别以为是冲他来的吧,幸亏还没收笔成章否则真不知怎么圆场了,他慌忙掩饰:“新作可没有,独树一帜更不敢当,我不过是附庸风雅浪得虚名。方才玉婷心血来潮要学什么填词,闹得我没办法。”陆方晓一脸无奈的样子,“《长命女》这种小令既简单又易上手,正打算让她试试呢。”

    蓝玉婷深知丈夫为人,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听陆方晓撒谎就明白需要帮他打个岔,连忙说:“其实这诗词歌赋太高雅,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学也学不会的,不过实在闲得无聊……哎,那——那个人走了吗”说着自觉脸都有些发烧。

    夫妇两个一唱一和表演一番没有瞒过曹由之眼去,这对夫妇没说实话他装作不知,笑容灿烂地说:“你说德广啊,游天柱岩去了。年轻人贪玩不管他。想你们也饿了吧,府里厨房送饭来了,多日不见按说应当挑个考究的去处聚一聚,可是——这个,”他尴尬地搓搓手,略带歉意地说,“也只好委屈二位了,我真有些过意不去。”

    陆方晓明白仇人正在寻他眼下不能抛头露面,连忙说:“千万别这么讲,我们夫妇此番落难多蒙老哥哥搭救,感激还来不及呢,哪还有什么委屈。”

    三个人出了船舱,仆人已经等在餐桌旁了,见宾主落座便将食盒的菜肴摆上台面,嘴里小声报上菜名:西湖醋鱼、杭菊鸡丝、八宝豆腐……,陆方晓是个识货的,一眼瞧出来这是一桌地道精致的杭帮菜价格不菲,有些过意不去:“这,未免太破费了。”

    “款待老弟我还舍不得吗”曹由之微笑着,“其实你用不着客气,这不过是家常饭而已。你们大嫂饮食素来清淡,偏爱浙江菜,尤其中意杭州楼外楼一位老厨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人带到了肇庆,一家老小都养在府里,所以这餐饭不过花个食材钱罢了。”

    陆方晓夫妇听得眼都直了,单为偏爱一口,就从几千里外把人家满门大小都请回来供着,真是不可思议。曹由之看他们楞着忙招呼:“来,各自随意。”

    曹家的排场把蓝玉婷唬住了难免有些拘谨,犹豫一下朝一碟小菜伸出筷子,小心夹起一粒花生斯文地放到嘴里,轻轻一咬只觉又松又脆又甜又咸,满齿留香回味无穷。蓝玉婷自诩平生有两样绝活儿,第一件是登台演戏;第二件是下厨烧菜,想不到一颗小小的花生米会有如此口感和滋味,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诧异地问:“这,这是五香花生米么”

    自家一样小菜也能让客人惊叹,曹由之不免有几分得意,他本是个美食家,忍不住卖弄起来:“弟妹说对了,这就是家家都会做的五香花生米。闪舞只不过我家厨子有些个诀窍罢了。”

    “诀窍!能不能告诉我啊”蓝玉婷兴奋起来。

    “换了你这道小菜怎么做呢”

    “我想应该先用花椒、八角、桂皮水把它腌上一夜,等花生叶都涨开入味再上锅大火烧开,改小火煮上个半点钟,出锅后晾凉,要想让它脆……再上油锅炒一下”她略一思索摇摇头,“恐怕也没有这种口感。”

    “你上手就错了。”曹由之含笑瞟了她一眼却不解释——似乎是有意逗她——夹了一粒花生慢慢送进嘴里细细地品尝。

    “哪儿错了”蓝玉婷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开口忍不住急切地问。

    “你泡了一夜这花生就绵软了,再有天大的本事又松又脆的口感也出不来。记住,千万不能泡。把花生仁放到滚开的水里盖上盖子稍焖一会儿,赶快捞出来剥去外衣晾凉,这就是楼外楼第一个诀窍。”

    “有道理,那下一步呢”

    “过油炸它。”

    “炸它这么做松脆的口感有了,五香味道可就腌不进去了。”蓝玉婷疑惑地问。

    “弟妹呀,这股味道可不是腌出来的,是裹上去的,只不过肉眼看不出来罢了,这是我家厨子秘不传人的手艺,他一走楼外楼再也做不出这个味道了。。”曹由之得意地冲她眨了下眼睛,“据他说,把桂皮、陈皮、干姜、花椒、八角和些许大盐细细磨成粉过箩,连同白糖一起放到炒锅里,见糖一化马上炒匀,把晾凉的花生仁倒进去,用糖浆把它裹住快速炒干就行了,你嫂子喜爱下厨房,可怎么做也不如他,这个家伙准定是留了一手不肯对人说。也难怪,老话不是说吗,一着鲜吃遍天,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嘛。”

    蓝玉婷恍然大悟,兴奋地招呼陆方晓:“你也尝尝,爱吃的话等到了上海我琢磨琢磨照样给你做。”

    陆方晓刚呷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细细品了品滋味才咽下,酒是温过的,下肚有一种暖暖的感觉,他闭着眼似乎在静静地享受古月花雕特有的醇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哦,我尝过了味道挺好。”

    “你……”

    蓝玉婷正在兴头上,男人这副样子无异于当头泼她一盆冷水,心里这个别扭:你光顾喝闷酒连筷子都没动过以为我没看见还讲什么味道好,这不是胡说么,分明是不愿搭理自己敷衍搪塞!蓝玉婷一肚子不高兴,碍于主人在座又不好说什么沉着个脸。曹由之活了七十多岁什么看不出来,连忙解劝:“弟妹别生气,方晓心情不好都怪我,有些事我没有尽早告诉你们,原打算到时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想反倒让老弟放心不下了,弄巧成拙呀。”蓝玉婷毕竟只有二十岁——其实还算是个孩子——好奇心重,忍不住连忙问:“什么事啊”

    “今天这餐饭就是我为二位准备的饯行宴了,等下送你们去西江边羚山码头。”

    “羚山码头”

    “你家公子昨天傍晚就到了,我怕走漏风声没敢让船进肇庆,停在那边等你们,单等两位一到即刻升帆顺风顺水直下广州,转道去上海。”

    “真的”眼看即将脱离虎口逃出生天,蓝玉婷兴奋得两眼放光,都忘了说个谢字,伸手捣了丈夫一粉拳:“听见了吗,方晓”

    陆方晓可没有那么高兴,他知道自己和贤相的命运业已操纵在人家手里,况且这个大儿子被大烟毁了,从心里就不待见他,倒是贤志长得眉清目秀,同他母亲乔芳一样性情温顺,吃了多少苦和委屈也从不埋怨,想起来真是亏歉这个孩子太多。方才听岑广德讲‘又不是我姑姑亲生的,算了吧’,似乎把贤志扔下不管了。陆方晓心里难受,怀着一线希望轻声问:“贤志也来了吗”

    “咳,老哥哥对不起你,”曹由之叹了口气自责地摇摇头,“那孩子在你府里德广进不去,贤相是从报国寺接出来的。”

    陆方晓心里满是苦涩的滋味:“哪有什么对不起,老哥哥千万别这么说,能接出贤相我已经很知足了,剩下贤志生也好死也好听天由命吧。”

    “老弟想多了,王婉兮这个女人我见过,知书达理受过很好的教育人也善良,有她在小公子不会吃苦的。”

    “就是,”蓝玉婷见到丈夫伤心也有些不忍,跟着安慰他,“再说咱们大嫂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瞎担心什么呀。”

    “这么说贤相是德广接出来的,你替我谢谢他。”

    蓝玉婷一听到翩翩少年的名字不知怎么兴奋起来,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岑德广这人一看就不错,‘仿效曹孟德纵横天下’,你听听多大气魄,贤相跟他简直没法比……”

    蓝玉婷话一出口立刻觉得不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让丈夫难堪么忙偷看他一眼,把没说完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陆方晓眉头一皱,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话可说,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曹由之是个老于世故的这两个人心里那点事一眼就看穿了,会心地微微一笑:“弟妹呀,话不能这么说,这两个孩子都还年轻就此断言为时尚早,依我看陆贤相将来的成就只怕还在岑德广之上呢。”

    陆方晓和蓝玉婷不由相对而视异口同声地说:“为什么”

    “方才我和德广闲谈想必两位都听到了,他自比曹操想同段琪瑞和冯国璋一争高下。”曹由之轻蔑地冷冷一笑,“往好了说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难听一点是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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